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章 金蟬 文 / 草頭將軍
此後,葛斌慢慢的接受了葛樓變成魔尊重樓的事情,而且葛斌還能感受到重樓在他修煉的過程中,給他的幫助是無微不至的。
他問過重樓,為什麼要這樣幫助自己。
重樓告訴他,只要他變的厲害了,自己的生存就多了一分安全。
葛斌覺得這話裡有話,但心裡對她倒是多了些親近,不知不覺也將葛樓改口稱為重樓。
夜近黃昏,一人一狐也喜歡坐在高處看海浪狂歡,片片金黃一次次在礁巖上摔得粉碎,又一片片的復原,然後又一次次的撲來。
重樓給葛斌講他自己的故事,講他的妻子、兒子、女兒,一切的一切,似乎要一朝將這些沉在心底千百年的事全都說出來,一吐為快。
葛斌突然發現,這個世界真的很奇怪,本來天天在一起的人只是換了一個身份,便如陌生人一般。
他知道了原來齊金蟬也就是柳夢璃,柳夢璃是魔尊重樓的妻子,重樓之所以率眾攻打兜率天,不是想滅了人教,只是想奪回他妻子的遺體。
越是瞭解重樓,就越覺得他的偉大,不只是他有著比肩三清一樣的修為,更是因為他對別人那份徹底的愛恨分明,不帶任何的遮掩,乾淨利落,與天同來的氣質徹底的征服的葛斌。
時光如梭,離人教的兩儀乾坤秘境試煉還有一年的時間了,氣氛不知不覺變得緊張而忙碌,就連一直熱鬧不凡的無情道谷也冷清下去,除了為入門的仙童外。很少見眾弟子的身影。
誰還沒個夢想,就算知道自己修為淺薄。也要去試一番,爭得一個名額自然是好。就是爭不著,也知道自己真正的水平在怎麼樣,這些比試很嚴格,不准用陰毒的仙器,更不准下毒手,是檢驗自己實力最好的地方。
無情道谷的冷落街道,除了眾多無聊的仙童外,最高興的就是改了容貌的葛斌和重樓了。
重樓的酒量增加了不少,能和葛斌對喝一炷香的時間了。此刻,一間普普通通的仙酒鋪中,葛斌一人獨自喝酒,身邊趴著一隻醉狐狸和一個小小的仙童。
葛斌此刻似蒼老的十歲,原本白淨的面容在海風的日夜摧殘下,變得如礁巖一樣的顏色,海風在他臉上刻下淺淺的皺紋,雖然還是那張英俊的臉,但看起來確實長大了。
他心中苦悶。新形成的法力雖然厲害,但進度卻異常的緩慢,三年了,他卻只有九陰天仙三重天的修為。而且即使重樓不斷將法力傳給他,也如泥牛入海,被他體內新生的真氣化解的無影無蹤。
不僅如此。這新生的真氣再生度極慢,數十張符咒過後。便感到極其匱乏,就連御劍術都難以駕馭。
重樓說他體內真氣遊走和聚集的方式都是獨一無二的。根本沒有借鑒別人的可能,一切都要靠自己摸索。
可如今離兩儀乾坤秘境試煉只剩一年了,就憑現在修煉的速度,他就是拼了老命也最多能修煉到九陰天仙五重天,就憑那些稀薄的法力,他怎麼去爭奪太極之氣,他可不想讓自己看到的那個幻覺變成現實。
一連幾天,葛斌深深的陷在這越纏越緊的問題中,隱隱的有種窒息的感覺,重樓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只能在旁沉默相伴。
入夜,一人一狐仍呆坐在礁石上,腳下的大海也安靜的出奇,似乎也在思考,遠處,那片禁制卻在一聲聲的響動。
「有人!」重樓斬釘截鐵道。
「那麼厲害的禁制裡也有人?」葛斌在心裡對重樓說道。
「那個禁制對你來說可能很厲害,可對高手來說,只不過費些時間罷了。」
