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二百五十八章 柔情 文 / 冷冰
這一次,他吻的極溫柔,極仔細,帶著說不出的小心翼翼,彷彿捧在他手中的,是價值連城而又易碎的稀世珍寶一般。那一個個吻落下來,彷彿羽毛輕輕刷過,蘇承歡覺得心都輕輕顫抖了。
剛才,她幾乎以為雲鶴那個樣子,是要直接將她給就地正法了的。甚至還閃過一絲猶豫,萬一那廝扯她的衣服,到底是從呢還是不從?畢竟兩個人這一次的見面有點兒說不出的彆扭,她不能就這麼糊里糊塗的被他給一見面就吃乾抹淨啊。
可現在,看著雲鶴小心翼翼的動作,以及眼中盛著的慢慢的柔情,蘇承歡心想。哦,上帝,看來是我不純潔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承歡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軟的如同一灘泥一般,就那樣歪在雲鶴的懷中,而雲鶴也沒有將她摟的像之前那樣緊,但依舊雙臂環在她的腰上,不輕不重的撫摸著,不帶任何情慾的色彩,倒彷彿在安撫受驚的小孩兒一般。
「承歡……承歡……是你麼?告訴我,在我懷中躺著的人,真的是你嗎?」
一直到現在,他還有些不太敢相信,承歡真的回來了,就好好的躺在他的懷中。
他的表情讓蘇承歡忽然覺得有些不忍,這樣的一個男子,原該是被眾多的女子如眾星捧月般仰望著的,可看他如今的樣子,雖然俊美依然,卻少了往日的飄逸與淡然,而多了幾分頹唐,以及蘇承歡從未見過的患得患失……
想到這裡,蘇承歡募地心疼了起來。
雙手主動環上了他的肩膀,抬起頭,在他臉上輕輕的咬了一口,蘇承歡歪著腦袋,低聲問道:「疼麼?」
「啊?」雲鶴依舊懵懵的,不知是被承歡忽然的主動弄的,還是依舊不太相信這個事實。
承歡被他呆呆傻傻的樣子一下子便取悅了,又一次仰起了臉,這一次,她毫不客氣的對準了雲鶴的嘴唇,狠狠的咬了下去。
「唔……」
雲鶴低呼了一聲,眉頭微微皺起,但旋即又伸展開來。
看著他嘴唇上滲出的血絲,承歡甚至還用食指輕輕抹過,含在了自己口中。
「都被我咬破流血了,這下感覺到疼了麼?既然疼了,就證明你這會兒沒做夢。你看清楚了,我,蘇承歡,如今正站在你面前,當然,是活生生的我,不是鬼魂!」
為什麼忽然提到鬼魂,是蘇承歡無意間又感覺到小夢似乎在她的身體蠢蠢欲動,小夢太執著了,竟然到現在也不肯放棄。她必須要堅持住,不能讓小夢將她趕出這身體,否則就真變成一縷遊魂了。
雲鶴呆呆的看了承歡許久,忽然低聲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承歡,你真狠心!」
說罷又一次將她擁緊,表情卻依舊彆扭的如同一個孩子。
看著他如同怨夫一般,蘇承歡原本想要打趣他兩句,話到口邊卻說不出來了。
雲鶴瘦了,憔悴了,眼底有著淡淡的青色,眼睛裡佈滿了血絲,他的樣子,任是任何見了,想必也會心疼的吧。
「我……」
承歡想要解釋,卻不知從何說起。想到她同七王爺在一起住了那麼久,雖然兩人清清白白,但畢竟那人是七王爺,依著雲鶴的性子,也不知會怎麼想。
「承歡,這些日子,你都在哪裡?」
果然,雲鶴還是問了。
蘇承歡知道躲不過,只好將之前對長輩之前的說辭在雲鶴面前又說了一遍。雲鶴一直安靜的聽著,未曾打斷她,也未曾露出質疑的神色。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了,我不是故意不跟你們聯繫,實在是被那玄機子害慘了。」
蘇承歡以這樣一句話結束了她對雲鶴的解釋。
雲鶴看著承歡,眼中神色莫名,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出什麼一樣。
「雲鶴,你怎麼了?你不會以為我跟七王爺……」
「沒有,我相信你!承歡,只要是你說的,我便信。」
雲鶴打斷了她的話,沒有讓她講後面的急於撇清一般的解釋說完。
「那麼,承歡可知道你之前住在王府的什麼地方?」
雲鶴狀似無意的詢問,眼睛卻未離開蘇承歡半分。
蘇承歡稍稍想了一下,老實說道:「我只知道,那個地方挺冷清的,好像是七王爺他娘住的地方吧。不過我也沒見過他那個據說已經吃齋念佛常伴青燈的娘,所以也不太敢確定。反正那地方我以前從未來過,裡面的人也都是生面孔。你問這個做什麼?難道說,你去七王府找過我,那你怎麼知道我被他帶走了啊?」
蘇承歡一邊說,一邊望著雲鶴,一時間覺得自己似乎也有好多問題想要問他。
雲鶴聽她這麼一說,忽然明白了過來。
