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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閒扯夜店經 文 / 六不散人

    姑娘們果然一個個對牛皮糖的眼神增加了一些仰慕之態,甚至剛才那位馬尾辮女孩還刻意挪到了他的邊上,一口一個帥哥的頻頻給他倒酒點煙,牛皮糖自然是非常受用的越加拿腔拿調起來。我和氣門芯他們眼神交換,暗自好笑。座上這幾位後來聊下來都是某個藝術類院校的應屆生,最近課程少所以經常出來混夜店,於是檯面上也有人相互交換了手機號碼之類的聯繫方式,說是下回出來玩可以提前約。我早已對這種逢場作戲的事情沒了興趣,也明白這種號碼基本上都是石沉大海,若不是當晚發展到一定程度,將來你再發她們短信,那八成不是問你是誰,就是完全不再回復了。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你已經成為了她們眼中可利用價值較大的目標,她們才會主動聯繫你,而再聯繫的目的,歸根到底也就是找你出來埋單罷了。夜店的節目無非就是喝酒划拳玩骰子做遊戲再不然就是去舞池裡蹦躂幾下,我跟氣門芯對此不太感冒,秦有慶則繼續低頭收發著他的工作郵件。只有牛皮糖、大洪和tj跟她們玩得熱火朝天。這時有個長髮披肩的女生走過來蹲在茶几邊,拿起酒給我和氣門芯的杯子裡倒了半杯,也不起身,就這麼蹲在我們面前微笑著說道:「兩位大哥,怎麼不一起玩啊?」「老了,玩不動了。」我藉著昏暗的燈光仔細打量了一下她,一頭長髮烏亮垂直,直披到腰間,劉海夾了一隻紫色戴閃鑽的發卡,妝容跟另外幾位相比倒是清淡了很多,只有眼影畫著藍紫色的一層閃粉,唇膏也是同一種色系的紫紅,瓜子臉,眉毛修得整齊而秀長,目若寒星,我想若是卸了妝應該算是那種小清新類型的女孩。氣門芯則微笑致謝,問她怎麼稱呼。她並沒說全名,只是讓我們可以叫她「阿紫」,聽說我是命理師,就想請我幫她算算命,看看畢業後的工作去向。我推脫說今天喝得多了,而且我的習慣是晚上不算命,她才只能說那下次再請教,並要了我的電話號碼後回到了自己位置上繼續跟他們玩骰子。就這麼大概過了一個小時左右,一個女生說要上洗手間,並拉著馬尾辮女生一起走開了,過了大概有一刻鐘光景,她們回來跟另外幾位耳語了幾聲,便說之前在洗手間遇見了同學,要過去打聲招呼,於是一個個都提著包起身走到了舞池的另一頭去。臨走馬尾辮還跟牛皮糖說了句:「帥哥,回頭再聊哈!」牛皮糖笑得桃花亂顫,隔了張茶几都能看到他眼角的魚尾紋都擠出來了。他回頭向我們炫耀說:「怎麼樣,哥們有一手吧?那個馬尾辮我看上了,一會誰都別跟我搶啊!今天就要把她搞定!」我便潑冷水得說道:「別笑了,她們不會再回來了。」大洪趕緊問道:「不回來了?你怎麼知道,她們只是去跟同學打個招呼,不是說了回頭再聊的嘛。」tj倒是好像挺相信我,抬了下眉頭問我道:「大師,這你也能算得出來?」他們幾個就圍過來聽我分解,我哈哈一笑說道:「這可不是用算的,這只能憑經驗,吃虧吃多自然就懂了。」看著他們不太理解的樣子,我便開始以我多年混夜場的經驗來分析道:「現在的小女生早已經不同於我們讀大學的那個時代了,當年酒吧泡妹子,靠的是你一身的氣質談吐,要長得英俊那優勢更明顯,然後嘛只需一杯雞尾酒,兩人聊得投機便能擦出那臨時性的火花來。」「那現在呢?」大洪急著問道。「現在?