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故伎,嫁禍 文 / 滄海一米
振華媳婦羞愧難當,忙對九娘子說道:「小嫂嫂,對不住了,我……」
九娘子打斷她的話:「沒事的,弟妹勿要放在心上,本來守孝這事也是看自己的心意的。」
那徐振華這才忙走上前來,對九娘子說道:「還請小嫂嫂不要同她計較了,這杯茶就當是振華替她賠罪吧。」說罷飲了手中的茶。
九娘子以前雖然也見過徐振華但都是遠遠地打個照面罷了,只知道這個二房的少爺是個風流鬼,府裡但凡有點姿色的丫頭都能被他給拉了去,於是心裡對這人的第一印象就不大好了,這會子這麼近看,才知道徐振華和徐振祥不一樣,徐振祥是冷冽的,總是繃著個臉,給人一種嚴肅不好親近的感覺,而徐振華,長條身立,玉樹臨風,從外表上看,確實是個翩翩貴公子。
只可惜人不可貌相,臉面俊俏的男子更是不可信,九娘子在心裡暗暗想道,但也不可府裡他的面子,只淡淡地說了句:「三叔客氣了!」便不再多說什麼。
那徐振華碰了個軟釘子,倒也沒怎麼樣,只是模了模鼻子笑嘻嘻地走開了。
緊接著一個低沉暗啞的聲音傳到九娘子耳中:「振福也替自家媳婦給小嫂嫂賠禮了,小嫂嫂莫怪!」
這個聲音好生特別,九娘子便抬頭去看,看到一個比徐振祥看起來還要大上幾歲的男子,站在徐振祥身後,差不多的身高和體形,只是樣子看起來要老實憨厚一些,但是那眼神卻叫九娘子很不舒服,似乎是在打探些什麼,很陰鬱的樣子,這就是徐振祥的庶弟徐振福了。
徐振福明明小徐振祥兩歲,卻看起來老成的多,成親多年卻也是一無所出,平日在府裡不過是在鋪子裡打點事情,因此九娘子倒還真沒有同他正面打過招呼。
也只好說道:「二叔客氣了!」
徐振祥環視了席上的各妯娌,冷冷地說道:「你們還有誰要敬謹娘酒的,都來敬我好了,她也不能喝酒。」
徐振祥這麼維護自家的謹夫人,誰還敢再說什麼?各妯娌只好都低了頭,沒人敢說話了。
見此,徐振祥才緩和了臉色對九娘子說道:「累的話就早點下去歇著,用不著同弟妹們講這些個虛禮了。」
九娘子點點頭:「侯爺也少喝點。」
徐振祥點點頭,這才帶著兩個弟弟回到了自己桌上。
而姨娘們坐的桌子上,琴姨娘正咬著嘴唇遠遠地看著徐振祥那一桌,眼神迷離。同桌的幾個姨娘咬著耳朵:「這個謹夫人真真好福氣,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本事,哄得侯爺這樣待她。」
另一個說道:「那你還不快去給那謹夫人敬酒,叫她教你幾招,叫你們家三爺也這樣稀罕稀罕你。」
這個三爺的妾侍趕著去撕扯那個說話的妾侍的嘴,這一桌上也嘻鬧成一片,唯獨琴姨娘,也不說笑,也不喝酒品菜,就那麼呆呆地坐著。
燕姨娘基本是處於被廢的狀態,且受了重傷,到如今還一直躺在床上起不來,因此大房就琴姨娘一個人坐在這裡,不比其他幾房人多熱鬧。
二房的一個姨娘用胳膊碰了碰琴姨娘:「哎,發什麼呆呢?是不是心裡特不平?明明大家都是一樣的人,憑什麼她謹娘就能坐到那一桌去?而你,就只能跟我們這些人呆在一起?」
面對這明顯的挑撥,琴姨娘臉色白了幾白,才囁嚅著說道:「我怎麼敢跟謹夫人比,她又聰明又能幹,還得了宮裡皇后娘娘的青睞,我算個什麼東西。」
