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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泉鳩棄兒 文 / 布衣才人

    大火一片,把泉鳩燕家莊燒了個片甲不留,燕家上上下下被屠戮了個乾乾淨淨,燕家莊就此不復存在。

    江充望著這一片火海,奸笑道:「想你燕啟生還狂言和我江充作對,簡直是以卵擊石。可笑。」

    忽然這時,一名小卒跑來,喊道:「都尉,大事不妙,這燕家莊的人數有差池啊,還有兩個人漏掉了。」江充聽罷,上前就扯住小卒咆哮道:「怎麼回事?漏掉的是誰?」小卒如實報來,說道:「剛才核查才知,是燕啟生的兩個孩子,一個兒子,一個女兒,但是在屠殺的過程中,丟了下落。」

    江充聽罷,氣脹如河豚,「快給我加派人手去尋找,找不到,別回來見我。」士卒們惶惶不安,慌忙四散離去,江充也沒有停歇,快步回去給武帝稟告。

    現在不是未央宮的朝會,江充便徑直去了武帝常去的長樂宮,這裡是皇后的寢宮,武帝常常來這裡,江充來到長樂宮的門前,讓太監將自己的事情稟告了進去,告知武帝。

    「是江充啊,進來吧。」武帝說道。江充走到近前來,發現太子爺劉據也在側旁,轉眼暗想「這太子怎會在此,若要讓他認出,說出那日在長安城內打他門人的事來,陛下一定會降罪於我,不行,我得趕緊離開。」江充始終不敢抬頭,躬著身子,說道:「陛下,臣不慎攪擾了陛下的天倫,臣先告退了。」武帝卻說道:「江充啊,幹嘛老是鞠著躬啊,起來起來,來啊,子夫,據兒,我來給你們引薦一下水衡都尉江充,是朕的得力助手。」說罷,拉起了躬身的江充,江充心中有鬼,戰戰兢兢的站起身來,太子劉據一眼就驚住了,一眼認出了江充。

    「你,你,原來是你。」劉據說著,武帝尚有疑惑,笑著問道:「哦?吾兒識的次倩?」江充慘笑,脊背大汗沁透,一口瓷牙在嘴裡對撞,說道:「哦,臣偶然和太子在長安城內遇見過一次,所以,太子認得出在下。」說罷,依舊躬身。太子卻說道:「父皇,此人行徑如豺似虎,不可用啊,那日,我的門客在長安城裡,就因為撞了他的士卒一下,就被打了個半死,試想,連我這個太子都不放在眼裡,他還會怕誰?」江充聽罷,身如大廈將傾,但又不敢動,只能聽天由命。

    武帝聽了,厲聲質問江充「果真有此事?」江充不敢再隱瞞,據實說了。武帝思量了片刻,放聲大笑道:「次倩真乃朕之心腹,果然忠義,無半點隱瞞之意,是為忠君之臣,放心吧,這件事,朕不會開罪於你的,據兒,不就是幾個門人嗎?再找些頂上便罷了。」江充心中暗暗笑道,想不到這老皇帝也是個糊塗蟲,倒是一旁的劉據卻傻眼了,不知該說些什麼,

    江充對武帝感激涕零,辭身離去。

    回到都尉府,江充稍顯疲憊,但尋人的心更加的急切,顧不得休息,江充親自帶了幾對人馬,又來到泉鳩,決定再細細搜查一番。

    「都給我好好搜,挖地三尺也要找到那兩個孩子,不能有一點遺漏。」

    暗地裡,有一個黑影,在默默的關注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忽然這時,江充驚覺有異,始覺有人在暗地裡窺探他們的行動,他心生疑,四下打探看來。

    那人發現被江充發覺,急忙離去,江充也發現了那人的行蹤,急忙派人過去追截剿殺。

    「不可讓任何人走漏了風聲,見一個殺一個。」江充怒而視之,眾將皆面面相覷,不敢發一言。

    話說那人,快馬加鞭,直取博望苑宅而去,截殺的士卒見那人進了博望苑,未敢輕動,掉轉馬頭,將此事回稟江都尉。

    探聽的那人名叫馬天都,是太子劉據的門客,因早先燕啟生在博望苑,給太子做門客,所以才有幸識的太子,後燕啟生遭江充迫害慘死,太子劉據想以此事來除掉江充,以此永絕巫蠱之禍。