別的地方我不敢說,但是在申城這種地方,現在只要你有錢,捨得檯面上大把的花錢,什麼煙火香檳、人頭馬xo擺上一桌,就算你思路像尿路、談吐像吐痰,照樣會有美女圍上來跟你搭訕。」「然後就能帶走開房了?那也不算太難啊!一會等她們回來馬上再搞一打香檳來。」牛皮糖貌似很有信心。「開房?呵呵,想得容易!」我繼續補充:「你知不知道,以前出來泡吧的女生還會跟你aa制甚至搶著買單,現在很多像剛才那群半職業夜店學生妹,出門基本就只會帶上一兩百塊錢?」他們紛紛表示驚訝,牛皮糖不信:「這一兩百塊都不夠在這裡買半打啤酒的。」我說道:「人家這錢是用來以防萬一用的,基本上也就出門打車才花這筆錢,到了夜店也不用買酒不用訂座,只要在舞池裡面那麼一站,姐妹幾個跳個舞熱個身的時間,就會有大把的像牛皮糖這樣的男人圍上去請她們喝一杯。」我見他們聽得認真,繼續說道:「當然還得挑,如果你也是坐吧檯位的,人家才懶得理你,你得有舒服的沙發卡座,然後她們便過來喝酒的喝酒吃果盤的吃果盤,等到休息得差不多了,眼看著你們這幫臭男人準備動手動腳卡油了,人家便隨便找個借口,比如說今天是遇見老同學了,明天就可能是看到老同事了,或者再不濟就是一個人裝醉,另外幾個掩護說送去廁所醒酒之類的……反正就是看準了時間撤。」我看他們面露驚訝,便繼續說道:「當然這撤之前還得有一個準備工作,那就是找到下一桌冤大頭。之前那兩女的上個廁所用了一刻鐘,你以為真一泡尿能撒那麼久?她們這就是去打前戰了,指不定又已經看到了哪一桌酒水不錯的傻帽,等到一切妥當,便回來帶姐妹們繼續掩護作戰去了。」「我勒個去,要不要那麼精怪啊!」大洪憤憤的樣子,好像在賭桌上被出了老千一樣氣惱。「呵呵,咱們已經算是運氣好的了,人家沒有對我們太狠心。」我拍著他肩膀安慰道。「啥?你這話啥意思?」牛皮糖貌似還心有不甘。「現在時間還早,如果已經是半夜了,那麼你一定就會打著主意騙她們就犯了是不是?」「那是當然啊,不然我把她們拉過來幹嘛?」牛皮糖回得倒挺直接。「然後你一定是想,這裡黑燈瞎火的,也沒仔細看清楚人家長相,最好找個燈光明亮的地方再仔細驗貨,所以就提出要帶她們去吃宵夜,比如火鍋店啊茶餐廳什麼的對不對?」「嘿嘿,你小子這都被你看得出來!」大洪也在在一邊連連點頭。「人家早看穿了你們的心肝脾肺腎,正好,玩得也餓了,有人請吃飯,不吃白不吃。等到吃完,人家便主動說想讓你送她回家,你一聽這暗示不錯啊,房費都省了。對不對?」牛皮糖點點頭:「那要是這樣就最好不過了,直接打車送她回去。」我笑了笑:「你打車送到她樓下,按照常規劇情,是不是應該她請你上去喝一杯咖啡?」大洪呵呵笑著:「要是這樣,那本就是全面告捷了!」「理想是美好的,事實是殘酷的。按她們的邏輯是:出租車一停,立馬一開門跨出去,然後沒等你反應過來呢,就把門給你關上了,

    說一聲『老爸老媽在家裡睡著了不方便請你上樓,改天電話聯繫』,然後連句謝都不說,直接就把你撩車裡,自己上樓了。你們說,這是不是身邊只要帶個100塊都花不掉呢?」牛皮糖恍然大悟地罵道:「干,你這一說我還想起來了,我都遇見這種事情兩三回了,我還納悶呢怎麼那麼倒霉,每次到嘴的鴨子就飛了,搞了半天原來這才是既定模式啊!」我笑笑說:「怪只怪你力氣花得還不到家。如今在申城,哪裡還有給你白吃的菜?開兩瓶酒就想推倒別人,你以為自己是陳老師?你不累計在人家身上花個萬八千的,想都別想!」tj在一邊拍著手連連讚道:「臧大官人到底是真槍實彈混出來的,不比我們這些**絲逆襲的人,江湖經驗畢竟不足啊!」秦有慶問道:「那難道每個女生都這樣?」