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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下場,教訓 文 / 滄海一米

    第二日,老太君派人去了北靜王府將徐振福夫妻押了回來,在榮安堂裡,老太君,老侯爺太夫人都到了,還有九娘子,早上還在床上躺著呢,就被老太君派來的人叫了起來,只簡單用了碗粥,就也跟著到了榮安堂。

    老侯爺和太夫人已經聽了老太君將事情說了個大概,老侯爺臉色鐵青,坐在那裡不說話,老侯爺自從退了下來,每日裡就是養養花,鬥鬥鳥什麼的,老爺子很和藹的樣子,也很少與小輩們說些什麼,所以九娘子也很少見到他,只是在大的場合裡才能偶爾見上一面。

    像今日這樣鐵青的臉色,九娘子還是頭一次從老侯爺的臉上看到。太夫人則是神情尷尬,有憤怒有愧然也有幾絲後悔。

    九娘子進去的時候,幾個大當家的都坐在那了,九娘子行完禮,老太君點頭說道:「你也坐著吧,有些事還得你來說。」

    九娘子便依命坐在了太夫人的下首,老侯爺對老太君說道:「將那逆子帶上來吧,我要當面問問他,看看他的心是不是黑的。」

    老太君點頭,便有人將五花大綁的徐振福夫妻帶了上來,徐振福衣裳都被拉扯的亂七八糟,露出胳膊上的傷口來,振福媳婦也是形容憔悴,但還是盡量保持著應有的風度。

    看見堂上坐著的幾人,徐振福鼻子裡冷冷地哼了一聲,高昂著頭,鄙睨著幾人。

    「你這個逆子,還不給我跪下!」老侯爺喝道。

    徐振福理也不理,依舊將頭高高地昂著,老侯爺氣極,上前一腳踹到徐振福的腿窩裡,徐振福咬咬牙,撐住趔珇了一下,卻撐著沒有跪下去。

    老侯爺更氣了,上去又是幾腳,到底還是將徐振福踹得跪了下來,徐振福卻還是在努力地掙扎著,連胳膊上的傷口都迸裂了開來,鮮血淋漓的,看的九娘子覺得心下直噁心,於是就扭過頭去,不看他。

    振福媳婦在一旁苦著哀求老侯爺:「父親,父親,您別踢了,二爺他身上有傷啊,求您了,父親!」

    「你們還有臉叫我父親嗎?我沒有你沒這樣的兒女!」老侯爺氣得喊道。

    「別求他,求他幹什麼?您沒有我這樣的兒子,我也不想認您這樣的父親!」徐振福被踹倒跪在地上,依然在怒吼著。

    振福媳婦可憐兮兮地跪著膝行到徐振福的身邊,用自己的肩膀撐住徐振福:「二爺,二爺您怎麼樣?」還在關心地問著。

    「死不了,不用你假情假意的,你給我滾開,蠢女人!」說著,徐振福一個用力撞開自己的媳婦,振福媳婦被撞到一邊,流著淚看著徐振福。

    老太君拍了拍桌子:「好了,你們鬧夠了沒有?給我坐下來。」

    老侯爺這才走回座位坐了下來,老太君說道:「現在你這逆子被帶回來了,怎麼處置,你們兩口子看著辦吧。」

    太夫人首先發難:「老爺,您看看,當初就妾身就勸過您的,那賤人的孩子能好嗎?您就不信,如今可好了,您看他做下的事,都是些什麼事啊?差點就讓咱們全蒙在鼓裡,把個不知道哪裡來的野種當寶貝養著呢。」

    老侯爺臉色難看至極,九娘子是知道事情的始末的,心裡微微歎氣,太夫人這個人就是嘴上不討好,這個時候說這話,不是戳老侯爺心窩子嗎?

