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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情深似海(一)5 文 / 逐雲之巔

    聽到遠籐凌川的話,身後的幾名黑衣人皆是一驚,素聞夫人早已經逝去多年,怎麼忽然間就冒出了這麼一個女人,竟然令少堂主直接稱之為自己的夫人了?而且還是孫小姐的母親,可是從眼前的女子的容貌上,根本看不出跟孫小姐有一絲相像的地方!

    「少堂主!」幾個名黑衣人異口同聲的喚了遠籐凌川一聲,「這……」

    「不用質疑我的話,她是星兒的母親,遠籐家的女主人。」遠籐凌川淡淡的開口,清淡的語氣裡帶著一絲不容抗拒的威嚴。

    幾名黑衣人雖然依然是心有疑慮,但也沒有敢違抗遠籐凌川的意思,只好迎上前,一齊對藍姍姍鞠躬點頭,「夫人!」

    而藍姍姍剛剛並沒有聽出遠籐凌川跟手下的對話,因為她根本聽不懂日語,而這幾名手下對她的呼聲,不禁讓她驚了一把。

    「我……我……」藍姍姍瞪大了眼,望著眼前的架勢,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不用管他們,我們回家吧。」遠籐凌川接過藍姍姍手裡的袋子,遞給了身旁的黑衣人,「直接拿去我的房間,放在偏廳,立刻去堂口讓小姐馬上回來,吩咐廚房準備好晚餐,要中餐,食譜依照之前的口味。」

    利落的下了命令,遠籐凌川便拉著藍姍姍往楓居裡走了去,藍姍姍這才反應過來,對著那幾名黑衣人輕點了一下頭,以示回應,然後才淡然一笑,跟著遠籐凌川走了進去。

    接到下屬的來報,遠籐凌子立刻就收拾東西馬上動身回楓居了,匆匆忙忙的趕了回來,便直接往遠籐凌川的住處走了去,果然,就在偏廳裡看到了讓她一直惦記著,也讓她的哥哥癡心不改獨愛一生的女子。

    遠籐凌川房間的設置倒不是典型的日本風格,而是略顯中式的裝扮,淡米色為主調,房內的擺設很整齊,空間也很大,遠籐凌子雙手環胸,冷冷的倚在門邊,望著正坐在沙發裡研究書本的女子,峨眉淡掃,肌膚似雪,清秀的容顏算不上很出眾,但那種乾淨淡的氣質卻很明顯的彰顯了出來,秀髮僅用一根琉璃簪子別著,身材略微偏瘦,跟星兒一樣,看著她那悉心鑽研那安靜嫻的樣子,遠籐凌子都覺得自己深受吸引,她若就這般的坐在那裡,也足以看出了她獨特的韻味,難怪自己的哥哥會愛她愛得死心塌地的。

    遠籐凌子四處張望了一下,並沒有發現遠籐凌川的人影,獨獨見到了沙發裡的風蓮娜,哦,不,是藍姍姍……

    低下頭,想了想,終於還是放輕了腳步,不動聲色,小心翼翼的靠近了,而一直專注一腿上的琴譜的藍姍姍絲毫沒有感覺到有人在想自己靠近,淡秀麗的臉上蘊含著一絲若隱若現的笑意,估計是參悟了一些讓自己滿意的地方吧。

    「你就是藍姍姍嗎?」先是感覺到眼前晃過了一道黑色的身影,接著,一個清冽而寒冷的聲音傳了過來。

    突如其來的聲音將正沉浸在書本中的藍姍姍嚇了一跳,有些驚慌的抬起頭,朝對面望了去,才發現對面的沙發上不知何時已經穩穩的坐著一個美麗冷艷的黑衣女子,一雙銳利清冷的眼眸,三十歲左右的樣子,週身染著一種讓人難以忽略的凌厲氣勢,這種氣勢她只有在一些頗有能力的領導或者政府高官身上才能看到的。

    但藍姍姍也是見識過大場面的人,很快就將眼底的驚慌收了起來,有些防備而驚訝的望著坐在眼前的女子,從她那精緻漂亮的臉上看出幾分酷似遠籐凌川的樣子,眸光略微柔和了一些。

    「你好,我是遠籐凌川的妹妹,遠籐凌子,你是藍姍姍,我聽說過你。」遠籐凌子深深的望了藍姍姍一眼,毫不拘束的抬手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聞言,藍姍姍頓時沉寂了一下,片刻之後才盈盈一笑,對著遠籐凌子點了點頭,語氣很溫柔,眸光落落大方,一點也沒有刻意討好或者諂媚的意味,「你好,凌川從來沒有跟我說過他的事情,所以……你叫我姍姍就好。」

