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219章 觀賞「異獸」(1) 文 / 古心兒
粗獷男子的哥哥翻了個白眼，「兄台，這皇家的事情可不是咱議論得了的，一句話不對，那可是要殺頭的。」
「嗨，三皇子可是出了名的性情溫和，放心就算三皇子在這裡他也不會怎麼樣的！」旁桌男子還神秘兮兮地朝著兩人擠眉弄眼，旁邊其他桌的人也開始議論紛紛。
左不過是什麼三皇子三歲能詩，五歲能，七歲習醫，十歲能為人把脈診病之類的。
「陌上公子人如玉，千金一笑楚雲璃！」沐九兒順著窗外朝著三皇子府的大門口望去，聲音低低呢喃著，「難道那位三皇子的名字叫做楚雲璃？」
雲岫點點頭，楚是朝歌皇室的姓氏，這點眾所周知。
「那這樣的話，聽起來跟褚瑞還真沒有什麼關係！」沐九兒低聲呢喃著，「可醫術超群這一點跟褚瑞又非常的符合！」如果褚瑞真的是他們口中那個勞什子的三皇子，那，那些人擄走寶兒是為了威脅褚瑞為朝皇醫治，不對啊，以朝皇對三皇子的寵愛，又是父子血親，就算沒有這層威脅那三皇子也該出手相助的吧。如果不是這樣，那就是……威脅褚瑞不出手，可如果是這樣，那乾脆讓褚瑞留在那偏遠的巫山村不是更好，可苦千里迢迢擄人將褚瑞bi回來呢？
沐九兒黛眉緊蹙，怎麼都想不通。
「兩位客官，你們的菜上齊了！」老太太端著托盤，溫和地說道。
「多謝！」雲岫點點頭，從筷兜中取了兩雙筷子用錦帕細細地擦拭了遞給沐九兒，「九兒，吃飯了。」
可沐九兒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就褚瑞是不是三皇子這個問題進行充分的論證。
「九兒！」雲岫扯了下沐九兒的衣袖，沐九兒驟然回過神來，一臉迷茫地看著雲岫，「該用飯了。」
「哦！」沐九兒捏著筷子，看著桌上簡單的四菜一湯，沒有什麼特殊的技巧，只是最簡單的作法，卻偏偏有一股難得的家常味道，怪不得那年輕的店小二還有這盛都百姓對百味居如此推崇。
「味道還不錯！」破天荒的沐九兒誇獎了一句。
老太太笑得滿臉菊花開，「呵呵，姑娘喜歡就多吃點，這是我們店裡秘製的醬蘿蔔，免費贈送的，兩位若是喜歡，我再給你們添一盤。」
「夠了，我們兩人也吃不了多少，再添要浪費了！」沐九兒連連擺手，她對飲食的需求量一向不大，再加上她自己就是廚藝箇中高手，對菜品的味道要求更是精益求精，難得有人的廚藝能在她口中得一個好字。
雲岫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老太太也不勉強，將醬蘿蔔放在桌上就去招呼另外的客人去了。
不得不說，這百味居處在鳳祥酒樓的對面，卻能夠屹立不倒，還是有一定道理的。它不像是雲州的迎客居，可以用出色的糕點和清酒作為主打，只是簡簡單單的家常菜卻能籠絡這些人的胃，氣實力可見一斑。
「九兒覺得如何？」兩人用完飯從百味居出來，午時已過，雲岫攔著沐九兒的腰輕聲道。
盛都皇宮，永和宮中仍舊一片沉寂。
「多年不見，三皇弟倒是孝順依舊！」楚雲飛看著褚瑞手上的食盒，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只是比不得大皇兄為父皇鞍前馬後，分憂解勞的！」褚瑞聲音依舊淡淡的。
楚雲飛卻有些惱了，「看來三皇弟忘了本王上次說過的話。」
「大皇兄食言在前，不是嗎！」褚瑞抬起頭，俊美的臉上帶著淡泊的笑容，好似一切都已經看淡。
「呵呵，三皇弟別往心裡去，那日是皇兄臨時有事沒走開，三皇弟明日可有時間，咱們到府上好好聊聊！」楚雲飛在心裡盤算著，這都已經好幾天了，不過是小小風寒，那群庸醫也該治好了吧。