    果然,老侯爺下句就發飆了:「你還有臉說?都是你先作的孽,你以為他娘惠芬怎麼死的我不知道嗎?我只是看在你是我髮妻的份上,不跟你計較罷了,早知道是今日這個樣子,當初還不如一狠心休了你,扶惠芬為妻,就不會有如今這些事了。」

    老侯爺當然也是氣話,如果真能這樣容易就休了太夫人,就不會還忍氣吞聲到現在了。

    下一刻,太夫人就哭嚎了起來,拍打著胸口嚎道:「哎喲,我沒法活了,你這說的還是人話嗎?休了我?憑什麼休我啊,七出之條,我是犯了哪一條,你給我說清楚,是不孝順公婆還是沒有子嗣了?啊,你給我說清楚啊!」太夫人的潑婦樣子立馬顯現了出來。

    九娘子開始後悔了,早知道是這樣,自己就該拖拉著不要來這麼早,安安穩穩地用個早膳比坐在這裡受折磨好多了。

    老侯爺大概也是拿太夫人這種潑婦手段毫無辦法,只是氣得在那吹鬍子瞪眼的,還是老太君喝道:「嚎什麼喪呢?你們要吵回你們院子裡去吵去,這麼大的年紀了,還有沒有點臉皮了,在小輩面前,也不害臊!媳婦,你可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老太君這麼一喊,太夫人才收斂了一點,拿了帕子狠狠地擤著鼻子,狠狠地瞪著老侯爺。

    老侯爺氣道:「還有什麼好說的,這樣的逆子,不尊嫡母,不尊長兄,迫害長嫂,還想迫害侄子,按家法處置好了,兒子沒有意見。」

    太夫人又搶著說道:「家法處置?那就是趕出去了,就這麼簡單就放過他嗎?他差點害了我的孫子,那可是咱們侯府未來的侯爺,怎麼能這麼輕易地放過他呢?」

    徐振福本身被北靜王爺抓起來時就被揍了,這會子又餓又累的,加上又被老侯爺一頓踹,因此跪倒在地上也爬不起身來,猶在冷冷地說道:「定我的罪?你們怎麼不想想你們自己造下的孽?你們的罪該誰定呢?」

    徐振福望向老太君:「您年紀大了,您的事我也不清楚,就不說了。」接著望向老侯爺,褐色的眸子裡全是怒火:「你,枉我稱你父親這麼多年,你當年怎麼對我娘親的?娘親本來好好一個繡女,被你強行擄了來,又不好好對她,讓她在產子之後沒多久就一命嗚呼了,你知不知道她是怎麼死的?」

    老侯爺被徐振福說的有點臉紅,但還是怒道:「你個逆子,你還敢說起你老子來了?」

    徐振福冷笑:「為什麼不敢?當初我娘親死的時候,我在她的屍體面前發過誓,要讓你,還有你們,都嘗嘗家破人亡的滋味,哈哈哈……」

    徐振福瘋了一般,頭髮都散亂著,眼睛裡也是佈滿血絲,形狀十分恐怖。

    「還有你!」徐振福突然望向太夫人:「你這個狠毒的女人,不過是因為我娘親比你年輕,比你漂亮,你就看不下去了,日**著我娘親立規矩不說,還給她下了毒藥,讓她在產子之後便一病不起,含冤而去,更讓人發指的是,你不僅給我娘親下毒,你還連同她腹中的胎兒也不放過,你的毒藥真真是厲害,不僅殺了我娘,也害了我,害了我一輩子!你知不知道!」徐振福瘋了一般地吼道。

    振福媳婦在旁邊聽了,一直在默默地流淚,到底還是爬了過去,爬到徐振福身邊,依偎在徐振福身邊:「二爺,二爺您還有我,有我陪著您……」

    徐振福這次連撞開她的力氣也沒有了,只是冷冰冰地說道:「用不著你假模假樣地同情我,可憐我。從今兒起,我休了你就是,你自由了,再找人嫁吧,省得埋怨我耽誤了你的終身,呵呵,可笑,現在你竟還是個清白女兒家,要怪就怪那個老妖婦吧。」徐振福望著太夫人說道。

