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 狂喜 文 / 鋒利的柴刀
留在後面的宋鐵山坐著牛車上來的時候，槍聲早就停了好一會了，槍彈和爆炸製造出的硝煙味也早已經隨風散去，但空氣中的血腥味卻濃重之極令人作嘔。30個趙寶坤單獨挑出來的土匪被兩個游擊隊員押著在打掃那些屍體，剩下的土匪已經被集中在了一起，被趙寶坤拿機槍逼著高舉著雙手蹲坐在地上。
宋鐵山從牛車上下來，正好看到唐城疲憊的蹲在兩具屍體前，唐城身上並沒有多少血跡，但他看到宋鐵山連多餘的一句話都沒有，便朝著宋鐵山大聲吼叫道，「他們兩個本不該死在這裡的，難道在你們心裡，子彈要比人命還要重要嗎？」宋鐵山認得出唐城腳邊的屍體都是他游擊隊裡的人，問過了看押土匪的隊員，宋鐵山這才明白唐城朝他吼叫是為了什麼。
**的隊伍從紅軍時代開始，就一直缺少武器和彈藥，到了八路軍的時候也還是這樣，宋鐵山出身八路軍，奉命組建游擊隊之後也一再跟自己手下的隊員灌輸節約子彈的理念。沒想到是因為這樣的理由讓自己手下的兩個隊員丟了性命，宋鐵山也很是無奈，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讓游擊隊已經窮怕了。
狗子的身上也沾滿了血污，左肩上還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口子，這該是大刀砍出來的，如果不是他閃的快，他的這條胳膊就會被砍下來。「去休息一會吧，再把傷口清理一下，這裡交給他們好了。」打發走了狗子，唐城去了老東北那邊，被老東北用繩子捆的粽子一樣的黃金標和楊曉天就躺在老東北的腳邊。
黃金標滿臉的橫肉一看就長了個土匪的嘴臉，倒是那楊曉天長了副讀書人的樣貌，兩人的身上各自印著幾個腳印，一看這就是老東北踢出來的。「這倆癟犢子玩意不老實，我就賞了他們幾腳，你看，這不都老實了，倆欠削的玩意。」老東北朝著黃金標啐了一口，隨即閃身為唐城騰出地方。在兩人的身側蹲了下來，接過老東北遞來的香煙點著，唐城仔細看著黃金標和楊曉天兩人。
「東西藏在什麼地方？說出來，我放你們離開，你們還能帶走親信和武器，我說話算數。」因為兩個游擊隊員的戰死，唐城的心情不是很好，面對捆的粽子一樣的黃金標和楊曉天，唐城直言不諱的索要被楊曉天藏起來的那些箱子。那是自己後半輩子的保證，操辦此時的楊曉天自然不能輕易說出，即使他和黃金標已經被老東北連踢了好幾腳，楊曉天還是一言不發。
見這兩個匪首都不說話，唐城心知他們這是要死扛下去了，便輕聲笑道，「從我們開槍射殺你們那些手下開始，到你們倆被我的人抓回來，前後不過才半個小時，我就不信你們還能把那些東西藏到武漢去，左不過就是在這周圍罷了。問你們是給你們機會，既然你們都不想活了，那我就成全你們，東西我會派人去找，我想一定能找得到。」
把手中的煙頭按在黃金標的腮幫子上，後者被煙頭燙的殺豬一樣喊叫起來，老東北用自己的身體當在了唐城身前，十幾米外的宋鐵山並不知道唐城在用煙頭燙黃金標。黃金標腮幫子上散發出的焦糊味讓斜躺在旁邊的楊曉天瞇縫了眼，從他眼神中透出的恨意看的唐城失笑不已。「我已經給了你們機會，可你們不理睬，莫非你以為你們還能活下去找我報仇不成？」
把手中已經熄滅的煙頭塞進黃金標嘴裡，唐城把腰間的駁殼槍抽出來一支，「我抓了個叫蔡水生的人，他說你們從鐵山離開的時候帶了十幾隻箱子，我只關心那些箱子的下落，你們的死活對我來說根本無所謂，殺了就殺了，就像殺雞宰羊那麼簡單。」唐城越是說的輕描淡寫，黃金標和楊曉天心中的恐懼就越盛，等唐城當著他們的面慢慢扳開駁殼槍擊錘的時候，黃金標真的慌了。
「官長，別開槍，別開槍，只要你能放過我們兄弟的小命，我就把那些東西交給你。」本不把唐城這麼個毛頭小子當回事，可看唐城剛才的那番舉動，這小子根本就是個老手。不等黃金標服軟，楊曉天就已經喊了出來，「那些東西都是我藏的，只要你放過我們兄弟，我就把東西交給你。」
