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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神話成真的欣喜 文 / 黑天鵝王子

    沒想到就在我這個小破屋裡,神話一樣的要子花轉瞬之間就要真的出現在我的面前了,這讓我心裡一陣陣地激動不已,而對要嬰將要死亡這應該悲傷的事情,反而有些淡漠了。

    「呃……我是應該叫嫂子呢,還是叫子花姐姐呢?」我趕忙張羅著開始收拾屋子,吃了一半的方便面被我一股腦地掃進了鍋裡,床上亂七八糟的被窩枕頭大衣之類也讓我歸置齊整了,又開始用笤帚清掃地上的煤灰紙屑以及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酒瓶子。

    「叫什麼隨你好了,能在午夜時分看見子花,也算是你的緣分,說實話,你還是頭一個看見她真面目的外人呢。」

    要嬰笑吟吟地看著我忙亂著收拾屋子,又說道,「你收拾也白收拾,就你這間小破房子,想讓她和你湊合住一起,想都別想了。」

    我聞言就停了手腳,詫異地問道,「怎麼你說的我都聽不懂呢,我嫂子不是人嗎?怎麼還有什麼真面目假面目的?我這屋子雖小又破,大不了我出去找地方忍一宿就是了,你們夫妻倆那麼久沒見面,怎麼也得親熱一宿才是啊,放心吧,我再沒眼力界,也不會跟你們兩個湊合住一起的。」

    正說著呢,忽然耳邊傳來格格的爽朗笑聲,一聽就知道是個拔尖潑辣的女漢子,「這戴眼鏡的小子還真是個有情有義的主兒呢!比我家要嬰強多了。」

    我正驚疑間,忽地不甚結實的木門宛如被一陣狂風刮過似的,啪啦一聲就直接撞到門後的牆上。隨著凜冽的寒風進來了一個穿著灰色臃腫大棉袍的女人,頭上纏帶著一件深棕色的大毛圍脖。連頭帶臉蒙了個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大眼睛在忽閃忽閃地看著我。

    「這位大姐是……」我的腦子還沒轉過彎來。因為眼前這個女人從打扮上看,根本就是個附近村裡的大腳農婦,而且我馬上還看見兩個農民工打扮的中年男子,每人都背著一個沉重的蛇皮袋子,憨頭憨腦地站在她的身後,無論如何也與我心目中的俠女要子花沾不上邊。

    「我是街口小賣部的老闆娘,你個當老師的眼底淺,雖說每天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敢情你還真的不認識我了?」這聲音嘶啞粗俗。還帶著濃烈的唐山腔,跟剛才耳邊聽見的女漢子聲音迥然不同。

    趁著我愣神的功夫,這個自稱老闆娘的女人把毛圍脖往下一拉,露出一張紅彤彤的大胖臉來,又衝著要嬰咧嘴一笑,煙黃色的大板牙盡露無遺。

    「就是這家了,」老闆娘轉過胖胖的腰身沖那兩個農民工嚷道,「你們把年貨放地上吧,回頭到店裡找我家掌櫃要賞錢。」

    看著這位自稱老闆娘的胖女人高喉大嗓地在我家和人家指手畫腳的。我的腦子有些不走字了,因為我實在想不起來街口小賣部的老闆娘到底長得啥摸樣了,但是好像並不是眼前這個胖女人的模樣。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幾乎天天都要見面的小賣部老闆娘,在我腦海裡居然一點印象都沒有嗎?還是我根本就排斥記憶這樣一個粗俗討厭的形象。就像凡人都討厭新聞聯播一樣,但是無論如何也會被迫記住個大概啊,可是我呢。怎麼就能在大腦裡一片空白呢。

    等那兩個農民工嘟嘟囔囔地出門後,胖女人順腳把門一帶。只聽啪地一聲,本來搖搖欲墜的木門就被關了個結結實實。

    然後這胖女人把毛圍脖三下兩下地胡嚕下來。咧開黃板牙嘶吼了一聲「老公,我可想死你了」,就給要嬰來了個熊抱,厚重臃腫的身體霎時就把要嬰圍了個水洩不通。

    「這個這是……」我被這種詭異的場景霎時石化了,不知道該是要衝上去解救要嬰呢,還是重新定位對要子花的美好印象。

    「嗚嗚嗚……」沒想到一向在我心裡是頂天立地的刺客形象的要嬰,居然像個孩子似的趴在胖女人懷裡大哭起來。

    「好了好了乖孩子,媽媽不是來了嘛。」胖女人此刻像極了一個慈祥的老祖母,溫柔地拍著要嬰的小肩膀低聲安慰著。

    我正看著他倆的親密舉動發傻呢,忽地瞅見要子花的大棉袍下擺動了一動,恍惚之間,一隻金黃色的吉娃娃鑽了出來,在原地打了個轉以後,抖了抖渾身的金毛,歪著蘋果腦袋,瞪起一雙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我。

    「丁丁!?」我幾乎不假思索地就喊了出來,對這個要嬰故事裡的小吉娃娃,給我的印象甚至比要子花還要深刻,有時候晚上做夢,我都能夢見這個可愛的小傢伙,以及它變成比大金毛還要大時候的樣子。

    聽見我叫它的名字,丁丁似乎遲疑了片刻,回頭看了一眼胖女人,還是慢慢悠悠地走到我的面前,在我褲腿和腳面上嗅了嗅;我欣喜地蹲下來想胡嚕一下它的小腦袋瓜,卻被它靈巧地躲避開來,站在離我一米遠的地方,仍舊歪著小腦袋注視著我,那神情簡直可愛極了。

    我突然想起了那剩下沒吃完的半盆方便麵,就拿過來放在地上,試圖勾引丁丁的注意力,「丁丁真乖,過來吃飯飯哦。」

    丁丁站在原地衝著飯盆嗅了嗅鼻子,顯然對方便面的香味有了興趣,就興沖沖地過來正要大快朵頤,卻被一隻大腳橫著就把飯盆踢到了牆根,半盆方便面連湯帶水淋淋漓漓地撒了一地都是。

    「你他媽的竟然糟踐……糧食!」我張嘴就罵,雖然昏暗燈光下,我連踢這一腳的人都沒看清,但我下意識地認為只有要嬰能幹得出這事來。

    「糧食」兩個字其實根本就沒罵出口,因為在這之前我的左耳朵已經被一隻冰涼的手緊緊攥住了,「花捻」兩個字電光火石般地浮上了我的心頭,到了這時候,要我不相信眼前這個醜陋的胖女人就是要子花,都是很難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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