    太夫人剛開始一愣,待明白過來後,哈哈大笑:「老天真是有眼啊,活該你受這樣的罪,誰叫你這樣的黑心肝!」

    「老天要是有眼,就該活活地劈了你!」徐振福怒道。

    老侯爺和老太君也是頭次聽徐振福說起這些事,老侯爺呆呆地看著徐振福,老太君則長長地歎了口氣:「這都是做的什麼孽啊!唉……」

    九娘子雖然早就猜到了是這麼回事,但沒想到有這麼慘烈,更沒想到徐振福嚴重到了這地步,振福媳婦竟還是完璧,這也挺讓她意外的,怪不得一直沒有孩子呢。

    老太君看向老侯爺:「事到如今,你打算怎麼處置啊?」

    老侯爺這一席話之間彷彿蒼老了許多,神情也沮喪了不少:「惠芬,惠芬我對不住你啊……」

    半晌才說道:「說到底,兒子也有錯,也不能全怪他,就趕他出宗祠,送回原籍吧。」

    這麼一來,意思就是將徐振福趕出了侯府,也趕出了徐氏宗祠,不僅沒有了侯府的供養,百年之後,靈位也進不了徐氏宗祠了。這懲罰不可謂不重了。

    但徐振福反而大笑道:「你們最好弄死我,要不然,我還是會回來報仇的,十年、二十年還是一百年我都不怕,就算做了鬼我也不會放過你們的!」說到後來,徐振福已經咬牙切齒了,神情都有點不正常了。

    老侯爺又問振福媳婦道:「媳婦,你打算怎麼辦?如果你要求,我可以讓振福跟你和離,嫁妝都還給你,你另找人嫁了吧。如果你還願意跟著他,那我也可以安排你們回原籍去,你自己拿主意吧。」

    振福媳婦呆了一會兒,又看看猶自咬牙切齒的徐振福,禁不住又流下淚來:「如今我還能去哪呢,還是跟著二爺吧,到底二爺也得有人伺候。」

    九娘子不禁在心裡歎息,可惜了這麼青春貌美的年華了,跟著這麼個心智瘋狂身子有病的半殘,以後的日子更苦了。

    太夫人還想說些什麼,被老太君瞪了回去,老太君說道:「就這麼辦吧,馬上派人把他們送走吧,遠遠的,越遠越好,找人看著他,若是無事最好,有事就便宜行事吧。」

    老侯爺當然知道老太君的意思,沉默了半晌,點了點頭,喊道:「來人!」馬上有一隊穿著王府侍衛服飾的親兵走了進來,老侯爺親自吩咐了其中的一個首領:「廢了他的功夫,挑斷他的手筋腳筋,送走吧!」

    九娘子雖然也覺得於心不忍,但是也知道,必須得如此方能絕了後患,否則將來的事情只怕是要更多了。

    那首領點了點頭,便去押了振福夫妻連架著往外走,一路上,徐振福還在用已經快要啞掉的聲音咒罵太夫人,咒罵老侯爺,那聲音,遠遠地聽來,十分的瘆人。

    待他們走遠,老太君這才歎道:「都是當年犯下的錯啊,看來還是老話說的對啊,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啊,時候到了,一個也跑不掉。振福的事倒簡單,關鍵是你二弟,可怎麼辦才好呢?」

    老侯爺皺眉:「母親,您確定這裡頭有二弟的事嗎?」

    老太君說道:「你問謹娘好了,這可是振福親口說的。」

    九娘子見問到了自己,只好站起來說道:「是的,是二爺說的,侯爺配派去邊關,據說就是二老太爺保舉的,還有,負責押運糧草的就是二老太爺自己,如今天氣漸冷,還請您早日想辦法,別讓侯爺在邊關受制。」

