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章成為世外弟子 文 / 黑天鵝王子
要嬰說道,「既然這樣,那麼多的名人精英過去,你為什麼沒有讓我攔截呢,你應該知道,他們隨便一個人,都是可以讓你的後半生享有不盡的榮華富貴的。」
「我要那些個榮華富貴有什麼用?」要子花突然激動起來,她緊緊地抱著要嬰,把俏臉貼到了他寬大的胸膛上,任憑淚水浸透了他的前襟。
「我只想要你活著,活著——你知道嗎?沒有了你,我自個孤零零地活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樂趣,我生氣的時候找誰去出氣,我高興的時候找誰去傾訴,我身上冷的時候找誰來抱我——」
要子花的身體忽然間發起抖來,「要嬰把我抱緊了好嗎?我這會兒就冷得要命,冷到了心裡,冷到了骨髓裡。」
要嬰登時淚流滿面,把要子花抱得緊緊的,再也不想放開,在她耳邊悄聲呢喃道,「我的心因愛你而留給你,我的腦因愛你而留給老師,我的肉身雖將消亡,但一點靈魄會因愛而永存於你心中。」
要子花笑道,「我不死而死,你不生而生,有你的心陪伴我終生,我心滿意足了。」
雖然距離要嬰夫婦足有兩米遠近,但是他們的呢喃聲音卻一字一句地在我耳邊響徹,我瞪視著要嬰夫婦的舉動,整個大腦如短路一般停滯了,如癡如呆,彷彿這個世界的鐘擺全都已經停止了,時間被定格在了當下,所有的人和景都凝固了,連聲音都沒有了。極度寂靜中,只剩下要嬰夫婦的悄聲細語和微弱的喘息聲。
「也許這就是愛的魔力吧?」從來沒有品嚐過愛和被愛滋味的我。被眼前這一對生死離別的夫妻深深地感動了。
我驚詫地看見要嬰的身體正在漸漸地變得模糊了,渾身散發著聖潔的白光。那光線愈來愈強,愈來愈刺眼,但是仍然保持著與要子花緊緊擁抱的姿勢。
終於,在一陣炫目的強光消失後,要嬰的身體不見了,只剩下要子花孤零零地呆立在原地,她的手心裡,捧著一顆紅彤彤的閃耀著紅寶石般光彩的心臟,兀自在強勁有力地跳動著。
「撲通、撲通、撲通……」萬籟寂靜中。在停滯的時空裡只剩下了要嬰心臟的跳動聲音無比清晰地在我的耳邊迴響著。
「他……已經走了嗎?他的屍身去哪兒了?」我看著要子花似悲似喜的神色,又看了看她手裡捧著的紅心臟,心裡如五味雜陳,那是一種彷彿磨盤那樣沉重的悲慼感和看見好友脫離困境之後的欣喜交織起來的感覺,甚至還有一種不能確定要嬰是否死亡的僥倖感,我真不知道自己應該是哭還是笑了。
「他自己把肉身氣化了。」一旁看了很久的要義老爺子語氣沉重地說道。
「當今時代雖然沒有羽化成仙的事了,事實上也不可能有什麼神仙,但是要氏家族歷經兩千多年的潛行磨礪,早就參透了靈與肉的關係。理論上說雖身靈一亡具亡,可是要氏子孫千錘百煉的日精,卻能借助合適的宿主,聚精魄於氣海。凝思想於紫府,讓一個人用這種神奇的方式存活下來,也算是上天顧憐要氏香火傳承千年的不易吧。」
「我就是……那個合適的宿主?」儘管早就心知肚明。但是真的看見要嬰這樣一個大活人在眼前就這麼憑空消失了,我還是覺得無法接受。甚至從心底裡隱隱感到一種永遠失去心愛之人的那種撕心裂肺的折磨,而這種感覺不是一個男人應該有的。
「我好像沒有同志傾向吧?」不知怎地。應該悲痛欲絕的我,竟然在此時此刻冒出了這麼個奇怪而荒謬的念頭。
直到看到孤零零地呆立悲傷的要子花,正用一種悲憫和愛憐的眼光看著我,我才恍然大悟,原來我和要子花之間,居然也能感同身受,她看著我的眼神,是那麼地愛意滿滿,宛如無數支小天使的神箭,刺得我渾身不自在。
「你是個幸運兒,是我們要氏家族歷史上從沒有過的一個局外人,但是——」要義老爺子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我和要子花。