「早該這樣，早點說出來，也許難民就不用受這麼大的罪了。」見兩人已經服軟了，唐城起身把駁殼槍插回了腰間，示意老東北帶著劉石頭跟著去找那些箱子。楊曉天本以為唐城這就算是放過自己和黃金標了，卻不想就在他們被劉石頭從地上拉起的時候，唐城卻暗自對老東北比了個開槍的動作。
雖然還不知道那些箱子裡都有什麼，但唐城知道絕對不能留下這兩個土匪首領的性命，否則知道此事的人就會越來越多，唐城同樣也不想把此事告知給宋鐵山知道，尤其是當他從蔡水生嘴裡得知就是流匪中知道此事的人也不多的時候。老東北和劉石頭押著那倆匪首離開了好一會了，唐城也沒有聽到槍聲，正在猶豫自己要不要跟過去看看的時候，只見劉石頭一臉喜色的碎步奔了過來。
「連長，找到了，找到了。」劉石頭背對著宋鐵山和那些游擊隊員，滿臉喜色的跟唐城比劃著那些箱子的大小。等唐城從劉石頭的比劃中弄清楚了那些所謂大箱子的大小，心中暗罵那個蔡水生誇大其詞，老東北和劉石頭找到的箱子絕對不能算大，按照劉石頭的比劃，那些箱子不過是首飾盒大小。怪不得三個匪首帶著十幾個這樣的「箱子」從鐵山跑來走馬山，流匪中知道此事的人卻沒有幾個，那是因為這些「箱子」根本不能算是箱子。
「打開看過了嗎？裡面都有什麼？」弄清楚了箱子的大小，唐城對箱子裡的東西很感興趣，像這樣首飾盒大小的箱子雖說裝不了多少東西，但絕對不會裝著不值錢的物件。被唐城問及箱子裡裝著的東西，劉石頭下意識的扭頭向宋鐵山他們那些人望了一眼，見游擊隊的人都在忙著清理屍體和甄別土匪，劉石頭這才笑著壓低了嗓子。
「只打開了兩個，一個裡面裝著金條，一個裡面都是大洋，問過那兩個土匪頭子，說是有50根金條和1000塊大洋，還有些金銀首飾和玉器。」劉石頭的話讓唐城喜上眉梢，這些東西絕對是這伙流匪積年攢下來的家底，倒是便宜了自己。在麻城時候送去黃家的那
些財物到底有多少，唐城也只是知道個大概的數字，可眼下這些東西卻是實實在在擺在自己面前的，遠比送去黃家的那些錢財更能讓唐城欣喜。
唐城和劉石頭兩人站的地方離著宋鐵山他們有十幾米遠，兩人說話的時候又是壓低了嗓子，剛被唐城吼過的宋鐵山也沒心思張望唐城這邊，所以這些錢財的事情就只有唐城他們三個知道，尤其是在劉石頭幹掉蔡水生之後。「連長，咱們這回可是發財了，老東北說那些東西要是都換成錢，都夠咱們天天吃肉喝酒的。」看到老東北遠遠的走過來，劉石頭在唐城耳邊低聲笑道。
唐城沒去理會劉石頭的憧憬，而是用眼神詢問著老東北，「我沒開槍，是用刺刀幹掉的他們。」老東北走到唐城身前，伸出雙手給唐城看自己手上的血跡。看到了老東北手上沾染到的血跡，唐城這才放下心來，看來那倆個匪首已經被老東北幹掉了。老東北和劉石頭的離開，時間並不長，即便被宋鐵山那邊的人注意到了也沒什麼，唐城並不擔心會被他們知曉那些箱子的事情。
「咱們還和那些游擊隊的人走一路嗎？」俯身抓起一把泥土搓拭著手上的血跡，老東北低聲跟唐城交談著。和唐城一樣，老東北對這些游擊隊的人也不是很感興趣，如果不是唐城的命令，老東北都不願意和他們走成一路。尤其現在有了那些箱子，老東北更是不願意和游擊隊的人攪和在一起，便想著唐城能和宋鐵山提出來分道揚鑣。
「先不著急，再等等，至少要等到我們能確認趙寶坤挑出來的那些人願意跟著我們走才行。咱們只有三個人，帶不走那些東西，我們需要足夠的人手才能確保安全。」老東北hia想著要唐城跟宋鐵山分道揚鑣，唐城卻已經在考慮繼續南下的事情，沒有足夠的人手，別說是繼續南下，就是帶走那些箱子都做不到。
已經收歸囊中的東西，唐城是不會再讓出去的，尤其還是這麼一大筆錢財，安撫了老東北和劉石頭之後，唐城緩步走到了宋鐵山他們那邊。游擊隊要在這裡休整，勢必會佔用土匪留下的窩棚，但這樣一來，唐城想要隨時拿走那些箱子就會麻煩重重，所以他要想辦法勸說宋鐵山換個地方紮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