    二老太爺畢竟是自己的長輩,九娘子也不好說的太多太過,只簡單說明了情況,擺明了立場,其他的就看老侯爺的了。

    太夫人急道:「這可如何是好?老二要幹什麼?振祥可是他的親侄子呢?他總不會有了那樣的心思了吧?」

    老太君沒有理會太夫人,對老侯爺說道:「皇后娘娘那邊自然也會想法子,但皇上好像對她也起了疑心,所以,振祥才這麼急地就被弄到邊關去了,咱們可得好好籌謀籌謀了,皇上這次看來是真的要動真格的了,咱們不能再被動了,皇后娘娘的意思本來是想將謹娘扶正了,謹娘既不願意,那也好,就讓皇上看看咱們家的誠意,振祥就不要續絃了,若是按照老二的說法,再結上一門貴親,那咱們家離抄家砍頭也就不遠了。」

    老侯爺點頭:「嗯,是這麼個說法,只是到底委屈謹娘了。你是個好的,振祥也知道你的好的,就先委屈你了。」老侯爺又對九娘子說道。

    九娘子忙說道:「謹娘從來不覺得委屈,您言重了!也都是謹娘該做的,為了侯爺,為了侯府,我做的這點子事不算什麼!」

    老侯爺點點頭:「既然咱們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以後也就別尊稱了,直接叫我們父親母親好了,我看振祥這孩子心也實誠,等這段時間熬過去了,日後再給你定名分吧。」

    老太君也贊同道:「這麼著也好,日後等你有了孩子,一樣是嫡出的,你放心就是了,唉,咱們家這幾輩人下來,你看看,就因為庶子鬧出了多少事情,咱們可都得吸取教訓啊。」

    這話說得老侯爺也低了頭不說話,九娘子見老太君有訓子的意思,忙站起身來:「老太太,昨兒個謹娘受了點驚嚇,還沒緩過來,謹娘想先回去歇著了。」

    老太君忙連聲說道:「那還不快去歇著!去吧去吧,好好歇幾天,府裡的事不用操心,我老婆子正好要來清理一下門戶。」

    九娘子心裡高興,這下好了,自己也樂得輕鬆一陣子了,又對老侯爺和太夫人行了禮,這才退了下去。

    回到榮月堂,剛剛坐下,珍菊便端了燕窩粥來:「夫人,一大早的,您連早膳也沒好好用上,趕緊喝了這碗燕窩粥吧,奴婢熬了好久的呢。」

    九娘子正覺得腹中飢餓呢,趕緊接了過來,喝了半碗,這才問道:「寒梅呢?」

    珍菊答道:「寒梅姑娘可真厲害,胳膊上的傷那麼重,還堅持著早上起來去練功,一點也不像咱們女孩子家那麼嬌弱,真厲害!這不,一大早的就去練功了,這會子還沒回來呢。」

    九娘子點點頭,剛要再喝粥時,寒梅急切的聲音傳了過來:「夫人,夫人!」聽那聲音似乎是跑著進來的。

    果然,下一刻就看見寒梅疾步快跑了進來,左手裡還緊緊攥著一封信:「夫人,夫人,侯爺給您來信了!」

    「什麼?侯爺的信?快,快給我!」九娘子一激動,連粥碗都端不住了,眼見著就要掉到自己身上了,好在珍菊在身邊忙接住了。「夫人,您慢點起身,當心肚子!」珍菊忙出身勸道。