那個姨娘歎道:「也是,估摸著過不了多久,那位就該上位了吧?瞧瞧人家,多有遠見,過門來長姐就短命過世了,這好處不就全是她的了嗎?人,財,地位,連帶男人的寵愛都有了,真真是好命啊!咦,這麼說起來,我倒有些好奇了,那侯爺夫人是早產血崩死的……」那姨娘的話沒說完,但是意思大家卻都聽明白了,大家都互相看著,猜測著……
琴姨娘臉色更加白了,白的都有些慘綠了:「你們別亂嚼舌根子,當心……」
幾個姨娘都捂嘴笑了:「我們啊,有什麼可當心的,倒是你呢,當心別得罪了那謹夫人,不要被拿捏個什麼錯,被打被罵被趕出去才好呢。」
幾個姨娘又嘻嘻哈哈地說起別的了,琴姨娘卻又沉默了起來,眼神轉向徐振祥那一桌看了半天,才又轉向小主子那一桌,平哥兒正吃的歡快,大口大口地吃著雞腿,神情愉悅。看著他,琴姨娘的嘴角才綻出一絲真心的笑容來。
老太君的壽辰忙完,天氣就漸漸冷了,這日,九娘子從榮禧堂回來,還沒有用午膳呢,琴姨娘就帶著平哥兒過來了,因為九娘子早就囑咐過,所以寒梅玉梅和珍菊等人看見琴姨娘來都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留心著,就怕她再出什麼夭蛾子。
九娘子聽說琴姨娘來了,微微笑道:「晾得時間長了,自己就忍不住了,到底是要來的,你們也都當心點,別中了她的什麼圈套。」對珍菊玉梅說道。
幾人哪裡還用九娘子囑咐,早早就提防上了,這才帶了琴姨娘和平哥兒進來。
母子二人給九娘子見了禮,九娘子笑道:「姨娘今兒怎麼有空過來了?」一邊讓人給琴姨娘和平哥兒讓了座,吩咐珍菊泡茶來。
琴姨娘說道:「太夫人想平哥兒了,叫奴婢帶著平哥兒去榮華堂一起用午膳去,奴婢想著姐姐雖然寬待,不讓奴婢請安,但到底還是要過來問候一聲的,這麼著,恰巧平哥兒也說想見姐姐您了,這麼著才帶他順路彎到這兒的。若是打擾了姐姐,還請姐姐多擔待些。」
「這是怎麼話說的,妹妹也太客氣了些。」九娘子笑道。
平哥兒對九娘子也很有好感,都是因為幾次被貞娘訓斥,都是九娘子幫著哄的,因此也不怕生,自己走到九娘子身邊:「姨娘,我還要吃那種你給我的好吃的糕點。」
九娘子笑了:「平哥兒真乖,你想要吃哪一種啊?」
平哥兒歪著腦袋,想了會說道:「就是上次在母親那裡,姨娘叫翠竹姐姐給我吃的那種。」
琴姨娘趕緊將平哥兒拉了回來,責道:「你姨娘這麼忙,哪還有空給你弄什麼糕點啊?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會折騰人呢?」一面又對九娘子歉道:「姐姐不必理他,這孩子現在就惦記著吃,什麼也學不好,還想吃什麼啊?」
九娘子笑笑:「到底是孩子,惦記吃也是正常的嘛,你讓我想想……」
九娘子回想了一下,笑道:「哦,那個啊,那是姨娘作的桂花糕,你想吃那個了?」
平哥兒點點頭,大眼睛裡滿是期待和渴望,九娘子實在不忍心拂了他的心,便看向珍菊,珍菊便說道:「前些日子采的桂花還剩了些,正好做了些桂花糕,還剩下一些……」
九娘子想了想,說道:「既然平哥兒想吃,那就拿一些來,剩下的你就拿了去給老太君那和太夫人那都送去一些吧。」