    遠籐凌子頓時感到一陣滿意,她人看起來雖然安安靜靜,而且有些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意,但等一走進,聊上那麼幾句,才發現她其實也是跟星夜一樣,十分有親和力,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嗯,你也可以叫我凌子,哥哥就是這麼叫我的。」遠籐凌子這才舉手又給藍姍姍倒了杯茶,清淡的眼神掃過了藍姍姍腿上的書本,「在看什麼書?見你看得那麼專注認真的。」

    藍姍姍悠然低下頭,將手上的書籤夾了進去,才對著遠籐凌子淡然笑了笑,接過了她遞過來的茶,「謝謝,是琴譜,最近迷上了古琴,想參悟一下。」

    「你跟我哥哥倒是絕配了,一個熱衷音樂,一個鍾愛畫畫,都是對藝術有獨特見解的人。」

    「只不過是略有涉獵而已,談不上什麼獨特見解,音樂是一種人類賦予靈魂的東西,可以讓人因它感到喜怒哀樂……」藍姍姍輕聲解釋道。

    「聽說你在新加坡那邊生活了二十多年?而且因為之前大病了一場,很多東西都記不住了?」遠籐凌川曾經給遠籐凌子大致的講了一下風蓮娜的情況,所以她自然也知道風蓮娜的一些事情,眼下便是在打聽一下風蓮娜的情況,其實,也是暗地裡擔心要是風蓮娜哪天想起來了,會不會又會遠離遠籐凌川而去了。

    藍姍姍優的抿了一口茶,然後才微笑道,「是的,在那邊生活了二十多年了,就是在我嫂嫂的學校裡教書,之前生過一場大病,後來就什麼也記不起來了,不過這些年一直過得挺開心的,這一兩年才打算回到z市定居。」

    「你一點也想不起你之前發生過的事情了嗎?你的主治醫生有沒有說過你會不會什麼時候好起來?或者,可以想起以前的事情?」遠籐凌子又輕聲的問道。

    「真的一點也想不起來,料想著,也是平平淡淡的生活,想起來了也沒有多大的意思,我爸爸就是我的主治醫生,他倒沒有說過什麼時候恢復,而且,現在的生活挺好,想不起來也沒有關係的。」藍姍姍溫婉的笑著。

    其實,我也希望你永遠都不要想起來了,遠籐凌子默默的在心裡祈禱著……

    春天的天依然還是有些短的,隨著兩人之間的氣氛十分的融洽,小偏廳裡時不時傳來一陣輕柔的笑聲,微弱的光線漸漸地暗了下去,很快,這世界便沉入了一片灰茫茫之中。

    「真想不到,你竟然會親自從那邊趕過來,怪不得我哥這幾天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精神好了很多。」遠籐凌子心裡已經開始慢慢地接受眼前的女子,不知為什麼,總感覺她的身上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讓人忍不住想要去親近,越是跟她聊天,你就越是想要瞭解她。

    「花了好長的一段時間才將那邊的事情忙完,原本打算直接回z市看看學校置辦的情況,離開那麼久,把那邊的事情都丟給致遠跟星兒他們,也真是難為他們了,而且星兒現在也有了身子,多有不便,而且啊,我聽志遠說,星兒這回可是三胞胎,想想,她還真是不容易,不知怎麼的,每次一想到她,這心裡頭總會有一種隱隱作痛的感覺。」藍姍姍一邊說著,細細的柳眉也跟著輕輕蹙起。

    那是因為你是她的母親,母女連心,這是天性,一種解釋不出來的血脈相連的微妙感覺,遠籐凌子淡淡的凝視著藍姍姍,一時之間,只由著她在傾訴著。

    「星兒有北城在,用不著我們擔心,這些天阿博常常打電話匯報了星夜的情況,戰宅那邊的人對她都不錯,對了,智仁中學的施工情況也不錯,星夜跟阿博交代了一下,他趁著空閒時間到也去關注過幾次,你放心好了。這些天,我就希望你能好好陪在我哥身邊,好好的做好遠籐夫人就可以了。說不定等我們交代完這邊的事情回到z市的時候,都成了外公外婆,還有姨婆(是不是這個稱呼?)稱呼,還真是有點令人驚出一身汗了,頓時就感覺自己老了不少。」遠籐凌子淡然笑了笑,忽然就想到了這麼一個事情,不得不感慨自己老的快了。

