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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一章 真身童子命 文 / 六不散人

    「麥老闆,可否把你三個孩子出生的具體時間都告訴我?」我把各種可能在腦海裡兜了一圈後,最終還是決定先從八字上看看,裡面是否藏了什麼信息。

    「嗯,可以,你稍等,我去給我老婆打個電話,孩子出生時,都是在娘家那裡,我照顧生意實在太忙,所以都是等到生下了才過去的。具體的時間,我得問問她。」麥老闆說完,便拿起手機走到茶几那裡去打電話了。

    可能他們用的是緬甸話交流,只聽到他在那裡咿咿呀呀地說著,完全聽不懂。

    金發財此時輕輕湊過來問我:「你說,夜哭郎這種事怎麼到處都有呢,我老家那裡經常能看到街上貼著那種天惶惶地惶惶的,有些還真的貼完就不哭的呢。」

    「當然有,不光你老家有,全世界只要有人的地方都有夜哭郎,這夜哭的原因有很多,主要就是因為夜間陰氣太重,而新生的孩子投胎過來時間不長,陽氣未穩,肉身雖然成型,但三魂七魄還沒完全聚攏,所以這種時候就容易受到邪氣戾氣的干擾。」

    「三魂七魄沒聚攏?難道小孩子的魂魄不全的?」阿豹問道。

    我笑著點點頭:「每個孩子魂魄俱全的時間不同,而未全的時候,只有部分的意識,比如餓了就哭,看到大人逗就笑,聽到巨響就哭等等,這些都是初級的意識。魂魄全了,才會有記憶力,什麼時候有完整的記憶力,要看天資和他前世的修行。你回想看,你能想到的自己最小的時候的情節,比如第一次看到人是誰,第一次吃到的味道什麼,第一個聽到的聲音是什麼?」

    阿豹眨巴了幾下眼睛,想了半天說道:「哎喲,這還真一下想不出來了,我能記得的事情……好像是三四歲時,跟著我哥一起跟村裡的孩子打架吧。」

    「對對對!」阿虎也正在一邊翻著白眼拚命回憶著,「我記得我最小的時候也是三四歲,不過那時候,豹子還只有兩歲吧,我記得我要出去玩,他也想跟著去,最後被我們阿爸關在門裡,豹子就在邊上哭。」

    「啊?還有這回事?那我是完全沒那印象了。」阿豹嘿嘿地傻笑著。

    「對,那就說明,你們倆兄弟的魂魄,都是差不多在三四歲時才能聚全了。」我回道。

    「唉,這麼說來,我好像比較早啊,我能記到一點印象,就是我爹牽著我學走路的樣子,照我媽說的,我是一歲多開始學走路的,那說明,我這魂魄是一歲多聚攏的?」

    我點了點頭。

    「哎,臧大官人,那你的魂魄呢?」

    我不好意思地笑著說:「哈哈,我可能更早點,我能記得的最小時候的印象,就是躺在我媽媽懷裡吃奶的樣子,還有,我還記得她捧著我在手裡,嗯嗯啊啊地逗我,那笑容非常清晰。」

    「哎喲媽呀,吃奶的樣子啊,那才幾個月大吧,你看來你這腦子的確聰明,你說是不是咱們這神祇……額,哦哦,這神經系統發育的比較早啊?」

    我明白金發財差點一時漏嘴,說道:「也許是吧,大概跟在母親肚子裡吸收的『先天的營養』也有關係。」我故意加了個重音,這其中的意思,也只有我們倆心知肚明了。

    不知怎麼的,說到這裡,我腦中有閃回了一遍當年躺在母親手心裡的樣子,想著她燦爛的笑容和嗯嗯啊啊的語氣,突然有點想家了。

    「有了有了,三個孩子的生日都記下來了,諾,臧大師,你趕緊幫我看看。」麥老闆拿著一張寫了三個孩子出生時間的紙筆放在我面前,老大老二老三,分作三行,一目瞭然。

    我拿起筆來,一邊掐指將這三個時間,逐一從陽曆換算成易歷,還未及推算他們的大運排期,卻已經發現了這三個時間的玄機來。

    「童子命,都是童子命!」我說道。

    「童子命?」他們幾個異口同聲的問到。

    「春秋寅子貴,冬夏卯未辰,金木午卯合,水火酉戌多,土命逢辰巳,童子定不錯。全中啊,真是巧,太巧。」我見他三個孩子的八字,老大應了第一句,老二應了第二句,如今這個老三又是應了第三句。要是按這規律,難道如果這個老三死了,再生一個老四老五,豈不是還有第四句第五句要相應?

