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9章 鬼道 文 / 草兒的淚
此時夜獨醉身在鬼陣之中，四周信任恐怖，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爛不堪，手中握著劍，一雙眸子望著霧氣中那鬼魅，皺著眉頭。
「砰砰砰砰」幾聲，手中長劍剛擋住了那陣中突如其來的鬼影，可是背後卻又是被抓出幾道傷口，這傷口之上皆是泛著黑氣，灼熱痛苦，令人無法忍受，夜獨醉微微皺著眉頭，臉上的冷汗直流，只是手握著劍刃，一步一步的向前走著。
夜獨醉也只能盡可能的向更深處走，他相信這深處，便有鬼陣的破除之法，可是走了也有好一會兒，加上這陣法中皆是霧氣，根本看不痛徹，那鬼影藏在陣中，夜獨醉憑藉著雙眼也是尋他不到，況且這陣中的鬼魅多的嚇人，夜獨醉心中有數，手中劍刃，被劈殺過的鬼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只是這鬼魅無形，任自己怎麼辦，也是殺不死，況且鬼魅來無影去無蹤，攻擊來的快，去的也快，要不是他劍法伶俐，怕早都身死在這鬼陣之中了。
心中想著：這鬼陣之內，惡鬼無數，任憑自己怎般高明，這鬼也是殺不盡的。
想通這些，夜獨醉索性向前一直走，若是正面來襲，便是一劍劈碎，若是從後面攻擊，盡量閃躲，不被傷及重要便好。
正在這時，夜獨醉緩緩停下了腳步，抬頭望著那雲霧深處，隱隱約約間能見到一個人的身影，只是霧氣太大看的不太清楚。
他眼睛一亮，便是這個傢伙，這鬼陣之法，殺不死的惡鬼，便由他控制，心中有了定論，卻不著急，不斷的提升著身上的真氣，一柄鐵劍也是微微發亮。
那道影子，散發的戾氣，夜獨醉也是生平僅見，這鬼陣之內，惡鬼也是難以對付，怕是這影子，更加難以抵抗。
夜獨醉輕輕舉起手中劍，直指霧氣中那道鬼影，不知為何，朝著自己攻擊的鬼全部退去，只有那道鬼影獨自不時的發出「咯咯」的笑聲，聽在人耳中，渾身發顫，很是恐怖。
心中默念著法訣，緩緩的朝著那影子走去，那影子笑的更是可怕，任由夜獨醉一身修為，也是心神巨變，強壓著心中那份淡淡的恐懼，一眼不斷的望著那翻騰霧氣中的鬼影。
正在這時，夜獨醉眼前就如同花了一般，那影子剎那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留下的只有無盡的霧氣，頓時，夜獨醉身上的氣勢提到了一個極限，可是那道影子就彷彿從未有過，有的只有這滿目的霧氣一般。
夜獨醉念著清心咒，對敵時分，最怕心生恐懼，這是修真大忌，只是任由他怎樣，那道影子再沒出現，他也不敢亂動，只能手持著劍，望著四周。
忽然，耳邊傳來一聲淒慘的聲音，這聲音彷彿從九幽傳出，似哭訴，又似哀鳴，似無奈，又似痛苦，似歡笑，又像是承受著無盡苦痛傳出來的冷漠，只是這些聽在夜獨醉耳中，是那麼的令人毛骨悚然。
手中劍一陣顫動，夜獨醉精神都要到了崩潰的邊緣，這，竟是什麼東西。
心中不斷告訴自己，不要怕，不過幻影，不過陣中死物，只是那聲音早像是印在心臟之中，根本無法抹去，夜獨醉曾遇到過許多妖邪，沒有一個令他有如此恐懼的感覺。
「是人是鬼，速速現身。」夜獨醉望著無盡的霧氣，怒吼著。
可是任由他怎般咆哮，那聲音來的快，去的也快，根本沒留下一點那鬼的影子。
「大道無形，小道匆匆，八卦分別，陰陽其中，清心。」
夜獨醉忙是念著法訣，身上微微泛著金色的光芒。
「大道無形，小道匆匆，八卦分別，陰陽其中，清心。」
正在這時，那道聲音卻又是出現，嚇得夜獨醉身形定住，渾身顫慄，不一會兒，口鼻耳之中皆是冒著黑血，燃在一身白衣之上，更是恐怖。
這一樣的口訣，前一個聽在夜獨醉心中，如同甘霖，而那飄忽的聲音卻像是毒藥一樣，如同惡魔聲響，印在夜獨醉腦海之內，一遍一遍，更加難受。
這聲音就如同磨盤上一直不停轉著的針，上粗下細，生怕會斷，不斷，卻發出那令人難捱的聲響，一遍一遍，侵蝕人的心靈。
夜獨醉終於承受不住，手中劍滑落，跌在地上，捂著雙耳兒不想聽那聲音，可是那聲音如同生來便在心中，無法抹除，一遍又一遍。
「啊啊啊。」
