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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九章 危機重重(三) 文 / 夕陽孤樹

    蒯紹眉毛一揚,得意的道:「丹兒,看來你期盼的救兵到了!哈哈,來的正是時候,快把他帶上來,讓我好好看看這個『旗鼓相當』的對手!」

    報信的喏了一聲退了下去,不一會兩人分左右押著一個帶著頭套的人走了上來,道:「重犯張韋帶到!」

    左手邊一個武者,低著頭,雙手捧著君子劍,道:「這便是賊人的兵器!」話音剛落,突然藍光一閃,君子劍直刺蒯紹前胸。

    蒯紹反應奇快,向右一閃,雖躲過了這致命一擊,但左臂卻被劃了一個口子。

    持劍的武者大叫一聲:「快撤!」只見另一個武者用短劍劃開「張韋」的繩索,兩人死命跑向商隊。「張韋」蒙著頭辨不清方向,一邊飛奔一邊脫去頭套,只覺眼前一亮,隨即一黑,撞到了山壁上,仰面摔倒在地。

    所幸距商隊不遠,趕忙爬起身來跑到商隊中,低聲問道:「二黑哥,我剛才表現如何?」顧二黑低聲道:「小壯,你是我見過最有表演天賦的,除了剛才撞山那一幕,一切都很好!」

    張韋偷襲得手,心下大喜,藉著先手的優勢,連攻七劍,劍劍直逼蒯紹的要害,後者慌忙應對,劍影紛飛,邊退邊擋。

    張韋打的興起,突然靈光一現,竟悟到了乾坤步法的真諦,當下速度尤勝往昔,只見人影憧憧,便似五六個張韋的分身在圍攻蒯紹。

    蒯紹本不及張韋快速,加之兩場惡鬥消耗了鬥氣,此消彼長,只七八個回合,蒯紹左腿又中一劍,再戰兩合,右臉被劍氣劃了個口子。

    張韋越打越快,蒯紹防守卻越來越慢,漏洞百出,張韋看準時機揮出一道劍氣直迫蒯紹前胸。蒯紹連忙封劍格擋,只覺一股巨大的力量砸在劍上,整個人立刻騰空而起,細劍脫手,直直的砸在山壁上,咳出一口血來,頹然坐在地上。

    趙玉丹見張韋勝了,不禁長出了一口氣,但看到剩下千餘名武者,一顆心不禁又懸了起來。

    張韋站在場地中間,傲然的望著餘下的雜兵,嘴角露出一絲不屑。他轉身走向商隊,道:「沁兒,小明,丹兒小姐你們都沒事吧?怎麼不見趙管事?」

    小明從商隊中衝了出來,一下子撲到張韋懷裡大哭了起來。張韋摸著小明的頭,笑道:「傻孩子哭什麼?我來了,難道還能讓惡人傷你不成?」

    小明哭得更起勁了,雙手死死的攥著張韋的衣服道:「主人你來晚了,嗚嗚嗚,趙管事和沁兒姐姐都被那壞人害死了!」

    「什麼!?」張韋只覺大腦一片空白,耳邊不斷迴響小明的話:「趙管事和沁兒姐姐都被害死了!他們都死了!死了!」他茫然的推開小明,轉回身時,已是滿臉的殺意,一步步的走向這一支武者組成的千人部隊。

    一股濃烈殺氣蔓延整個山谷,對面的千人眾,雖只面對張韋一人,卻感覺對面好似有幾千精銳,正嚴陣以待,而己方似乎只剩下孤零零的自己。

    前排的武者被這威勢壓得不住的後退,中間的人不清楚前面發生了什麼事,但見前隊在緩緩後撤,自己在隨眾心裡的作用下也緩緩後撤,但退的速度明顯要慢於前隊。後隊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依舊固守陣地。

    這樣一來,中隊就倒霉了,前面不停的後撤,後面卻巋然不動,自己被夾在中間動彈不得,不多時前隊的後退的人踩到了中隊的腳,這才意識到退無可退,而前面的人依舊潮水一樣的退了過來,中隊一時大亂,慘叫聲,喝罵聲不絕於耳。

    突然,不知誰怒吼了一聲:「對面就一個人,我們衝上去砍死他!」眾人渾身一震,喊殺著衝向張韋。

    張韋眼睛漠然的望著前方,不知是在盯著怒吼著衝來的千人隊,還是山谷的盡頭,亦或是更遠的地方,君子劍拖在地上,劃出長長的印痕。

    眾人見他只是向前,並沒有攻擊或者防禦的架勢,都紛紛裝起膽子,舉起兵刃齊齊砸向張韋,就在兵刃即將碰到他的時候,整個人突然倏地不見了,隨後眾人只感覺自己騰雲駕霧的飛了起來,落下時竟看到了自己另一半的身體!

