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74章 梗就好像魚骨頭(1) 文 / 黛黛妞
言曉芙這才不甘不願的拉著吳凌的手，不顧吳凌此刻的反對，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齊家。
齊飛先前說的話，字字句句的刺在言曉芙的身上，她當然明白，逼急了沒好處。今天這麼一鬧，也算是要到了效果。至少這個她懷孕，這孩子是齊飛的，這個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誰也跑不掉的。
而言曉芙和吳凌母女走了後，齊家立刻就恢復了安靜。
齊飛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盯著這個報告單許久，直接撕碎了丟進垃圾桶。而齊亞青則站了起身，走到齊飛的面前，狠狠的抽了齊飛一個巴掌。
這巴掌抽的齊飛歪過了臉，但卻始終一言不發。
「你這個混小子，現在惹出這種事情，我看你怎麼收拾！你牛氣，你威脅人。弄出人命，你也討不得半點好處。你以為你爸我還能幫你嗎？你爸我退休了，老了，人走茶涼，什麼也幫不上你了。」
齊亞青有些無奈，也有些氣惱的對著齊飛說著。
齊飛一直都是齊亞青眼中的最值得驕傲的孩子，卻不曾想到會出今日的事情，這也讓齊亞青顯得有些措手不及。一旁的李敏麗這才忍不住的哭出了聲。
齊飛站著，一直一言不發。對齊飛而言，他不僅要面對言曉芙和吳凌的刁難，面對齊亞青和李敏麗的責罵，更要面對自己對蘇拉的愧疚。
他閉起了眼睛，有些狂躁的抓著自己的頭髮。齊飛一次次的想讓自己冷靜下來，思考那一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再找出任何一個有蛛絲馬跡可尋的地方。
那種心中千萬次的否決，卻抵不過此刻一張報告單帶給齊飛的刺激。
「言曉芙的事情，你和蘇拉說了嗎？」齊亞青突然又開口問著齊飛。
這一問不打緊，直接讓齊飛轉身就走出了公寓，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李敏麗錯愕了下，指著齊飛的背影，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這孩子……這孩子真是氣死我！」李敏麗許久，才惱羞成怒罵出了聲。
而齊飛卻逕自開著車，朝著公寓的方向飛馳而去，這中間闖了好幾個紅燈，齊飛也渾然不覺。一直到車子停到了地下車庫的位置，齊飛才冷靜下來。
看著那近在咫尺的電梯門，他卻突然沒了上樓的勇氣。
看著電梯關關開開，陌生的，不陌生的鄰居進進出出，不少人和齊飛打了招呼，但是齊飛只是點點頭，卻沒說話。
從不抽煙的齊飛，也會去小區外的超市裡買了煙，就這麼點燃，狠狠的吸了口，煩躁的在樓下走來走去。
「齊飛，怎麼不上樓？哎呀，以前沒發現你會抽煙啊！」隔壁的張婆婆看見齊飛，一臉奇怪的對著齊飛說著。
齊飛尷尬的笑了笑，沒吭聲。張婆婆見狀也不再多問什麼，就從齊飛的面前走了過去。齊飛把煙熄滅，再用腳給踩了圈，才撿起來丟到垃圾桶裡。
就這麼齊飛在外又站了會，才重新走進了電梯口，深呼吸後，按下電梯，上了樓。
而一直在樓上的蘇拉，卻早就在落地窗裡看見了齊飛回來的身影，自然也看見了齊飛來來回回在樓梯間走進走出的畫面，還有那從不曾吸煙的齊飛吸煙了。
蘇拉明白，這就意味著，事情朝著最壞的方向走了去。
那種想法越發的得到蘇拉的肯定，一下子，彷彿心都被人掏空了一般，顯得有些失魂落魄的在落地窗前站著。