腳下飛劍高高昇起,葛斌在高處仔細的搜查著那片佈滿禁制的礁巖,重樓趴在他肩上,一雙血紅的眼睛在這樣安靜的也格外的鮮亮。
「他在那裡!」
一個黑衣人不知何時從一塊礁巖處露出半個身子,全身都籠罩在礁巖的陰影裡,幸好重樓看的仔細。
「誰在那裡,難道不知道此處是禁地!」葛斌語氣冷硬,這是重樓教給他的,要先在氣勢上打到對手。
陰影下的黑衣人並不說話,只是呆呆的仰望著他。
「這裡是我劍塵子悔心修行的地方,我勸你快點離開,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那個黑衣人終於開口說話了,是個女子,聲音甜美,淺笑一聲道「你還是那麼好看,只是霸道了許多。」
葛斌一怔,這聲音雖好聽,但很陌生,一時在半空中拿不定主意。
「你是誰?」葛斌問道。
女子半晌沒有說話,突地身邊青光閃現,一塊裹著青光的巨大礁石從地拔起,朝葛斌疾馳而來。
飛劍急閃的同時,重樓在葛斌心間冷道「五行仙術。」
巨大的礁石在葛斌身邊呼嘯而過,葛斌深知自身的法力若是跟她對打,沒多久就會用完了,當下穩住心神,厲聲道「五行仙術,你是哪位師叔伯手下的弟子,你怎敢」
話還沒說完,那黑衣女子卻道「小心身後。」
身後那塊巨大的礁石無聲的從空中轉了個彎,在葛斌的頭頂上砸下,若不是那女子提醒,葛斌就危險了。
當下飛劍連連下墜,貼著地面閃過,同時,那塊礁巖砸在地面的礁巖上,「轟」的一聲巨響,兩塊礁巖同時粉身碎骨。
「五行重疊!」重樓一聲驚呼。
「很厲害嗎?」葛斌心道。
「這是玄都**師自創的法術。」
「那她就是齊金蟬了?」葛斌心中濾過一陣狂喜,葛斌最後一次見到齊金蟬時,她還是只有五歲大小的身體,若面前的人兒是齊金蟬的話,那就說明她的禁制被解開了,真的是她?
「金蟬!」葛斌在躲開一塊飛來的礁巖後,朝那黑衣女子大喊道。
雖看不清那女子的表情,但身後飛過去的礁石卻突然失去控制,墜入大海。
多少個日夜,只能在潮濕的木屋裡想著他的容貌,重溫他在神魔之井邊抱緊她的感覺,夢裡有時也能看見他的影子,只是夢很輕,一個水滴聲音就足以打破。
當他與自己之隔了一個禁制時,她突然又失去了所以的勇氣,變得害怕跟他相識,夢裡的他如畫,近在咫尺時卻似更遠了。
她積攢了四年的勇氣,將脆弱的心緊緊包圍,只為今朝能看他一會兒。
可他卻現了自己,而今又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淚水為何要湧出,十年了,她在從剛到木屋時哭盡了眼淚後,就在沒有哭過,即使在解除身上禁制時疼暈過去數次,但她都沒有掉下一滴淚。
今天是怎麼了?激動還是傷心。
葛斌見面對的黑衣女子久久不說話,又道「是金蟬還是雲輕?」
一句話,如雷灌頂,打醒傷心地女子,脆弱瞬間變成無情,眼淚瞬間變成仇恨。
滿腔的怒火都在詢問「誰是雲輕!」
「閃開!」伴隨著重樓的一聲驚呼,葛斌如劍般竄向夜空。
同時,他左右兩側的兩塊巨大的礁巖撞在一起,撞得粉碎。
粉碎的礁巖在空中停頓了下,又快的合成一個更加巨大的礁石,呼嘯的撲向葛斌。
此時,葛斌已是一身冷汗。
「我說錯什麼了?」他在心裡輕問。
「白癡!」重樓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