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99.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2 文 / 乙夢

    399。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2

    「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夢裡香，閔流雲自以為無人知道的事，她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戚雯鵑是如何知道的。

    「話都說到這兒了，流雲你何必再裝傻，要且知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的老話，並非虛言。」戚雯鵑已經尊稱都沒有了，直呼閔氏之名，一如當年在戚府裡那般，瞧著眼前的閔流雲。

    閔流雲只比戚雯鵑年長五歲，父母病死之後孤苦無依被人販子賣到了孫府上當丫鬟，沒多久就跟著戚老夫人嫁到了邊遠的木涼城，而且戚老夫人的陪嫁丫鬟裡有個只有四五歲的幼女的事兒一時還在木涼城裡被閒話了好一陣子。

    總而言之，在戚候儒出生之前，戚家只有戚雯鵑一個獨女，沒有玩伴，相比於清溪，戚雯鵑與年歲相差不大的流雲相處的更親近些。

    「夢裡香，異域難得的香料，香味清淡至極效用卻是美妙的不得了，你每日只需在沐浴時在浴湯中添加一星半點，待藥性積累夠了，侯儒他自然就會對你特別待之。」而今在戚雯鵑的心裡，流雲已經不是那個靦腆的大姐姐，一次偶然她看見了流雲做了什麼，才明白原來從很早開始，流雲就一步步的計劃著勾#引戚家少爺，謀劃著能在戚家得到更多。

    話語無需說的太透，畢竟就算是為人妻為人母，那些房內男女之事，也不是能輕易的宣之於口，就算是故人相逢便知是撕破臉皮的結局，也總要留點顏面不是。

    「伍夫人見多識廣，還真不像一個武將家的深閨婦人。」閔流雲眉間的怒意被一抹冷沉替代，戚雯鵑的話，閔氏怎麼會聽不明白，她反而不生氣了，戚雯鵑說的都是事實，何須矯情做作。「人總要為自己打算，就像當年老夫人為你尋了伍家這門親事一樣。」

    「口口聲聲說戚家算計了你，可又何嘗不是你算計了戚家在先，打算著親近了侯儒這個戚家少爺，就能有個終身依靠？以為一朝有孕瞞著不說，只待瓜熟蒂落就能飛上枝頭當上少夫人嗎？」

    「你有孕一事被母親知道後，母親一氣之下將你關入了柴房，可是你可知，是誰暗地裡派了人悄悄的送去吃食，又是誰堅持著留不得你跟你的孩子？」

    「你在柴房裡呆了一夜，侯儒在母親面前跪了一夜，並非是求著母親放了你，而是不斷的認錯，不斷的說著是他一時糊塗，這個孩子他不能要，戚家不能有個不明不白的長孫，他更不能做個未娶妻就納妾的混賬兒子，這些你可知道？」

    當年戚候儒與流雲的一夜糊塗事兒，發生在戚雯鵑嫁了人之後，回娘家歸寧時恰巧碰上了流雲身懷有孕的事被清溪發現告發到了戚老夫人那裡，所以對於那幾日發生的事，戚雯鵑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她不會也沒有必要捏造些莫須有的去框閔流雲。

    「你是想說，害我的人，不是老夫人，而是戚老爺是不是？說了這麼半天，不就是希望作為北侯夫人的我不為了當年之仇對戚家下手，那是戚老夫人還是戚老爺害的我，有區別嗎？」閔流雲抬手拂過面上的紗巾，臉上的傷疤跟了她幾十年，要用毀了的面容與北侯相處不是易事，還要日久生情由憐生愛最終成為北侯夫人更是難上加難，所以她只能故技重施，僅剩的夢裡香，都用在了與北侯的相處過程中。

    可她何嘗不知，夢裡香能迷惑的不過是男人一時的心竅罷了，戚候儒對她無情，卻不曾想他會狠心到連他的親生兒子都不要，至於北侯能娶了她，也許是作為侯爺無所謂多一個妻室，也許是真的有了些感情，這些都無所謂了，有了北侯夫人這個身份，還有了木劍平這個兒子傍身，眼下的日子還算是好過的。

    不過戚雯鵑說的這些話閔氏倒不覺得對她來說都是殘忍的真相，少成只知道戚家人對他的好，若是讓少成知道他爹當年的絕情決意，是否能多一份要回這個親生兒子的機會。

    「孩子都是無辜的，若當年少成這孩子留不住，我這個做姑母的也會於心不忍，只願北侯夫人將心比心，弟妹如今身懷六甲臨盆在即，她不僅完全不知當年的事更是用心撫養教導少成，你緣何將怨恨牽連到她身上。」戚雯鵑說著，從袖口裡取出一個繡工精美的香囊來，遞到了閔流雲的面前，看著熟悉的香囊，閔流雲又驚訝了一下，卻沒有伸手去接。

    「這個為什麼會到我手上嗎？」戚雯鵑繼續說著，食指勾著香囊的掛線微微晃著，「戚家可不是幾十年前的戚家，如今府上的下人絕對忠心不二，尤其是有關弟妹的事物每個人都是謹慎小心，你以為你讓身邊的丫鬟以送禮的名義送東西進去就萬無一失了嗎，以為一個小小的香囊不會引人注意嗎？」

    「別說是讓母親或者侯儒知道，哪怕只是被戚家那位鳳鸞郡主知曉你意圖在她娘親身邊放上麝香，那丫頭別看年紀小，護短的很，她才不會管你是什麼侯爺夫人還是義母，必定讓你付出你想像不到的代價。」

    輕輕一甩，香囊從戚雯鵑的指尖飛了出去，落入花叢中的池塘裡，浮著掙扎了一會兒，便沉了下去無影無蹤。

    某個角落裡的陌藍太陽穴突突直跳，心裡一陣後怕，當然小小的麝香還不至於讓他謫仙公子親自開藥調理過的許氏有何不妥，而是看顧著許氏是小娘子交給他的任務，一旦讓小娘子曉得這事兒，閔氏被收拾之前，他就得先被小娘子收拾一通了。

    看來小娘子的顧慮不是杞人憂天，那閔氏的狠毒讓人匪夷所思，這就是所謂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吧，這閔氏與其想著如何對付戚家，還不如一日三次的上香祝禱，二十多年前使計算計小娘子他爹，二十多年後又意圖加害小娘子懷裡雙生子的娘親，小娘子的性子正如戚雯鵑所說，一定不會讓閔氏有好日子過的，誰攔著都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