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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1章 哭泣 文 / 毛果

    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慕容晴空的極端態度卻讓蘇澤懷恨在心,有些人當兵可能真的不是為了什麼守土衛國,就是為了當兵而當兵的。現在他已是上將軍銜,共和國中權勢滔天的人物,何況他現在才五十三歲,萬萬不能因為立場而葬送了前程啊。

    但情勢的轉折實在是太快了,擺在所有人面前的首要問題就是南越倖存者,就像張涸所說,在國家大義面前個人榮辱那是微不足道。

    虎賁的榮譽還要活下來的人去捍衛,逝去的兄弟也一定不想看到張涸等人因為他們拋下了一切該做的事情。

    他們抬頭望向天宇,自那疊嶂的雲層中依稀看到了自己的兄弟,看到了那一張張熟悉的臉。他們的手齊刷刷指向北方,指向他們該去的方向,這時張涸笑了,向著天際舉拳,拳頭上的骨節響動讓人心驚膽戰,彷彿希望遠方的兄弟聽見,他們尊崇大家的期盼!!!

    ……

    得到這個消息後由特別行動處和正規軍組成的南越聯軍火速開赴北部。其實他們當時的調查目標就是自北向南,可誰料到遭遇了那般大規模喪屍襲擊。

    沿途路過共和國原來駐地,那臨時搭建起的防禦壁壘此刻更不成樣子,橫七豎八殘桓斷壁,由於事發緊急很多帳篷都被拆的七零八落。好在援軍部隊帶來了充足的軍需物品,倒不必在意日後的走向。

    隊伍中張涸與洛鏐並肩前行,有意無意的望了望錦江方向,似乎想起了什麼。洛鏐所操控那藍鱗喪屍伊耶爾此刻卻是毫無蹤影,不知道將其藏匿在何處。

    有了上次的教訓,張涸絕不會再讓虎賁小隊成員與自己脫離,於是八人乘著軍用吉普車迅速趕往他們自行設立的指定地點。

    那是一條被巨力轟出的裂縫,長達十幾米,縱深更是無法詳概,因為巨力可能開鑿到了地下天然溶洞,導致一眼望不見底。

    就在這大裂縫地下中部卻還有一方人形開鑿的孔洞,裡面還冒著徐徐青煙,顯然是有人際存在。

    「好了,都換張臉,不能讓那麼好的姑娘多心啊!」張涸提醒,自己也漫起一抹明媚的微笑,他與生俱來的感染力瞬間牽動了所有人,對啊,我們要笑著,即便心裡在滴血,也要笑著滴血。

    他們一行八人齊刷刷躍進洞窟,迎面便撞見了一名回頭土臉手抱枯柴的姑娘,不正是那個女孩兒麼?正因有這樣一位存在,才讓這群視人命如草芥的將軍有所牽掛,倡若只是一群普通的倖存者萬不會讓他們有所牽絆。

    女孩面對突然闖進來的事物嚇了一跳,枯柴落地,緊接著就是一聲尖叫。她的尖叫立刻引起了洞窟內其他人的共鳴,「梅芳草,發生什麼事情了。」

    內部的呼喚也讓她清醒了過來,待看清眼前人之後,一種由心的激動轟然上升,淚水在這一刻也突然爆發,「你們!你們回來了……」

    言語簡短,她卻顫抖不止,彷彿講起來多麼艱難。但由於她用的是南越語搞得除張涸洛鏐之外其他人直翻白眼兒,搞神馬,欺負人不懂外國話是吧。

    女孩兒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抹了抹臉上的淚,用著乾澀的共和國與再次說道,「你們,回來了……」

    「回來了,你們還好嗎?」

    張涸的聲音是那般熟悉,洞窟的其他人聽到後也是興奮的衝了出來。「是共和國的那些將軍回來了。」

    「感謝佛陀,我們的英雄回來了,南越有救了嗎?」

    「你這個傻孩子,還不快請奔襲的英雄進來。」

    書上說,三個女人頂的上100只鴨子,那麼八個女人呢?(我磕頭、我賠罪,跪求廣大女同胞原諒,所謂的書上當然不是本文,小果只是在借鑒,借鑒。)

    「哈哈,你們安康就好,怎麼這麼黑!」張涸輕聲說道,同時雙手燃起火種,那火種四散分飛開來,貼在各個方向的巖壁上,靜靜燃燒著。但它帶來的光明和溫度,讓所有人舒適不已。

    女孩兒明顯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禮處,多有抱欠的躬身請張涸等人入內,但當她數清虎賁小隊的人數後,一種恐懼的想法卻突然襲上心頭。

    「將軍,為什麼只剩八個人了?」她大聲問道,語氣中的顫抖比之剛才更甚。

    而虎賁眾將聽完這句話都集體愣住了,喧囂的洞窟在一瞬間陷入死寂,竟沒有一個人回答他。

    「哦?哦!」張涸瞬間回過神來,「他們隨大軍前進,我們也只是順路來看看,這便動身。」

    但女孩兒明顯沒有被這句話所觸動,眼淚卻如同大河決堤般流淌下來,她使勁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聲,但卻更顯悲涼。

