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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112章 比武大會 文 / 淡看浮華三千

    齊傾墨聽著蕭遙有一搭沒一搭的話頭,目光卻在看著別處,蕭天越今日居然帶了葉月前來,倒令她有些吃驚。

    原本她以為以蕭天越的脾性會找個「太子妃身體有恙」的理由,帶上另一個他喜歡的王妃前來,可現在看著葉月身著盛裝地坐在他身邊,的確是蠻意外的。

    看來葉月這些日子也沒有閒著,能在那種情形下翻身,可要費不少手段。

    齊傾墨與蕭天離對視一眼,都是一臉瞭然,而葉月剛好目光投過來,與齊傾墨對視之時,眼中竟滿是恨意和怨恨,柳安之回瞪過去,憤憤不平道:「這女人該不會背叛你了吧?」

    「柳安之你忘了,她現在可是齊傾人,齊傾人可不會對我以禮相待。」齊傾墨卻十分安心地一笑,她果然沒有看錯人,只要假以時日,葉月的用處會越來越大。

    場中的比武多殘暴血腥,雖然對打的人大都不會下死手,但一簽生死狀,誰又知道會發生些什麼事,是生是死不憑天意,憑對方是否心地仁慈。

    眼見著台上又有一人被重傷,齊傾墨百無聊賴地喝了一口酒,提不起太多興致。

    「你看出些什麼門道來?」蕭遙見齊傾墨意興不高,故意問道。

    「皇帝估計對這些人挺看不順眼的吧,故意辦這麼大個比武大賽,還不限生死,一個個雖然不至於下死手,也把對方打得缺胳膊折腿的,一個治不好,大好男兒可就廢了。」齊傾墨冷笑,皇帝果然不是閒著沒事辦這麼個比武大會,看來臨瀾國的朝堂上不穩定得很。

    蕭遙一愣,沒想到齊傾墨看得這麼透徹:「難得你是個清醒人。」

    「因為我在局外。」齊傾墨不是那些一心想爬上高位的官家子弟,所以她才能看得明白。

    柳安之在旁邊拉下齊傾墨的衣袖說道:「葉月怎麼離開了?」

    「哦?」齊傾墨抬頭看去,果然葉月已經沒在坐在蕭天越旁邊。

    「要跟上去看看嗎?」柳安之問。

    齊傾墨往蕭天離的方向看一下,見他穩坐釣魚台,悠然自得地喝著酒,心底莫名升起一片信任,搖了搖頭:「不必了。」

    轉眼已是齊銘上場的時候,他擅使刀法,手中提著的一把麟紋寶刀,站在台上倒有幾分威風,好笑的是,與他對上的人卻是姚平。

    姚平是姚家長子,齊傾墨很自然地看了一眼姚夢,她果然神色緊張。相比起齊銘,姚平此時更迫切地需要得到總都督這個職位,他在副都這個位置上坐得夠久了,而且姚夢已經在相府失勢,姚平想靠著宰相府的勢力爬上總都督這個位置已經不可能了。

    但入宮做侍衛乃是所以官家子弟陞遷最快的途徑,免去了考取功名的寒窗苦讀,齊銘一身武藝也最為適合,故而這兩人對上,倒真有點互不相讓,要拚個你死我活的意思。

    每場比試都有同一個環節,就是射箭。

    箭術是臨瀾國男子入伍必修的技藝,所以這比武大會每個人上來都要先射五箭,也將納入考核之內。射箭之時,會在握弓之人的手臂上吊一塊石頭,共五箭,以誰中紅心最多者為勝。

    姚平當仁不讓,五箭接連發出,脫靶兩箭,兩箭偏出,只有一箭略中紅心。但這樣的成績放眼下來倒也不算差的,畢竟手臂上還吊著一塊頗有些份量的石頭。

    齊銘接過弓,搭弓出箭,前兩箭竟一靶未落,都中了紅心,還剩三箭他一次性搭在弓上,瞄準著靶心,弓已經崩緊,拉成滿月,弦上的箭微微發顫,他手一鬆,三隻箭離弦而去!

    兩靶中了紅心,另一隻箭卻像是長了眼睛一樣直往齊傾墨射來!

    那箭注滿了力道,破風聲呼呼作響,齊傾墨想躲時已經來不及,畢竟演武台離她的距離並不是很遠。蕭天離本是懶散著的身子瞬間站直,就要衝過來,眼睜睜看著那只破風而過長箭逼近齊傾墨!

    千鈞一髮之際,蕭遙雙掌並出,翻身擋在齊傾墨跟前,兩手緊緊夾住利箭,箭尖直抵著他的喉嚨,再晚上一眨眼的時間,這支箭就該射穿蕭遙的脖子!

