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日精 文 / 黑天鵝王子
老爺子的臉色也凝重起來,「現在已過正午,太陽光線的強度正在逐漸減弱,所以待會要嬰即使映照在陽光下,你也不會再看見剛才那個健康的要嬰了,只是比你現在看見的好點有限,當陽光完全消失的時候,要嬰的狀態就會越來越差。」
我被老爺子的這番話說得心情沮喪透頂,就算我是個傻子,到了這時也明白陽光消失後,對要嬰意味著什麼,這種死亡倒計時的感覺實在是太煎熬了。
我絕望地喊道,「你為什麼要讓我看見靈霧,為什麼要讓我看見陽光,為什麼要讓我看見要嬰這副慘象,為什麼要讓我如此悲傷,你知道我的心在滴血嗎?」
我從小到大很少有流淚的時候,尤其是當著許多人的面,更不願意流露出自己的真情實感,但是整個白天的所見所聞,卻強烈地刺激著我的神經,我做夢也沒想到,生與死的輪換交替,我居然會是在這種情形下體驗到的,此時此刻,我不僅僅是淚流滿面,一向自詡堅不可摧的心理防線,也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了。
要子花默默地把那團凝脂白玉般的靈霧,安放到燃燒著檀香木塊的香爐上,說來也怪,要子花所謂的安放,其實只是把靈霧擺到了香爐的上方,然後就鬆手了,但是那靈霧卻彷彿有生命似的,端端正正地懸浮在香爐的上方旋轉著,檀香木塊燃燒的煙霧好像被人為控制了似的,在靈霧下面形成了一個霧狀的蓮花座,穩穩當當地托住了靈霧。
做完了這一切。要子花歎道,「老師兄弟不要如此傷感。會壞了身體的——我知道你和我家要嬰已是情投意合,才會有這樣強烈的反應。你聽我說明白個中緣由,自然也就解開了你的心頭之惑。」
「老師兄弟也許不知道,要氏族人自古至今沒有敬鬼神的觀念,但是卻對太陽的膜拜徹頭徹尾,比拜神佛還要虔誠百倍,在無錫要祠後山,就有一個地下洞窟,據傳是先祖要離之父所拓,裡面隱藏著要氏先人採集太陽光量運氣養神的方術。其中就有以引靈之香匯檀香之霧,能延緩瀕死真靈的元神損毀,但也只此而已,並不能逆轉生死大關。」
「您肯定瞭解日精月華之說,但是民間傳說大都是牽強附會,凡人都會與神鬼虛無扯到一起,其實所謂日精,是真實存在的,它就與聲波頻率一樣。如果用電子三稜鏡觀察,就是光譜中的一段極不起眼的波段,通常會很容易被人忽略掉,而我們要氏先人卻在三千年前就已經發現了日精。還瞭解到日精具有的神奇強大的力量,並掌握了日精與人的元神進行交流的方式,老師兄弟。這聽起來是不是完全顛覆了你的認知呢?」
「還不至於吧——我畢竟還是個老師,有關基本的認知還沒那麼容易被顛覆。」我有些不屑地說道。
「你說的日精。其實就是太陽能吧?據我所知,包括太陽能、風能、核能等在內的自然外力轉換為其他再生能量的方式。現在已經是非常成熟而且普及,將在不久全面替代煤炭和石油天然氣這些傳統資源,至於你說的日精與人的元神交流,應該還是個空白,不過隨著人對再生能量認識的加深,能量與人元神之間的轉換應該會逐漸實現的。」
由著我吐沫橫飛地說了一大通,要子花一直用輕蔑的眼神看著我,一直忍耐著沒言語,直到等我把話說完了,才慢條斯理地笑道,「你說的都對,不愧是當老師出身,講這種事情也是有條有理的,不過你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為什麼老祖宗留下的許多東西,到了現在都失傳了,而當專家們後來再去深入接觸某個未知領域的時候,卻會發現老祖宗們早就在幾千年前就研究透了,無數的認知都會與古人不謀而合,甚至還不如古人,你說這是為什麼呢?」
「呃……你說的這些我還真不好解釋,也許這就是所謂失落的史前明吧?以前在一些考古書籍上看見過類似的學說,但是都沒有確切的證據和定論。」
我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覺得自己的話一點營養都沒有,說出來心裡都發虛。
「但是你剛才看見的靈霧並不是虛幻的魔術,要嬰在陽光下的變化也是真實存在的東西,如果這些現象你都歸結為科學無法解釋的研究空白,是不是也太絕對了呢?」
要子花仍舊是一臉淡定的笑容,這和要嬰平時抓著我的小辮子不放時的神情一模一樣的,她老公最多還有不到八個小時的活頭了,居然還有心思對我擺出這樣一副怡然自得的嘴臉,難道她就一點不知道悲傷為何物嗎。
「老師兄弟,你的心思不在我的問題上,跑的也太遠了吧?」就像是和我的心理活動呼應似的,要子花極其自然地問出了這句話,銜接得滴水不漏。
這不是我第一次體驗到讀心術的妙用,但是從昨天以來,體驗到的不可思議實在是太多了,多到我已經無法去仔細思考這裡面是否符合我通常認知的邏輯,而是被動地去接受和適應,不過更加奇怪的是,在這個接受和適應過程中,我的意識深處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樂和愉悅,彷彿發現了靈魂及**中最寶貴的東西似的,那種驚喜的感覺真的是無法形容。
「難怪會跑題了,你的心思我能理解了。」要子花讀著我的心語,隨口就漫不經心地接上了話,「慢慢適應吧,習慣了你就會覺得自然了,這一切都是潛意識中本來存在的,只是你沒有發現而已,一旦發掘了,驚喜就會更多。」
要子花這話雖然讓我深以為然,但是對日精的解釋,我還是覺得沒能完全明白,遂又轉向要嬰,希望他能以我聽得懂的話告訴我。
「日精這東西說白了其實也沒什麼。」此時的要嬰越發地顯得萎靡不振,他的頭髮掉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幾根也都是花白的,稀疏不齊地散落在疤瘌頭上,佈滿皺紋的臉上灰暗憔悴,我分明能看見一縷黑氣縈繞在他的頭頂,直直地連接著天花板,彷彿在不斷吞噬著他不多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