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１５３ 車前草 文 / 瀟冰
「事情就是這樣了，主子。」春燕和夏妍一起跪在了床頭，看著靠在床頭若有所思的林蘇，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低聲補充道：「夏妍也不是故意的，她不過是為主子高興，畢竟皇上這麼關心主子，是好事。加上這幾天來，她為了主子的身體也耗盡了心神，偶爾有些疏忽也是……情有可原的……」
「好了，我知道了。」林蘇沉默了許久，這才揮了下手，「我有些餓了，去廚房拿些點心過來，順便讓秋晏過來一趟，我有話對她說。」
「謝謝主子寬宏大量！」春燕連忙拉著夏妍起來，把她推著出了內殿之後，才道：「快去找秋晏。還好主子沒有發火，不然這樣的錯誤，最起碼也是要罰不能吃飯的。」
夏妍點了下頭，補充：「最起碼三天！」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然後才笑了一下，各自匆匆忙自己應該忙的去了。
「主子，過會兒皇上就要過來了，穿這件衣服，可以嘛？」春燕從衣櫃裡面挑了一件蘋果青的衣衫，回頭看向林蘇。
林蘇整個一副不在狀態的樣子，聽到春燕的話，這才回頭隨意的點了一下頭，「就這件吧。」說完，她就低頭用手輕輕的撥弄著首飾盒中的首飾，看著裡面那個裝了周淑嫻送她得那支髮簪的盒子，若有所思。
等起身換好了衣服，洗漱之後林蘇重新坐在了梳妝台前，任由春燕放下她長過腰間的頭髮梳理，手又重新放進了首飾盒中微微撥動，最終還是拿出來了那個盒子，慢慢打開，看著裡面那根似乎平凡無奇的髮簪。
「主子，你怎麼又拿出這根髮簪了。」春燕的動作慢了下來，擔憂的看著林蘇，「之前的事情，確實是奴婢疏忽了。可是，目前來說皇后畢竟是被皇上關了起來，縱然是以後解了門禁，只怕皇上也不會再對她寵愛什麼。」
「好了，別說了。」林蘇「啪」的一聲合上了蓋子，轉頭看了春燕一眼，道：「既然我之前沒有責罰你們，之後也就不會秋後算賬。你和夏妍他們幾個是陪著我一起長大的。我是什麼樣的個性你們都應該清楚。」
「就因為主子沒有責罰，所以我們心中才忐忑不安。」春燕輕輕在手心中暈開了一些梅花發油，順著林蘇的頭髮根部往後擦，然後挽起了林蘇的頭髮。「這次的疏漏太明顯了，而在主子昏迷的三天裡面，奴婢竟然都沒有察覺……」
「這不怪你們。而且，」林蘇搖頭，「也許事情沒有我們所想的那麼糟糕。」說著，她就露出了一絲笑容卻沒有繼續解釋下去。
司鉞並不是那種不能夠沉住氣的人，當時會那樣對待周淑嫻和太后，只怕不光是因為李茉姍和她的緣故，更多的應該是他有了在朝堂上針對藍、周兩家的把握才對吧？
林蘇心中有事，雖然睡了一覺醒過來，卻還是覺得精神不足，後腦勺隱隱生疼。還好頭油那淡淡的梅花香味讓她略微放鬆下來，前生今世這麼多年來，這樣的香味不管是因為司鉞喜歡才喜歡，還是真的喜歡這樣的香味，對於她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差別了。
插了一直鑲嵌藍色寶石的簪子在微微鬆散的頭髮上，林蘇起身出了內殿，剛好秋晏就帶著小宮女端著粥和鹹菜進來，揮手讓小丫鬟去布菜，秋晏這才迎過去笑著道：「主子氣色好了不少，這樣奴婢就放心了。今天奴婢煮的是蓮子銀耳粥，主子不要喝太多，等到晚膳的時候會有蔥油花卷，還有三角包，還有一些熱炒的小菜，看主子想吃什麼？」
「等皇上過來了，問問他想要吃什麼吧。」林蘇笑著坐下，拿起湯匙嘗了一下粥，覺得味道不甜不膩，這才接著配著小菜吃了起來。吃了大半碗的粥，她才放下碗筷示意一旁的小丫鬟收拾東西退下，又讓春燕守著門外，這才看向一直靜靜站在一旁的秋晏。
「在我昏迷的這幾天，皇上有沒有問過你什麼話？」林蘇看著秋晏，沉吟了一下補充了一句，「有關早逝的九王爺的事情？」
秋晏點了一下頭，給林蘇添了一杯紅棗茶，這才低聲說：「那天晚上主子昏迷著被送過來，皇上匆匆離開之後。之後第二天晚上他過來探望主子的時候，恰巧是奴婢守在主子的身邊，當時皇上問了奴婢有關當年的事情。」
「那麼，你都說了什麼呢？」
「皇上不讓奴婢說他問了奴婢什麼……」秋晏微微一愣，然後笑了起來，「可是，卻沒有說不讓奴婢說，自己說了什麼。主子問的，可真是巧妙。」
「你啊！」林蘇微微搖頭，一邊喝著紅棗茶一邊低聲說：「都說了什麼，講給我聽聽吧。」
「當年母親過世的時候，曾經告訴過奴婢一句話，『九皇子之死於太后有關，若是想要調查就找車前草』……還有爹爹死之前，我曾經見過他，他交給了我一樣東西。」
「東西呢？」林蘇猛然瞪大了雙眼，早知道這件事情這麼重要的話，她之前真的應該問個清清楚楚的。
「交給皇上了。」秋晏搖頭，「當時皇上也是這麼問的，我就把這些年來一直貼身帶著的那個髮簪交給了皇上。」
「髮簪？」林蘇皺眉，放下了茶杯，「難道說，是那個普普通通的銀質的髮簪？」
秋晏點了下頭，「這個髮簪不管是什麼時候奴婢都小心翼翼的收藏著，就是因為它是爹爹臨終之前特意找機會偷偷給我的。雖然我不知道到底那髮簪到底意味著什麼，一直都只是把它當成紀念品一樣藏著，可是我相信爹爹當時給我這個髮簪，是有目的的。」
林蘇點了下頭，秋晏那個髮簪她曾經見過的。偶爾她也會把那個髮簪帶上的，因此林蘇可以確定那個髮簪沒有什麼特別的。更不可能是中空的，裡面藏著什麼東西或者是線索。
輕輕搖了一下有些混亂的大腦，林蘇這才回過頭來接著問：「那麼，那句話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