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哀傷的交響奏 Chapter第二份契約 文 / 小貓·冰之郁
「可是你明明沒有靈力！」我不顧一切地尖叫。
「所以我才需要壟，這個天地間最強的存在。」她面對我的歇斯底里顯得滿不在乎，只是微微一笑便將我的一切質疑都堵回。
這個時侯，望月壟端著盛滿橙汁的杯子走到了雨的旁邊，聲音一如既往地飄渺而不起波瀾：「雨說的沒有錯，她才是天地間至高無上的神。事實上，不管是我，還是日帝月神戰王御主，力量的來源都是雨。」
我震驚地連退幾步。
原來……原來還有一個，王后王麼？
而這個王后王，竟然是一個沒有靈力的弱小女生？
這是多麼令人難以置信！
……可是，可是這一切也就說的通了。包括為什麼星之王星沙一直在她的身邊，包括為什麼她擁有那麼強大的預測與讀心能力，也包括為什麼，她能創造出這個巨大的虛無之境。
因為虛無之境需要的不是強大的靈力……而是……地位！
越高級的神，其所能創造的虛無之境也就越大！
原來事情最終的真相……竟是如此！
我踉蹌著後退幾步，然後無言。
妖冶的光芒在雨的雙瞳上流轉，她思索了一會兒，然後一聲輕笑。
她抬頭，目光越過巨大的水鏡落在我身上：「你真的想要解除那個契約嗎？」
希望的曙光重新降臨在我的面前，我熱切地抬頭迎上她的目光：「是！」
「那麼我給你這個機會。」在望月壟詫異的目光下，微笑的王后王看著水鏡另一端轉世的月神，微微揚起高傲的頭顱，「在你擊敗夜寂的那一刻，契約會出現在冷皓、落痕，以及身處於幽冥之地的夜影三人面前。如果有兩人將契約毀去那麼契約就算解除。如果沒有或只有一人，契約就依舊生效。」
我安靜地聽著雨的話，無聲地握緊了拳。
如果他們知道真相的話……他們不一定會願意毀掉契約……
但是……如果說那是徹底毀滅夜寂的方法的話……
如果這樣的話……就可以了吧？
「好。」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冷靜而自持。沉默了一會兒，我看了雨和望月壟一眼，然後轉身走向階梯。
「但是，雪姬姐姐。」雨的聲音從身後輕輕地飄來，帶著種奇特的冷漠，「我想還有一些東西我應該告訴你。」
停頓了一下，她再次開口了：「因為是你要求解除契約，所以如果契約的約束力消失了，那麼那三人與你的聯繫便永遠消失，作為被終止契約的一方，作為補償，之後的每一世他們都能獲得幸福。但是你，你將成為一個不受星辰福澤的人，你之後的每一世都將與幸福失之交臂。這樣的話，你還願意嗎？」
我沒有回頭，只是沉默了一下，然後踏上了向下的第一級階梯：「我願意。」
腳步聲輕輕地迴盪在整個虛無之境，我一步步地向下，走向了我再無法看見的未來。
那三個人，都應該幸福活著，而不是因為我而牽繫。
我希望他們未來能幸福——哪怕讓我萬劫不復。
***
「你真的打算解除契約嗎？」重新坐回椅子上，望月壟倒了一杯橙汁遞給雨。
「選擇權不在我手上。」雨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要看他們三人的選擇。」
「但是似乎她不打算讓他們知道真相。」望月壟一聲輕歎。
聽到這話，雨深感意外地挑了挑眉：「讀心術？」
望月壟微微一笑，不可置否。
雨瞇了瞇眼，然後笑嘻嘻地開口了：「所以就拜託你，待會兒去……你懂的，對吧？」
望月壟嘴角一抽，然後認命地長歎一聲：「是啊，我懂！」
***
城市中央最高的大廈屹立於皎月下，有著清冷與寂寞的顏色。
大廈的最頂一層只有一個房間。房間的正中央有一個冷白色的圓形陣法，安靜地懸浮距地一米的空中。而在陣法的上方，靜靜地躺著一個臉色蒼白的傾城女子。
她安靜地睡著，銀白色的長髮無風自起地舞動在她的身畔，額上一彎銀月讓她沒有血色的臉更顯妖嬈。
她似乎已經睡了很久，但卻一直沒有醒來。
就在此時，有腳步聲輕輕地響在這個空曠的房間。
儒雅的男生腳步不急不緩，他止步於女生身側，看她的目光盈滿了溫柔與眷戀。
他看著沉睡的女生，半跪下，微微一笑，哀傷而又熱切地看著她。修長的指尖輕柔地撫過女生的臉頰，最終停在女生額上的銀月上。
然後，他抽出一柄血紅色的短匕。
匕首在陣法純白色光芒的照耀中，倒映出來的那個男生臉色蒼白而無悔。
他的目光依舊停留在女生蒼白的臉上，之後，血匕高高揚起！
鮮血噴濺而出！
他的臉色愈加蒼白，但他依舊笑著，將染滿鮮血的指尖按在女生額上那一輪銀月上。
銀月在那一刻散發出了微弱的白光——鮮血竟然被那銀月慢慢吸收！
他的指尖顫抖著，因為失血過多他的唇也變得如同臉色一般蒼白。
銀月的顏色開始改變，白色之中開始透出一股別樣的血紅。
終於，散發出的白光完全變為了血光，於是鮮血再不被血月吸收，而是順著她光潔的額頭向兩側滑落。
他立即收回手，慌亂地用紙巾擦乾淨她額上的血，方才用早已備好的巾帕纏住了自己破碎的腕。
似乎是被授予的使命終於完成，他舒了一口氣，然後輕輕靠在女生頭邊。
他看著她，像是在看深愛的戀人。
——只是那目光，竟然像是訣別。
「紫怡，他說我會愛上你，是因為我身上流淌了古老的月神的血。」他慢慢梳理著她額前的發，每一下都彷彿傾盡了自己的一生的情感。
「可是我明白的……那種感情，那種感情絕對不是因為血緣。」他俯身輕輕吻了女生的臉頰一下，繼續溫柔地私語，「我愛你，我是真的愛著你。」
「從三年前你冒冒失失地衝進學校，我就愛上了你，快到連我自己都不可思議……」他微微一笑，深邃的目光似回憶似留念，「呵，你和我共事的一年裡總是被我捉弄，但是你知不知道，那一年是我生命中最開心的日子。」
「紫怡，我願意付出我能付出的所有和你在一起……哪怕他說只能有一世。」
「就算只有一世，只要是和你……我都無悔。」
「紫怡，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