    而藍姍姍一聽到遠籐凌子的話,竟有些羞赧了起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秀麗的臉上也飛上了兩朵淡淡的紅暈。

    「在講什麼?這麼高興?」就在兩人攀談得高興的時候,忽然就聽見拉門被拉開的聲音,一道清涼略帶著些許溫柔的好聽的男聲傳了過來。

    遠籐凌子跟藍姍姍不約而同的轉過頭,往聲源望了去,只見遠籐凌川正一身沉穩優的站在門邊,深潭般深不見底的黑眸裡綻放著一抹細細的溢彩,淡淡的掃了遠籐凌子一眼,但很快就停留在了一身秀麗端莊的藍姍姍的身上。

    「哥!」遠籐凌子喚了一聲。

    遠籐凌川點了點頭,緩緩的走了進來。

    「收拾一下,飯菜已經備好。」遠籐凌川開口道,轉過臉望著遠籐凌子,「凌子,你帶她去洗把臉,吩咐他們準備好水。」

    說完才又偏過頭對著藍姍姍道,「等下好好泡個澡,一臉的疲憊。」

    剛剛平靜下去的藍姍姍又忍不住因為遠籐凌川的話再次紅了臉,但是心窩裡確實感覺暖暖的,風塵僕僕的疲憊感便淡去了幾分,這一刻,忽然就覺得這一切,其實都是值得的。而遠籐凌子確實開始抿著唇,使勁忍住就要溢出來的笑意,點頭答應的同時,眼底也閃過了一絲詭異的戲虐流光。

    是中式的晚餐,遠籐凌川習慣了中國的生活習性,還有藍姍姍也都是比較熱衷於中餐的人,所以遠籐凌川索性也就讓廚房這麼準備了,遠籐凌子倒還好,不怎麼挑食,其實晚餐也就是這麼四個人圍在一張桌子上吃著,準備得挺豐富,都是藍姍姍中意吃的菜,前些日子的相處,遠籐凌川早已經將藍姍姍的口味摸清楚了,跟以前還是沒有多大的變化,偏清淡口味的,略微中意吃略帶著酸辣味道的食物。

    這四個人,除了遠籐兄妹還有藍姍姍之外,便是遠籐家的家主,遠籐智了。其實遠籐智之前也有見過風蓮娜的,遠籐凌子也簡單地將事情的始末都跟遠籐智說了一遍,也許宮本惠的逝去對遠籐智的打擊太大,致使他整個人都消瘦了很多,眼睛已經深深的凹陷了下去,在黑道中血雨腥風中馳騁了數十載,早已經將這個男人磨練成了一個絕情而堅韌的人,卻不料當自己這輩子最摯愛的女人離開的時候,心底頓時也醒悟了過來,不管他再怎麼強大,也終究抵不過命運的安排,他一下子彷彿就老了很多歲了,銳利狠絕的雙眸也漸漸的黯淡了下去,染上了一道無助的迷茫,他這段時間一直呆在宮本惠的房間了,想了很多很多,終於也參悟了許多的東西,整個人也變得隨和了不少,所以,當再次看到風蓮娜的時候,他沒有再像以前那樣,尤其是看到自己兒子臉上那抹難得的微笑的時候,他想,他現在已經完全可以接受她了,時至此刻,他只有一個願望,那就是希望他的孩子們都好好的,聽說,孫女還懷了寶寶,他也想做曾外公了,孩子們的事情,只要他們覺得開心,怎麼樣都好……

    「你的,既然做了遠籐家的媳婦,總要去跟你們母親說一聲,明天,要帶她去,祭拜一下你們的母親吧,遠籐家的媳婦還是要懂得,一些,禮數的。」遠籐智喝下最後一口果汁,終於也就擱下了筷子,低沉的開口說道,眼睛就是默默地注視著桌子,但很明顯,話是對遠籐凌川說的,頓了一下,然後才微抬起頭,沉寂的眼眸有些森冷,但藍姍姍並沒有感覺到什麼敵意。

    「你的,以後你的,要好好的照顧他,他身體不怎麼好,因為你,他吃了不少的苦,你的能回到他身邊,自然最好不過,別讓他再因為你憂心了,做了遠籐家的媳婦,就必須以你的丈夫為天,多關心一下孫女,你們的都欠她太多,記住我今天所講得每一句話,我用完了,你們的,慢用!」遠籐智的漢語似乎有了很大的提高,比起之前,要流利很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費了一番功夫,不過,藍姍姍竟然可以從他那平靜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種淡淡的悵然,帶著隱忍的落寞,她微微愣了一下,等她回過神的時候,遠籐智的身影早已經不見了。

    遠籐凌川顯然沒有意料到遠籐智竟然會這麼容易就接受了藍姍姍,他還以為他這輩子都不會贊成他們了!