    「臧大師,什麼童子命,你這太巧是什麼意思?」麥老闆追問著。

    我便向他們解釋,這幾句話,說的五種出生的八字特徵,比如第一句,春秋寅子貴,就是說,若出生的季節,按照易歷月令來算,生在春月令或者秋月令裡的,而八字的地支又有寅字或者子字的,那麼就算真童子。

    以此類推,這幾句話,無論哪句,只要出生的時間對得上其中的任何一句中的情況,便是真童子命了。

    「那童子命到底是什麼呢?」金發財問道:「難道,就是童子功那種,一輩子做處男?」

    我解釋到,從民間的說法是,童子命,就是上輩子是出家修行得道之人、或者是神仙佛祖身邊的小侍童、由於各種因緣,這輩子靈體轉世投胎到凡間,有些是來還債的;有些則是犯了天條,而被臨時貶到人間來磨難的;還有一種童子就是帶著某種使命,下界來完成任務的。

    童子命,通常都會有幾種特性:

    1,一般出生的家境都不錯,經濟條件中上或者家庭有一定的社會地位。

    2,長相也不錯,通常比較招人喜歡,異性緣也不錯。

    3,與家中的親眷緣分較淺,不喜歡長期住在一起,而喜歡外游或獨居。

    4,人緣不太合群,要麼就是常被人欺負,要麼

    就是自恃清高,看不起別人,而不太會主動與人親近深交。

    5,婚姻姻緣不順,常常是晚婚甚至不婚、離婚,子女緣分也薄。

    6,有才華卻總是處處遇阻礙,好像老天故意作弄,明明很容易達成的事情,遇上他們就是老做不成,半途而廢。

    7,天賦異稟,靈感很強,常常夢見:仙人、仙境、靈體、抬足飛行等等神跡。

    8,對於宗教、玄幻之事都特別感興趣,從小愛看愛聽愛學,一學就會,甚至過目不忘。

    9,容易出生夭折,或者十八歲大劫難,或者四十八歲大劫難,而一旦避過,又很長壽。

    說到這裡,我看了看他們,麥老闆頭上有了絲絲細汗,皺著眉頭問道:「那我的這幾個孩子,都是你說的童子命?」

    「是的,不但是童子命,而且都是真童子。」我回答。

    「真的?難道還有假的?」金發財問。

    「不是假,是還有一種叫影身童子,影身嘛,就是像個影子一樣,不是童子的本體,而是一個折射的影像……怎麼解釋呢,你打過網絡遊戲嘛?真童子好比是個遊戲主角,而那影身童子呢就是主角養的寵物,命運相似卻功力不同。」我解釋道:「雖然影身童子的命運,也會有以上幾點的表現,但跟真童子比起來,還遠遠不及,充其量就是個比較倒霉的人罷了。」

    麥老闆的眼眶有點濕潤,聲音也帶了顫抖,似乎絕望地說道:「看來這個孩子又保不住了!」說罷,看著我,帶著一點點的悲傷,又好像希望得到我一個可以挽救的回復。

    我低頭想了想,安慰道:「雖然這死和生,都是童子命人的造化,但是你這三個孩子,也未必都是一樣的童子背景,或許前面兩個是來磨難的,後面這個是來完成任務的,也是有可能的啊。」

    麥老闆顯然又被我點起一絲希望:「是啊是啊,有可能還是個長壽的呢,那你能不能幫我看看,有什麼辦法可以救嘛?」

    「救不救,我不敢保證,但是以我所知,夜哭不是童子命的特徵,所以說,你這三個孩子的半夜哭鬧,跟是不是童子命沒有關係,我想……可能還另有原因。只不過是因為童子命的八字,所以比較容易被這個原因所影響。」我把心裡的想法也直接說了出來。