一直到公寓傳來開門的聲音，蘇拉才深呼吸後，轉身看著走進公寓的齊飛。
兩人的視線對上的那一瞬間，誰也沒開口說話。齊飛就站在公寓的門口，而蘇拉仍然站在落地窗前，凝望了對方許久。
最後，還是蘇拉先開了口道：「結果如何？」她問了一個她已經猜想到的答案。
齊飛張口欲言了半天，最後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就這麼沉默著。蘇拉也不開口催促齊飛。
只聽齊飛說著：「我會解決一切。」
「齊飛。」蘇拉沉默了許久，終於開口叫著齊飛的名字。
一被蘇拉這麼叫，齊飛立刻緊張了起來，就這麼看著蘇拉，進退兩難。蘇拉意外的竟然笑了起來，那聲音顯得很平淡，說道：「齊飛，你知道嗎？當我在這個位置，看見你回來的時候，就已經知道結果了。我以為我會很憤怒，很生氣，很惱火，但是我卻沒想過，此刻我卻可以如此平靜的站在這裡和你說話。」
說著，蘇拉停了停，又說著：「也許，是我的心裡建設做的太好，也許這個時間也給了我足夠的緩衝時間，讓我做了各種最壞的假設。而如今，這個假設真的發生的時候，我才會顯得如此淡定。」
「齊飛，我們都是成年人，你今年28了。我也26了。逃避不是我們所能面對的。你既然說，你能解決，那麼，我就等你解決清楚了，再來告訴我。這樣可以嗎？」
蘇拉說的每一字每一句都顯得極為緩慢，也顯得極為溫和，聽不出情緒，更聽不出有一絲惱怒的地方。
「老婆……」齊飛喃喃的叫著蘇拉。
他想過無數次，蘇拉知道了最後結果的神態。會和自己撕心裂肺的爭執，會和自己瘋了一般的發洩咒罵。
但齊飛也無數次的告訴自己，無論蘇拉是怎麼樣的反應，他都不能有任何的想法和反抗的話語。因為，這一切的事情都是他惹出來的，而非蘇拉，他沒有權利去指責蘇拉任何一點，除了承受，還是承受。
但是，齊飛卻真的不曾想到，蘇拉竟然可以如此冷靜的和自己說這些。越是這樣的蘇拉，越是讓齊飛覺得驚慌不已。
下意識的，齊飛的腳步快速的朝著蘇拉的方向跑了過去，緊緊的抱住蘇拉。而蘇拉也就這麼任齊飛抱著，似乎在感受齊飛這熟悉的氣息。
許久，蘇拉才推開了齊飛，說著：「這段時間，就讓我們都冷靜一下。無論如何，聽我的話，如果這些情緒影響到你了，帶來許多負面你的效果，那麼，你就要立刻申請停飛。生命，卻是禁不起玩笑的！」
蘇拉這話一語雙關。
說完，蘇拉就朝著臥房走去，齊飛卻更快的扣住了蘇拉的手腕，語氣中帶著一絲的懇求，說著：「老婆，別走……」
莫名的，好似齊飛若這樣把蘇拉放走的話，那麼，蘇拉就不會再回來一般。
蘇拉回眸看了眼齊飛，沒多說什麼，掙脫掉了齊飛的手，繼續朝臥室內走去。那些早就已經收好的行李，已經規整在行李箱裡，只等主人帶走而已。
「你去哪裡？別和我說航空公寓，你那沒地方住。也別和我說你回你父母家，你明天還要飛，不現實的！若你一定要走的話，那麼，你留下，我走！」
齊飛就對著蘇拉的背影快速的說道。
航空公寓，是飛亞航空提供給新乘務員的宿舍。蘇拉早就已經是老乘務員，也早就搬出了航空公寓，裡面肯定是沒有任何地方可以給蘇拉居住。
再者說，蘇拉也不可能回父母家，來回開車所花費的時間太多了，根本得不到好的休息。
無論蘇拉去哪裡，齊飛都免不了那種擔心，若是這樣，齊飛情願選擇他離開，而非蘇拉離開。何況，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錯的都是齊飛，而非蘇拉。
眼見蘇拉沒動靜的停在原地，齊飛更快的抓起車鑰匙，提過自己的飛行箱，走在蘇拉的前面。
「我走，你留下。等你願意讓我回來的時候我再回來。我哪裡也不會去，我只會住在爸媽那。這樣總可以吧。」齊飛的語氣已經帶著哀求，就這麼看著蘇拉。