琴姨娘聽見九娘子的吩咐,臉色不自然地變了一變,趕緊說道:「姐姐既然還要送給老太君和太夫人那去,那就不用給平哥兒留了,不拘什麼別的,給他嘗嘗也就罷了。」
九娘子笑道:「多大點事呢,再說了,平哥兒才多大點,吃不了多少的,這點子還是勻得下來的,就是他愛吃,老太君和太夫人不也得省下來給他吃嗎?沒事的,琴姨娘不用客氣。」
琴姨娘有些尷尬,只好說道:「多謝姐姐了。」
珍菊便去取了一小碟桂花糕,另用兩個小巧的食盒各裝了一碟子桂花糕和一碟子鳳梨酥一起,讓玉梅帶著個丫頭送到老太君和太夫人那裡去了。
平哥兒拿了桂花糕就往嘴裡放,然而看見有鳳梨酥,又鬧著要吃鳳梨酥,九娘子便命珍菊將那個鳳梨酥也拿了一小碟,放在平哥兒的面前。
平哥兒一手拿著桂花糕,一手拿著鳳梨酥,左右開弓,非常開心地吃了起來。
琴姨娘眼神憂鬱地看著平哥兒大口地吃著,待要再去拿第二塊時,被琴姨娘止住了,平哥兒不依,還要再吃,被琴姨娘喝斥了:「你還想挨先生的罰,讓你抄書嗎?今兒吃的夠多的了,不能再吃了。」
平哥兒覺得委屈萬分,小嘴一蹩,又要哭了起來,琴姨娘便伸出手作勢要打,那平哥兒一驚,那個哭聲就哽在喉嚨裡,要哭又不敢哭的。
「好了好了,妹妹你也太外道了些,憑個兒愛吃你就讓他多吃點唄,幹嘛不讓他吃呢?」九娘子問道。
琴姨娘不好意思地笑笑,拿出手中的帕子包了幾塊桂花糕和鳳梨酥在帕子裡,對平哥兒說道:「那姨娘拿了幾塊,咱們等去了太夫人那裡再吃好嗎?」
平哥兒這才點點頭,說道:「嗯,我聽姨娘的話,姨娘別叫我罰抄書了,好嗎?」
「嗯,就這麼乖,姨娘不罰你了。」琴姨娘安慰道。
那平哥兒點點頭,眨巴著大眼睛,死死地盯著親姨娘手中包著糕點的帕子了,琴姨娘安慰好平哥兒,這才對九娘子說道:「那妹妹和平哥兒這就不打擾了,早點去太夫人那裡吧?」
「嗯,你們快去吧,別叫太夫人久等了。」九娘子應道。
琴姨娘這才帶著平哥兒出了屋子去,琴姨娘的帕子裡和還有包好的桂花糕和鳳梨酥。
眼見著琴姨娘帶著平哥兒走遠了,九娘子才問寒梅說道:「你們可發現有什麼不對嗎?」
寒梅和玉梅搖搖頭:「饒是興致這麼高的平哥兒,怎麼就想起夫人您做的點心來了。」
九娘子沉吟了一會兒:「芝麻糕的事情你們還記得嗎?我就是怕琴姨娘……」
玉梅點頭道:「芝麻糕的事府裡上下都知道,是因為大夫人惡意中傷啊,與今兒的事有什麼關係呢?」
九娘子搖搖頭:「我是誰,那次是因為我在給姐姐做芝麻糕時,給府裡的當家們送了幾塊,所以,後來大姐姐才理屈詞窮的,多做點準備總是沒錯的,防人之心還是要有的。」
玉梅點頭:「夫人說的是。這樣一來,您將平哥兒在咱們這吃的東西,又送給老太君和太夫人那裡去了,就是怕萬一有什麼事,咱們也有兩個地位重要的人替咱們作證不是?」
珍菊點點頭:「怪不得夫人您會這麼安排,奴婢現在知道了。以後咱們院裡的吃食,如果要給外人吃,也一定要備份,省得到時候再被人猜忌不可。」
九娘子點頭:「就是這個理,咱們雖然沒有害人之意,那也不能做個傻子,任由別人往我們臉上抹黑了,小心使得萬年船……」
幾個丫頭都應了,各自去忙了。
琴姨娘帶著平哥兒往榮華堂而來,榮華堂裡,太夫人歪在炕上懶著,琴姨娘推了推平哥兒,平哥兒便趕緊跑了上前去:「祖母,祖母,孫兒蛾了,孫兒要吃好吃的。」
