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十一章 一劍滅真君 文 / 草頭將軍
孟子並不迴避王陽明殺人般的眼神，厲聲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人教，還望各位今晚三更在此處會合。」
眾人散去時，孟子又補充道「計劃中的最後一件事，這一百多名玉虛宮弟子，一個都不能活。」
空氣冷到了極點，孟子掃過眾人，沒有人說話，全都默默離開密室。
葛斌走在蜀山的小路上，心中更是不安，他不知道自己所作所為到底是對是錯，此時此刻，他只想回到那人的身邊，為了她，就算是殺盡天下人，他也不會有內疚之情。
「劍塵子！」一聲輕喝打斷他的思念，他不回頭，也知道那人是齊靈雲。
「為什麼？」齊靈雲氣喘噓噓，想必心中極是憤怒。
見葛斌不說話，齊靈雲又道「你知道你的決定要害死多少人嗎？那些死人會有很多都是我們人教的師兄師弟，你忍心嗎？」
「從魔界入侵開始，我們見到的死人還少嗎！」
葛斌全身微顫，猛地轉身，面對的齊靈雲，怒道「你瞭解我多少！我被呂洞賓帶到蜀山，我才有了家的感覺，我感覺到我有了父親、母親、兄弟、愛人。你知道我有多麼珍惜他們嗎，可現在他們都死了，師父、你父親、師兄、師姐，都被他們殺了，你知道我的感受嗎，我要為他們報仇，我要那些人血債血償，永無寧日！」
天已全黑，遮住了葛斌猙獰的表情，掩蓋了齊靈雲驚愕的眼神，她不敢相信對面的那人，曾經是需要自己保護，心善之極的葛斌。
「你變了太多了。」半晌，齊靈雲淡淡說道，語氣平和了許多。
「是啊。變得敢愛敢恨，不再畏首畏尾，有什麼不好。」葛斌也是輕輕的回答，剛才的憤怒，似乎是耗盡了他全部的仇恨。
黑暗中沒有回答，只有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如果你死了，我也會為你報仇的。」葛斌望著身前的那抹黑色，淡淡說道。
腳步聲止。
腳步聲又起。
三更已近，孟子決定提前發難。
在七人充沛的法力下，操魂術發動。瞬間玉虛宮一百多人全被控制住，法力護住全身，仙器毫光激閃，分兩隊衝擊而去。
何仙姑領隊的警戒小隊最先碰上玉虛宮的一隊弟子，還未說話，對方仙器便出手了，一出手便是殺招，瞬間，四名女弟子死在仙器之下。
何仙姑驚愕之後便是暴怒。與玉虛宮這隊弟子交上了手。
沒過多久，小雷音寺居住的地方也是殺聲一片。
漆黑的夜色中，多了兩處五彩的光澤，殺聲。慘叫聲，爆炸巨響，再次將人教帶進地獄。
密室中的七人已經停止了施法，孟子輕輕言道「我知道大家心都有不忍。但別忘了，大丈夫行事不拘小節，為了人教的復仇。大家該把心裡的一些東西割捨了吧。」
王陽明輕歎一口氣道「不多說了，事已至此，大家只有竭力將計劃進行下去吧。」
眾人答應著，起身而走。
孟子感激的看了王陽明一眼，率先離去。
玉虛宮共來了一百餘人，而人教剩下的弟子還有近千人，而且絕對是魔教偷襲後，在殺戮中留下的精英，而何況還有小雷音寺的眾位僧佛。
這場偷襲，一開始便按照計劃走向死亡。
清虛道德真君不知自己為何在此和小雷音寺的人打鬥，但見一名僧人在空中舞動的月牙鏟一下便將一名玉虛宮弟子連人帶仙器拍成了肉泥。
此時他心中明瞭，人教和小雷音寺果真要對玉虛宮下手，當下衝到半空，仰天大喊「眾弟子不可戀戰，速速逃出兜率天。」
這一句話，迷茫的玉虛宮眾弟子便找到了目標，紛紛御空而走，而同樣迷茫的小雷音寺眾人也一下子清醒過來，藥師佛怒吼一聲「真是想不到啊，如今的闡教玉虛宮竟變成這般模樣，真是想不到！」
清虛道德真君也是殺紅了眼「臭和尚，改日再送你們見多寶！」說著率領眾弟子且戰且退。
此刻，王陽明等眾多一代弟子加入戰團，玉虛宮眾人哪裡還走得了，一時間被困住，無路可逃。
殺戮一直持續到辰時，天邊肚白。
葛斌並沒有加入戰團，而是站在不遠處的外圍，警戒著漏網之魚。
心中有股極其愧疚之意怎麼也清除不了，它就像另一個自己一般，在心中罵自己是魔鬼。
他轉頭看了看不遠處同樣沒有參戰的齊靈雲，那神情也是寫滿愧意。
「啊！」一名全身鮮血淋漓的弟子在死人堆中衝出，連傷兩名攔截弟子，朝葛斌撲來。