    九娘子這才想起來自己腹中還有一個生命的事來,這才放慢了點動作,可眼睛卻依然緊盯著寒梅手裡的那封信。

    寒梅將信遞給九娘子,九娘子手抖得厲害,半晌也沒能將信拆開來,還是寒梅問道:「夫人,用我幫你拆開嗎?」

    九娘子點頭,真是近鄉情怯呢,九娘子懶得再去費那個力了,便讓寒梅代自己拆開了信,拿了信在手,便迫不及待的要看起來。

    珍菊拉了了拉寒梅的袖子,二人便悄悄地退了出去,留九娘子一個人在這裡細細地看了起來。

    謹娘,吾愛,見信如晤:大軍開拔已有幾日了,我們還在急行軍中,途中寫信多有不便,因此便抽了補充糧食的機會給你寫信。家中一切可都好?你還好嗎?事出突然,但你也不必擔心我,我自然能應付一切的情況,你要好好的,別看書看的太晚,告訴祖母,朝廷的事千萬別摻合,有什麼事你就去同祖母商量著來,轉告祖母,讓她老人家當心二叔,勸姑母,千萬忍耐,切莫著急,莫要上了二叔的當!你也要多保重,別叫我擔心!

    後邊的幾個字很潦草,顯然是匆忙之間寫的,又像是沒來得及寫完一樣,九娘子看不過癮,將信紙翻過來覆過去的看了好幾遍,確定只有這麼點了,才歎了口氣:「怎麼就寫這麼點呢?也不問問我,哼,氣死人了!」

    九娘子自己在那發了點小脾氣,馬上又開始擔心了起來,連寫一封信的時間都不充足,可想而知條件該有多艱苦啊,這時又開始後悔自己沒給徐振祥多帶點衣裳,沒給他多帶點銀票……

    想著自己怎麼才能跟徐振祥聯繫上呢?於是馬上喚了寒梅進來,寒梅應了,連忙進來:「夫人,怎麼了?」

    九娘子急切地問道:「這信怎麼來的?」

    寒梅答道:「是徐靈交給我的,說是侯爺派了親信隨大軍的六百里加急送過來的,徐靈一收到就馬上送了進來。」

    九娘子點點頭:「那我能不能也寫封信,讓那人帶回去給侯爺呢?」

    寒梅想了想:「應該是可以的,只不過回程的路可能要慢一些,沒那麼快了。」

    「那也行,那好,我現在就去寫信,你去告訴徐靈,讓他轉告那人,等我半日,我把信寫好,你幫我送出去。」

    寒梅點頭:「好的,夫人,那您去寫吧。我去找徐靈。」

    九娘子忙應了,寒梅退了出去,九娘子便喚了墨菊進來,幫自己磨墨,鋪紙,信紙鋪開之後,九娘子提筆卻不知道該從何落筆了,要說的話太多太多了,關於徐振福的,關於二老太爺的,關於皇后娘娘的,關於澤哥兒的,關於平哥兒的……種種種種,讓九娘子千頭萬緒,咬著筆頭,半晌一個字也沒寫出來。

    墨菊在一邊候著,驚訝地問道:「夫人為何還不動筆呢?」

    「該怎麼說呢,想說的話太多了……」九娘子自言自語道。

    「當然是說您有多想念侯爺了,還有就是問侯爺可有什麼需要的啊?」墨菊理所當然地說道。

    對啊,墨菊的話給了九娘子一個提示,說什麼,當然是訴相思之情了,其他的什麼都不重要,徐振詳透過其他渠道一樣都可以知道的,唯有情意,唯有情意,是需要讓他知道的,而且必須得通過自己的信讓他知道!

    想到這裡,九娘子馬上提筆開始寫了,先寫了一段小詞:振祥吾愛,見信如晤: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又上心頭!府裡的一切尚可,你不用擔心。但是沒有你在身邊,我很擔心,很難過,睡不好覺。你要保重自己,早點回來,快點回來,我還等著你呢!千萬別讓我等得太久了,還有,本來不想告訴你的,但是,為了讓你能更快地回到我身邊,我告訴你,我腹中已經有了你的孩兒,你得回來陪我將他平安產下,好嗎?我希望他第一眼看到的是你!

    如果有什麼需要的,想辦法通知我,我會幫你準備好的。家裡不用擔心,祖母親自出馬,一切都不是問題!期待你早日凱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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