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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二百五十章 可怕的推測 文 / 君弄雪

    軒轅琉鸞,但願你永遠不再想起……

    琉鸞呆呆看著那行字,慢慢舉起手扶住鳳冠,「這是寒月仙姬留給我的。」軒轅琉鸞,都已經指名道姓,還是在她戴上鳳冠那一瞬間出現的字,自然是留給她的。

    可是,寒月仙姬為什麼會留下這行字?又為什麼偏偏留給她?最重要的是,寒月仙姬至少死了三千年,她才兩百多歲。無論怎麼算,寒月仙姬都不可能在她出生之後留下一句忠告。如果是在她出生之前留下的,她又怎麼知道她這輩子會叫軒轅琉鸞?

    前塵往事,問心即可。愛恨情仇,過眼雲煙。既入輪迴,何苦執著?這幾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愛恨情仇是過眼雲煙,既然入了輪迴,又何苦再執著,這兩句她懂。可是,前塵往事,問心皆可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說前塵往事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心嗎?

    謎團越來越多,事情越來越複雜,琉鸞就像墜入迷霧,搞得暈乎乎的,一點頭緒也找不到。

    俏皮兔完全被震懾住了,愣愣點頭,「估計是吧,否則哪有那麼巧?」

    琉鸞嘴角一扯,「那我到底是誰啊?她為什麼留下這句話給我?永遠不再想起,我前生是十惡不赦還是慘不忍睹啊?還有,前塵往事,問心皆可。為什麼要問心?難道是說前塵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如今的想法?只要我能想得開,自然也能放得下?」

    「額……這個……你恐怕得去找桃花查一查鳳族的歷史,如果能查出什麼,或許能解開你的疑惑。」不得不說寒月仙姬留下的線索確實是個謎團,她也解不開。

    「能不能查到?」

    俏皮兔尷尬地笑笑,「以我對重華的瞭解,他肯定去查過。如果能查出的話,他不至於瞞著你。」

    琉鸞喪氣地垂下頭,「老天啊,你告訴我,我到底是誰?我和寒月仙姬到底什麼關係?」

    若隱若現的金色小字慢慢散去,化為金粉消散在空中。

    俏皮兔抬起頭,攤開掌心接住一把金粉,「這個問題,恐怕只有寒月仙姬自己才能說得清楚。」

    琉鸞鄭重其事地捧下鳳冠,「寒月仙姬啊寒月仙姬,你費心費力在鳳冠裡下了血咒,就為留給我這樣一句話嗎?你說的模稜兩可,我真的不明白啊。+」

    俏皮兔跳上她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琉鸞,寒月仙姬費心留下這麼一句話,肯定是為了你好。」

    「她為什麼要在天地之極留下這樣一句話,她那麼肯定我能看得到嗎?」知道的越多,疑惑越多。寒月仙姬,軒轅琉鸞,兩者之間到底有什麼千絲萬縷的聯繫?

    俏皮兔搖搖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但我覺得,她並不知道你會因為無垣到天地之極來,留下這樣一句話,只是想阻止你追尋自己的過去。」

    「她又怎麼知道我會追尋自己的過去?知道我會來到天地之極?」

    「我不知道,真不知道。」

    琉鸞將鳳冠恭恭敬敬放下,再鄭重其事收進盒子裡,「有的時候,糊塗一點反而更開心。」

    「琉鸞……」俏皮兔突然用一種奇異的眼神盯著她。

    「怎麼了?」

    「你……」俏皮兔扯著嘴假笑,「寒月仙姬已經是世上最後一隻鳳神,可你跟她長得很像,似乎還繼承了她的鳳神血統,你不會……是……」

    「是什麼?」琉鸞被她吞吞吐吐的態度嚇得膽戰心驚。

    俏皮兔閉了閉眼,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理說,「你不會是她生的吧?」

    「啊?」琉鸞一下子愣住了,不知所措。

    首飾盒的蓋子落下來,正好夾住她的手指。但她一點也感覺不到疼,只是一味目瞪口呆。

    俏皮兔縮縮肩膀,小聲道,「你對寒月仙姬有種特別的感覺,而重華對你有特別的感覺,你不會是……」

    琉鸞被她的假設嚇了一跳,膝蓋一軟跪在地上,連帶著首飾盒也辟里啪啦翻在梳妝台上。

    「不不不……不會這麼荒謬吧?」按照俏皮兔的說法,她是寒月仙姬和夕風生的女兒,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你覺得呢?」

    「額……我……」雖然荒謬得一塌糊塗,也並不無可能。

    寒月仙姬既然在這裡住過,就說明當年她並沒有立即灰飛煙滅。如果她生下一顆蛋,又因為某些原因不得不送她再轉世一次,也完全合情合理啊。

    「你……」

    「不不不……」琉鸞搖搖頭,將可怕的想法甩出腦袋,「風哥不是那麼隨便的人,他們倆當年應該是清清白白的吧。」

    俏皮兔很鬱悶的補上一句,「他隨便起來不是人。」

    「啊?」

    俏皮兔複雜的看著她,「他對你隨便的時候不是人。」

    琉鸞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肚子,「我肚子都還沒有動靜呢,他動作沒那麼快吧?」

    「呵呵……胡思亂想,估計是我胡思亂想吧。如果你是她生的,她怎麼會叫你軒轅琉鸞呢?」

    琉鸞樂觀的說,「對啊,如果我是她生的,模樣再像也不至於一模一樣啊。所以說,當中一定有蹊蹺。」

    「對對。」

    「那我到底是誰?」

    「不知道。」

    「……」

    琉鸞無語半晌,手忙腳亂開始收拾一地的首飾,「算了,還是找冰芯要緊,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別自己嚇自己。」都把她和夕風推斷成父女了,再推斷下去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

