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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一百零八章 我們同床共枕 文 / 君弄雪

    白柳的琴藝可以說是一絕。

    一首曲子彈得瀟灑豪邁,如行雲流水般揮灑自如,在場眾人無不拍案叫絕。就連雲小姐也顯得很滿意,眼睛一直盯著他看。

    當最後一個音符停止,他站起身對夕風拱手,「兄台,該你了。」

    夕風用扇子敲敲手心,「厲害厲害,繞樑三日,唯有當年被尊為琴聖的重華帝君可以媲美。」

    琉鸞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見過自戀的,沒見過這麼自戀的。

    白柳傲然笑道,「兄台記錯了,重華帝君淡泊名利,並不接受這等虛名。所以,被尊為琴聖的應該是白鶴仙子。」

    「是嗎?時間太久,有些事情都不記得了。」

    「請吧。」

    「行,我試試。」他收起扇子坐在琴案前。

    食指放在琴弦上,辟里啪啦一通亂彈。沒有一個音符是完整的,整體風格簡直可以用鬼哭狼嚎來形容。

    脆弱的琴弦很快在他的摧殘下變成廢鋼絲,夕風恬不知恥鄭站起來對台下人鞠躬,「獻醜了獻醜了,大家以為如何啊?比起琴聖,是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下來吧,別丟人現眼了。」聽眾甲實在受不了,捂著耳朵大叫。

    「就是,下來吧,把姑娘讓給人家。」

    「下來。」因為太過激動,已經開始丟菜葉子。

    「滾下來……」

    夕風兩手一擺,無辜的說,「白柳公子技藝超群,在下心服口服,甘拜下風。從現在起,在下和雲小姐沒有任何關係。嘖嘖,論琴技,想必無人能出閣下左右,丘家的女婿十有**就是你咯。」

    白柳整個面部都僵硬了,「你耍我?」

    夕風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你不也想耍我嗎?」白柳從一開始和他打的一樣的主意,只不過被他將計就計先下手為強而已。

    白柳氣結,「你……」

    夕風搖著扇子走下台,「民意不可違,好好努力吧。」

    「慢著,琉鸞是……」

    夕風回頭看他一眼,「婧女已死,誰能證明這樁婚事是她定下的?即使是孔雀女王也不過道聽途說而已。所以,我們是不會承認的,自求多福吧,朋友。」

    琉鸞笑得都快抽了,「哈哈,白柳,你自求多福啊,雲小姐不錯,合適就娶了吧。」大神就是大神,白柳倒霉了。

    白柳氣得臉色發青,「別忘了你是天蠶族未來的王后。」

    琉鸞無所謂聳聳肩,「反正你沒證據能證明我是天蠶族未來的王后,所以……我是不會承認滴。」夕風都不承認,她為什麼要莫名其妙承認?

    她是人啊,不是物品,不可以隨便賣來賣去。

    和姬容莫名其妙的婚約,已經害得她家破人亡(對琉鸞來說,她們家就兩個人而已)一無所有,最後差點連小命都丟了。誰知道和天蠶族王子婚約會不會是一個天坑?偶爾冒出幾個情敵是小事,把命賠進去可就是大事了。剛剛二百歲的大好年華,她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哎……」白柳張張嘴想說點什麼,最終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