太夫人直起身子來,將平哥兒一把摟在懷裡:「我的兒,你想吃什麼,儘管說,祖母替你預備著。」
平哥兒便說道:「我要吃姨娘作的糕點。」
太夫人不解地看向琴姨娘,琴姨娘馬上解釋道:「才剛從謹姐姐那過來,平哥兒吵著要吃點心,謹姐姐便給拿了幾塊雲片和鳳梨酥,還沒吃夠呢。」
太夫人笑道:「原來是這個阿啊,正好才剛謹娘叫人送了兩碟子過來,你去,把她給的那出來,再給我們平哥兒吃著。」
琴姨娘應了,趕忙起身,去將那放在外邊桌子上的食盒打開,果然是兩碟子點心,琴姨娘回過頭去看,太夫人正同平哥兒說話呢,丫頭們正忙著給她和平哥兒倒茶,一時沒有人注意到自己。
便從袖中都出一個小紙包,將一些粉末都均勻地在兩碟子糕點上撒了一圈。撒完之後,看著那粉末慢慢浸入了糕點的表層,看不大出來的時候,才端起兩碟子點心走回到平哥兒身邊。
平哥兒本來正同太夫人說著話呢,看見點心端過來了,忙迫不及待地拿了兩塊,叫琴姨娘瞪了一眼,平哥兒拿糕點的手又放了下來,嘟著嘴,拿了一塊桂花糕,遞給太夫人,委屈地說道:「祖母,請吃這個,裡邊真的有桂花的清香哦。」
太夫人接了桂花糕在手,對平哥兒說道:「嗯,平哥兒最最懂事了,好了,祖母已經吃了,你也吃吧。」
平哥兒這才開心地歡呼起來,拉著琴姨娘的手走到那碟子旁,一手抓了桂花糕,一手抓了鳳梨酥就開始吃了起來。
又吃了兩塊,琴姨娘就止住了平哥兒,好說歹說才讓他同意不吃了,太夫人也將手裡剛才的一塊桂花糕吃了下去,還嘖嘖讚道:「謹娘的手藝到底不錯的,怪不得連老侯爺也說謹娘安排的每日膳食都很不錯了。」
琴姨娘又服侍著二人喝了茶,這才停下,然後琴姨娘將兩碟子點心都放到了一邊的桌上,對太夫人說道:「太夫人,這剩的就放在這兒了,您沒事的時候再吃吧。」
太夫人答應了,同二人說了幾句閒話,就讓人擺了午膳來了。
琴姨娘服侍著太夫人和平哥兒用膳,剛剛吃到一半,先是平哥兒覺得肚子痛,跑去淨房兩次還是忍不住,最後連吃的膳食和糕點也都吐了出來,然後是太夫人,剛剛還在替平哥兒著急,這邊馬上也肚子痛了起來,也是跑了好幾趟淨房,最後都虛得爬不起來了,只好躺在床上了,琴姨娘和丫頭們都嚇壞了,琴姨娘派人去請大夫,又派丫頭去請了侯爺過來。
徐振祥聽了也大吃一驚,連忙就往榮華堂過來了。
太夫人剛剛又去了一趟淨房,剛剛躺下來,徐振祥進來走到床邊,看著臉色蒼白直打冷顫的太夫人,問道:「母親,您這是怎麼了?」
太夫人睜開眼睛,虛弱地說道:「你快去看看平哥兒吧,他還吐得厲害呢……」
徐振祥起身去旁邊的榻上看平哥兒,平哥兒又吐又瀉的,已經有點昏迷過去了,人事不知,琴姨娘在邊上哭著。
「大夫呢?大夫怎麼還沒請來?」徐振祥有點心煩,喉道。
「來了,來了」太夫人身邊的白蘭答道,帶著個大夫進來了。
琴姨娘也顧不上迴避不迴避的了,眾人忙替太夫人挽了袖子,那大夫放下藥箱,便上前先給太夫人把了脈,看了看面色和舌苔,然後又去給平哥兒把了脈,看了舌苔,問道:「太夫人和小少爺的症狀是一樣的,請問他們是不是吃過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白蘭答道:「沒有啊,太夫人和平哥兒才剛一起用膳呢,飯還沒吃完就這樣了……」