「我也不知道,從此以後,你身上擁有的能力會對你的人生產生什麼樣的影響,也許你會背負雙重人格的痛苦,或許也會有世人沒有的洞察力,只是孩子啊,如果你具備了預知世間痛苦和醜陋的能力,那種無邊無涯的苦難你能承受住嗎?」
我似懂非懂地看著一臉不忍的老爺子,心說要嬰的魂魄還沒有走遠,要子花的悲傷還在持續,現在就討論我今後的事情,是不是顯得早了點。
「我沒認為要嬰真死了,只要你活著,他就活著。」要子花已經收斂了悲慼,從懷裡掏出一個古舊斑斕的小瓷瓶,她打開軟木塞,衝著要嬰的心臟輕輕吹了一口氣,那顆鮮紅跳動的心臟霎時間化作了一股鮮亮血紅的光霧,唰地就衝進了小瓷瓶裡。
要子花小心地蓋好軟木塞,輕輕地把小瓷瓶放進貼身內衣裡,然後衝我嫣然一笑,登時讓我覺得百媚叢生,愛意濃濃,宛如要嬰死去的一幕就此翻過了一般。
還沒等我心裡產生齷齪的念頭,卻聽見要子花宛然說道,「人身死而形滅,但精魄得存,也算是一大幸事,所以老爺子儘管放心,從今往後,我就守在老師兄弟的身邊,一直到他終老此生為止。」
一轉頭又看見我怪異的眼光,要子花撲哧笑了出來,這一下悲慼的氣氛徹底被弄沒了,「你不要有什麼歪念頭,我不是上趕著要給你當老婆,雖然老公不在了,但是我要子花可是守婦道的正經女人,我是看在你身體裡他的日精份上才要跟你在一起的。」
我的冷汗霎時浸透了全身,「貞潔烈女」四個字金光四射地在我眼前亂冒著,「我知道,我知道,你比我歲數大,要不就做我姐姐好了。」
「這主意不錯,就這麼決定了。」要子花滿意地舔舔嘴唇,衝著兀自目瞪口呆的老爺子一樂。
「你叫馬氓,要嬰之前叫馬一氓,那我也起個俗名,隨你們哥倆的姓吧,呃……叫馬秀怎麼樣?」
老爺子眉頭一皺,隨手一揮,騰起了一股青霧,我和要子花,也包括那個二老闆,就像置身於電腦遊戲裡似的,轉瞬間就變換了場景,重新回到了我那間小破屋裡。
「看在要嬰的份上,就滿足要子花你的心願吧,」老爺子拉起我和要子花的手,對二老闆說道,「此事的前因後果,你也都看到了,馬氓與要氏有此奇緣,他雖不能入我家族法榜,也希望二老闆能夠在世間周全保護,我要義代表掌門人在此多謝了。」
二老闆經過這一整夜的靈魄煎熬,才算真正見識了要氏技藝的神鬼莫測,這時候已經是心服口服,見老爺子如此謙恭,趕忙低身作揖笑道,「老爺子過謙了,咱們既是千年盟友,任何事情都是可以商量的,既然老爺子囑托到我身上,今後馬氓兄弟就是我首要的關注對象,請放心好了。」
老爺子拉著我和要子花深深一揖,「青山不改,綠水長流,馬氓兄弟身份特殊,也許今後能助二老闆一臂之力也說不定呢。」
「哦——」二老闆走上前凝神看了我半晌,遂笑道,「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本領如何,但我會記住你的。」
又從衣兜裡摸出一個寶藍色的景泰藍鋼筆遞給我,「這支筆是我訂做的,世上沒有第二支,你拿著它找警衛局的譚春,自然就能隨時見到我。」
我珍重地藏好鋼筆,和老爺子一起送走了二老闆,這才發現外面已經是天光大亮了,金色的朝陽映著湛藍色的天空,讓人的心情頓時大好。
老爺子看著窗外的美景神情有些恍惚,「真不知道今後還能不能感受到要嬰的存在,哎——但願如此美景良辰,不是曇花一現哪。」
「不會的,老爺子,我相信馬氓,更相信要嬰,他是不會看錯人的。」要子花拉起老爺子的手,輕輕低語著。
「我也信,」老爺子收斂心神,笑著對我說道,「馬氓兄弟,收拾好心情,跟我回無錫要祠去吧,你可要做好在地獄裡煎熬的精神準備啊,也許半年以後,你就能脫胎換骨,成為要氏家族在世外的一朵奇葩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