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收人心幽繁似錦 文 / 文學菜鳥
這些金人無一例外地被梟首示眾,當血淋淋的腦袋掛在街道上時,武松從這些遼人的眼裡看到的是暢快。
耶律大石接過血淋淋的彎刀,突然以手撫住刀鋒,他自己的鮮血也淋到了彎刀上,白刃和鮮血的對比是如此的明顯。大石身旁的偏將一急,想要上前阻住,卻被耶律大石瞪回。
他收回彎刀,舉起血淋淋的右手,大聲說道,「遼國的子民們,大遼自從太祖阿保機皇帝建國以來,歷時已有百載,我們遼國的勇士征服過臚朐河(蒙古國肯特山東部)裡的大魚,射下了阿爾泰山平原上的雄鷹,鄂霍次克海是我們的家海,但是今天金人卻佔有了我們遼人肥沃的土地,讓我們的勇士蒙羞,大家說,這個仇我們要不要報?」
耶律大石堅毅的眼神與手裡的鮮血,如同強心劑一樣刺激著眾人,「要,殺了金人,奪回我大遼的領土。」
群情激奮下,耶律大石喊道,「今天我在此起誓,如不破金人,我耶律大石今生死不瞑目,讓薩滿神也不會原諒我的靈魂。」遼人對神仕的誓言如同漢人對君主的忠心一樣,都是說一不二的,遼人見主帥耶律大石都如此決絕,心中早下了誓死追隨的心理,這在今後的抗金戰鬥中定會有所體現。
在百姓的歡呼聲中,耶律大石一行人繼續往前行著。
武松暗歎耶律大石懂得收買人心,燕雲十六州不大,相信數日間這件事就可以傳遍,可以想像,這對燕雲十六州軍民士氣會有多麼大的提高,同時,耶律大石的個人的聲望也會達到一個頂峰。
但武松卻無動於衷,此行北遼,他只為一個人,一件事,其他的,他一概不管。
一行人行走的速度不慢,須臾就接近薊州的北城門,樓門高聳,讓人仰望。可還沒等眾人接近,城門大開,從城外進來一隊人馬,儀表非凡,排場極大,看來也是不簡單的人物。
耶律大石一瞧見那旗幟,面色不由一正,他急忙下馬,立在馬旁,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武松雖然納悶,可也是迅速下了馬,恭敬地站著。
對面走來一個蓄有下須的中年漢官,從面相上看,似乎不是遼人,反而更像是宋人。他來到耶律大石面前,笑吟吟地行禮道,「大石兄久違了,陛下讓我來迎接大石兄去宮中面聖,不知大石兄是先去自己府中,還是先去宮中?」
「有勞張兄了。」耶律大石客氣地回禮,「既然陛下有令,臣必然要先去宮中。」他說完,還特意往後張望了一眼。
那中年官似乎知道耶律大石在看誰,他仍是笑吟吟地說道,」大石兄不用看了,李相他已經在宮中了,你也是知道的,陛下允許李相作為義兄去看望那個人,咳咳,我們做臣子的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耶律大石眼裡閃過一絲不自覺的慍怒,但他掩飾的很好,「張兄說的是,即然這樣,我們快些啟程,莫要讓陛下等急了。」
中年官滿口答應。一行人快步行軍,從薊州行到幽州,幽州城,就是燕雲十六州的首都,天錫皇帝的皇宮就建在這裡,這裡也是大遼最繁華的地方,各國商人聚集在這裡,即使是戰爭時期,也不能減少它的繁華。
武松心想,就算是宋徽宗的汴京,也不外乎如是吧。
且不說街道上擁擠的行人,服飾各異的穿戴,既有遼人的粗獷,又有漢人的細膩,還有各種察覺不到的異域風情,行至一條虹橋上,及目望去,河道兩旁,穀物市場、二手商品店、廚具店、弓箭店、燈籠店、樂器行、金飾行、布莊、畫廊、藥店、餐廳等應有盡有,來來往往的小販更是讓人數不過來。
直到巍峨的宮殿門口,人群有些減少。這時,耶律白雪等人已經先回到耶律大石的府中,林沖,石頭二人也同去,獨留武松和耶律大石進宮面聖,還有那個中年官也一同前去。
從耶律大石口中瞭解到,那中年官叫張琳,是北遼的右宰相,北遼有兩個宰相,還有一個左宰相叫李處溫,二人都是燕雲十六州本地的漢人。
從雄偉的門樓進去,在宮中管事的帶領下,三人來到了一座最為富麗堂皇的宮殿前,三人候在門前等待,一個太監負責進去通報。
武松趁機看了看這雄偉的宮殿,最顯眼的是數十根兩三人才能合抱的蟠龍柱,瀝粉金漆,御座設在高兩米的台基上,柱子直通穹頂。
他不由感歎帝王家的奢華與富貴,但是如果他看見過趙官家的奢華宮殿,他就會明白,天錫皇這老小子還算是節儉的。
等了沒多久,一太監出,示意三人進殿,一路上耶律大石早就對武松說過一些規矩,所以武松不會顯得無禮,他跟在耶律大石身後,亦步亦趨,拜見天錫皇后,分立在大殿兩旁。
武松的目光微微一掃,就發現大殿中的人其實不多,除了他們三人,便只有一個中年官和一個弱的青年人,還有上首的天錫皇,其餘的,便都是宮女太監之類的人了。
「大石,你終於回來了,當下人報告說你被金人伏擊時,朕心甚憂,要知道,多少個金國公主,都不如你耶律大石重要,下一次一定要先保證自己的安全,不可再冒險了,知不知道?」殿上傳來蒼老但不失威嚴的聲音,言語中的殷切關心讓眾臣心中羨慕,天錫皇對耶律大石的寵幸是出了名的,不然耶律大石也不會執掌北遼大部分的兵馬權力。
天錫皇說完還看了一眼耶律大石身後的武松,閃過一絲好奇,但他什麼也沒問。
武松身前耶律大石聽了對方的話,單膝一跪道,「大石謝陛下關心,為了北遼,為了陛下,我就算肝腦塗
地也在所不惜,但這次宋國之行,我不僅帶回了金國的公主,還帶回一個甚至比這公主還要重要的人物,正是此人救了我和雪兒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