那大夫點點頭:「那讓我看看飯菜吧。」
白蘭便帶著大夫出去看還沒有來得及收拾的飯菜,大夫一一檢查過之後,回來說道:「飯菜並沒有問題,那麼,二位應該是吃了什麼別的吧?」
徐振祥向琴姨娘問道:「到底怎麼回事,母親和平哥兒還吃了什麼?你不是一直跟著平哥兒嗎?難道你還不知道了嗎?」
琴姨娘彷彿也嚇壞了:「奴婢……奴婢是一直跟著平哥兒,也沒……沒吃什麼……啊,難道是……」說著彷彿又想起了什麼似的,摀住嘴驚恐地說道。
「到底怎麼回事?把話說清楚!」徐振祥皺著眉頭說道。
琴姨娘忙對白蘭說道:「白蘭姑娘,麻煩你把外屋還沒吃完的桂花糕和鳳梨酥拿過來。」
白蘭點頭,去了外屋,一會兒端過來兩個碟子,琴姨娘接了過來,遞到大夫面前:「大夫,您看看這兩個糕點。」
大夫點頭,接了過去,聞了聞,又掰了些碎末細細地看了,伸出舌頭嘗了點碎末,最後肯定地說道:「應該就是這個了。這兩樣糕點裡頭都放了大青葉末,大青葉能解心胃熱毒,瀉肝膽之實火,是一味良藥,但是虛寒脾胃之人卻是不可用的,用了就會出現上吐下瀉的症狀,恰巧府上太夫人和小少爺都是虛寒脾胃的體質,所以才會上吐下瀉的這麼厲害。」
「大青葉?」徐振祥反問道:「誰做的這糕點?」
出乎意料的是,徐振祥問完話之後,沒有人回答他。
丫頭們都垂下頭,當然不敢告訴他,這桂花糕和鳳梨酥就是謹夫人送過來的,徐振祥見下人都不說話,便對大夫說道:「勞煩大夫開方子,替我母親和孩子止住吐和瀉。」
大夫點點頭,徐振祥又吩咐白蘭請大夫去外堂開藥方熬藥。
這才轉過身來,對琴姨娘嚴厲地說道:「快點一五一十地都說來,到底這糕點是誰做的?」
琴姨娘支吾了半天,才哽哽咽咽地答道:「是……是謹夫人做的,才剛奴婢帶著平哥兒去了謹夫人那裡,平哥兒嘴饞,討了兩塊桂花糕吃,謹夫人又給太夫人送了兩碟子過來……誰知道……」
聽到這個回答,徐振祥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床上躺著的太夫人,剛被餵了幾口水,聽到琴姨娘的回答,怒道:「這個謹娘,怎麼,想害死我和平哥兒嗎?我們祖孫倆到底怎麼礙著她的眼了,她非要置我們祖孫倆於死地啊?真是好狠的心啊……振祥,振祥,你一定要替娘主持公道啊,不能包庇那個小蹄子……」
琴姨娘白著臉,猶豫地說道,「太夫人,侯爺,夫人應該也不是成心的,夫人一向通醫理,怎麼會犯這樣的錯誤呢,大概是不知道太夫人和平哥兒的體質吧?」
太夫人喝道:「她是你哪門子的夫人啊?你家夫人才過世,還躺在祖墳裡呢,夫人?這麼黑心腸的女人,哪配做我們家的夫人?唉喲,我的肚子又痛了,快,快扶我起來……」
太夫人話還沒說完,又是一陣肚子痛,扶著丫頭又去了趟淨房。
聽到琴姨娘說這糕點是九娘子做得,並差人送來的,徐振祥沉默了,半天沒有說話,臉上的神情叫人看不明白,琴姨娘惴惴不安地看著徐振祥,也不敢搭話,正好白蘭進來回話:「侯爺,藥開好了,就去熬藥嗎?」
徐振祥點點頭,白蘭便答應了轉身出去抓藥熬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