「大皇兄邀請，子瑞若是再推辭倒顯得矯情！」褚瑞淡淡一笑，「明日子瑞自當備上厚禮前往皇兄府上拜訪。」
「哈哈！」楚雲飛突然大聲笑起來，「好，那本王就坐等皇弟上門了。」
褚瑞微微頷首，「皇弟還要去向母后請安，就先告辭了！」
「請吧！」楚雲飛笑容陰鷙，看著褚瑞漸漸遠去的背影，等他登上了皇位，這些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哼。
「大皇子，難道真的要將那孩子還給他！」楚雲飛身後的侍衛在他耳邊小聲說道，言語間頗有些不滿。
「還，哼！」楚雲飛冷哼一聲，「不過是個鄉野村姑的孽種而已，現在念著他還有些用處，等本王榮登大寶，就讓他給那老不死的陪葬吧，有親孫子陪著，想來他應該很開心才是，哈哈！」
剛走過拐角，覺察到身後跟蹤的人，褚瑞不動聲色地前往景仁宮中。
「是璃兒來了！」褚瑞剛走進正殿，皇后便睜開眼，對著身邊的寶嬤嬤道。
「呵呵，皇后娘娘，三皇子剛到呢！」寶嬤嬤訕笑著，「聽說娘娘尚在午休，正等在殿外呢。」
皇后輕輕撫了撫兩鬢，「嗯，讓他進來吧，你們都退下。」
「是！」在皇后身邊服侍多年，對她的脾性最是瞭解，寶嬤嬤立刻揮手，一眾宮女內侍全都有條不紊地退了下去。
「兒臣見過母后！」褚瑞對著皇后恭敬地叩首，「聽說母后近來身體欠安，兒臣替母后熬了安神湯，還請母后保重鳳體！」或許是因為跟沐九兒呆久了，向來寡言的褚瑞也變得圓滑了許多，只是那股骨子裡帶來的清冷卻怎麼都改變不了。
「嗯，起身吧！」皇后有氣無力地揮揮手，「璃兒跟母后就不必多禮了。」
「是！」雖然他十五歲便離開了盛都，但不管怎樣那母子相連的血脈是怎麼都改變不了的，更何況皇后對他，其實也非常的疼愛，不然他哪能安然地躲過數方勢力追殺，避走巫山。
皇后抬首，看著面前容顏未改卻明顯成熟、穩重了不少的褚瑞，歎口氣，「盛都風雲變幻，璃兒為何偏要此刻回來？」
九五之尊的至高之位，她從來都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坐上去。那人人欣羨的位置，可真的有誰能知道所謂的高處不勝寒，當初她拼勁全力做到皇后這樣，耍了多少陰謀，多少手段，可到底自己想要的，終究也沒能得到。
「母后，我！」褚瑞欲言又止，算了，有些事情他自己曾經承擔便罷了；皇后擺擺手，「算了，回來就回來了，不過你父皇病情時有反覆，璃兒是從永和宮過來的吧，可有方法？」
褚瑞抿著唇，想到他與大皇子之間的交易，又想到自己前不久才診斷出的結果，搖搖頭，「兒臣以為，高手隱匿民間，太醫院久久無法治癒父皇，不如母后放下皇榜，廣招天下有才之士。」
皇后右手托著腦袋，「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既然母后鳳體無恙，璃兒就先告退了！」褚瑞心中擔憂寶兒，前幾日夜探王府可偏偏將整個王府翻遍了都找不到寶兒的蹤影，難道那盛王府上有什麼暗室密道不成。
「嗯下去吧！」皇后歎口氣，「還有三月便是祖祭了，你既然回來了就好好準備準備。」
「是母后！」褚瑞恭敬地再次福身，「兒臣告退！」
從景仁宮出來，褚瑞心裡始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倒是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只是隱隱感覺好像有什麼事情發生一般，明天大皇子的邀約，應該會讓他見見寶兒，到時候……
沐九兒靠在雲岫身上，從三皇子府大門前走過。
「古樸，大氣，氣勢磅礡！」沐九兒一字一句，每句話都帶著深沉的情感。
