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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二百零九章 大家都是女屌絲 文 / 君弄雪

    冥家是南陸名門望族,多年經營,勢力盤根錯節。

    而冥月羅的母親,是另一個名門望族蘭氏旁系裡一個不起眼的庶出丫頭。因為自小在姜虞她娘身邊伺候,兩人情同姐妹,在姜虞她娘成了君後之後,立即把她嫁給了當時冥家的大公子。

    由於當時的冥大公子已經有夫人,而姜虞她娘剛剛生了西陵驚鴻,又正在受寵,無法無天在背地裡弄死他的夫人。

    最初的幾年,看在君後的份上,冥家人對冥月羅她娘畢恭畢敬。但後來南海的蚌精忽然得寵,又生下了西陵無垣,冥家人對她的態度立即變得不一樣了。

    再後來,蚌精死了,姜虞她娘也死了。冥月羅她娘根本不是正統出身,全靠姜虞她娘在背後撐腰。她一死,蘭氏族人也對她愛理不理。由於姜虞她娘生前造的孽,冥家對她恨之入骨,她所遭遇的,不僅僅是失寵那麼簡單。

    那時候姜虞年幼,失去了母親的庇護,父親又因為蚌精的死對他們兄妹很不待見,她的日子也並不好過。

    冥月羅她娘想方設法把她接到身邊,從此以後,她的生活裡就只有姜虞一個人了。

    很多年後,她的丈夫喝醉酒與她發生了一次實質性的關係,冥月羅就此誕生了。

    一次就生下冥月羅,大家都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包括她的丈夫。不過冥家也不缺那點吃穿,睜隻眼閉只眼放任冥月羅一天天長大。

    看著姜虞的身份,吃的穿的雖然不缺,但日子非常難過。三個人互相扶持,倒也勉強也能撐下去。

    在一個寒冬的早上,她娘死了,據說是自殺,但姜虞當時就告訴她,是被活生生勒死的。

    後來,姜虞被西陵驚鴻接回了聖殿居住,把年幼的冥月羅一個人丟在偌大的府邸裡。

    姜虞曾經求過西陵驚鴻帶她一起走,但西陵驚鴻當時已經大了,開始和其他公子爭奪少君的位置。冥家權勢滔天,冥月羅的存在又尷尬得很,他沒必要為了一個幾乎不相干的人鬧得不愉快。

    年幼的冥月羅,開始了被欺辱被打罵的生涯。即使她當時已經和正在受寵的五公子西陵無垣定親了,也沒有誰願意給她好臉色。因為大家心知肚明,西陵無垣的母親是南海蚌精,在聶陽城一點權勢都沒有。雖然跟冥家嫡出小姐定了親,但如意算盤打錯了,偏偏選了最不得寵那一位。聖君再怎麼寵愛,他繼位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冥月羅和他,一樣的低賤,湊在一起也成不了什麼事。

    呼來喝去,打打罵罵,她活的連婢女都不如。直到姜虞顯山露水,和西陵驚鴻一起掌握了一定實權,她的日子才慢慢好過。

    琉鸞聽完冥月羅故事,忍不住感慨萬千,「**絲啊,原來大家都是女**絲。」

    自從認識姜虞和冥月羅開始,這兩人都是一副飛揚跋扈,高高在上的樣子。一直以為她們是萬千寵愛在一身的千金小姐,從來不知人間疾苦,不知凡人不易。如今才知道,她們兩的遭遇跟她都差不多。

    不受待見,不受重視,不肯認命,偶遇世外高人,然後逆襲。

    到處都是逆襲的**絲,洪荒這是怎麼了?

    「什麼絲?」緋陌涼聽得莫名其妙。

    琉鸞無語半晌,「意思就是像我這樣倒霉,你明白嗎?」

    緋陌涼搖搖頭,「不大明白。你跟姜虞可不一樣,跟冥月羅也不大一樣。」

    琉鸞知道跟她說不清楚,乾脆換個話題,「冥姑娘,我以前一直不大喜歡你,額,現在也不太喜歡你。不過,從現在開始,不仇視你了。」

    冥月羅苦笑,「我早已經不在乎了。」

    琉鸞苦笑著低下頭,「其實,我們倆遭遇都差不多,我能明白你的苦衷。」燭龍那麼愛姮女,依舊接受不了她『紅杏出牆』的事實,冥月羅她爹和他娘那關係,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她平安長大已經算仁慈了。

