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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我們的笑話》019 文 / 憑欄莫望月

    「大人,我叫陳名順,是陳蒿愚的堂叔。那天我們趕出去的時候,看到黃書記帶的一夥人把陳蒿愚圍在中間,我們才動手打了他們,我拿起的棒棒往下打的時候,看到是黃書記就輕輕落了下來,沒有打在他身上,陳蒿愚沒有打黃書記。」陳名順的話在聶主任聽起來似乎在哪兒聽過他的聲音,他突然想起來,是那天這個人給他打電話幫陳蒿愚請假。

    陳名順剛說完話,聶主任馬上發話,「快點把陳蒿愚按倒起。」說時遲那時快,在旁邊的盛副書記等人一蹦就出來,一下子就把陳蒿愚按倒在地,從他手中奪了手槍。

    「陳蒿愚,你個狗日的,還要這種場合要殺人嗎?你娃兒也太不自量力了吧,老子今天要把踩成肉醬,你媽都叫不到一聲。你信不信?」聶主任一下躥了起來,氣焰冒火。聶主任話一說完,就是兩個耳光打在陳蒿愚的臉上,打得陳蒿愚眼冒金星。

    「聶主任,聶主任,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就算我是一個反革命,這兒這麼多人,我也不敢動手的,更不敢拿槍來對大家怎麼樣的,槍只是用來對準敵人的,你是我的領導,我只有尊敬你的。這個槍呀,是那天我從黃梁書記那兒奪來的,今天就是要交給你。」陳蒿愚聽賀新郎說,才想起要把那把槍拿出來,沒有想到,拿出來的不是時候,卻招致了那麼大的動作。

    「你這個娃兒,不早說。跟老子的弄得我們大家虛驚一場。我說是就是你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拿槍出來對準我們的。你再跟我說一下,這個槍的事。」聶主任從剛才的憤怒一下子變成了一個領導對自己下屬的關心。

    陳蒿愚把那天的經過說給大家聽了。黃夠鸞怎麼沒有都沒有想到那天黃梁還動了槍,卻沒有給他說,讓他現在如此的被動。在聽了這個事過後,聶主任說,黃書記你再把你那天到陳家溝去的經過說一下,於是黃書記就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聶主任聽也沒有什麼大不同,於是。就當場宣佈:這個事情的基本情況已經瞭解清楚了。還有辦公室人員的記錄,待我回到縣城後,向縣委高書記匯報後,研究過後再作處理。

    聶主任把陳蒿愚賀新郎叫到跟前。教育他們道。你們先回去寫好個人檢討。要有深度要有認識要有政治敏銳性,不然是過不到關的,至於怎麼處理。待書記指示。

    聶主任把黃書記叫到一邊,說,你我兄弟倆,還有什麼話不可說的,你說你有什麼要求,你說出來,兄弟我盡量去做到,這兩個年輕人就是不懂事,還敢惹黃書記不高興,簡直不知道天高地厚,月缺月圓,是得該好好地教育他們,讓他們知道這是社會主義的天,是集體主義的福,是馬列主義的高,封建的那一套早都行不通了,這兩個娃兒還敢在老虎的屁股上摸,老虎不發威他們不知道厲害。

    黃書記把到嘴邊的話又憋了回去,不僅沒有提要求,反倒向聶主任說起了自己的不是,他說,聶主任,你看這麼個事,還要驚動你從長財縣城來,我實在是不好意思,這個事情我也不該向高書記報告,是我沒有把事情搞透徹,你看我都活了這麼大一輩子,還不如兩個年輕人,我這臉呀是丟盡了,你回去過後多少在高書記面前幫挽回一些顏面,才讓我的心稍微安穩一些,我還能有什麼要求呢,聶主任你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聶主任說,你這麼說也太看不起自己了,想你黃某人也是一個堂堂皇皇的書記,還要輸在這兩個黃毛小兒面前,我都為你叫屈,不過,有一點你放心,我回去過後一定會好好地理抹他們,讓他們知道官場有好大有好深。

    黃書記留聶主任吃午飯,聶主任要是在平常到了伏龍公社那是一般都要吃午飯的,今天呢,哪兒有這個心情喲,他來的時候還不知道賀部長的女兒也在這兒,這下把他來的想法與作法全部都打亂了,還得想好一個法子回去向高書記覆命,不然弄得他兩頭不是人。聶主任也不管陳蒿愚與賀新郎兩人,自己上了車就叫司機開車,逕直走了。

    陳蒿愚與賀新郎兩人無言無語地走出了伏龍公社的大門,站在街基邊邊等從宣漢過來的班車。

    陳名培牽著一條水牛,從麥子梁的後面的山進入了竹林,把牛繩繫在牛頭上拍了兩下牛屁股,牛就鑽進山林裡去了。他拿著一把彎刀就往山要的深處走去,這個天正是撿柴的好時候,那些已經老化的竹子在經過盛夏過後,都已經死了,眼睛好的在林中老遠都能看出來,因為其葉子都落了,只有竹枝。當然,還可以在林中去找那些樹枝,干的才要,私人是不准砍樹的,如果沒有隊長的同意,砍了樹那是要扣口糧的。他今天的精神似乎特別地好,不知不覺就走到麻丫口那兒,卻沒有撿到幾根干竹子,他揉一下眼睛,難道是自己的眼睛花了嗎?不至於吧?自己才剛過了五十歲,兩個兒子都還不到十歲呢。再揉一下眼睛,他再放眼一望,從麻丫口底下,一夥子人拿著鋼釬等家什上來了。

    敵人,趕快隱蔽。在陳名培的意識中,這就好像是敵人來了,不能讓敵人發現自己已先期到達預定地點,必須得隱蔽起來。這讓他突然又回到朝鮮半島一樣,那是在一個大雪天,在上甘嶺,經過幾天幾夜的戰鬥,終於平息下來,雪也更加猛烈了,雪如鵝毛,零碎的槍炮聲過後,上甘嶺上一片死寂,那些戰友的血還在流,人血的腥味讓人窒息,陳名培自己也受了傷,不過不嚴重,是左臂被子彈打穿了,他自己撕下衣服已經包紮,連長叫他們用雪把自己蓋上,讓敵人以為陣地上已經沒有人,等待敵人上來的時候給敵人致命一擊。那場血肉之戰,至今讓他心驚肉跳,他一閃在旁邊的竹林中,突然想起了久遠的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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