「不,看比例,在這裡嘛,比例高點,這也是怪各地湧過來的土豪太多,又沒什麼多餘時間跟你比化,所以只能一味得靠砸錢來搶面子,於是整個夜店環境都被破壞了;有些城市嘛情況就跟七八年前的申城差不多,把妹還是靠純技術流、靠一見鍾情的多些。」氣門芯表示太不可思議,這種情況在歐美根本不可能有,大家都是憑眼緣來決定是否交往,而我說得這種邏輯完全像是天方夜譚,感歎:「悲哀啊,國人的價值觀何至於已到了如此地步」。我勸他想開點,不要在這裡悲天憫人,在任何一個收入兩極分化嚴重且精神化整體較低的地區都是這樣,只是他去的都是發達國家所以覺得稀奇罷了。眼看時間已經過了十一點一刻,那群女生果然一去不返。大家便徹底信了我的話。幾個人喝了不少酒,我便起身去上廁所。正在擁擠的過道中向洗手間走去,卻在人叢中被人一把拉住衣服,回頭一看居然是姍姍來遲的老泥鰍,他嘿嘿笑著說自己剛進門就看到我了。我正憋得尿急,也不便多言,就帶他一起去廁所。他在廁所裡跟我解釋說工作太忙了,最近已經連續加班了七八天,還有兩個是通宵的,看他滿臉鬍渣,眼圈的確有點發黑,暗暗想自己提前退出廣告行業真是個明智的決定。我正在洗手,老泥鰍很不好意思地站在我後面,說自己有事要先走了,請我替兄弟們打聲招呼,我想這人也太滑稽,既然有事在身就打個電話來說一聲便是,還特意逃出來就為了親自請假,這人難怪要勞累過度,做事情太一根筋了!我勸他說沒事,既然來了就過去坐下喝一杯再走不遲,但他面露難色說一旦坐下,怕是要掃大家的興,還可能被拉住了耽誤太多時間,我想想也是,就讓他先回吧,下次再約。回到卡座上把他的事情交代完,牛皮糖罵罵咧咧說他有錢賺兄弟都不顧了,接著說道:「既然老泥鰍不來了,那哥們我現在就要宣佈一件重要事情。」他羅裡吧嗦了一大堆,大致的意思就是說他前段時間去了趟濱城,原來是聯繫一家旅行社想做個跨省合作之類的,沒想到在那裡遇見了一位頗有實力的投資人,說想在上海開一家高檔夜總會,平時不接待散客,只照顧那些繳納年費的高級會員,或者一些比較注重**的名人、企業家之類。那投資人聽說牛皮糖的爸爸在申城有一定的社會關係,又得知牛皮糖從事旅遊宣傳之類的工作,便想請他來張羅整個籌備工作,前期投資2000萬,後期還會不定期追加,要開得好,還會搞連鎖分店。而作為酬勞,牛皮糖不用花一分錢,就能分得10%的干股,每年可以吃紅利。怪不得今天看他這副神兜兜的樣子,原來天上掉下那麼大個餡餅,把他一腦門的騷性全砸出來了。牛皮糖繼續說:「兄弟們都是鑽石王老五,將來店裡要有什麼上等的好菜,一定不忘先介紹給你們,在座各位直接榮升為本店永久會員,享受鑽石白金卡待遇!」大洪聽得高興,便問何時開張。牛皮糖咂了咂嘴說目前連個選址都沒選好呢,還得讓他老頭子去搞各種執照批什麼的,再快也得三個月後了。這選址的工作到時還得麻煩我去幫忙看下風水,而其他兄弟也需要屆時麻煩幫點各種忙,大家自然滿口答應。正說話間,牛皮糖手機響了,一看是老泥鰍的,便說:「這傢伙人來了也不露面,現在還要打電話來再事後道歉不成嘛。」由於現場太吵,他抓起電話捂著另一隻耳朵就去角落裡接聽。過了大概有四五分鐘時間,只見牛皮糖面色鐵青地回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楞了幾秒後說道:「老泥鰍在公司猝死了,就在今天晚上十點三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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