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肖雅落難 眾心難調 文 / 褶紅
林玥不相信戰友沒留下任何東西，一番搜尋後，在一個石頭下找到一個包，包裡翻出兩把軍用匕首、三把手電、八節電池和其他一些物品。她將一把匕首交給李義松，其他的則裝進包，挎到自己肩上。
天已擦黑，兩人前往飛來峰，快到一碗水時，看到前面有幾個黑影。
「誰？」李義松問。
「我是你王哥，怎麼現在才來，後面那人是誰？」王新平答道。
「還有我們。」李翠竹補充道。
李義松和林玥走到他們面前。
「怎麼都在這裡？」李義松疑惑道。
「等你唄。」黑暗中，王新平看到李義松後面有個黑影，再次問：「你後面是誰？」
「一個軍人，她叫林玥。」
「我看看。」王新平走到李義松和林玥後面。
突然，王新平從側面伸手抓林玥右手，沒想到林玥本能的反應更快，王新平才觸及她的手，她便退步反手扣住王新平手腕，順勢跨步閃至王新平側後，一腳把王新平踢了個嘴啃泥。
王新平站起來，還想往前，卻一腳踩空，跌爬地上。
「最好別動，我手上有槍。」林玥退後幾步，拔槍對準王新平，從衣袋取出手電，光線直射眾人。
李翠竹把王新平拉起，拽到剛才坐的地方，說：「你幹什麼？」
李義松發覺形勢不對，急問：「先別鬧，肖雅呢？」
「我最煩見到這身狗皮。」坐回地上的王新平道：「以前是收稅，後來是逃跑，從沒幹過一件正事。」
「不說算了。」李義松抬腿便走，路過王新平時被王新平撲倒，捆綁起來。
「幹嘛綁我？」李義松沒反抗，疑惑地問。
「兄弟。」李翠竹急忙解釋，「怕你性急，我和你王哥商量後，不得已採取這個辦法。」
「怎麼回事？」李義松感覺事態嚴重，急道：「快說。」
李翠竹道：「兄弟，別掙，別問，答應我，我這就講給你聽。」
李義松無奈地點點頭道：「好。」
李翠竹說道：「今天早上，你和新平走後，我一個人下山打水，才裝滿，聽到岩羊山方向有幾個人講話，便躲起來。」
「沒幾分鐘，見路上走來三個穿著跟這個女的一樣服裝的人，說得也是中國話，知道他們不是日本人，心想荒山野林裡，可能是被打散了的**，便主動跟他們打招呼。」
「他們三人中有一個帶小槍，長得鬍子拉撒，被其他兩人稱班長，另外兩個扛長槍，年紀小一些。他們介紹說從龍陵過來，本來人很多，因守陣地被打散，就成群結伙往北跑，後來在這附近山裡迷路，又遭遇幾次鬼子，最後只剩三個人，這幾天在這一帶勉強生活，還說肚子已餓了兩三天。」
「我看他們穿著骯髒，心想既然是中國人，便帶他們上了飛來峰。」
「你不應該帶他們去。」王新平怒吼：「不該相信這伙畜牲。」
「我怎麼知道。」李翠竹歇斯底里的喊道：「你以為我願意，我倒願意自己受罪，換回肖雅。」
沒人再說一句話。李義松感覺憋悶的要死，覺得胸膛快爆炸，猛踢旁邊的一棵松樹，弄得葉子刷刷往下落，直到精疲力竭，趟到地上不再動。
「後來呢？」為了救人，李義松不得不詳細詢問。
「後來上了山。」李翠竹說道：「他們一直問這問那，吃過飯，我發現大鬍子的眼神裡總帶有股邪氣，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只怪我當時糊塗，覺得自己太多疑，心想應該沒什麼事，也沒再多加注意。」
「媽，我肚子餓。」小玉插嘴道。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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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身看看趟在地上的李義松，說：「把他放開帶路。」
林玥是真想幫忙，王新平卻相當不友好，李翠竹忙說：「大妹子，你一個人怎麼行，這樣吧，咱們商量一下，看怎麼救肖雅。」
「我不去，到時她又跑，還不是我們受罪。」王新平仍然不依不饒。
「王哥，林玥不會。」李義松知道林玥出於真心，說：「你難道忘掉百合箐那幾個軍人，林玥跟他們是一起的。」
