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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章 離開 文 / 悠然凌塵

    第九章,離開

    「十年之約」當南宮美依聽到這幾四個字的時候,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比,只是在夜間沒人看到;她的身體顫抖,人向後退了兩步,這回福伯看得清清楚楚;她的心像滴血般痛。雖然南宮美依早有準備,早料到這一天回來臨,特別是最近她已做好離開的打算。但是,當聽到十年之約從老人的嘴裡說出時,自己親耳聽到,還是接受不了這事實,突然之間覺得這一天來得太唐突,來得太倉促,給她帶來的衝擊是那麼的沉重,但她又不得不離開。

    老人看到南宮美依這樣,心裡也不好受,簡直就是於心不忍,但是沒辦法,事實就是事實,無法更改,南宮美依必須得回家,她與她的父親南宮世家的族長的「十年之約」的約定期限已經到期。

    蕭索的氣氛在這裡蔥蘢。

    南宮美依口中的「福伯」,這位老人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他來到平樂城已有七天了,對於南宮美依在平樂城的事情也有所瞭解,他這聲歎息意味著他的無奈。

    南宮美依沉默不語,好像是在思索什麼,權衡什麼。她的家族是個怎樣的家族,她的心裡非常的明白。

    看到南宮美依在沉思,老人並沒有打擾她,而是在靜靜的等待。有些事情需要南宮美依自己想清楚,權衡箇中的利與弊、、、、、、。

    南宮美依沉默了大約兩分鐘後,淒婉而決然的道:福伯,我跟你回家。只是短短一句話「我跟你回家」,這句話意味著多麼深沉的哀傷,意味著南宮美依做了多麼沉重的決定。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壓抑的語氣讓無邊的黑夜呼吸著撕心裂肺的痛,劃破了長空,刺破了蒼穹,割傷了歲月。

    濃濃的哀傷在空氣中醞釀、發酵。

    兩行滾燙的淚水灼傷了誰的臉?臉上的淚水,風能夠把它風乾,可心裡的淚水,用什麼來蒸發呢?

    老人的心情也十分沉重,他不想開口說離開來讓本已傷痛難捨的南宮美依傷上加傷,但是他又不得不開口打破這無邊的沉默。

    小姐,我們走吧,老人低沉的說道。

    南宮美依淒然的回答道:嗯,福伯,我們走吧,好像用盡了渾身的力氣。

    南宮美依本來想再回去看看自己的丈夫和兒子再走,她想看他們最後一眼,只想偷偷的遠遠地看他們最後一眼。因為這一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見,這一別天各一方,這一別思念成舟卻載不動太多的無奈,這一別注定有些愛得不到完整,這一別再相見卻千山萬水阻隔困難重重。但是南宮美依忍住了自己的這種癡心的衝動,因為她怕見到他們,

    *看

    南宮美依轉身的瞬間,兩行滾燙的淚水從眼泉中充盈而出,在臉上緩緩的流淌,讓悲傷的氣息更加濃烈。

    南宮美依和老人進入「虛空之舟」,踏上了歸程,消失在慢慢的黑夜中。

    在南宮美依走後,濃烈的悲傷在平樂城瀰漫,好像是這種悲傷打動了上天,讓上天也哭了。

    黑夜茫茫,烏雲密佈,漫天的大雨傾盆而下,這是上天的憐憫之淚,想要洗滌這重重的悲傷。

    深夜、雨夜,沉睡的人們毫無知覺,嘩啦啦的雨聲掩蓋了人們熟睡的鼻鼾之聲。

    綿綿的大雨纏綿了一夜。

    清晨,朝陽初升,天邊微紅,美好的一天又開始了,但對於劉家來說,是悲傷的浸染。

    熟睡的劉鎮南醒來,感覺心裡空空的,好像失去了什麼東西。睜開眼睛的瞬間,人就坐直起來巡視床上,卻不見是伊人的身影。他不知道為什麼,在沒有見到南宮美依在床上的瞬間,他的心很痛,這種痛深入骨髓,以往沒有出現過。他還有一種難言的強烈預感,這種預感讓他呼吸困難,有一種沉悶的窒息之感。