    張韋整個人包裹在亮藍色的鬥氣中,劍刃因鬥氣而變得更加鋒利,他每一揮所散發的鬥氣就像延伸了距離的寶劍,所到之處盡皆斷折。

    山谷地勢本就狹窄,不利於大部隊的展開,只見張韋衝入人群之中,就如猛虎衝入羊圈之中,所到之處血肉橫飛,噴湧的血氣和掀起的煙塵攪合在一起,形成了血色的霧霾,籠罩在山谷之中。

    呼喝聲,慘叫聲,**聲編織成一曲肅殺的死亡之歌。

    後排聽到了聲音,見到了霧霾,雖不明就裡,但又有誰敢貿然而上了。前隊的二百人,一瞬間被清理個乾乾淨淨,中隊也損失慘重,剩下的武者哪還有鬥志,紛紛後撤,見到擋路的也不廢話,拔劍就砍,放佛後面有一個死亡的黑洞,正緩緩的逼近。

    後隊有膽小的,見到這聲勢拔腿便跑,見有人逃跑,恐慌迅速傳遍整個後隊,他們甚至連前面發生了什麼事都不知道,只是沒命的跑,放佛他們比中隊更瞭解發生了什麼。只一頓飯的功夫,一隻聲勢浩大的武者部隊,就這麼死的死逃的逃,散了個乾乾淨淨。

    張韋漠然轉過身,一步一步的走向蒯紹。

    蒯紹正在慢慢的調息,地上有些瓷片,散落一地。就在張韋的君子劍劈下的同時,睜開了雙眼,那是一雙殷紅的眼睛,整個眼球都佈滿了血絲,看起來陰森恐怖。一股比之前強大數倍的鬥氣瀰漫開來,竟壓制住了張韋的殺意。

    君子劍直挺挺的劈了下來,正中蒯紹的頸部,本應一分為二的他,居然扛著君子劍站了起來,鬥氣竟局部實體化,硬生生

    接住了張韋的一擊,而他甚至連皮都沒有擦破一點兒。

    蒯紹尖厲的道:「你總壞我的好事,今天又出盡了風頭,應該很得意罷!不過很可惜,你的好運到頭了,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他右手憑空擊出一掌,鬥氣便似活了一般,凝結成水柱的形狀沖在張韋的身上,只一招便把張韋拍出仗許。

    張韋只覺肺中的空氣全被剛才一掌硬生生的擠了出去,一張臉因窒息漲得通紅,過了好一會,勁力消散,張韋這才活過來般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

    蒯紹怪笑著道:「你就這點本事麼?可惜本少沒時間陪你玩了,死吧!」說著渾身鬥氣全凝聚在了細劍之上,他陰陽怪氣的道:「柳劍飛絮!」

    隨後無數劍氣夾帶這破風之聲,來勢洶洶的射向張韋。張韋漠然的看著漫天飛來的劍氣,竟似忘了躲閃,直到第一股劍氣擦著他的髮梢飛了過去,把後面的巖壁劈了條裂縫,他才開始移動。

    他移動得非常之快,只見他時而前進,時而後退,時而左,時而右,有時竟跳回原地。這一系列看似雜亂無章的步法,竟似透著無窮的奧妙,漫天的劍氣飛過,張韋邁了最後一步,站回道原地,漠然的看著蒯紹,就似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蒯紹怒吼著衝了過來,細劍遁藏了身形無聲無息的刺向張韋,後者本能的揮劍格擋,雙劍相交,張韋被震得連退數步。

    蒯紹又是一劍,又將張韋擊退數步,接著連發了三劍,到第四劍時,蒯紹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怪叫著道:「柳劍飛絮!」

    無數劍氣在僅有幾步的距離施展開來,即便速度快似閃電,也無法在這麼短的距離做出反應,而張韋卻動了,他迅速的騰挪躲閃,待他後退之時,一腳卻踩到了巖壁——已經退無可退了。

    就這麼一頓,密密麻麻的劍氣雨點般砸了下來,爆裂聲響徹山谷,巖壁的石屑不堪震盪,紛紛脫落下來,把巖壁下的一切埋了個嚴嚴實實。

    蒯紹依舊不滿足,運氣鬥氣瘋狂的砸向碎石,一邊砸一邊桀桀怪笑,放佛已經變成了一個嗜血的瘋子,一直持續了一炷香的時間,才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勝利似的笑了,那笑聲放佛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讓人聽得毛骨悚然。

    商隊眾人一臉關切的望著滿是劍痕的石堆,期盼著奇跡的出現,但石堆仍是一動不動,好似裡面已經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了。

    蒯紹回過頭來,面部青筋繃起,血管擴展,怪叫道:「這就是和本少作對的下場,你們全都得死!」

    突然,石堆上面的一個小石塊,滾到了下面,在寂靜的山谷中,發出清亮的聲響。緊接著,石屑飛濺,一聲暴喝從中傳出:「還我沁兒!」這是張韋知道沁兒的音訊後,聲嘶力竭吼出的第一句話,聲音中充滿了憤怒,無奈,思念和仇恨。

    數十道紅色的實體鬥氣,像針刺一樣飛了出來,長了眼睛般畫了個弧線刺向蒯紹。後者奮力一躍,離地數丈,輕蔑的道:「你的把戲實在太簡單了!」話未說完,他的表情突然變得很難看,因為他看到張韋手中凝實的血色鬥氣。

    張韋冷冷的道:「你中計了,這次我不會再打歪了,鬥氣波!」血紅的鬥氣倏的不見了,然後鬼魅般出現在了蒯紹的前胸,殷紅的血氣瀰漫開來,放佛天空中爆開了一個碩大的西瓜。

    張韋的最後的一擊拼盡了全身的力量,他半跪在地上,鬥氣由血色退化為藍色,藍色越來越稀薄,最終消失不見了。血順著張韋的傷口流了下來——滿身的傷口,張韋的四肢因脫力而劇烈的顫抖著,手臂杵在地上,防止身體倒下,他把剩餘的力氣,全用在大口的呼吸上。

    「該我了罷!」沙啞的聲音響起,蒯紹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除了雙臂有大量的血痕,身上的金色**竟然絲毫無損。他走到張韋的面前,舉起了細劍,笑了笑,露出滿嘴的鮮血道:「最終…還是我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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