    與其在這裡胡思亂想,還不如按部就班把事情辦完,然後一心一意追尋自己的過去。

    「對對對,找冰芯要緊。」俏皮兔也覺得她們的推斷實在是太可怕了,暫時忽略不計。

    琉鸞收拾好東西,恭恭敬敬擺回原位,「走吧,找出路要緊。」

    地宮的面積並不大,冰室之外的地方幾眼就可以看個透徹。琉鸞和俏皮兔繞回掉下來的位置,毫無意外看到一條黑漆漆的通道。

    俏皮兔說,「是不是只要順著這個爬上去,就可以回到上面?」

    「大概是吧。」又不是古墓,應該不至於有岔道。

    「問題是……我們怎麼上去?」冰道裡黑漆漆的,琉鸞又法力全失,掉下來容易爬上去難啊。

    「爬?」琉鸞仰著脖子,在冰道下面轉悠。

    俏皮兔乾脆利落地跳到琉鸞肩膀,「這是個好辦法,上吧。」

    琉鸞嘴角輕輕抽動幾下,「俏皮兔啊,我爬上去也有點難度。」

    「沒事,你不是還有蓮華劍嗎?」

    琉鸞歎口氣,認命地從背上抽出蓮華劍,「好吧,我有蓮華劍。」火紅的劍光瑩瑩一片,襯著藍光多彩炫目。

    琉鸞雙手握緊蓮華劍,默念口訣,「蓮華,帶我出去……」

    蓮華劍發出一聲鳴叫,輕輕顫動起來。顫動得越來越厲害,劍身散發出的紅光也越來越強。琉鸞雙手被震得有些酥麻,險些握不住劍柄。

    「嗷嗷……」

    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嘶吼,蓮華『嗖』一聲衝進冰道,連帶著琉鸞和俏皮兔一起衝了進去。

    在漆黑的冰道中穿梭了一會,蓮華的速度漸漸慢下來。越來越慢,越來越慢,到了最後,彷彿用盡法力一般,徹底不動了。原本微弱的紅光更加微弱,幾乎只有一縷若隱若現的紅色。

    琉鸞長歎一聲,憐惜地摸摸劍身,「蓮華,委屈你了。」所有神魔在天地之極都是沒有法力的,蓮華剩餘的法力也不會太強。為了帶她離開冰宮,她已經用盡了全力。

    蓮華抖了一下,嗚咽似的哀鳴幾聲。

    俏皮兔抬頭看著微弱的光亮,「琉鸞,是不是快到頭了?」

    「是快到頭了。」都看見亮了,可不是快到頭了嗎?

    「那……」

    「爬,否則還能怎麼樣?」琉鸞將蓮華劍放回背上,一步一步往上爬。

    冰道是她一點一點挖出來的,自然有人工開採的痕跡。也正因為如此,壁上有很多坑坑窪窪可以落腳,還有很多凸起可以借力。琉鸞爬的很吃力,但還算順利。

    用了小半個時辰,終於爬出深不見底的冰道。

    俏皮兔用小爪子幫她擦擦汗水,還狗腿地捧來一把寒冰,「渴了吧?將就著吃一口。」

    琉鸞拿了一塊含進嘴裡,一瘸一拐走到西陵無垣面前。

    先摸摸他的心臟,又探探他的呼吸。確認他還活著,大大鬆了一口氣。

    俏皮兔知道他沒有危險,眼睛一直盯著巨大的冰雕看,「寒月仙姬跟你到底什麼關係呢?」

    琉鸞幫西陵無垣調整了一個姿勢,又脫下外套蓋在他身上,「你問我我問誰去?」

    俏皮兔摸摸下巴,「既然她的鳳冠裡有秘密,她的雕像裡會不會也有秘密?」

    「這不是夕風雕的嗎?會有什麼秘密?」

    俏皮兔白她一眼,「你怎麼知道一定是夕風雕的?」

    「額……我猜的。」

    俏皮兔有些恨鐵不成鋼,凶狠地露出兩顆兔牙,「你真的沒有發現嗎?」

    「發現什麼?」

    「難道你不覺得,她的手……指著一個地方嗎?」

    琉鸞抬起頭仔細看了半晌,果然發現冰雕的手有些不自然,似乎是指著心臟的位置。

    「這說明什麼?」

    俏皮兔頓時為她的智商感到捉急,無比鬱悶的說,「難道你忘了,寒月仙姬說的,前塵往事,問心即可,我在想……關於你的一切,會不會就藏在那個位置?」她之前就覺得這冰雕怪怪的,經俏皮兔一提醒,她才想到是手的姿勢不太自然。

    琉鸞恍然大悟,挽起袖子就往上爬,「我去看看。」寒月仙姬說問心即可,而這座雕像又恰好指著心臟的位置,沒準兩者之間真有關聯。或許那個不自然的動作,就是寒月仙姬給她的提示。

    俏皮兔跳上她的肩膀,若有所思,「我想你猜錯了,寒月仙姬真正的意思應該是想你知道自己的前塵往事,問她的心即可。」

    「真是這樣嗎?」

    問俏皮兔的同時,琉鸞也在問自己。

    僅憑寒月仙姬的一句話和一個不自然的動作,她真的能找回自己的過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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