「呵呵！」雲岫只是低低的笑著，「我們繞到後面去看看」說著也不顧沐九兒會不會反對，直接攔著她的腰走進不遠處的一條巷弄，兩人沿著巷弄往前，橫七豎八的，沐九兒嘴角微抿，這樣的城市佈局倒是與清朝的北平有些相似。
兩人花了近兩個時辰的時間才沿著王府的外圍走了一圈。
「可曾打探好了！」兩人撐著傘悠悠地往回走。
「嗯！」沐九兒點點頭，「許是因為這位傳說中的三皇子剛回宮不久，這三皇子府的守衛真是薄弱，說起來中用的也就前門那幾個，其他的都是繡花枕頭而已。」
就這點兒實力，她倒是高看他們了。
「九兒可不要以自己的水平去要求別人！」一路上雲岫與沐九兒咬著耳朵，要知道現在就算是他都看不清這丫頭的內力到底有多深，別人不知道但他卻是清楚，當年他擁有四十年精純的內力，也只不過堪堪能替重傷的她打通任督二脈罷了，現在三年之後，誰有能知道這丫頭到底到達了怎樣的境界。
這次沐九兒沒有接話，夏日白日變長，現在申時已過，可天色仍舊沒有多暗，倒是跟前幾日瓢潑大雨那般比起來，更顯得明亮了些，兩人回到客棧之後，就直接睡下了。
是夜，戌時過，亥時初。
沐九兒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在空間裡翻了一套黑色勁裝換上，用黑色布巾裹了頭髮，剛準備離開卻聽見門咯吱的一聲被推開，雲岫看著面前一身幹練的沐九兒，「怎麼，九兒是準備一個人去？」
「既然來了，一起吧！」沐九兒不想廢話，她現在需要的是確定那位三皇子的身份，如果是褚瑞那他們接下來的行動會順利很多，更何況那些人既然是抓了寶兒來威脅褚瑞，自然會跟褚瑞聯繫；如果不是褚瑞，那他們接下來就有些麻煩了。
雲岫點點頭，也不多言，小心地替沐九兒將頭髮包起來，然後攔著她的腰，兩人飛快地提氣、飛身從窗戶足尖輕點，然後穩穩地落在房頂上。
天上還下著小雨，不過這對兩人來說都無傷大，從一個房頂飛快地越到另一個房頂，兩人都小心翼翼地控制著力道，這青磚石瓦可經不起多大力氣的踩踏。
因為有了白日裡的一番查探，兩人不費吹灰之力從王府後方進入王府。
「三皇子既然回來了，應該住在主殿才是！」沐九兒想著，古代的院落格局都大同小異，作為一家之主必然會住在主院，像她那樣因為偏愛一院景色而將主院空置不用的人，少之又少。
「那走這邊！」雲岫稍微看了下，雖然習武之人可以夜視，但放眼望去霧濛濛的，能見度降低了不少。
「嗯！」沐九兒輕輕嗯了一聲，沒有多說，但卻僅僅的抓著雲岫的左手。
因為三皇子府上的護衛並不多，兩人也沒有費多大的力氣，只是朝皇到底對三皇子偏愛，不過區區皇子府竟然是按照一宮規制建造。
「前面應該就是正殿了！」走了約莫有半個時辰，雲岫才指著前方一座偌大的院子道。
沐九兒閉上眼放開神識稍微感應了下，「可裡面並沒有人。」
雲岫沉默了會兒，雖然不知道沐九兒如何得知的，但她從來都不是無的放矢的人，「難道三皇子回宮後並未入三皇子府而是直接住到了皇宮？」
「不可能！」雲岫直接反駁了她的話，「成年皇子不可能住在後宮。」
眾所周知，為了防止後宮穢亂，皇子們七歲便要與身生母親分開單住一共，只要成年便會被賜開府。
「那這三皇子去哪兒了！」沐九兒有些不解，這個世界上絕對不可能有人的斂息術能瞞得過她的神識，除非那人與她一般也是修靈，而且修靈一道的實力要比她強才可以。
「噓！」雲岫拉著沐九兒飛身而上，在你空中幾個虛踢躍上一顆大樹，往下將整個正殿的景色盡收眼底。照理說，就算是晚上，皇子寢殿的燈也不會完全熄滅，為了方便守夜的人活動，都會留下一兩盞燈的，可這整個正殿都黑漆漆的，顯然，真的沒有人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