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 善解人意 攻心武器 文 / 褶紅
「耶!」雜亂的聲音中夾雜著小唯輕輕的讚歎,李義松顧不得觀看坡上正在擴大的戰果,轉眼看去,見她在二十多米外一棵樹下。
「噓」,他發出禁聲的要求,可她根本沒看他一眼。不得已,他只好跑上去,邊跑邊輕聲噓噓。
「別噓,我又不是還需要把尿的小女孩。」她一副無謂的態度,呵呵笑道,「他們哪顧得上聽坡頂的聲音,各種聲音已讓他們都受不了,躲都來不及。」
他把她拉退幾步,「怎麼不回去?」
「不想去。」她說,「多好看的一場戲,錯過不是太可惜。」
「你怎麼想到的?」她高興地問。
「一會兒再說。」李義松拉著她就走。
可他卻被甩開,她瞪了一眼。
「他們馬上會上來。」李義松強調道。
「馬上?早哩!再看看!」她興奮地說,「從沒見過他們這麼狼狽。」
「那邊還有。」她看到另外一排石牆,跑過去伸手便推,但推不動,只好撿起幾個往下扔。
沒扔幾個,她便覺得沒勁,「來呀!」
李義松搖搖頭,她小跑幾步,右手掏出槍,左手伸出,「子彈。」
李義松注意力集中於坡上,此時石頭滾動聲音漸遠漸息。
「給我!」說著她便往李義松的衣袋裡伸手。
「不行,」他躲開,急說,「否則我的目的就難於達到。」
見她作沉思狀,他道:「走!」
她仍伸著手。
「走不走?」他裝作生氣樣,往北便走,「那你一個人在這裡。」
「一個人就一個人。」她喃喃道,「又不是第一次。」
她又往那排石頭走,還抬起一個較大的石頭,卻很難挪步,乾脆放到地上推著走。
李義松走出一段,回頭看看,沒辦法,只得勿勿返回,將那個石頭滾下坡,拖住她的手便走,可她卻使勁掰開,生氣的走到前頭,沒走多遠,便錯了方向。
「錯啦!」
李義松拉了一把她的衣角,走向另一個方向,她不得不回頭跟上。
兩人表面不急,腳下卻沒放鬆,很快下到坡底,穿過箐,再爬上山,找到一個容易觀看的山坡。
鬼子抬著傷兵,正走往方家凹子。
「我不想讓他們再回來。」他說,「那樣會暴露岩羊山,往後沒法過日子。」
她則在來回踱步喘粗氣,右手不停抹下滿臉的汗水,往外甩出,打在葉上,發出類似下雨的沙沙聲。
「太熱!」她說著便解開衣領,露出脖子下方白嫩的皮膚,「衣服全濕了。」
李義松將臉轉到另一方,「快穿好,別著涼。」
她瞪了一眼李義松,轉而笑著走到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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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看看嘛。」她已穿好衣服,又跳到李義松前面,可李義松早就閉上眼,回頭走幾步,額頭抵樹。
「沒意思!」她從樹上折下一枝樹葉,坐到地上,「小朋友,回頭吧!老師帶你去吃糖糖。」
李義松這才回過頭,「你呀!」
兩人不再說話,休息一陣後,她站起來就走。
「你去哪兒?」他問。
「回去!」她說。
「等等!」李義松說道,「先看看,萬一鬼子沒全部撤走。」
「老火,但願肖雅姐已回了岩羊山。」她道。
李義松心裡一驚,「死小唯,咋不早說。」
「才想起的。」她答道,「誰讓你總是憋著,不讓別人知道你的想法,那別人只能按自己的想法去辦不是。」
李義松沒再答話,他一會兒看看丫口方向,又看看南方林子。
「咋還是這樣?」她道:「才說過的,有什麼想法?」
過了一會,李義松說:「有。」
他指著北面山後,「你從那兒繞過去,過路,進入東面那片林子,可繞至丫口。」
