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八十四章 倒尿盆的收徒規矩 文 / 冷冰
想到這裡，蘇紫瑤心中這才後怕起來。如果真的如大伯母所說，那院子裡原本就有不乾淨的東西，那今晚她和笑歡豈不是太冒失了。
旋即另一個疑問卻又浮上心頭。既是後院這麼不消停，為何大伯母還要讓蘇承歡住進去？而她住進去後，為何沒聽說有什麼不對勁呢？
蘇紫瑤越想越費解，總覺得這件事情不是那麼簡單，以至於她自認為還算聰慧，卻是想到了天亮，竟是也沒有理出個頭緒來。
失眠的人裡，皇甫雲鶴亦算是一個。
他的睡眠一旦被打斷，便極難再入睡，很不好的習慣，卻是沒有辦法。若是用了幫助睡眠的藥物，那無疑是給仇家提供了便利，因此，他寧肯睜著眼睛到天亮。
蘇承歡的影子一直在他眼前晃來晃去，他從來沒有因為一個女子而這般分神過。他對她，竟是越來越不瞭解了。
他看著她對自己笑靨如花，以為他在她心中是與眾不同的。但下一刻，便看見她待十皇子的情形，比自己更親切不知多少。
他看著她為自己洗手做羹，菜色的新奇和她的用心都讓他覺得窩心，以為她多少是對他有些情意的。
但很快便發現，她既然可以招待他，也能招待旁人。
雖說她跟七王爺一直還是那般水火不容的樣子，但十皇子卻似乎和她一日日的親暱起來。
這讓皇甫雲鶴無端端覺得心中煩悶，一股無名情緒憋在心中，卻是不知道該怎樣傾瀉。
十皇子，七王爺，他們一個是當今皇帝最疼愛的兒子，一個是雖不得寵卻最有手腕也最有實力的皇位競爭人。
這樣的兩個人，就那樣坐在她那幾乎被將軍府眾人遺忘的小院子中，任她開著玩笑。
他該說，她有著與眾不同的獨特魅力嗎？
他以為，他並未看錯她。
可為何，她竟是讓他失望了。
那一日，他眼看著她靈巧的身影在院子中穿梭，熟練的避過了護院，避過了可能遇到的發現她行蹤的人。
而後，他又看著她來到了二小姐和三小姐的窗前，做出了那樣的事情。
原本，他是可以阻止她的。
可不知為何，他遲疑了一下，竟是沒有動作。
他想知道，她到底在做什麼？更想知道，她為何隱藏著她身手極好的事實，心甘情願的呆在後院。
二小姐和三小姐縱然平日待她刻薄，卻總歸是她的姊妹，為何她竟能對她們下毒手？
這個女人，難道自己竟真的看錯了嗎？
師父說的煞星……
皇甫雲鶴心亂如麻，一向引以為傲的判斷力第一次似乎失靈了。
他看不透蘇承歡，因此在那日為蘇家二小姐和三小姐解毒時，他刻意的忽略了蘇承歡向他投來的目光。
儘管，那目光，依然如同往日一般帶著隱隱的笑意，和善而明媚。但他，終究心中有了一個結。
直到後來出來，看到她扭過了頭，裝作沒有看見他。他又覺得悵然若失，心中悶的慌。
這種情緒，在他心中積結了好幾日。
直到今日，看見了蘇家二小姐和三小姐夜入後院，他才隱隱覺得或許事情並沒有他想的那樣簡單。
只是，蘇承歡當時的樣子，幾乎讓他有種錯覺，以為她當真就是個還魂的女鬼。
那樣慘白的面容，那樣陰測測的聲音，那樣鮮艷欲滴的紅紅指甲……
皇甫雲鶴發現自己越來越不懂了。
不懂這個女人究竟是怎樣的本來面目，不懂她為何總能出人意料的做出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不懂她明明做過害人的事情，卻為何還能那般理直氣壯的說出那番話。
是的，就是蘇承歡臨回屋前對青兒說的那番話，讓皇甫雲鶴陷入了沉思中。
關於怕人還是怕鬼，關於真的鬼與心中有鬼。
這樣的話，皇甫雲鶴以為，若是真的心中有鬼的人，定然是說不出來的。
只是，該去找她問個清楚嗎？
皇甫雲鶴心中這個念頭一浮上來，竟是強烈的緊。
也因此，當第二天蘇承歡一起床，就看到幾日未見的神仙男皇甫雲鶴出現在她的院子裡的時候，竟是愣了一愣。
「咦？什麼風把你這位大仙給刮來了。不要告訴我你算準了我昨晚受了驚嚇，是來給壓驚的吧。」
蘇承歡笑著說道，她猜昨晚的事情院子裡多少傳出了風聲，是以才會這樣開玩笑。
誰知皇甫雲鶴微微蹙了眉頭，卻是接著微微一笑道。
「昨晚什麼事情？我一大早醒來，惦記著你這裡飯菜極好，想來蹭頓飯吃，不知有沒有這個口福？」
或許他還是存了份心思，若是蘇承歡真拿當朋友，也許會對他提起昨晚的事情。
蘇承歡見他這麼說，倒不好再打趣他，思及那日他的態度，想著也許是自己多心了。當日人家忙著救人，只怕是真的沒時間理會自己，何況那麼多人，亂糟糟的，同自己表現的太熱絡，總歸不好。
心中這樣想著，也便釋然了。
「嘻嘻，吃我的飯菜可以，不過這一次你不請自來，可不能白吃。」
