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 正邪之分 文 / 草頭將軍
為首的大漢扛著一把錚亮的鬼頭刀，攔在他們前面，一臉壞笑道「我倒是何人聲音那麼甜美誘人，原來是個小美人，哈哈。」
葛斌怔了一下，輕道「我們這裡有些靈石銀兩，你們拿去做些小本生意，總比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強些吧。」
那些人全都愣住了，誰也沒想到這少年會說這話，葛斌得意的看了魔憎公主一眼，那意思明顯的告訴她，看見了吧，怎樣，他們被感動了吧。
不知是誰笑了一聲，接著像是傳染一般，狂笑連成一片。
其中一個黑臉的大漢怒道「大哥，先把這小子宰了吧。」
前面被稱為大哥的大漢畢竟打劫的經歷多一點，知道一切小心為好，當下擺了擺手道「這個少年，不知你是哪裡人士，怎麼會在這深山中。」
葛斌一時語塞，喃喃的說不出話來。
其中一個尖嘴猴腮的人笑道「大哥，我看這就是一對出來偷食的小情人，被我們撞上，也是他們的造化。」說著竟將一隻賊手朝魔憎公主伸了過去。
啪的一聲，葛斌橫在魔憎公主，怒道「你們當真無可救藥。」
那尖嘴猴腮捂著手背，卻已是凶相畢露，狠狠地說道「爺爺今天給你開膛破肚。」
前面的大漢卻將他攔下，對葛斌笑道「少年，你剛來說你們有靈石，不知有多少。」
葛斌怔了怔，將懷中的靈石全都遞給那人。
大漢在手裡掂了掂，奸笑道「這不過是十幾塊下級靈石罷了，這樣吧，你回家在拿幾萬塊上級靈石過來，你的情人兒由我們暫時照顧。」
狂傲的笑聲響徹天際，淹沒了葛斌一聲輕輕的歎息，魔憎公主終於忍不住了，冷冷道「劍塵子，你若攔我，我便把你一起殺了。」
葛斌沒有阻攔，他退到一邊，看著他們被多情結像羊肉串一樣並排勒住，無形的力量慢慢提起，凸起的眼球，大張的嘴，手足無措的掙扎著，想抓住些什麼，想抓住什麼？命運？還是死亡？
世人總是如此，貪得無厭，最後卻什麼都得不到。
整個大荒浩瀚無邊，整個大荒可以分成東荒、南荒、西荒、北荒、海內、海外等等等等，而魔界與大荒的交界處在北荒極北的北山之巔。
北山是一片高大巍峨的山脈，連綿不絕，高聳入雲，將北荒與魔界憑空隔斷，此地天氣潮濕，四季多雨，冬夏之分模糊，各種毒蟲猛獸，瘴氣惡水，層出不窮，至今無人從這無窮的大山中走到盡頭，所以又被稱為天壁。
夜色後，這裡又是另一種景色，無數的野獸在捕食，無數的野獸被捕食，奔跑，嘶叫，徹夜不斷。
北山之中到處有遊蕩的蠻人，海內之人畏其殘忍，便稱其為蠻。蠻人獨存在東山、南山、西山與北山中，日夜與野獸毒蟲惡戰，其生存力足以媲美海內人皇子孫，蠻族中詭異奇術更有獨霸一方的力量。
雖這些仙人不屑一顧，但妖魔兩界跟幽冥血海卻垂涎已久，妖族曾在兩千多年前便以北山定為在大荒之中的基地，不容其他勢力插手。但一千四百年前魔尊重樓獨尊魔界，也將魔界的據點遷入北山之中，妖界妖後雖然不滿，卻也不敢說什麼，只是這魔尊重樓沉睡千年以來，魔界與妖界卻在這北山之中摩擦不斷，後由幽冥血海冥河老祖牽線，建立妖魔聯盟，兩界才止住了明爭，但暗鬥卻一直沒有停止過。
這些話自然是魔憎公主對葛斌說的，此時，天幕拉下，繁星點點，魔憎公主指著西北上那顆最亮的星，問道「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葛斌搖搖頭道「只不是是顆比較亮的星罷了。」
魔憎公主搖搖頭「大白癡，那是西天佛門在北山建立的諸佛塔，那顆亮星是佛門放在山頂塔尖的涅槃佛陀的舍利子，是專門來監視我們妖魔兩界的，通過法力的催動，那東西可目視千里。」
葛斌這才驚道「原來西天佛門的據點離你們的這麼近啊，我還以為跟闡教玉虛宮不遠呢。」
魔憎公主鄙視了他一眼道「闡教玉虛宮的據點離我們也不遠，在我們正西方，北山的西面便是闡教玉虛宮的據點。」
葛斌點點頭，望著那座諸佛塔，心裡湧出一股不安。
魔憎公主沒給他思考的機會，又說道「北山無窮無盡，大致成一個丁字走向，諸佛塔位於最末端，玉虛宮在最西邊，我們魔界與大荒之中的結界就在這北山之中，比起你們嬌貴的人教仙人，這裡更適合磨礪修行。」