第一縷陽光照在他猙獰的臉上，葛斌認出那是清虛道德真君長老。
「這甘露茶乃是大補之物，一直都是玉虛宮招待貴客的極品仙茶，此茶需慢慢品，若喝的太急」清虛道德真君笑笑，欲言又止。
「劍塵子，莫讓他逃了！」孟子大喊道。
葛斌搖了搖頭，甩開這般雜亂的思緒，真氣光澤裹住全身，冷眼望著清虛道德真君。
清虛道德真君大吼著，在葛斌近前舉劍劈下，在劍未落下，人卻突地消失了。
王陽明臉上大變
變「不好，要逃了！」
彌勒佛安慰他道「莫急，跑不了。」
只見葛斌眉頭微皺，右手在半空中輕畫，紅光劃過天際，鎮妖劍如光似電般刺向一片虛無的空氣中。
毫無停頓，鎮妖劍穿心而過。
一片紅花花瓣那片虛無處盪開，接著，清虛道德真君已死的身軀在眾人的歡呼聲中摔到地上。
那雙仇恨的眼睛還未閉上，望著清晨的晴空。
何仙姑站在高處，大罵玉虛宮忘恩負義，膽大妄為，曹國舅也是連聲附和，二人在此事上卻是難道的意見一致。
孟子朝彌勒佛深施一禮「彌勒佛祖來兜率天做客，哪知會遇到此事，這乃人教的罪過，不過此事與小雷音寺無關，人教願承擔這殺人的罪名。」
彌勒佛搖搖頭「道友此言差矣，仙佛正道眾人本應共同應對妖魔，既然玉虛宮已是加入妖魔勢力，小雷音寺自當跟他勢不兩立，此戰已開，我們這就先回小雷音寺，以免玉虛宮趁機偷襲。」
孟子連連點頭道「這樣極好，那我送送佛祖。」
彌勒佛忙道「不用了，道友還是多多照顧受傷的弟子吧，讓劍塵子送送我們便行了。」
孟子一怔，隨即笑道「那好，劍塵子，你就待我們送一送佛祖吧。」
葛斌領命，隨眾僧佛御空而去。
孟子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終於長舒了一口氣，對身邊的司徒無淚說道「將玉虛宮所有人頭砍下，送還給廣成子。」
王陽明一驚，想說什麼，但在自傲的孟子的目光下，終於還是搖搖頭，拂袖而去。
葛斌隨眾僧出了兜率天足足有百里，藥師佛將他留住，看了看先行遠去的眾僧人，輕道「劍塵子，就到此處吧，我師兄彌勒讓我給你留幾句話。」
葛斌點點頭，笑道「多謝佛祖。」
藥師佛說道「你剛才便能預知縱地金光術的位置，只有兩種可能，一是擁有相當雄厚的玉玄清氣，這點幾乎不可能。二呢，想必是擁有魔道的魔玄清氣和縱地金光術，這般結合，才能那麼準確的預知瞬移的位置，不知我師兄所說可對？」
葛斌雖心中不願承認，但在這般高手面前，藏也是藏不住的，當下便點點頭道「確實是第二種。」
藥師佛笑道「我師兄讓我告訴你，真氣三修萬需謹慎，縱有混沌靈寶的靈力扶住，也要小心戾氣侵蝕心脈，日後多多練習送給你的玉玄清氣心法，護住心脈，守住心中一點靈犀，才是正道。」
葛斌心中頗為震驚，藥師佛一眼道破他心中所慮，真不愧是站在三界頂峰之人。
只是，不知他們可曾看透今天這個局。
送走眾僧，葛斌返回無情道谷時，卻已是黃昏。
今日的無情道谷早沒有了往日黃昏時的熱鬧，那條街，也只有一兩棟房屋未倒，但也是毫無生機。
葛斌在街上停住，他記得此處有一酒肆，他在此殺過十幾人。
酒肆還在，半截招牌埋在雪堆中，只露出一個「酒」字。
店內無人，焦土斷木，黑塵甚厚，想必那場大火只是將此處燒了一半。
葛斌甚是高興的是，在賬台後，竟還有幾罈好酒完好無損。
抓著酒壺直上二樓，沒有酒碗便直接對著酒罈喝，苦酒穿腸，卻又有異樣的酣暢之意。
一個腳步聲輕巧，另一個沉悶，但步伐匆匆，都是往這邊前來。
葛斌並不在意，只以為是無情道谷巡夜的弟子，並未往心裡去。
腳步聲在樓下不遠處停住，一個男子輕道「此處安全，快快現身吧。」又一男子的聲音響起「需不需要在到樓上查看一番。」
少年一怔，這兩人聲音頗為耳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手中酒罈輕輕放下，心中略有生疑。
此時男子不耐煩的說道「此處一天我們飛來飛去不知多少次，查什麼查，浪費時間，趕緊交接完成，我們好回去。」
「哎呦，你們啊，真是小心。」讓人迷醉的聲音在空氣中慢慢盪開。
葛斌渾身一顫，頓時酒意全消，腦海中冒出兩個字。
「溪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