    剛轉過身,就見雲小姐溫柔如水,含情脈脈地看著他。

    他渾身一顫,忽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雲小姐,誤會,一場誤會。」

    雲小姐眉眼含笑,盈盈一拜,「公子琴技舉世無雙,小女子佩服。公子若是不嫌棄,小女子願為婢妾,從此侍奉左右。」

    白柳毛骨悚然,從髮梢涼到了腳心。

    琉鸞和夕風已經漸漸走遠,還商量著找客棧住下,自然不知道他此刻的無比糾結。

    因為佳偶節的關係,城裡來了不少外族人,客棧的房源非常緊張。

    兩人找遍全城,最後在一家很小的店裡找到最後一間客房。

    一間也就算了,還挨著茅房,平常沒什麼人住,一推開滿屋子都是霉味,房樑上甚至已經結了不少蜘蛛網。

    琉鸞一陣惡寒,一道掌風打開窗戶,同時放出馬蜂去清理。

    夕風揮揮手讓店小二下去,用扇子捂著鼻尖,「我們來的也太不是時候了,居然遇上佳偶節。」

    琉鸞皺著眉頭把桌上的臭抹布丟出去,「我看你樂意得很,差點抱得美人歸。」

    「怎麼?吃醋了?」

    「吃你個大頭鬼啊。」她順手把被子掀開,濃重的霉味撲鼻而來。

    「咳……」夕風趕緊別開臉,「死耗子味。」

    「你以為我想啊?全城就這麼一家客棧了。」

    「果然是在家千日好啊。」

    「哎,自然比不了崑崙天宮,不過總算片瓦遮頭。」任何事情都需要從娃娃抓起,她小時候做人做慣了,還真習慣隨便找個窩棲息。

    「是啊。」正好馬蜂們已經把被子上的灰塵清理乾淨,他毫不客氣爬上床躺下。

    琉鸞推推他,「師傅,你睡這裡我睡哪啊?」

    夕風拍拍裡面的床板,「這裡,你要想到外面雞窩裡去睡我也不反對,正好明天可以打鳴。」

    琉鸞嘴角一抽,很果斷脫掉鞋子從他身上爬過去,拉起被子躺下。

    「睡覺。」夕風手一揮滅掉蠟燭,順便把窗戶關上。

    琉鸞把馬蜂收進袖子裡,順便把窗戶打開,「難道你不覺得一股霉味嗎?」

    「總比一股臭味好吧?」

    「哪有臭味,你錯覺。」

    「就有,」窗戶『啪』一聲關上了。

    「沒有。」

    「就有。」

    琉鸞無語半晌,乾脆轉身背對著他,「隨便你,愛關就關著我。」

    「生氣啦?」

    「沒有。」

    夕風抬起手搖搖她的肩,「真的沒有?不生氣你背對我幹什麼?」

    琉鸞一下子坐起來,橫眉怒目,「你是不是有病啊?男女授受不親,我倆已經同床共枕,你還要我面對你不成?」

    夕風一愣,隨即撇撇嘴笑起來,「是啊,我就是有病,還病得不輕。」

    看他的神情,琉鸞忽然覺得自己說重了,討好地往他身邊挪挪,「我……有口無心,你別放在心上好不好?」

    他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有時候我都覺得自己有病,也難怪你受不了我。」

    琉鸞趕緊搖頭,「沒有,我沒有這樣想的。」

    月光從窗欞裡照進來,一地霜白。

    「無所謂。」他長長舒了一口氣,掀開被子下床,「你就當我有病好了,而且病的不輕。」

    無心的一句話,他怎麼就當真了呢?

    琉鸞忙抓住他的手腕,「師傅,你知道我這個人,口無遮攔,別放在心上好不好?」

    夕風輕輕掙開她的手,「脫口而出的,一般都是真心話。我知道這個人從來沒個正經,還愛對你動手動腳,你嫌棄我也是應該的。」

    「師傅……」

    「早點睡吧,我出去走走。」

    「師傅。」琉鸞撲到床邊,死死拽住他的衣服。

    不能讓他走,今晚他若是走了,他們之間的距離就更遠了。十年相伴,才有了今天的結果,她不能輕易放棄。

    「放手。」

    「不放。」

    夕風深深歎口氣,「琉鸞啊琉鸞,你這是何苦呢?」

    「我不苦。」

    「你……」

    琉鸞吸吸鼻子,黯然垂下眼眸,「在我家破人亡走投無路的時候,是師傅出手相救。我心灰意冷一無所有的時候,是師傅不離不棄。我意氣風發的時候,是師傅相伴左右。師傅陪我歡喜,陪我愁,為我上過刀山,下下過火海。這個世上,我可以沒了任何人,卻不可以沒了師傅。」

    從他為她上刀山下火海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再也沒有人會像他那樣對她好。今生今世,軒轅寒月認定了他。

    即使知道自己不配,即使知道自己沒那個資格,即使知道傷心難過在所難免,她也要義無反顧的愛他。

    哪怕是千年萬年,只要她還活著,就願意無怨無悔陪在他身邊。

    「琉鸞啊……」夕風反手握住她的手,順勢坐在床沿上,「是師傅不好,師傅忘了,你已經是個大姑娘了。」

    琉鸞搖搖頭,「對師傅來說,我永遠都是小姑娘。」

    夕風失笑,眼角眉梢勾勒出滄桑的痕跡,「我都忘了,你已經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已經懂得男女授受不親,師傅以後再也不拿你開玩笑了。」在荼黎山時她忽然生氣,也是因為他隨便開玩笑的緣故吧?拿感情的事開玩笑,他確實是過分了。

    琉鸞爬進他懷裡,像只無尾熊一樣在他胸前拱,「師傅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反正我是不會介意的,只要你一直陪著我。」

    夕風揉揉她的頭髮,「想我一直陪著你?努力修煉吧,別被天雷給打死。」

    「我會的。」她已經很努力了。

    夕風沉默了好一會,一下一下拍著她的背,「你覺得瀟毓為人如何?」

    「不錯啊。」瀟毓比桃花、空虛之流靠譜多了,人品個性才能都數一數二的。

    他苦笑一聲,垂下眼簾,「那麼,你對於他和幽姬的事怎麼看?」

    「啊?」

    「會不會……覺得他很無恥?」

    「怎麼會呢?兩情相悅是這世上最美好的事。」只要兩情相悅,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師徒戀怎麼了?又沒有血緣關係。

    夕風緩緩閉上眼,仰天長歎,「睡吧。」

    琉鸞『嗯』了一聲,在他懷裡找個合適的位置,漸漸睡過去。

    睡著之前,她一直在想,他為什麼忽然問這麼奇怪的問題?難道……他對她……也有那麼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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