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百六十四章 小試牛刀 文 / 冷冰
只見她雙手握拳，擺出一個女武師的動作，說道：「說起來慚愧承歡實在不擅武功之道，但也不想因自己的無用，掃了太后及大夥兒的興致。承歡接下來的表演，乃是班門弄斧，當真只為博太后及各位一笑。若不好，還望見諒！」
她將醜話先說到了前頭，而這也是她第二次主動提起自己功夫不好。太后卻絲毫不覺得意外，似乎早就知道一樣。
也對，太后是七王爺的奶奶，就算自己先前再不被七王爺那個死人臉待見，再不為他的兄弟朋友所知，這太后，卻定然是知曉的。
蘇承歡想明白這一點，覺得自己怎麼這麼遲鈍，竟差點兒還以為人家是要試探她到底會不會功夫呢。
明白過來太后根本就清楚她是個武功廢柴一事的事實，蘇承歡也同時明白了太后這是要為難她的事實。
當下也不再猶豫，抱了拳繼續說道：「請太后准許承歡更衣，並著人為承歡準備幾樣東西！」
「可！」
太后點頭，伸手讓身邊伺候著個一個宮女腦袋伏低，叮嚀了幾句，那宮女領命，帶著承歡到後面更衣準備去了。
如此一來，大殿中又有了竊竊私語之聲，或許是蘇承歡剛才的表現讓大家很意外，或許是蘇承歡這次的表現讓眾人很期待，總之，大家都在猜測。這蘇家長女，到底要表演什麼，怎樣表演。
竟然還要換衣服，準備東西？
時下的女子們，雖然以武為榮，卻也生怕失卻了女子特有的美感，因此出門時，即便帶刀帶劍，卻也都是穿著的精美的服飾，與那一身英氣相得益彰。
而蘇承歡出現在大家面前時，卻是讓大夥兒同時一愣。
她換了一身男裝，而且，為了追求效果，特意將袖子與褲腿都弄短了一下。她這身打扮，是照著趙麗蓉奶奶當年小品的扮相準備的。老太太與鞏漢林演的小品一直是她的最愛，其中的《打工奇遇》以及《功夫令》更是她的最愛。
而她今天要表演，恰恰便是《功夫令》。
那種將中華武術之魂融入歌舞表演之中的表現形式她很喜歡，而今天的這種場合，似乎這個也能跟武功沾上點兒邊的。至少，趙麗蓉奶奶的每一招一式，雖然不含內力，木有掌風，卻是架勢十足，很能讓人精神一震的。
是以，剛才一說到要表演武功，蘇承歡想到的便是這個。
或許她表演完，眾人會覺得不過是花拳繡腿而已，可總好過直接承認自己是武功廢柴吧。
此刻的她，頭髮盤起，一身勁裝，手握一把長劍，竟是說不出的英姿颯爽，別有一番韻味。
而她身邊的地上，整整齊齊的擺著雙刀，棍，長槍……
汗，大姐，你以為你是賣武器的，還擺地攤兒呢。
蘇笑歡看著自家大姐這架勢，先是慌了。莫說她自己清楚自家大姐有幾斤幾兩，就算是她離家這些日子苦練了功夫，也不至於一下子這刀劍槍棍都精通了吧。
別說笑歡慌，眾人也都被承歡這麼一個亮相給弄懵了。
七王爺神色不明，看著站在大殿中間的女人，眼底一片深邃。
這才是你的真面貌麼？蘇承歡。當日的膽怯懦弱，處處畏懼，竟然都是裝出來的，你處處躲我，怕我卻又當初尋死賣活的要嫁於我，你這女人，到底在想些什麼？竟只是為了戲耍於我麼？
現在這個滿身英氣，與男兒一般挺立於大殿之中，毫不見怯懦之勢，連那一干公主王妃皆被你比了下去，這才是真正的你吧！
該死的，為何要在我將你休掉後才露出這般動人的神色，為何要在我對你徹底嫌惡之後卻深深挑起我對你興趣。
你這女人，著實可惡！
雲鶴此刻也靜靜的看著她，看著自己自從進宮後就無時無刻不再記掛著的人兒。因為與父皇的約定，他還不能太過接近她，他怕他控制不住，他怕他在國家大事與兒女情長之間，會忍不住選擇後者。
他愛她，他要娶她為妻！但現在，卻顯然不是個好時機。如今的金壁王朝，外敵環伺，虎視眈眈，皇子爭權，或起內訌，而父皇身體一日差過一日，每每吐血，似乎真的命不久矣！
這樣的情況下他必須忍耐，等待國家內憂外患外患已除，方能心無旁騖，談及兒女私情。
承歡，我的心，你可懂？
聰明如你，在這大殿中亦能坦然處之，應對自如，我的承歡，總是與一般女子不同的。
如此想著，雲鶴的嘴角竟微微勾起，那笑容，仿若天上的月亮，讓身邊的福儀看呆了去。
眼角掃過福儀那含情脈脈望著雲鶴的雙眸，承歡心中只覺的一陣堵的慌，這大殿之上，眾目睽睽，眼看著自己的男人被人如此注視，她卻什麼也不能說，什麼也不能做，著實憋氣。
「承歡獻上《功夫令》，見笑了！」