「那得多長時間,不定肖雅姐早已出現。」她說,「還不如把子彈給我,你下山,直接去路上,我則摸到南方樹林,如果真有鬼子,他們自然會被你引出。」
他在思忖,一會兒搖搖頭,一會兒又點點頭,拿捏不定。
「快點。」她說。
「你呆著。」他指著南邊,說,「我去剛才那片林子看看。」
「拿子彈來,」她說,「我跟你去。」
李義松只好從口袋裡拿出五粒交給她,之後順原路返回,沒用多久回到剛才戰場。
林子雖遭受一場折騰,但一眼看去,仍保持原有的風韻,幽靜而深沉。
兩人非常小心的四處搜索,沒見一個人的蹤影,這才放下心來。
小唯乾脆跑到鬼子受襲地,撿到一堆東西:子彈殼、鋼盔、幾把砸壞了的槍、刺刀、裝備帶,皮帶、鐵壺,還有幾顆手榴彈。
李義松帶著疑問的眼神。
她坐到一個石頭上,手指物品道,「手榴彈,炸鬼子的;鋼盔,可以燒水、做飯;槍,零件還可用,刺刀就不必說;皮帶,肖雅姐、狗丫和我都沒有,那是萬萬不行。」
「為什麼?」李義松問。
「什麼為什麼?」
「你想幹什麼?」
「打鬼子。」她說,「女人的方式,總不能老靠你們這群老爺們。」
「怎麼?」
「你不必知道。」她收起那些東西,有幾樣沒法拿,「幫我。」
他接過兩把刺刀,插到腰間,兩頂鋼盔,戴頭上一頂,另一頂掛脖子上,放到背後。
「除了衣服,你挺像鬼子。」她笑道,「我去脫件給你穿上,然後再拿你練練。」
他卻沒笑,這些天以來的戰鬥,已讓他感覺遲鈍,彷彿除了打鬼子還是打鬼子,這生活,不僅枯燥乏味,還簡單直了,讓他感覺鬱悶。
這人心大概會隨時間變化,就如天上的雲。
他透過樹葉間,看一眼天空,歎了一聲,扒開前面的灌木,走在前頭。
「幹嗎呀?」小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卻也不想置之不理。
「有點累。」他說,「突然間鬆懈下來,感覺好疲乏。」
小唯當然知道這些天的過程,從那個被扣押的村子開始,幾天來,他這一路打打殺殺,此番經歷,正常人都有點受不了。
難怪他說累,就算一塊鐵,這樣跑來跑去,擔心這樣,擔心那樣,睡覺時還得把耳朵直直豎起,不累才怪。
「你坐下,」她說,「快點。」
李義松不明就裡,只好坐下。她放下東西,蹲到他身旁,伸手便給他捏腿。把李義松嚇得「咦」地一聲站起,拾起東西就跑。
突然,她對他產生一道憐憫之情。
「你不該什麼都捏在手裡。」她走在後面,說,「有些事,你可以放寬心。」
她接著說,「比如肖雅姐,她不會像你想的一點主意都沒有,她有主見,除非我們出現,即便她在丫口,也不會輕易現身。」
「哦。」他回答道,「那你幹嗎還提醒我?」
「提出問題是一件事,判斷解決是另一回事。」她說,「是你的判斷出問題,而不是我的問題有問題。」
「也是。」他回答道,「你的話挺繞口。」
「說清問題就行,還有,」她說,「你也不必擔心,我會利用好每顆子彈,可你卻一直不放心,心不累才怪。」
「我不知道你用什麼標準,但我覺得我可以。」她說。
「子彈啊?」他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怎麼造。」
「是,」她啼笑皆非,知道他根本沒有聽她說話,但也沒說破,繼續說,「你可能要問理由,但不是不說,而是時候未到。」
「嗯,」他說:「接著說。」
「很多,」她說,「其實,你可以多問問肖雅姐,昨天,她跟我說了半個晚上,還說,你這人呀……。」
「嗯?」他回頭看小唯一眼。
「你自己問她去。」她指著丫口方向。
肖雅與王武清出現在丫口,正向李義松和小唯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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