蘇拉仍然一動不動，許久，在齊飛快要絕望的時候，她才淡淡的點了點頭，抓著行李箱的手鬆了下來，齊飛也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像是保證一般，齊飛又對著蘇拉說著：「放心，若是影響到我的情緒，我一定不會執飛。而你要照顧好自己，無論發生什麼事情，第一時間給我電話，知道嗎？」
齊飛仔仔細細的交代著蘇拉。蘇拉沒吭聲。齊飛顯得有些無奈，拖起自己的行李箱走出了公寓。
一直到公寓的門再度關上的時候，蘇拉才從這種恍惚之中回過神，就這麼頹然的坐在行李箱的邊上，一動不動。
一直到蘇拉的手機響起。
蘇拉看了眼來電，正是言曉芙的電話。蘇拉自然明白，言曉芙這電話打來的目的是耀武揚威，順便要自己退位。也或許，是言曉芙找上齊飛家，齊飛卻讓言曉芙吃了癟，言曉芙忙著到自己這裡來發洩。
那電話的鈴聲此起彼伏，一刻也不曾消停。
蘇拉顯得有些煩躁，拿起手機準備直接關機的時候，卻不小心的觸動了接聽鍵，電話一接通的瞬間，言曉芙的聲音就已經從聽筒的那頭傳了過來。
「我是言曉芙，我想你知道報告結果了吧。」言曉芙有些叫囂的對著蘇拉不客氣的說著。
蘇拉顯得心平靜氣，淡淡的問著：「然後呢？」
這一反問，讓言曉芙頓時答不上話，好半天才說著：「蘇拉，現在你不是叫囂的厲害嗎？現在不應該主動退出嗎？免得到時候鬧的不好看。齊飛的家人，我和我媽都見過了，你就不想知道，齊飛的家人是什麼想法嗎？」
「不想。」蘇拉回的很直接。
「你……」言曉芙被蘇拉的態度激的有些惱怒不已，「你得意什麼。你和齊飛結婚了就了不起嗎？結婚也一樣可以離婚。齊飛的媽媽有多想要我肚子裡的孩子你知道嗎？而不是你這麼自私的人，天天就知道飛，知道你的那些功名利祿。一點放棄意識都沒有！」
言曉芙抓著蘇拉的痛處在抨擊著蘇拉，恨不得能在這樣的抨擊之中，讓蘇拉就這麼倒下去。
而言曉芙這般的抨擊，卻沒換來蘇拉的崩潰，而是換來蘇拉淡淡的嘲笑。
「你笑什麼？」言曉芙顯得有些心虛。
蘇拉冷哼了聲，似笑非笑的反問著言曉芙，說著：「你就這麼確定齊飛的媽很在意你肚子裡的那塊肉？」
「當然在意！」言曉芙想也不想的就回著蘇拉。
蘇拉沒理會言曉芙，逕自說了下去：「第一，齊飛的媽要的是身世優良的媳婦。第二，長得要漂亮。第三，言行舉止要優配得上齊飛！你覺得，你和你媽鬧上齊飛家，她還能看的上你？沒刻薄你幾句恐怕都是對得起你了。」
蘇拉不客氣的嘲諷著言曉芙。言曉芙這話若沒說出口，蘇拉也許還沒這麼刻薄。而言曉芙這話一說出口，蘇拉卻突然覺得好笑，甚至可以想得到言曉芙和吳穎在齊飛家會是什麼樣的情況。
以李敏麗的性格，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讓言曉芙在她的頭上撒野。
思及此，不免的，蘇拉再度笑了出來！
而言曉芙早就被蘇拉激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顯得氣急敗壞。而蘇拉卻已經沒了和言曉芙繼續說話的心，隨口敷衍了言曉芙幾句。
「你就是為了和我叫囂這些的話，我勸你省省。言曉芙，你道行還淺了點！」蘇拉說的也很放肆。
言曉芙徹底的惱怒了，對著蘇拉威脅了起來，說著：「我勸你趕緊和齊飛辦辦手續，要是齊飛的媽媽同意你和齊飛在一起，你也不用這麼見不得光了，就連結婚都沒個消息的！」
「那是我的問題，不用您費心。」蘇拉一點惱怒的情緒都沒有。
再一次的輕笑後，蘇拉繼續說著：「你還是悠著點，免得一個怒極攻心，孩子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