只聽這聲音響徹在霧氣之內，可是那聲音，彷彿沒小，卻是越來越大，夜獨醉跪坐在地上，雙眼冒著黑血，心神早已經被這聲音折磨的不成樣子。
忽然在這時，夜獨醉眼前多了一人身穿道袍的人，可是模樣卻是看不清，手持著浮沉，輕輕的將夜獨醉扶了起來。
「小友，小小鬼音便是如此，怕今日的鬼陣也是闖不成了，不如和我一同修入仙道，永生永世，受人敬仰。」那人如此說。
夜獨醉緩緩抬起頭，此時的他，已經有些神志不清，還以為這人乃是九州一個道人，忙是說道：「求道長救命。」
那人輕輕扶了一下浮沉，無盡的霧氣皆是消散，眼前開明，已是到了那仙劍府中，望著夜獨醉說道：「怎麼救你？」
夜獨醉吞嚥了一口唾液，慌忙的說道：「救我。」
那人哈哈一笑，搖了搖頭說道：「眾生皆有造化，今日還需你救你自己啊。」
說完浮沉往夜獨醉身上一掃，夜獨醉這才心神清明。
夜獨醉回過神來，想起方纔，心中懼怕也是少了不少，木然的看著那人，忙是說道：「多謝道長相救。」
那人哈哈一笑，說了一聲：「你且看我一下。」
夜獨醉抬起頭來，看了一下，沒有發現什麼，於是問道：「道長，此話何意？」
那人說道：「你再看。」
夜獨醉又是看了一眼，只見那人臉上根本沒有血肉，有的只有一副空洞的骷髏，再看身上，諾大的衣袍披在骨架之上，顯得很不相稱，特別是那雙眼窩，更是有屍蟲在裡面爬來爬去。
頓時夜獨醉彷彿被電擊一般，嚇得魂飛魄散，身體一個不穩，便是跌坐在地上，那地上的劍刃也是不住戰慄。
只聽那骷髏又是說道：「身為修者，如此挫折便是如此，這無陣之中，皆有幻象迭和，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都看不透徹，何來求仙大道？你境界還不穩，雖然已是金丹，心境卻如同旋照沒有什麼兩樣，殊不知這鬼魅也曾是人，哪裡來的恐懼，你我雖然修為不同，可是心境和這無關，你雖然出身道家大門，卻始終還未有大道之根，我輩若皆是如此，求仙一說，也不過是妄談而已。」
夜獨醉坐在地上，雖然被嚇的不行，可是聽聞這話，也是慚愧，從小到大，自己修煉比別人快上不少，心中卻是無懼無畏，如今卻被這死物嚇得魂飛魄散，想想自己覺得也是難堪。
「上天有好生之德，如今你闖陣失敗，理應身死於其中，可我見你也有仙根，便給你一個選擇如何。」
夜獨醉低著頭，慚愧的說道：「仙長明示吧。」
那人哈哈一笑，說道：「你且再看看我。」
夜獨醉身體一顫，有些懼意，可是想想那話，便是緩緩抬起頭來，只見那骷髏頭上面，迅速的爬上了血肉，一剎那便是出現了一個仙風道骨的老人。
這老人手持著浮沉，微笑著看著夜獨醉。
夜獨醉忙是跪倒在地，感激的說道：「謝仙長。」
那人又說道：「大道無數，小道耳耳，如今便教你做出選擇，若是你將一身修為卸下，便算你破陣，若是不願，破陣失敗，鬼道之力，也便轉移到那兩陣之中，而你安然無恙。你該做何選擇？」
夜獨醉一聽，心中不由得苦笑起來，咬牙說道：「我，破陣失敗？」
那人哈哈一笑，說道：「選擇倒是快，那好。」
說完將浮沉一揮，一道濁氣緩緩向那人陣和仙陣中滾去，搖了搖頭，便要消失。
夜獨醉做出這樣的選擇，心中也是愧疚萬分，自己得以保全，卻不知那辛玄和高炬二人怎樣，想起來，更是難受，看那老人要走，忙是說道：「仙長可想知道我為何如此。」
那老人哈哈笑著，說了一聲：「凡塵之事，有因有果，我信不信，不重要，倒是你那兩位朋友聽不聽，才最需要你的關心吧。」說完，那老人已是消失不見，只留下夜獨醉站在仙劍府中，獨自想著，自己這樣選擇，到底是對還是不對。
正當夜獨醉想著時候，只見那陣中光芒一閃，高炬也是飛了出來，嘴角流著血，神態萎靡。
夜獨醉忙是上前將高炬扶了起來，那高炬看到夜獨醉，先是一愣，然後眼神之內黯然起來。
兩人坐在地上，半天沒說一句話。
倒是高炬問道：「第二條路？」
一聽這話，夜獨醉心中一震，忙是問道：「高兄也是？」
高炬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看著手中還在染著的龍幽香，恨恨的歎了一口氣，對夜獨醉說道：「萬萬沒想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