    馬天都踉蹌跑進堂內,來向太子稟告,「探聽的可否屬實?」太子道,馬天都驚魂未定,說道:「太子殿下,江充重回泉鳩,搜尋燕大俠的子女,那江充發覺我在暗處監視他,便命士卒來截殺我,恐我到的這裡,他們未敢輕動,但這樣恐會連累了太子殿下。」太子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那個不要命的,敢來我太子府動你,放心,只要我太子在,江充他未敢動你寸毫。」

    馬天都稍稍心寬了些,太子說道:「那日在長樂宮,那江充見我如同耗子見了貓,不敢輕動,我料他也沒有敢和我抗衡的資本。所以,燕大俠的子女可安心在我這裡住著,讓那江充找去吧。」

    「可那江充現在是皇上的心腹,萬一???」馬天都似有疑慮,隱隱不肯出口,太子回問道:「馬天都,有何疑慮?但說無妨。」馬天都放聲說道:「萬一那江充在陛下面前進讒言,說太子的壞話,藉機搜查博望苑怎麼辦?」太子聞言,笑道:「哈哈,我諒他江充沒這膽量,況且,自打高祖建立這大漢天朝,就沒有這麼一條規定,下臣敢找太子的茬兒。」馬天都頓了頓,也賠笑道:「太子宅心仁厚,民心所向,那江充小人,必定會死無葬身之地。」說罷,兩人哈哈大笑起來。

    說笑間,門外進來一個孩童,年紀約莫十三四歲,半身**,腰間繫著一件斑斕花衣,臉上有一道紫青疤痕,此人就是太子營救回來的燕啟生的兩個孩子中的一個,名喚燕百里,只見他進到殿內,說道:「太子爺,俺時候能出去給俺爹爹報仇啊?都快憋死俺了。」說罷,席地而坐,長吁一聲,太子看了,笑道:「哈哈,百里,若你能在十招之內挑落我手裡的茶盞,我就讓你出博望苑去。」

    「好,說話算數,莫要誆我。」燕百里說道,太子笑了笑,說道:「怕是你連三招都過不了,最後連下身的褲子也被我扯掉,那可就丟人了。」燕百里聽罷大怒,率先上的前來,來了一招「飛電長虹」,直劈太子門面,太子使了一個推手,便擋下了這一擊,接著來了一腳「驚鴻飛駒」,將燕百里劈倒在腿下,燕百里被壓得起不得身來,大呼:「太子爺,饒命啊,百里不敢了。」太子笑道,拔下他的褲子,用手拍著他的屁股,說道:「技不到家,還要想著出去報仇,練好了再說報仇的事吧,莫要辱了你爹的名聲。」燕百里慚愧之極,起的身來,連連提褲子,不敢再提出去之事,正好這時,燕百里的妹妹進來了,是一個極俊俏的女娃兒,臉含春華,面燦桃花,一頭朝天駿馬辮,兩雙纖細白玉手,可惜著這一身男裝,煞了這美麗風景,她看的這場景,也不禁笑起來。

    「哥哥,你這是作甚呢?怎還脫褲子啊?」燕百里囧笑道:「妹子,沒事,莫要取笑你哥哥,剛才是個意外。」說罷,堂裡眾人笑成一片。

    「雲嬌,來的正好,本殿下要看看你的功夫到如何程度,你哥哥的,我是領教了,不敢恭維,想看看你的,想必你會比你哥哥要用功的多吧,還是以我手中茶盞討教,十招之內打落茶盞,就算你贏。」太子問道。燕雲嬌答道:「雲嬌不才,願聞太子賜教。」話畢,使了一招「勾欄手」,似蛇一般,纏住太子手腕,太子抖腕一轉,震開雲嬌,雲嬌斗轉身姿,從袖間擲出幾枚飛釘,直飛而來,馬天都驚覺,快手擲開手裡鐵扇,拋將出去,替太子擋下了這幾枚飛釘,太子這才察覺,但險情已被馬天都化解。

