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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二百零七章 兵不厭詐 文 / 冷冰

    要說這北冥國也是真小人,先前那麼多次他們突襲我軍,不見他們說什麼,每次捉到都是拒不承認,要不便是丟下一句。他們與我**隊無關,隨便你們怎麼處置。弄得蘇達很是無語,只能處置了那些犯人,卻無法因此對他們進行聲討。

    而這一次,金壁王朝的軍隊弄的北冥國亂成一團,傷亡者數百,裡面甚至還包括一個地方元帥頗為器重的親衛隊長。如此一來,北冥國卻是不幹了。於是,便有了派使者來討個說法這一行動。

    金壁王朝一向最會注重名聲,若因此被北冥國抓住把柄,在各國之間煽動一番,只怕不是什麼好事。

    沉吟了半晌,蘇達才開了口:「說了這麼多,事實便已如此,你們元帥派你來此,不單單是同我複述一遍昨夜的事情吧。」

    那使者說的正起勁,被蘇達冷冷的打斷,剩下的聲討的話噎在那裡硬是說不出來了。

    雲鶴坐在那裡看著,臉上表情莫測。

    「你們這般出兵,不合規矩,當賠償我軍的損失!」那使者終於說出了最要緊的幾句話。

    這一次,未等蘇達開口,他先聽到了另一個人好聽的笑聲。

    形容一個男人,還是一個一身鎧甲神采奕奕的男人的笑為好聽,實在不算妥當,但自從一進來看到那個男子,使者已經被深深吸引了去,莫說這人一直未見出聲,此刻笑了出來,當真是好聽。

    「呵呵,賠償你軍的損失麼?那不知你們的小皇子溜進我軍中,對我堂堂副元帥下毒一事,你們打算如何處理?原來我以為你們只有『百姓』擅做此等小人之事,卻原來是有淵源的,你說是麼?」

    雲鶴說完,抿緊了雙唇,眼神如炬,直直的看著那人,直到他眼神閃爍,沒有剛才的咄咄逼人。

    蘇達也看了雲鶴一眼,似有些意外,關於上次給他下毒之人竟然是北冥國的皇子這件事情,蘇達先前卻是不知的。只因此事他已經交給雲鶴全權處理,自己則忙於戰事部署,這幾日都在城內各處巡視。

    「這,這,這……」那使者半天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沒有想到,居然自家六皇子的身份被識破了。六皇子是北冥國皇上極疼愛的小兒子,一向任性慣了,加之早先拜了奇人為師,武藝與用毒皆是極厲害的,便是他的兄長,如今的太子也忌憚他幾分。

    是以這次在聽到北冥國無端端被人「借」去幾萬箭支後,他主動要求對此事進行報復。原本他就是個任性的,太子又有心借此事一石二鳥,因此授意了北冥國主帥,同意此事。

    誰知道,這六皇子居然一去不復返,一打聽才知道被俘虜了。這事情傳到北冥國皇上耳中,他頓時龍顏震怒,要求不管用什麼辦法,必須要將他的六皇兒給弄回來。

    北冥國主帥被這麼一通斥責,也是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急的團團轉。奈何如今金壁王朝的軍隊有蘇達與太子同時坐鎮,並非那麼容易攻打,以至於他竟然好幾日未想出好的法子。

    所謂屋漏偏逢連陰雨,此事還未想出對策,又遭遇金壁王朝的夜半虛虛實實的襲擊,當時便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這在他們近年來與金壁王朝的交戰中,可是從未有過的。

    可主帥畢竟是主帥,北冥國的元帥想了一宿,覺得這兩件事情可以互相利用一下。他賭六皇子的身份不會被識破,而金壁王朝一向對俘虜還算優待。如此一來,他可以借此事討要賠償,順便將北冥國在金壁王朝軍營的大牢裡壓著的俘虜也換回來。

    這主帥的算盤的,打的不可謂不精,那使者先前,也是覺得自己此行,定然能夠如願而歸。可未曾料想,人家不過一句話,便讓他無所遁形。

    六皇子的身份已經暴露,那……

    「你們如此說,可有證據?」

    使者忽然想到會不會是詐他,當即驚出了一頭冷汗,慶幸自己沒有被唬到。對,還是問清楚的比較好。

    雲鶴知道他不死心,隨即拿出一份東西,優的甩開,上面儼然是簽字畫押的供詞。

    「這個如果還不夠的話,那這把匕首你可認得?」

    掏出一把及精美華貴的匕首,雲鶴漫不經心的拿在手中把玩著。

    這是那日他在感覺到自己著了道之時,擒住那下毒之人所繳獲的東西。說起來這北冥國的六皇子也當真自負,竟然喬裝改扮之後親自送飯給他,甚至還站在那裡看著他吃完才準備離去。