雙手抱拳，擺出一個自認為帥氣的pose，女扮男裝的承歡端得是英姿颯爽，看的眾人也未免心中讚歎。這蘇家長女，先前不曾聽聞有何過人之處，今日一見，竟是有些英氣勃發之勢，倒也特別。於是，對於承歡下來的表演，便更是期待了。
承歡將眾人的反應一一看在眼中，卻也只是淡淡一笑，轉身一邊說，一邊示意樂師可以奏樂了。
話說這樂師也真厲害，承歡剛才其實一直在猶豫自己若是乾巴巴的清唱加表演會不會影響效果，畢竟這種歌舞與武術結合起來的節目，影響效果是非常重要的。自己表演的是花架子，要是不配上點兒音樂，看起來未免單薄。
於是試探著詢問太后派來的宮女，這裡可有厲害的樂師。誰料那宮女片刻間便已經召了一名樂師前來。那樂師雖然年輕，卻一看便知是個孤傲的。剛開始看見承歡，先是愣了一下，許是因為承歡是沒見過的生面孔，樂師表現的並不熱絡。
待後來承歡說明自己的想法，並將想要演奏的那首曲子哼了一遍後，樂師原本不冷不熱的態度登時變的積極起來，甚至眼睛都比先前亮了許多。
「這曲子，可是姑娘所創？」
有些急切地問出這句話，顯然樂師對這首《功夫令》的曲子很感興趣。
承歡心想我哪有那本事啊，要能作出這麼厲害的曲子，我還用費勁巴拉的去當殺手咩？俺早就去哪個唱片公司應聘當音樂人了，或者自己開個工作室也不錯的。
可藝術這東西，它靠的是天分，咱還真沒那藝術膿包，趙大叔說的，呵呵。
於是，支支吾吾的將這首曲子的來歷含混帶過，只說是先前偶遇一奇人所得，倒也將那樂師忽悠了過去。
這位樂師也當真是個厲害的，或許是真的上了心，他不過聽了兩遍，便已經能準確而完整的彈奏出這首曲子。
片刻間，奏樂聲緩緩響起，承歡放下手中的劍，依著小品中的的第一個招式，擺了出來，口中還配合著曲子，唱出了歌詞。
臥似一張弓，站似一棵松，不動不搖坐如鍾走路一陣風，南拳和北腿，少林武當功太極八卦連環掌中華有神功棍掃一大片，槍挑一條線，身輕好似雲中燕豪氣沖雲天外練筋骨皮，內練一口氣，剛柔並濟不低頭心中有天地清風劍在手，雙刀就看走，行家功夫一出手就知有沒有手是兩扇門，腳下是一條根，四方水土養育了中華武術魂東方一條龍，兒女似英雄，天高地遠八面風中華有神功
這首歌的節奏，是先慢後快，於無形間將人帶入一種對武術的熱愛之中。蘇承歡口中唱著歌詞，配合著音樂做出一個個行雲流水般的動作。
劈叉、掃腿、馬步、出拳……這些都是練武之人的基本功，平日練起來甚是枯燥無味，也沒什麼好看不好看的。可一旦與音樂結合起來，再配上承歡口中的歌詞，便顯得精神抖擻，頗有看頭了。
承歡原本身體就很靈活，加之練了些內功，做這些動作，更顯得輕車熟路，身輕如燕。
她的人，如同一隻矯健的燕子在大殿中穿梭翻轉，花樣百出，讓人看得眼花繚亂。而這種武術與歌舞結合在一起的表現形式，更是平日只會苦練功夫的金壁王朝人之前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一時間竟看得眾人都呆了去。
「棍掃一大片」，承歡拿起棍子，帥氣一揮，果然有橫掃一片之勢。
「槍挑一條線」，以前沒怎麼用過槍，最早在武術中對於槍這種長兵器的認識，承歡僅限於對超級短命帥哥羅成的的無限崇拜與惋惜上。想當年一部《揚州會》的小說，她忽略掉了秦叔寶的強大與忠心，尉遲恭的強悍與桃花運，羅春的揚州認親終成一員大將。
卻單單記住了這個玉面英俊小生俏羅成。羅成的羅家槍一直是她夢想中的神器，而羅成慘死的場面讓她曾偷偷哭過好幾次。
出於這種執念，在現代木啥機會用槍的蘇承歡，到了金壁王朝，跟著雲鶴練習功夫之餘，除了劍與短刀，特意又學了長槍。當然，以她這種啥都想學的一股子熱情，自然是啥都沒有學精的。
不過，用來在這裡表演花架子卻是足夠了。
大殿內女子站的筆直，手中一桿長槍，舞的虎虎生風，明明是男人用的兵器，讓她這一番耍弄下來，卻是漂亮極了。
雲鶴臉上依舊一派平靜，卻掩不住內心的洶湧。他的手，不自覺的按在了自己腰上的配飾，那是一塊兒時下流行的貴族男子都喜佩戴的玉珮，是承歡當日離別時贈與他的。
承歡說。來而不往非禮也。
雲鶴見她笑的賊兮兮，便知道當日在水潭邊悄悄繫在她衣服上的玉珮應該她早已經知道是自己所贈。想到每次歡愛時，便能瞧見那個小小的，被承歡細心的繫了紅繩的玉珮在她白皙柔美的脖頸間跳動，雲鶴便心中一陣蕩漾。
他的承歡，是將他放在了離心最近的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