    「燕雲嬌,你怎會對太子出暗算之招?」馬天都厲聲呵斥燕雲嬌,太子卻不以為然,上前調解說道:「好個雲嬌,這一手暗器使的好啊,連我都未能防住,若不是馬天都的坤輿鐵扇,怕是我早就倒地了,使得好,比你哥哥會變通。」太子笑道,燕雲嬌嬌羞難當,只為剛才那一下悔恨萬千,差點釀出大禍,燕百里上前說道:「妹子,太子待咱不薄,你怎要出如此狠手?」燕雲嬌低聲吟道:「方纔出此一招,也是師傅交與我的,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太子大笑,說道:「哈哈,好,說的好,你們師傅精怪老教的好啊,不光教你們武功,還教你們做人,看來本殿下是挑對了人選了。」

    幾人在堂內做笑,互聽的一人進來報信道:「太子殿下,宮裡的黃門太監蘇文來了,說是陛下要太子殿下到甘泉宮見駕。」太子驚呼道:「這平日裡,我與這蘇文來往甚少,今次父皇怎會喚他來傳我?不知所謂何事?」馬天都道:「太子殿下,你若對此人生疑,我願隨你前往甘泉宮謁駕。」

    太子點了點頭,說道:「也好。」

    太子打點了一番,交代好博望苑裡的眾門客,讓他們務必守好燕百里和燕雲嬌二人,切不能讓二人私自跑出去,被那江充抓住。

    太子帶了馬天都,往甘泉宮去了,去的一路上,心裡一直惴惴不安,便問馬天都:「天都,今次我心裡一直鬧騰,似有小鹿撞胸,甚是厲害,你說會不會有什麼事啊?」馬天都仰天笑道:「殿下盡可寬心,興許是陛下想念您了,想讓您去陪陪他。」太子轉頭低身歎道:「但願如此吧。」

    二人跟著蘇文到了甘泉宮,先被卸去兵器,然後蘇文說道:「陛下只招太子一人見駕,其他人等,在此等候。」馬天都被止住了去路,只能看著太子獨自離去。

    來的大堂內,這蘇文忽然開口說:「太子殿下,陛下說不想看到你那醜陋的鼻子,要你用紙掩鼻進去謁駕。」太子怒而呵斥道:「大膽奴才,陛下何時說過嫌棄我的鼻子了?」蘇文嚇的蜷縮一團,直道:「太子殿下不知,陛下年邁,脾氣暴躁,就交代小奴說,讓殿下掩鼻進殿,小人未敢隱瞞半分。」太子心想,這太監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想父皇年邁,脾氣愈發暴躁,很多小事都看不過去,所以,此情可諒,太子沒有多想,喚人找來一張黃紙,將鼻子用紙捂上,進去謁駕。

    眾人在博望苑裡商討如何對付江充,忽聽得屋上塵埃掉落,正在驚詫間,院裡的門生僕人盡數被暗器所殺,眾門客皆驚,起身出院。

    最先衝出的是公孫青,此人使得一手好虎口大刀,是太子劉據的表弟,公孫青說道:「賊人,快快受降。」說罷,飛身殺上屋頂,和刺客決鬥,那刺客無半點決鬥之意,起身飛出博望苑,公孫青尾隨而去。

    公孫青武藝超群,一個跟頭翻到刺客面前,刺客還未及反應,就被公孫青一刀架在了脖頸上,說道:「說,你們是派來的?有何目的?」刺客大笑,沒有理會公孫青,公孫青一怒之下,將刺客一隻臂膀砍下,雷霆咆哮般吼道:「快說,何人所為?」刺客笑道:「我笑你愚笨,還不明白,我帶你來此的目的嗎?」公孫青放眼望去,此處是天宮山,離長安城博望苑已經出了數十里,方才明白過來。

    「哎呀,中了調虎離山的計謀了。」公孫青喊道,那刺客乘機上前來要刺公孫青一劍,卻早被公孫青識破,一刀將賊首削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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