「你不說我還沒那冒火。」王新平的聲音提高了八度，道：「沒本事就別來惹禍，要不是他們來，要不是他們沒本事，一心只顧逃跑，狗丫爹媽也不會死那麼慘，是他們把鬼子引上山。」
「你……，怎麼不講道理？」林玥有點氣憤。「就算我們不來，你就能保證鬼子會規規矩矩。」
「剛才我說的難道不是道理？」王新平回答道：「反正我不去。」
「真不去？」王新平說的完全是歪理，李翠竹也沒辦法反駁，她不想在這問題上糾纏，說：「那你帶著狗丫和小玉，做個娃娃頭。」
「林玥，」她說道：「怎麼做，我聽你的，你說。」
李翠竹把林玥叫到不遠處，王新平緊跟上去。
「你來幹嘛？」李翠竹問。
「沒有我，你們能行嗎？」王新平道，「我得參加。」
「沒你也行。」李翠竹說道：「你還回去看孩子。」
「那怎麼可以？」王新平急忙把李翠竹拉到一邊，輕聲說道：「我必須參加，別的不說了，好不好？」
「不好，你去照顧孩子。」李翠竹說著便要離開，被王新平拉住：「別生氣，嘿嘿，我剛才不過都是氣話，放心，你讓我聽誰，我就聽誰，保證不說二話。」
「真的？」李翠竹問，王新平保證道：「絕對真。」
「除非我問你，」李翠竹道，「否則閉上你的嘴，同意不？」
「好。」王新平只好答應。
李翠竹這才讓王新平與自己一道走到林玥邊上，三人商量好一陣，方返回李義松旁。
「李義松。」林玥喊道。
「幹嘛避開我？」李義松不客氣的問。
「你太激動，想讓你單獨冷靜一會兒。」
「我很冷靜，冷靜的不得了。」
「我看你一點也不冷靜。」
「你可以不認可，但我確實很冷靜。」
「算了，我不跟你爭辯。」
林玥感覺得到他語氣中的暴怒，走到一旁，找一塊地方坐下。
哪怕是小小的一句話，也可能讓他暴跳如雷，這非常不好，李義松自己也覺察到，一直試圖恢復正常狀況，好一陣過去，才說：
「現在可以了。」
林玥站起來，打開電筒，看看李義松的臉，說：「這還差不多，記住，聽我指揮。」
「一開始便上去幹死他們，趁李義松的力氣比平時不知強多少倍，衝上去，現在早就滅掉那幫傢伙。」王新平仍有對立情緒，道，「非得把人意志消磨，才去做事，怎能做的好？」
「這不是一個人的事，可由著性子來。」李翠竹道：「我看林玥挺周到細緻。」
王新平嚷嚷：「連說書的都這樣講，一鼓作氣。」
「別吵。」林玥氣腦的說道：「還聽不聽指揮？再不聽……，你們愛咋地就咋地。」
「王新平，剛才你答應過什麼？」李翠竹生氣的大聲道：「還真是本性難移，是不？」
「不是。」王新平回答道。
王新平心裡明白，沒有林玥，根本救不出肖雅，於是不再說話。
林玥面對的是從來沒打過杖、沒受過訓練的老百姓，她不得不耐著性子反覆強調紀律，道：「對不起，我剛才有些激動，可為了大家的安全，我必須這麼做，絕不能因一個人的過失害到其他人。」
李義松回答道：「沒關係，你說的對。死都不怕，冷靜算什麼。」
「如果不冷靜，只會害了大家，搞不好還救不了人。」林玥打開手電，解開他的繩子，為緩和氣氛，讚許道：「不過現在你已經很不錯。」
李義松站起來，說：「我沒問題。」
「那就好，」林玥重申道：「沒有命令，任何人不得亂動。」
「這不是廢話麼。」王新平沒好氣的回答。
「王新平，沒人把你當啞巴。」李翠竹罵道。
「聽不聽，一句話？」王新平總唱反調，林玥差點要失去耐性，真想捶王新平一頓。
王新平沒說話。
「啞巴啦？」李翠竹道：「怎麼，剛才的話多如牛毛，現在卻屁都沒一個。」
「我不說話已經代表同意。」王新平說道。
「誰知道呢。」李翠竹說：「林玥，別管他，如果他不聽話，我對天發誓，首先害死的肯定是我，是他老婆，讓他一個人活著，看他以後怎麼生活。」
「說啥呢？」王新平急了，「哪有這樣咒自己的，我不是早已答應了麼，剛才不過發些牢騷，現在早已閉上臭嘴，還要怎樣？」
眾人一陣沉默。
林玥看看眾人，最後道：「我再重申一遍行動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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