「原來如此,怪不得我找不到你,他倒是有心機,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藏人,而我偏偏不能去那個地方找你。」
那個地方,明明就在皇宮,可那是貴妃的地方,幾乎是皇宮裡最偏僻的而一個院落,卻因為那裡的主人,如今皇上命令禁止任何人不經允許,都不可去隨意打擾。而他,因為先前娘的事情,對這位貴妃心懷愧疚,加之貴妃早就表明不願多理俗世之事,因此,他竟是漏掉了她那裡。想必七王爺也是拿準了這一點,才會將承歡安置在那裡的吧。
承歡見雲鶴神色黯然,想到了他可能到處尋找自己而不得,心中也不由一沉。七王爺在他昏迷之時將她的消息瞞的緊緊的,如今看來,也不知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了。
「承歡,你還有沒有旁的要同我說的?」
雲鶴眼神中帶著些期望的殷切。
蘇承歡愣,「啊?事情的經過我已經都告訴你了啊。」
「再沒有發生旁的事情?你的身體只是因為那玄機子搞鬼才會受內傷昏迷?」
雲鶴追問。
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再糾纏,蘇承歡轉移了話題。關於她救七王爺的事情,她想就這樣成為秘密吧。那只是一個意外,一個在情急之下沒有辦法的辦法,她不希望這件事情成為她同雲鶴之間的隔閡。經過了適才看到雲鶴那一刻的狂喜,她知道,自己的心,一直都還在雲鶴身上,從未變過。
雲鶴眼中的失望極隱晦的閃過,嘴角浮起一絲自嘲的笑。
果真,竟被那人說中了麼?承歡因為他,對自己說謊。
承歡其實掩飾的很好,若是一般人,自是發覺不了。可偏偏他太瞭解承歡,也太關注她的一舉一動,因此,她適才那稍稍的一個遲疑,右手食指在衣服上輕輕摩挲了幾下的動作,已經盡收自己眼底。每每承歡不自在或緊張之時,便會有這個極細微的小動作,不仔細觀察,根本不會注意到。
也罷,既是她不願說,又怎能逼她。
雲鶴稍稍斂了失望之意,一雙大手將承歡的臉蛋兒攏住,細細瞧了半天,才緩緩開口:「父皇自然是高興的!」
可是,我不高興,勝了這場仗,卻沒了你的蹤影,我怎能高興?
只是,這話,他並未說出口。
「呵呵,呵呵呵,那就好,我就知道,雲鶴最棒了,你是世界上最最最厲害的男人,北冥國那些個宵小算什麼啊,還不是被我的雲鶴打得落花流水稀里嘩啦屁滾尿流的,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
承歡說的手舞足蹈,一臉的興奮。她是真心替雲鶴高興,有了這次的軍功,雲鶴在朝中的地位,一定可以牢靠不少。而那些原先持試探觀望態度的老臣,必也會對他另眼相待的。那些個老狐狸,一個個都精明的跟啥似的,眼睛可毒著呢。
她只顧自己說的高興,最後更是踮起腳尖在雲鶴臉上吧嗒親了一口。
頓時,某人臉上紅如雲霞。
聽著她嘰嘰喳喳的聲音,又見她那般歡喜只為了自己,雲鶴覺得內心那一點點陰霾似乎也不是那麼重要了。無論如何,承歡在自己身邊,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麼?
「承歡,既然你也平安歸來,我明日便向父皇請旨,請父皇准許我娶你做我的太子妃!」
雲鶴撫摸著承歡的腦袋,語氣平常的彷彿在說天氣一般。可天知道,他手心已經微微有了汗意,明明是天下女子都艷慕的名分,可他就是擔心承歡會回他一個不字。
「啊?不行不行,這怎麼行!」
果然,承歡第一反應便是拒絕,頭搖的像撥浪鼓一般。
雲鶴心中一沉,神色頓時黯淡了幾分,原本放在承歡頭頂撫摸的手一僵,頓住了動作。
「承歡心中有了旁人?」
這話,他問的極艱難。他清楚承歡不會是那種朝三暮四的女子,可若對象是那人呢?那個人,曾經是承歡尚在少女時代便心心唸唸要嫁之人,甚至不惜讓蘇將軍為其請了聖旨。這些,都是後來雲鶴暗地裡查到,京城之大,八卦無處不在,這樣的事情,自是不難查到。
心中又想到今日那人的話,雲鶴的心又沉了沉。
承歡哪裡知道他心裡頭的風起雲湧,只是覺得雲鶴的大手自她頭頂移到了肩膀上,抓的她肩膀生疼生疼的。
這個壞人,一向明明是個體貼溫柔的,怎麼這會兒這麼大的蠻力,有他這麼求婚的麼?
心中有些惱,承歡也使起了小性子。
「哎,放開我!」
我快疼死了你看不見嗎?憐香惜玉,憐香惜玉懂不懂啊,真實的。
雲鶴卻因這句話臉上的陰霾更深,非但沒有放開她的肩膀,反倒兩隻手一起,彷彿鐵鉗般將她的身體固定住。
「蘇承歡,你再敢說一句拒絕我的話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