    冥月羅又是一陣苦笑,「無所謂,真的無所謂。反正這個世上,也只有表姐會真心真意對我好。」

    龍馬滴答滴答從街道上走過去,緋陌涼望著外面快速移動的景物深深一歎,「想來那姜虞這一世也吃了很多苦,怪不得會變成今天這副德行。」

    琉鸞驀地攥緊手指,咬牙切齒,「不是吃過很多苦就可以把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更不可以喪盡天良。」她可以原諒冥月羅年少無知,卻不會原諒姜虞所做的一切。

    一個人狠毒到她那種地步,已經不值得原諒了。

    緋陌涼點點頭,若有所思,「琉鸞,你有沒有覺得,姜虞的招數不像是鳳凰族的法術,也不像她師傅照晚的路子?」

    琉鸞眼睛裡立即閃過一抹紅光,「不錯,好像是鬼族的招數?」

    緋陌涼搖搖頭,「不,俏皮兔說,十有**是魔族的手法。」

    「魔族?」琉鸞不由自主皺眉,「姜虞好端端的怎麼會跟魔族扯上關係?」魔族除了她和子桑,集體被困在魔界,姜虞上哪去學魔族的法術?

    緋陌涼歎口氣,「這個不稀奇啊,只要心術不正,墮入魔道再正常不過。」

    琉鸞仔細想想,她說的話也有道理。

    姜虞心術不正,為人心狠手辣,做事不擇手段,為了提升法力肯定做過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最後練成了陰邪的套路,也實在正常得很。

    「言之有理。」

    「可姜虞這女人實在會裝,重華帝君不上她當,並不代表別人不會上她的當。」緋陌涼不由自主皺眉,憂心忡忡,「我現在最擔心的,是你魔族公主的身份。」

    魔族公主疊紅當年確實作惡多端,到如今依舊是洪荒公敵。尤其是上古神仙,無一例外都跟她有點新仇舊恨,提起她的名字都是咬牙切齒。琉鸞身為她的轉世,身份實在太敏感了。

    如果姜虞從中作梗,恐怕會有一場血戰。

    雖然她已經做好了與天下為敵的準備,但也免不了憂心。想要改天換地,變數實在太多了。一個不小心,都可能萬劫不復。

    琉鸞苦笑,「那能怎麼辦?我已經是魔族公主了,投胎一百次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緋陌涼咂咂嘴,「傳說中十惡不赦的魔族公主,居然是你這樣一個善良正義的姑娘。而傳得神乎其技的寒月仙姬,卻是姜虞那樣不要臉的,想想真是諷刺得很。」

    琉鸞無話可說,一個勁苦笑,「罷了罷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姜虞能裝一千年一萬年,卻裝不了一輩子。總有一天,她會露出真面目的。」

    這個世上的事,往往就是如此諷刺。嘴巴裡仁義道德那個,一般都是最終boss。而看起來十惡不赦那個,卻是最無辜的受害者。

    聽著兩人肆無忌憚的批評,冥月羅很想說幾句,但張張嘴,實在是說不出口。

    能把一個大活人害得半死不活,她實在沒臉辯解。但姜虞終究是這世上對她最好的人,背地裡說她壞話,她同樣做不到。

    或許是因為同病相憐,或許是因為可憐。自從在海市裡聽過冥月羅的故事,琉鸞似乎沒那麼討厭她了,也沒了平日裡的防備。大部分情況下乖乖讓她診治,乖乖遵從她的醫囑、

    冥月羅是個很脆弱很敏感的人,察覺到琉鸞的變化,心裡多多少少有些安慰,對她的身體也更上心了。

    在兩人的配合下,琉鸞的傷勢恢復得很好。再加上緋陌涼無微不至的照顧,西陵無垣、左丘半雪三天兩頭送來的療傷聖藥,三個月後,琉鸞基本可以獨立下地走動。就算無人攙扶,自己一個人也可以到處走走。偶爾無意碰到身上的傷口,只要不是很重,也不至於立即鮮血淋漓。

    按照冥月羅的說法,她的傷勢算是恢復得很好。只要再養三四個月,絕對能完好如初。

    軒轅寒星得知她漸漸復原的消息,還特地來信叮囑她好好養傷,等完全康復之後,到長春gong去泡一泡**池,保證一道疤也沒有。

    這期間,琉鸞從射月山逃走的消息已經在洪荒傳開,重華帝君方面派出一隊天兵四處捉拿,其他神仙沒有何動靜。當然,驪山聖母和照晚女神沒有,姜虞更沒有。

    琉鸞疑惑之餘,隱隱有些擔心。

    按照她們睚眥必報的小心眼性情,知道她逃跑後肯定會到處煽風點火,拿魔族公主的身份做章,為什麼一點動靜都沒有?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嗎?