葛斌不願再引起魔憎公主對人教的數落，便問道「既然我們已經到了北山的邊緣，那就快點到魔界結界了吧，我還想早去早回呢。」
魔憎公主搖搖頭，面有懼色道「你不瞭解，在夜裡我們在魔界裡一般是不出來的，這裡的毒蟲猛獸太多了，一旦被盯上了，很難脫身的，深重奇毒那是平常，就是死了，也是一瞬便屍骨無存，所以我們要等到天亮再走。」
說完，從懷裡拿出一個精緻玉瓶，從裡面倒出兩粒紅色藥丸，遞給葛斌一粒，道「這是妖**的秘製靈藥，可驅除一些毒蟲。」
葛斌嚥下藥丸，心裡卻暗暗想到，在兜率天就聽說魔界拋棄前嫌，開始聯盟，如今魔憎公主手裡竟有妖界妖**的靈藥，看來此消息卻是屬實，看來這些妖女日後和仙佛正道必有一場大戰。
魔憎公主自然看不出他的心思，只是看著他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心中有些焦急，提醒他道「就是在邊緣到了夜晚也要絕對的警惕，邊緣雖沒有什麼很具威脅的猛獸，但毒蟲還是有很多了，靈藥也
不可能驅除所有種類的毒蟲，萬一被驅除不了的毒蟲盯上一口，輕則腫脹好幾天，重則便要了你的命了。」
葛斌乾笑了兩聲，卻是喃喃道「這些毒蟲猛獸便是你們最好的屏障，怪不得師父說餘孽難除呢。」話說完，猛得又意識到說錯話了。
轉頭朝魔憎公主看去，後者果然杏眼圓睜，怒視著他「修仙之人，術有專攻，憑什麼你們便是正，我們便是邪了，論起殺人，千年前仙魔大戰中，你們仙佛正道殺的人可都把整個三界六道的天空染成了紅色，三天都散不盡，是正是邪？」
葛斌心中一驚，這些事他卻是從未聽說過的，加上護教之心又強，禁不住的跟魔憎公主說道「天下正邪在於人心，世人認為正便是正，世人認為邪便是邪。」
魔憎公主冷笑一聲，兩眼緊盯葛斌「你這話更是錯，世人多愚昧，善惡只看表面，好壞只聽流言，你們用些障眼法，製造些留流言，他們便說你們是正，我們是邪，以愚人之言論天地正邪，豈不是一大笑話。」
葛斌漲紅了臉，一時卻不知該如何反駁。
魔憎公主看著他炯紅的臉，似是很開心，繼續說道「佛道兩教自視正道領袖，卻不知自身修煉的仙氣跟佛力只不過是偽道罷了，連完整的玄清氣跟玄靈氣都沒有修煉到家，還敢自稱為正道領袖，真是笑話！」
葛斌猛地站起身，驚道「你，你怎麼知道玄清氣的！」
魔憎公主怔了一下，隨即大笑，葛斌卻極是正色，怒道「玄清氣是兜率天不傳之秘，你怎會知道。」
魔憎公主白了他一眼道「你真是一個大白癡啊。當今三界六道，人教、闡教與截教分享三卷玄清氣，大乘佛教與小乘佛教共享兩卷玄靈氣，而我們妖魔兩界修煉的確是玄空氣，這已經是三界六道共知的事情了，只是其中口訣奧秘，卻是各教誓死不說的秘密。」
葛斌長舒一口氣，面有尷尬之色，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尷尬的笑笑。
好在魔憎公主並不在意，有些嚮往，道「你們蜀山的御劍術就是玄清氣中一個不傳之秘，其他各教派飛行要麼騰雲駕霧，要麼騎乘仙獸，當然也有可以御劍的，但是只有將仙劍練成自己的本命仙器才可以短時間御劍飛行，而你們卻可以長期御劍飛行，卻是奇異。」
葛斌不想再討論這極其敏感的話題，道了聲很晚了，便徑直躍到一棵樹上，遠遠的離開魔憎公主，似乎害怕離她近了，心底禁封的不傳之秘便被她看到。
魔憎公主看了他一眼，似有些不幹，但轉頭看了看徹底黑下來的天，也翻身躍到一棵樹上，抱著葛樓，閉上眼睛，等待天明。
葛斌躺在樹上，心裡卻如眼前繁星一般亂「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強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遠，遠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葛斌將玄清氣的總綱默念了一遍，心裡一股溫潤的法力流動全身，十分愜意，但隱隱的，魔憎公主的話卻附骨之蛆，一點點的鑽進他看似堅固的心。
世人多愚昧，善惡只看表面，好壞只聽流言，真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