    如此做派,要麼是太傻,要麼便是太過自負,此人顯然是後者。

    雲鶴至今還記得他被擒住之時不可置信的目光,或許這六皇子是有些本事的,可惜他遇上的雲鶴。

    不過雲鶴那時並未想到,此人竟然會是個皇子,若不是承歡後來逼的他招供,只怕還真當他是普通的俘虜給對待了。

    如今,既然清楚他的身份,而北冥國又派了使者前來計較襲擊他們的事情,倒可以利用一番。

    是的,一直到此時,北冥國的人都還以為這兩次的事情,皆是雲鶴與蘇達這邊的人所為,根本沒想到金壁王朝竟然還有另一股勢力,悄悄的埋伏在離此處不是很遠的另一處關口。

    那個關口所在的位置,極為偏僻,且幾乎是一座空城,亦沒有可利用的資源,因此想來不被北冥國人所瞧在眼中,也因此根本沒有想到那裡如今已經悄悄埋伏了一支軍隊,還給了他們如此厲害的一擊。

    如今,北冥國使者看到自家六皇子隨身攜帶的匕首,加上供詞,他已經無話可說。

    「那麼,你們想如何了了此事?」這次,換他來問了。

    雲鶴與蘇達交換了一個眼神,心想看來這招棋走對了。

    「那要看你們六皇子對你們到底有多重要了?」

    雲鶴淡淡開口,卻蘇達皺了皺眉頭。這種話,蘇達是斷然說不出來的,他覺得有點兒像要挾人。

    可如今之計,似乎沒有別的好法子,他只得耐心的閉了嘴,看雲鶴如何處理。

    「六皇子乃是我國皇上的愛子,無論怎樣,你們不能傷害他,務必要放他回國。」

    那使者生恐事情有變,這次說的倒是實話,也不敢再擺譜。

    雲鶴等的就是他這句話,於是拿了一支筆一張紙出來,遞給那使者。

    「那便簡單了,我們放了你們的六皇子,你們則不許再在先前你軍被襲擊的事情上糾纏,如此一來,雙方算是兩清。」

    那人原以為對方會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想不到如此簡單,這倒也不難,他答應就是。

    正想點頭,雲鶴又補上一句:「另外,你們不可將此事在諸國間宣揚,否則便是失信棄義!」

    失信棄義,這四個字在這樣的環境下,可是極重的譴責了。是以,沒有人願意背負。

    那使者如今一心只想帶回六皇子,否則他擔心此事若辦不好,只怕皇上震怒,自己家中老小性命皆不保。

    於是,連連點頭,答應了雲鶴的條件。

    「口說無憑,立字為據吧!」

    此話一出,那使者自然清楚雲鶴丟給自己的紙和筆是做什麼用的,此事再推脫無益,他只得擦了擦頭上的汗,低頭依著雲鶴說的寫了起來。

    寫完後,又看了半天才交給雲鶴。

    「嗯,不錯,等我再拿給你們六皇子簽上他的名字,便算完成了!」說罷跟身邊的人交代了兩句,那人拿著使者寫好的東西領命而去。

    看著這一切做的滴水不露,使者的心裡暗自呼了一聲「好險!」

    看來對於金壁王朝這個太子身份的副元帥,他們都低估了他的能力,顯然,他是個心思極縝密的人。此次回去,可得好好跟元帥匯報此事。

    一邊想著,那使者依舊有汗珠不斷流下。

    蘇達也因此對雲鶴做事的手段欣賞起來,原以為他出身江湖,卻不料在此類事情的處理上,卻絲毫不帶草莽之氣,反倒老練沉著,心思縝密。果然是皇上親自選中的儲君,的確不簡單。

    六皇子被帶過來時,已經換上了乾淨的衣衫,臉上也洗了乾淨,看起來頗為清爽,早已經沒有了那日被蘇承歡吊在空中恐嚇的落魄樣兒。

    走到雲鶴與蘇達跟前的時候,他刻意四處看了看,卻沒有看到那個令他恨的咬牙切齒的身影,登時有些失望。

    哼,莫以為此事就這般了了,小爺這輩子也未受過此等羞辱,定要想辦法討回來的。

    眼神冷漠的掃過眾人,六皇子走到那使者跟前,低聲吩咐了一聲:「發什麼愣,走了!」

    說罷也不理會其他人,便已經大步朝外走去,那背影,卻是說不出的倨傲。

    雲鶴與蘇達以眼神制止了想要攔住他的士兵,不過沒有道別而已,沒必要計較此事。原本就是敵對的雙方,待他回去,只怕雙方又要開戰了。

    低低的歎了口氣,想到這戰事一日不結束,自己與承歡也便一日不可能名正言順在一起,雲鶴覺得有些小小的失落。

    原來,眼睜睜的看著心愛的人在身邊,卻不能光明正大的親近她,關心她,是如此難熬的一件事情。

    不行,必須想些法子,打一場大勝仗了。

    兩國此次的風波,就這般被雲鶴三言兩語給化解,也算是有驚無險。但對於七王爺這一次的奇襲時間,蘇達卻極不認同。他專門修了書信,著人帶給七王爺,請他務必稍安勿躁,不要再如此衝動出兵,以免落人口實。

    對於皇上派七王爺駐紮在自己大軍後方的事情,蘇達不願深想。但皇上既然說了此次與北冥國的對戰他是主帥,那他便要對這次的戰事負責。不能讓七王爺以這種方式,勝之不武。

    看著手上的書信,七王爺陰沉眸子暗了暗,口中溢出一聲嗤笑,「哼!蘇達將軍這般憨直,雖光明磊落,未免過了頭。他如此行事,戰事難怪膠著不下,對敵人,何須如此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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