    蕭天離指尖微微發麻,扶著椅靠重新坐下,再次握著酒杯的手有點不穩,晃得杯子裡的酒水都灑了出來。

    「齊家三公子,真是好箭法啊!」蕭遙握著那只長箭,箭身在他掌心被生生折斷,齊銘這是想盡了方法要置齊傾墨於死地啊。

    齊傾墨扶過蕭遙坐下,讓柳安之幫他簡單檢查,走上前來看著高台上的齊銘,冷笑一聲:「三哥,你怎麼跟這箭一樣,不長眼啊?」

    齊銘放下弓,眼裡是毫不掩飾的恨意,不屑道:「擂台之上,偶有失手也是常事,七妹是不是太大驚小怪了?」

    「下面何事?」皇帝見下方突然停了下來,發聲問道。

    「啟秉皇上,是微臣一時手滑,箭射偏了。」齊銘搶先說道,如果齊傾墨再要討個說法,就難免顯得無理取鬧了,畢竟在外人看來,齊銘仍是她的三哥。

    齊宇恰到時機地站出來,對著皇帝一拜:「啟秉皇上,剛才齊銘正中紅心四環。」

    「是嗎?果然虎父無犬子,齊治你這個兒子了不得啊。」皇帝很明顯對齊銘這個極為出色的成績比較有興趣,而在齊傾墨身上剛才發生的事,他只當沒有看到過。

    齊治連忙謝恩:「皇上過獎了。」卻不明為何,齊治額頭微微滲出了些細汗,甚至有些驚恐,齊銘剛才那一箭要是真的要了齊傾墨的性命,那……後果才是真的不堪設想!

    齊傾墨知道這啞巴苦她吃定了,抬著頭看著齊銘,笑顏如花:「那我先祝三哥你旗開得勝。」但站在她身邊的蕭遙和柳安之卻看到她悄悄握緊的拳頭,齊傾墨從來都不是什麼願意忍辱負重的人,她要的是殺伐果斷,快意恩仇。

    齊銘既然你對我殺心這麼重,接二連三地要置我於死地,就怨不得我對你手段殘忍!

    齊銘不愧是齊治精心調教過的,武藝遠在姚平之上,姚平使的是劍,幾個回合下來,姚平漸漸不支,忽然姚平的劍破開,自裡面抽出一根細鞭,一出手便是直往齊銘脖子上纏去。齊銘連退幾步,一手拽住鞭子,右手揮刀直往姚平手臂上砍去。

    姚平見勢不好,鬆開鞭子就往後退,但齊銘的刀還是劃到了姚平的身子,破開一道傷口,未傷到筋骨,卻是見了血。

    「齊兄武藝高強,在下自愧不……」姚平已經認輸,卻突然直挺挺往地上倒去,眼睛瞪大!

    這令人措手不及的變化就發生在轉眼之間,姚夢更是臉色一白,不知道姚平發生了什麼。齊傾墨微微抬頭,看著台上漸聚漸多的人,兩手輕輕相疊,一陣風吹過,她裙擺輕輕揚起,像是一朵突然盛開了的玫瑰,不言不語,安靜卻有力。

    這一場比武大會,這才是重頭戲。

    「怎麼了?」皇帝不悅的聲音響起,他看得正開懷,看著這些一心想往自己身邊爬的人自殺殘殺,不知要省去他多少事一個個拔除。

    有人回秉:「回皇上,姚副都好像中毒了。」

    「中毒,怎麼會中毒?」雖說是上了這演武台便生死由命,概不追究,但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用毒,其人用心也太過險惡了些。

    蕭天離不失時機地開口:「何不讓柳大夫看看?」然後與齊傾墨交換了個眼神。

    柳安之看了一眼齊傾墨,齊傾墨對他微微點頭,他才先整理整理了袖子,又提了提袍子,一步一步慢慢走上台,這也不能怪他,他可不會那些高來高去的武功,自然飛不上來了,而且這台上傷人的和被傷的他都看不順眼,最後全死在這裡。

    人們給他讓開一條路,他慢條斯理伸出手揭開姚平的衣服查看了一番,又聞了下血液的味道,然後站起來四處找了下,看到一個人腰間的佩刀,伸出手對他說道:「這位兄台,借你的寶刀一用。」

    那人不明所以但還是遞上長刀,柳安之對著比劃了兩下,似乎在看這刀夠不夠鋒利,比劃好了,突然轉身對著姚平的肩膀就劈下去!

    「啊!」本來倒在地上的姚平昏迷不醒,突然尖叫一聲,然後就看見自己的整條右臂被柳安之拿起來在他眼前晃蕩。

    「姚公子,這條手臂廢了,你還是練練左手吧。」

    他說得風清雲淡之極,像是切下來的不是一個人的右手,只是去街上買的塊排骨,眾人目瞪口呆,柳安之卻拎著那只右臂說著「借過借過」穿過人群往台下走去了,那手臂還滴著血,一路灑出一條鮮血小道,柳安之很小心的避開,生怕那血髒了他的衣服。

    這身衣服他可精心挑了許久,才足以與齊傾墨相配呢。

    「喏……」他獻寶似的遞過手臂,往齊傾墨面前一送。

    齊傾墨翻了一記白眼,低聲道:「給皇上看去。」

    「不是你看嘛,這毒可有意思了。」柳安之卻像沒聽見,湊近了些跟齊傾墨說道。

    「你跟皇上說去!」齊傾墨倒不是見不得血腥,只是柳安之跟自己說沒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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