    「另有原因?那會是什麼原因呢?」麥老闆問道。

    「現在孩子在哪裡?」我問道。

    「在白象街那頭的店裡,我老婆照看著。」麥老闆問道:「要不,一會讓她抱過來給你瞧瞧?」

    我抬頭看了看窗外已經漸暗的天色,又回頭看了眼麥老闆:「今天晚上要是方便,就把孩子帶到我們酒店過夜去吧。」

    麥老闆聽我這麼一說,連連答應,但是由於嬰兒尚小,需要母乳夜哺,何況端屎端尿的這些事情,我們幾個大男人也不會,所以當下決定,在我們的賓館另開一間套房,讓他們夫妻孩子一同住過去。

    阿豹電話定好了房間,麥老闆則又跟他老婆打了電話,約好晚些時候便抱著孩子過來。

    此話撇開暫不多提,我見窗外天色已黑下來,街道燈火通明,果然人氣是要比白天時候更旺,其中看起來多數是些旅遊團,其中也不乏一些穿著東南亞和南亞風格的外國人。

    我想著關於那倖存者的事情也有了眉目,離麥老闆兒子過來的時間還早,便就興起想下去隨意逛逛,阿豹阿虎由於對此地已經很熟悉,便繼續留下陪著喝酒,同時也讓他們商量一下雲滇大學人體科研室的事宜。

    金發財也是第一次來這裡,玩興正濃,便抹了抹嘴隨我一起下了樓。

    這是一條不長的商業街,大約也就一公里左右,和緬甸之間隔著一條小河,由於沒有辦理過境簽證便無法過去一看究竟,這裡的邊防比較寬鬆,但是也僅對此地的邊民比較寬鬆而已。近年來緬甸軍閥與地方勢力多有衝突,導致曾有大量難民湧進中國境內,所以如今的邊境比之前嚴格了很多。

    我倆一路逛著,這裡很多商店都有販賣玉石翡翠,只是真正在此處出售的小件,論品質和工藝,反倒不如國內大城市中的門店,原因很簡單,就是好料都被廣閩江浙滬等幾個比較富庶地區的玉石老闆收走,而手工藝精美的師傅們,也都集中在粵、滬、蘇、杭等地。

    我在幾家鋪子裡隨意挑選著些小掛件,想著可以當作此行的伴手禮送給冰冰和小蓮小荷他們,金發財便插嘴說道:「你要買這些玩意兒,幹嘛不去問麥老闆要,他正好求你辦事,給你打個大折扣或是送你點也是應該的。」

    我本也是這樣想,但後來再細想,別人有求於我,此時開口好像有點乘人之危,小利可圖,卻是折了福報,對於修陰陽之人而言,是大忌諱的。

    買了幾塊對雕工並不要求很高的平安扣,又買了些零散的大小圓珠、路路通等,準備寄回去給店裡做編串佛珠的原料。隨手塞進背包裡,叫金發財不必聲張。

    金發財則好像沒有吃飽一般,看到人氣旺點的小吃攤,總要上去吃上幾口,只是一直還不忘記三隻蚊子一盤菜的事,問了幾家卻都是遭人笑著搖頭。

    我見他執著,便說道:「你是青蛙投胎呢?等咱們跟阿紫碰了頭,進了山,或許不用買,直接就能抓到一堆,到時候你想吃多少吃多少。」

    他信以為真,便暫時放下了這吃蚊子的念頭。

    一路逛著,腦子裡卻還想著晚上要如何對付那夜哭郎一事,心中沒有個底,也不知道有何良策,不禁後悔起之前的一時衝動來,只是這話已出口,人家心心唸唸等著我救命,我也

    也只得硬著頭皮上了。

    一條街走馬觀花的,一個鐘頭過得很快,阿豹打來電話說孩子快到了,我倆便匆匆折返回了麥老闆的珠寶店。

    上到樓上包間不久,便有一嬌小的女子抱著嬰兒,輕輕推門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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