    「你叫梅芳草是吧,好好聽的名字,怎麼這麼愛哭鼻子呢?」洛鏐問道,聲音無比的溫柔,以至於眾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走過去幫梅芳草輕輕拭去眼淚,可在觸碰到她的剎那一聲淒厲的哭聲卻爆發出來,迴盪在洞窟之內。

    「你們,你們又騙我嗚~~~~他們是不是走了,是不是走了嗚~~~~請你告訴我嗚~~~~告訴我~~~~」這世上再沒有什麼比女孩兒的哭聲更淒涼的了,這聲音一瞬間便觸動了所有人的心魂,饒是久經沙場的將軍,也不禁潸然淚下。

    淒涼的聲音中,還蘊含著一種美,一種淒美,淒美中蘊含著期盼的破碎;哪怕不知是怎麼回事,也無法不被這樣清甜卻淒美的聲音感染。她的哭聲就好像一曲讚歌,一首歌頌英雄的偉大詩篇,儘管不曾涉及,也能讓人聯想到當時戰場的慘烈。更何況,他們這些,他們這些活下來的人。

    女孩兒的哭聲即刻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鳴,就連虎賁眾將也是緊咬起牙關,淚水卻奪眶而出。唐宗凱更是抱頭蹲地縮做一團,再無保留的哭了出來,哭的嗓子都變音了,難以想像一個大男人居然會哭成這樣。

    女孩的哭聲只會讓這群鐵打的漢子潸然淚下,兄弟的哭聲卻是直接打進自己的靈魂,這一刻虎賁眾將毫無保留,就在這只顯火光的洞窟中爆發出了震天的哀怨。

    有的抓破了自己的身體,有的則發出震耳欲聾的怒吼,彷彿要將心中的一切都利用眼淚發洩出來。

    尤其是想起曹格那張卑鄙的臉,想起他惡毒的聲音,更是想起正規軍方面對他的層層包庇,長久以來積壓的怒火全都在這一刻爆發出來。

    唯有兩名隊長,張涸一人坐在地上,點起香煙靜靜看著巖壁,不知在想些什麼,但他的眼睛中一直在升騰著霧氣,不用想也知道,是他將眼淚蒸乾了。

    洛鏐就這麼靜靜的站在那女孩兒面前,兩眼溫柔的盯著她,繼而雙手托住她的肩膀,將她緊緊抱在懷中。

    「當時為什麼不帶著我,為什麼不讓我跟你們一起走,那樣我還能多看他們一眼,我好想再多看他們一眼~~~~」她把頭埋在洛鏐的肩頭不住嗚咽,含糊的說出自己的心聲,而洛鏐只是輕拍她的後背,並沒有回答她。

    就這樣,整個洞窟淹沒在無盡的痛苦中,所有人都在掙扎,只是掙扎的樣子不同罷了。

    良久良久,那宛如浪潮般的哭喊聲逐漸消退,張涸也彷彿想通了什麼,毅然站起身來。

    「好了,都給我站起來。」他輕聲說道,甚至含糊不清,但虎賁中將一定能夠聽清。他們只是慢慢回過頭,靜靜的看著張涸,而張涸見狀卻勃然大怒。

    「殺也殺了,哭也哭了,都他娘的給我站起來——」他一聲大吼,甚至混淆著精神意志直衝進眾人腦海,虎賁眾將再不遲疑齊刷刷的站了起來,張涸的怒吼就彷彿號角,無論他們之前在從事什麼,在做什麼,但聽到了號角聲後,每個人都搖身一變成為了最好的戰士!好像之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我們該走了。」他沙啞的的告訴眾人,實則是對那些女人說的,因為虎賁眾將不需要他講,只要站了起來,他們完全清楚自己的使命。

    「啊!」哭到沉睡的梅芳草突然在洛鏐肩頭醒來,一臉害怕的看著張涸,「這就要走了麼,這次,這次能不能帶上我?」

    「不能!」回答她的不是張涸,竟然是洛鏐。

    「但我能保證,會回來接你的!」

    「你不許哭不許鬧,更不許跟著我們。你的哭鬧會動搖我們的意志,你跟著我們才是對我們最大的傷害,所以你就在這兒好好待著,我們肯定會回來接你,到時候就算我們只剩一兩個人了,也一定會回來接你。」洛鏐嚴厲喝道,看似是對所有人講,可又像只對著梅芳草一個人講,張涸聽完則似乎想到了什麼。

    「不,不,我要你們都回來,我不希望看不到你們任何一個人,你們一定都要回來,都要回來,我會用最好的魚露招待你們,你們都會回來的——」

    張涸長歎,然後沉下臉匆匆趕往洞口,半途抬手拍了拍洛鏐的肩膀,「我剛剛在角落又留下了一批食物和水,你們就好好待在這兒絕對不許出去。」

    他站在洞口,身形顯得那般挺拔,高大……

    「虎賁眾將,我們出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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