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89章 知道是什麼毒了(1) 文 / 古心兒
三個人在一起又說了會兒子話,菊花娘才訕訕地離開。
看著菊花娘離開的背影,豆子娘和李二奶奶不約而同地搖搖頭。
「你說那菊花爹真的不行了?」豆子娘心中打著鼓,朝著沐九兒的房間望了望,歎口氣。
「我看未必!」李二奶奶搖搖頭,到底是年長之人,見的人多了,看人也通透些,「那菊花爹要真的不行了,你看她那人能這麼爽快的離開。」
「那她這是!」豆子娘有些不解。
「還不是為了夏蒙換回來的藥!」李二奶奶狠狠地瞪了眼豆子娘,很是有恨鐵不剛的味道。
「啊?」豆子娘有些詫異,不過很快便反應了過來,搖搖頭,「我們還是進去吧!」
雖然天上頂著太陽,可也架不住這冬日裡的寒氣。
李二奶奶點點頭。
一直在屋子裡的沐九兒聽到這一幕,抱著懷中的小人兒,「這還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哪裡都有謀算,你說是不是小寶寶?」
「啊,啊!」寶寶長著嘴,一雙黑眸滴溜溜地望著沐九兒。
直到半下午,日落西山的時候,褚瑞緩緩歸來的時候,沐九兒正抱著寶寶在調笑著。
「砰!」房門被陡然打開,又陡然關上。
沐九兒看著斜靠在牆上的褚瑞,他面色蒼白,早上還整齊的衣衫此刻已經歪歪斜斜,在下擺處還破了一個大洞,上面明顯沾染了血跡,連髮髻都已經被打散了,她心下一緊,趕緊將寶寶放到床上,「褚瑞,你沒事吧?」
褚瑞面色蒼白,有氣無力地搖搖頭,「沒事!」
「還說沒事,快坐一會兒,喝點熱水!」沐九兒將褚瑞扶到靠牆的軟榻上坐下,給他背後墊了一個軟墊,讓他靠得舒服些,右手不禁意地搭上他的左腕,心下一緊。
褚瑞看著在屋子裡忙碌的沐九兒,嘴角微微上揚,他險些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她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沐九兒端著熱水遞給褚瑞。
褚瑞狠狠地喝了一大口,「也沒什麼,就是下雨太久,路滑了些。」
沐九兒坐在一旁,低首垂眸,只是路滑麼?
他不說,她也不問了。
「我幫你包紮一下吧!」沐九兒看著他左肩某處不斷往外滲出的鮮血中帶著點點黑色,心中已經明白了什麼,但仍裝作沒看見一般。
「不,不用了!」褚瑞側著身子,避開沐九兒,揚了揚手中的布包,「我給你送這個過來,等會兒自己回去包紮!」
「也好!」沐九兒接過布包打開,心中卻是一暖,「褚瑞,謝謝你!」
褚瑞嘴角微勾,蒼白的臉頰勾勒出顛倒眾生的笑容,「你好生歇著,還得有大半個月才能出去呢。」
「嗯,你自己也要注意身體!」沐九兒點點頭,看著褚瑞強撐著離開的背影,沐九兒知道他這次進山一定發生了什麼,不然以他的身手不會弄得這般的狼狽,更不會受傷。
看著那軟榻上用布包著的漿果,沐九兒抿著唇,冬日的水果難得,這漿果也須進入巫山深處才能有。更何況,漿果xing暖,也算是一種藥材,經常用來中和一些藥過烈的藥性,卻不與任何一種藥發生排斥,至少在她的印象中是這樣的。
第一次,她開始好奇,有了探究的**。
這所謂的巫山,所謂的山村,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地方。漿果這種東西,雖然藥性溫和適宜溫補,但與此相等的是它對手生長環境的苛刻。
冬季的巫山居然能有漿果,這實在是不能不讓沐九兒覺得好奇。