    在預感出現的剎那,劉鎮南猛然的跳下床,穿著睡衣,衣帶不整,拖著鞋子,迅速的開門,衝出門去站在門前的花園中,舉目四顧,焦急的目光在花園的每一寸地方、每個角落快速的遊走,目光遊遍前院的花園,不見伊人的倩影,心痛的跳動更加激烈,預感更加強烈。但是他還抱一絲絲的希望,他把目光的焦距調整,讓目光的焦點落在小湖邊和柳樹下的石桌邊的石凳上,希望能夠看到伊人,但是事實然他失望,他的心如墜冰窖。劉鎮南他的腦海裡還存在一絲幻想,他快速而焦急的來到後院的花園中,但是結果依然讓他失望,追後一絲幻想的破滅,他整個人如墜地獄。

    噬心的痛讓他像一個醉漢一樣踉踉蹌蹌,一步三跌地回到屋中。

    劉鎮南還是不死心,希望在絕望中能夠尋到一線曙光。

    當他回到屋中,看到桌上一封信,他拿起信看完後,手鬆開,信紙從手中滑落慢慢飄在地上,劉鎮南的臉色很蒼白,呼吸變得很沉重、很困難,腦海裡盤旋著信中的內容。

    預感坐實,絕望成真。

    劉鎮南就陷入久久的呆滯中,劉天凌什麼時候來到他的身邊也不知道。

    劉天凌看到地上的信紙,他拾起地上的信紙。信的內容,劉天凌六歲他絕對看得懂,他從三歲開始他的母親和父親就開始教他識字,並且他非常的聰明和靈秀,是天縱奇才,聰明絕頂的他記憶力超強,一教就會,一點就通。

    劉天凌看完信後,兩行清淚在他那幼稚而可愛的小臉上流淌,但是他沒有哭出聲來。那張可愛的小臉在劉家可是萬人迷,人人見到他,就相親他一口,就想捏一捏。當別人親他的時候,捏他的時候,他總是用他的那雙嫩白的小手摀住臉,不讓人親和捏,嘴裡還念著「非禮勿視」的話語,那樣子真是憨態可掬,更加惹人深愛。

    如今,這張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幼稚可愛的小臉,兩行如溪水般的淚水,讓他顯得楚楚可憐,更加惹人疼愛。

    爹爹,娘親是不是走了?是不是不再回來?是不是不要我們了?劉天凌說道,在說話的同時用手使勁的搖劉鎮南,這時劉鎮南才回過神來,低頭一看,看到兒子一臉的淚水,他的心痛的更多一點。

    劉天凌雙眼噙著淚水,晶瑩的波濤翻滾,憂傷內存;烏黑幽深的雙眼帶著希冀之光,希望得到劉鎮南的否定回答,但是又有擔心和恐懼,擔心和恐懼爹爹的回答會與自己想要的結果相悖逆。

    劉鎮南面對兒子的三連問,心痛就像獲得生命一樣,激烈的震動,挪動著嘴唇想說一些不懼實際的話語來安慰兒子,可當他看到妻子給自己留的信在兒子的手裡,想說的話語被凝噎在肚裡,變得無話可說,有的只是在心裡懊惱、很痛恨自己。痛恨自己被悲傷沖昏了頭腦,居然沒有把信收好,讓自己的兒子看到、、、、、、。

    「凌兒乖,不哭,媽媽不是給你說過,小小男子漢不會輕易流淚的,男兒要頂天立地,任何時候都要堅強,」劉鎮南俯下身子把兒子劉天凌抱在懷裡說道。

    ······

    不久後,南宮美依悄悄離開的消息席捲整個劉氏家族,隨之而來的是悲傷席捲劉家大院,悲傷以「梅欣小築」為中心向四周蔓延,從而充滿整個劉家大院。

    無邊的思念吞噬著誰的靈魂,是誰在午夜夢迴之時念著彼此的名字,是誰在千里尋芳,是誰夢裡魂斷天涯路。千山外,天涯邊,誰的歎息掠過長空,刺破蒼穹。

    一場大雨,滿地落花,一地殘紅,無邊的思戀無始無終,濃濃的哀愁割傷了誰的心田,離別的痛猶如層巒疊嶂的山崖陰霾無言的回憶,、、、、、

    後來,南宮美依的離開成為劉氏家族的禁忌,沒有人再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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