    與仙界按兵不動的態度相比,人間聖君顯得積極很多。

    荼藜山姬氏首先表示要協助帝君捉拿逃犯,緋月城軒轅氏也不甘落後,幾乎在同一時間放出了消息捉拿琉鸞。不久之後,西陵驚鴻在公共場合公開表示,對琉鸞這樣的犯罪分子,必須要嚴厲打擊,順便對她進行了強烈的人身攻擊。

    西陵無垣突然出現,和身邊的狗頭軍事宿伏一搭一唱,狠狠嘲諷了他一番。

    此後,西陵驚鴻轟轟烈烈派出大量人手搜捕琉鸞,比其他兩家還要積極。

    不知是真搜不到還是不敢搜,雞飛狗跳鬧了幾個月,琉鸞照樣在南海活得好好的。要不是緋陌涼時不時說幾句,她還真忘了自己是個逃犯。

    這天午後,琉鸞喝過藥,由侍女攙扶著,在院子裡散步。

    陽光從海面上射下來,照得整座院子金碧輝煌。

    冥月羅坐在旁邊搗藥,有一搭沒一搭和她說話,「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能撓不能撓。」

    「我也不想撓啊,可是身上癢的厲害,睡著了就會無意識的自己去撓。」

    「都是這樣的,我也沒有辦法啊。」結痂的時候都會癢,醫術再高明也無計可施。

    琉鸞繞著樹走了幾步,才慢條斯理地道,「你以為我願意啊?撓破了身上流黃水,噁心死。」

    「哎,可不是嘛,不但流黃水,傷口也不容易好。」

    「白天有侍女用羽毛扇幫我撓,但晚上的時候我真會不由自主去撓。」琉鸞樂觀地溜躂到她面前,「沒事沒事,留了疤到長春gong去泡泡**池。」

    「你就這麼想泡**池?一入**池,莫道不**,不怕痛了?」

    一道熟悉的聲音驀然響起,琉鸞一下子轉過頭去,「整容哪有不痛的,愛美嘛,必須要付出代價的。」

    「你還真是不怕死的。」西陵無垣站在陽光下,被金碧輝煌的光芒籠罩住,只能隱隱約約看見一個輪廓。

    琉鸞眨眨眼,「像我這樣的二皮臉,什麼都怕就是不怕死。」

    西陵無垣慢慢走進來,身影漸漸清晰起來。

    「月羅,辛苦你了。」

    冥月羅像見鬼一樣丟下手裡的藥杵,轉身跑進房裡。

    西陵無垣被弄得莫名其妙,「月羅,我……」

    『碰』一聲,門關上了。

    琉鸞似笑非笑,「無垣,你對她做什麼了?怎麼把她嚇成這樣了?」

    西陵無垣從侍女手裡將她接過來,扶著她繼續走,「沒對她做什麼啊,求她救你的時候也挺客氣的。」

    「你幹嘛非求她救我,南海沒有御醫嗎?就算我身上的傷不大方便,也有醫女嘛。」

    「你別小看冥月羅,她的醫術不錯,南海的醫女到了她跟前,也就能做個藥童。」

    琉鸞想了想,「好吧,還可以。」

    「對啊,你現在恢復得不是很好嗎?」

    琉鸞動了動肩膀,難受地扭來扭去,「還行吧,就是最近結痂,身上癢得很。」

    西陵無垣看她這副樣子,知道她又開始癢了,「哪裡難受了?」

    「背,背上癢。」

    西陵無垣的手輕輕覆在她背上,用指腹輕輕摩挲,「有沒有好點?」

    「再重點。」

    「這樣呢?」

    「還是太輕了。」

    西陵無垣扶著她坐下,「不行啊,再重會破皮的。沒聽月羅說嗎?破了不容易復原。」

    琉鸞靠在椅背上狠狠擦,「可是很癢啊。」

    西陵無垣輕輕拍了她一下,「別動,哪裡癢?」

    琉鸞接過侍女手裡的扇子,反手指指背上,「這裡特別癢。」

    「這裡?」

    「對對,就是這樣。」

    「現在呢?」

    「舒服,就這樣了。」

    「還有哪裡癢?」

    「這裡這裡……」

    「別動,小心變成麻子。」

    「沒事,穿上衣服誰也看不到。」

    「扒了衣服不就看到了?」

    「……」

    兩人在院子裡玩得開心,隨意而親密。一眼看上去,像極了熱戀中的情侶。

    冥月羅透過門縫偷偷看著他們,傷感地垂下眼眸。

    無垣,我是不是真的已經錯過你了?我們倆……還有可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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