一個月的時間眨眼而過。
眼看,便到了年關下。
自從出了月子,沐九兒就開始裹著厚厚的棉衣,在藥堂裡幫著褚瑞遞針抓藥,然後看火熬製各種湯藥。
眼看著這藥堂的藥材已經越來越少,她明明都已經刻意地減少了每副藥的份量,也減少了那六個中毒人服藥的次數,可還是架不住這有出無進的消耗。
「把這碗藥給菊花她爹送去吧!」褚瑞看著僅剩的四碗藥,指著其中一碗道。
「嗯!」縱然很不情願,但在這種情況下,留在藥堂中的幾人好歹有沐九兒為他們吊著命,而那菊花她爹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好在褚瑞也不是愛計較的,每次熬藥之後都會為菊花她爹留上一碗,或讓前來換班的人給帶過去,或讓前來幫忙的夏杏送過去。
褚瑞看著沐九兒欲言又止的樣子,「怎麼,還有什麼問題?」
沐九兒抿著唇,半晌才徐徐道,「這毒,真的無法解嗎?」
褚瑞搖搖頭,也是一臉的挫敗。
「哎!」沐九兒輕歎口氣,或許這就是他們的命數吧。
「其實!」褚瑞看著又開始清洗砂鍋的沐九兒,「還是算了!」
「有什麼話就說吧!」沐九兒看著褚瑞,「你怎麼也學起女兒家的扭捏來了。」
褚瑞扭過臉,耳尖泛起可疑的微紅色,「我只是在想,若是能知道你爺爺那解毒藥水的配方,指不定能救他們!」看著沐九兒越來越蒼白的臉色,褚瑞抿著唇。
「只可惜這配方我也並不知曉!」沐九兒轉身低首垂眸,對於沐九兒偷偷往水缸裡倒解毒藥水的事情已經被褚瑞知道了,他自己也親身試驗過那藥水的效果。
縱然如此,沐九兒也不可能拿出解毒丹給他研究的。
且不說他一定研究不出來,那東西太過珍貴,若是傳出去,只怕三國皇室無一逃得過誘惑,到時候,又是一場腥風血雨,而她,就處在暴風雨的最中心。
她從來都不是會捨己為人的那個。
好在褚瑞本也沒有指望她能知曉,那藥水勾兌後能為那幾人吊著命已經給了他很大的緩衝時間,只是這毒,他依舊沒有辦法。
就像昨日,他用最原始的方法,將豆子爹體內的毒逼出,可第二日體內毒素又驟然增多,也就是只要毒素不能一次性清除,那這毒,便永遠無法解掉。
沐九兒抿著唇,「藥堂裡的藥已經基本沒有了,我想出去一趟。」
褚瑞放下手中的藥稱,「我陪你去。」
「不用了!」沐九兒搖搖頭,「我就去那邊竹林,很快便回來。」
「不行!」褚瑞臉色難得的難看起來,想到自己那次險裡逃生,若非因為臨走前她給的那瓶藥水,指不定他現在已經曝屍荒野了。
沐九兒身形一滯,語氣也變得有些不善,「我說了,我自己去。」
「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褚瑞看著沐九兒,相處近四個月的時間,她從來不是個無理取鬧的女子;雖然是個問句,可語氣卻是非常的肯定。
沐九兒抿著唇,並不語。
褚瑞卻有些急了,「你真的發現了?」
兩人一直就這樣對峙著,良久,沐九兒才緩緩搖頭,「我真沒發現什麼,只是連日大雨,我想去看看竹林裡是否有竹生。」
「真的?」褚瑞眼中劃過一道狐疑,很多時候他都懷疑沐九兒的醫術其實比他還高,但每次只要這樣一想,便下意識的否認。
「爺爺曾說,竹生雖是難找,但卻有不錯的解毒之效!」沐九兒低低絮語,「我,我也只是在爺爺身邊聽過一些,並不知道真的能不能找到。」
看沐九兒的模樣不像是作假,褚瑞鬆了口氣,「用過午飯我陪你過去。」
「不,不用的!」沐九兒連連擺手,她能說她其實想去那奇怪的墓碑那看看麼,上次因為懷著孩子,褚瑞又在一旁等著她不好細看,現在正好可以趁機去看看,這件事情在心頭懸了好幾個月,心癢癢。