狡黠的一笑，蘇承歡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
皇甫雲鶴眉毛微微一挑，
「姑娘何意？」
蘇承歡也不跟他客氣，當下便答道。
「很簡單啊，等價交換。你來我這裡蹭飯吃，總得回饋我一下吧，要不然我多吃虧啊。哼，只賠不賺的生意，本姑娘一向不做。」
斜睨著皇甫雲鶴，想著自己若是提那個要求不知道他會否答應，蘇承歡心裡沒底，但表面上卻是故作輕鬆。
皇甫雲鶴看她說的一本正經，不明白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姑娘希望我怎麼回饋你呢？」
「教我功夫啊，我想學輕功！」
某人似乎等不及了，皇甫雲鶴話音剛落，她便已經說了出來。這個算盤在她心裡打了很久，久到她把府裡能夠教她功夫的人全都過濾了一遍，發現第一人選非皇甫雲鶴莫屬。
「怎麼會想跟我學功夫？據我所知，將軍府裡能夠教姑娘的大有人在。另外，我聽聞蘇家大小姐一向不擅此道。」
皇甫雲鶴微微有些驚訝，不是因為她想學功夫，而是她竟然動了讓自己教他功夫的心思。
她的身手，他自是清楚，對於她明明毫無內功可言卻身手利落他不是沒有疑問的。因此故意這麼問，也是想試探一下。
沒想到蘇承歡嘴巴撇了撇，對皇甫雲鶴招了招手，示意他湊近一點。
皇甫雲鶴往她跟前挪了挪，兩人頓時挨的很近。蘇承歡四下看了一下，才嘴巴湊近皇甫雲鶴耳邊，悄悄地說道。
「你是不是以為我像府裡其他人想得那樣，是個什麼功夫都不懂的廢物？」
這樣問的時候，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不待皇甫雲鶴回答，她又繼續說道。
「雲鶴，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哦。我是不懂什麼高深的功夫啦，但也絕對不是廢物。我長大後曾偶遇一位高人，他教過我一些奇奇怪怪的招式，或許算不上什麼套路的功夫，但自保還是可以的。」
這樣說著，還故意朝皇甫雲鶴眨巴了幾下眼睛，頗有些得意的樣子。
說這些的時候，蘇承歡已經想好了。她覺得皇甫雲鶴那麼聰明，若是跟著他學功夫，自己的身體底子定然很容易被他看透。與其讓他懷疑，還不如自己先發制人，想個好說辭再說。
果然，皇甫雲鶴信了，臉上的表情似乎比剛進來時放鬆了不少。適才在院子裡剛看見他時，蘇承歡以為這傢伙也準備走七王爺的死人臉路數了，實在是因為他適才的表情一點兒也稱不上和氣。
「那位高人現在何處？為何姑娘不繼續跟高人學習了呢？」
皇甫雲鶴問這話的時候，心裡是有些高興的。她能將這些瞞著其他所有人的秘密告訴他，應該是很信任他的吧。
蘇承歡早知道他會有此一問，想好的說辭脫口而出。
「高人嘛，既然是高人自然是那種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啦。教過我一點點三腳貓的招式後，他就再也不見了，我倒是想找他，可是老虎吃天無處下口啊。不過也沒有關係了，現在有你這麼個現成的師父在這裡，幹嘛還找他啊。」
蘇承歡這麼說，無非是想讓皇甫雲鶴麻溜兒的答應她的拜師，聽在皇甫雲鶴耳中，卻是很受用的。
「姑娘確定想跟雲鶴學功夫？」
皇甫雲鶴想要確認蘇承歡不是一時心血來潮。
某個對神仙男強大武功垂涎已久的女人點頭如啄米，開玩笑，能跟著武林盟主學功夫，這種好機會她要是不抓緊了，那簡直對不起自己，對不起父母對不起黨和人民嘛。
「確定確定，我無比確定。你放心，我一定會是個好徒弟的，師父說東我絕不朝西，師父讓蹲馬步我絕不練踢腿，師父說用劍我絕不拿刀，總之師父說什麼就是什麼，嘿嘿，這樣的話，你還不放心嗎？我這樣聽話又天資聰穎的徒弟，其實還真的蠻難找的。」
諂媚的笑著，蘇承歡生怕自己的拜師之路不甚順暢。
她以前聽說過，越是功夫奇高的人，收徒的條件越是千奇百怪。哦，對了，好像有些徒弟剛開始的時候，為了表示誠意，還要天天給師父倒尿盆的。
呃！
想到這裡，蘇承歡嘴角抽抽了一下。皇甫雲鶴不會那麼變態吧？
「姑娘可知道武林各派收徒都是有規矩的？」
皇甫雲鶴抿著笑，問她。
「啊？」蘇承歡一臉凌亂，想也不想的馬上答道。
「雲鶴，你只要不讓我給你倒尿盆這麼變態，其他的規矩，我照做就是。」
說罷一臉的視死如歸相，為了能夠早日邁進金壁王朝一流高手的行列，即便不笑傲江湖最起碼也不會隨便被人制服，蘇承歡決定豁出去了。
倒尿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