    「想不到吧?」遠籐凌子望著遠籐凌川有些疑惑的神情,淡然笑了笑,「我前些天把星兒懷了三胞胎的事情告訴了他,他的精神日益見好了起來,其實他私底下一直在向手下門打聽星兒的事情,而且,我跟你說,他已經悄悄的讓手下給他探好了路,聽說最近正在鑽研漢語呢,估計過不了多久就要飛往z市了,這邊的爛攤子已經徹底的丟給我們了!他想抱曾外孫了!沉鬱了一年多,竟然因為這個消息又活了過來,你們的事情,還得多感謝星兒跟北城,不然,你們的路還有的是坎坷!」

    「你倒是會算計!」遠籐凌川莞爾一笑,伸手給藍姍姍夾了菜,「吃飯吧,明天去拜祭母親。」

    晚飯過後,藍姍姍就被遠籐凌子帶下去泡澡了,那麼奢侈的享受,會讓你覺得那是一個頂級的享受,藍姍姍沐浴過後就倍感精神了,旅途的疲憊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回到房間的時候,遠籐凌川似乎還在忙著,她記得晚飯還沒有用完,他就被幾個黑衣人給叫走了,到現在也還沒有見到人影,她也都還沒聽說他給她安排的房間,剛剛本來想問問遠籐凌子的,但一聊天,又忘記了,現在都不見一個人影,她知道這是他的房間,偏廳進去的那房間就是了,一時之間感到有些無奈,只好又拿起那本琴譜,又慢慢的鑽研了起來,希望他能早點回來吧。

    夜漸漸的也就深了,窗台上的冷風不斷的灌了進來,藍姍姍頓時感到一陣陣的寒意,只得拿過沙發邊上的毯子遮寒。

    夜風蕭瑟,一抹孤月靜靜的掛在半空中,陰雲不時的遮住了那清冷的月光,靜謐的走道裡終於傳來了一陣鏗鏘沉穩的腳步聲,昏黃色的微弱的燈光下,一名清俊的男子正低著頭,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著。

    而就在男子將要轉進拐角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了一個清冽的聲音。

    「哥,等一下!」

    聽到自己妹子的聲音,遠籐凌川很快就停下了腳步,徐然回過身,只見遠籐凌子手裡正端著一碗東西朝自己走了過來。

    「知道你這幾日操勞,所以特意讓廚房給你熬了一碗安神湯,喝下去就早點睡了吧,明天還要早起呢,我已經都吩咐他們準備好東西了,這兩天先把手頭的事情放一下吧,遠籐凌越去了神戶,一定是找山口奈子去了,我剛剛才接到消息。」遠籐凌子一面輕聲的開口,一面將安神湯遞給了遠籐凌川。

    遠籐凌川也不疑有他,很快就接了過來,一口氣就喝了下去,「知道,山口奈子的事情卻暫先放一下,遠籐凌越可能是想珍惜最後的一段時光了,你派人監視好他們就行,其他先不要去理睬,很晚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這時候,遠籐凌子暗暗一笑,清冷的眼眸裡忽然閃過了一道曖昧,「嗯,哥,你總算熬出頭了,加油,可不要浪費了我的苦心啊,我先回去休息了!」

    這麼一聽,遠籐凌川隱隱約約感覺到不對,皺著眉頭望著遠籐凌子,「你給我喝了什麼?」

    「安神湯啊!行了,快點回去休息吧,人家嫂子都等急了!」遠籐凌子幽幽一笑,輕輕地推了遠籐凌川一把,然後很快就端著碗迅速地消失了。

    遠籐凌川若有所思的望著遠籐凌子離去的身影,一時之間總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但是現在又沒有什麼不對的感覺,只好淡淡的吸了口氣,又往前走了去。

    當拉開門,抬起眼,就看到安靜地坐在沙發裡看書的女子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遠籐凌川就感覺自己被什麼東西禁錮住了,動都動不了,這是他想了很久很久的事情了,也是期盼了很久很久的事情了,他很想衝過去拉著她雙手,跟她說,娜娜,久違了!然而,他卻不敢這麼做,就是因為害怕,這些天,想起他們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他總是感到一種迷茫的不真實……

    「你回來了!」藍姍姍那輕柔的聲音傳了過來,將遠籐凌川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遠籐凌川怔了一下,才深深的吸了口氣,提著步子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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