「我去廚房做飯,就這麼定了!」褚瑞說著,直直地朝著廚房走去。
看著褚瑞的背影,沐九兒癟癟嘴,看來今天只能又失望了。將藥交給正要回去的柳大嫂之後,沐九兒回到房間,寶寶睡得正香。
似是感受到自家小娘親的關注,在睡夢中嘴唇微動,抿了抿,良久將自己的手指放在唇間,又輕輕蠕動兩下,又睡了過去。
「真是連睡覺都不忘了吃!」看著咬著自己手指的寶寶,沐九兒只覺得有些好笑。
罷了,或許真的是時候未到。左右,那墓碑總不可能長出兩條腿來,以後再找機會去看看吧。還有那個銀白色的小傢伙,也不知道它怎麼樣了。這連日的大雨它的窩應該沒事吧。
只是想像是美好的,現實是骨感的。正如人有旦夕禍福,天有不測風雲,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所以當沐九兒和褚瑞兩人安安靜靜地如往常一般用過午飯,正準備前往竹林的時候,又有事情發生了。
「瑞,瑞大夫!」夏杏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直接忽略褚瑞身旁的沐九兒,「那,那菊花爹不,不行了!」
「上次就說不行了,不也拖了這麼久!」沐九兒嘟著嘴,對於打斷她計劃的人和事都非常的不滿。
褚瑞眉頭微蹙,看著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的夏杏,「到底怎麼回事?」
「就,就是剛,剛才喝完藥之後,菊,菊花爹突然噴了一口污血,然,然後就暈過去了!」夏杏拍著胸口,盡量平順的說完一整句話,「菊花她娘都已經哭得快,快暈過去了。」
褚瑞面色一沉,「九兒你在家好好呆著,我過去看看。」
沐九兒癟癟嘴,但卻不敢在現在這種情況下與他頂嘴,只得點點頭。
「那瑞大夫,我,我們快走吧!」夏杏瞪了眼沐九兒,拉著褚瑞朝著菊花家快步走去。
沐九兒聳聳肩,算算日子,那菊花她爹體內的毒也是時候爆發了。
不知為何,她就是與那菊花一家不對盤,自然也不會對他們有特別的照顧,既然是他們自己選擇從藥堂搬出去的,沒道理她還要捨了自己的藥水給他壓製毒性的。
雖然,那藥水對她來說並不稀罕。
送走兩人,回到房間的沐九兒轉身進入空間。
「姐姐!」靈兒頓時撲了上來,「你好久都沒有進來了。」
沐九兒揉了揉靈兒的腦袋,「那不是因為不方便嗎?」
兩人手牽手朝著小別墅走去,一路上靈兒低著頭不說話,直到進入小別墅之後,他才下了好大的決心,「姐,姐姐,你是不是還在想著那個人?」
「呿,人小鬼大,姐姐想的人可多了!」沐九兒點了下靈兒的鼻子,「去一邊呆著,姐姐要泡個澡。」
靈兒聽話地閃身出了房間,可是一顆心卻緊緊地懸著。
褪下衣衫,沐九兒舒適地靠著池壁仰躺在溫泉中,思緒放空。靈兒的話讓她心中一緊,難受,說不出來的感覺,那顆心陡然的絞痛卻依然提醒著她,失了身,失了心,最後卻什麼都沒有得到。
「媽媽,媽媽!」那怯生生久違的聲音從心底響起,沐九兒睜開眼,險些沒給自己嚇一跳。
只見墨墨那細長的身子不知何時已經游到了她的面前,此刻仰著頭看著她。
沐九兒心下一囧,身子不由得再次往池子地沉了陳,她現在可是一絲不掛啊。
「墨墨,你睡,睡醒了?」沐九兒磕磕巴巴,問完就後悔了,這不是廢話嗎。
「嗯嗯,墨墨醒了好久了!」墨墨仰著頭,「媽媽為什麼這麼久都不來看墨墨?」語氣中竟然夾雜著十足的委屈。
沐九兒有些不忍,「墨墨乖啊,先回房間去帶著,等媽媽洗完澡就過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