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為傻子點睛 文 / 臥柳眠花
八月間的小馬屯幾乎每天晚上西天都有火燒雲，馬老爺子逢人便說小馬屯要現異象。
果然，一個貌似天仙的女瘋子在一天傍晚五六點鐘好似披著火燒雲降臨到這個小屯。
這個女瘋子在村裡的土路上似一陣風邊跑邊罵邊打，身後塵土飛揚，有十多個好事的村民遠遠地跟在她身後。
唯獨在馬天一家緊閉的院門口，她停了下來，用手捋了捋焦枯的頭髮，戰戰兢兢拍打門環，馬天一開門相迎，瘋子見到他後立即抱住，哭訴道：「老公啊！我終於找到你了，走，跟我拜堂去。」
馬天一穿著開襠褲，木呆呆地看著瘋子，二話不說抓住瘋子遞過來的手，跟著瘋子就跑，好似騰雲架霧一般，兩個人轉眼間就不見了，圍觀的村民四散開去，他們去找馬老爺子問個究竟。
馬老爺子是馬天一的爺爺，小時讀過私熟，略懂麻衣神相和陰陽八卦，只見他輕拂山羊鬍，目光流露無限的自豪，道：「我們老馬家要出人頭地了。」
村民們一下又四散開去，邊走邊呸：「你們老馬家要出人頭地？除非日頭從西邊出來。」
第二天早上，奇跡般地，小馬屯的東天現出從未有過的火燒雲，瘋子和馬天一一同回到馬天一家院門口，村民們蜂擁般圍了上來。
此時的瘋子哪還有瘋子樣，頭髮似瀑布，眼睛似水晶，腰肢似楊柳，櫻桃小口綻出如花般的笑，再一看馬天一再也不似過去的傻，腰板挺直，眉清目秀，嘴角上揚勾出一痕淺笑，兩人含情脈脈，好一個郎有情妾有意。
正在大家目瞪口呆時，瘋子向所有人深施一禮，道一聲：「後會有期。」轉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著瘋子遠走，村民們把馬天一圍得水洩不通，紛紛要他講出昨晚都幹什麼了？馬天一懾懦著含糊不清地說：「做夢了——進去了——又出來了——」
大家一下來了興致，繼續問著咋進去的？咋出來的？
馬天一臉紅了，做出打死也不說的樣。
這時外號叫瘦猴子的小混混上去對馬天一就是一腳，罵道：「媽的，快說，不然我就讓你吃屎。」
旁邊的年令大一點的人禁不住歎道：「瘦猴子真他媽不是人，動不動就給傻子吃屎，做孽！」
正在場面逐漸失去控制的時候，馬老爺子厲聲喝道：「誰他媽敢讓我孫子吃屎我先讓他吃屎，我們老馬家從現在開始就要出人頭地了，你們給我放尊重點，要不然就讓厄運降臨到你們頭上。」
瘦猴子立即擺正身體，向老爺子立正敬禮道：「老爺子在上，瘦猴子再也不敢了。」說著向眾人使了個眼色，如潮水退潮一樣，大家又四散開去。
猴子在路上對大伙說：「這個傻子好像真中了仙道了，我剛才踢他那一腳時好像踢在了岩石上，痛得很啊！」
這就是傻子馬天一，剛生下來時不會吃奶，請來的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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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想誰呢？她想傻子馬天一，兩家一個村東頭一個村西頭，楊美麗是外村的姑娘，她死去的老公是這屯的，他老公在活著時就曾領著楊美麗來看馬天一，馬天一那時正穿著開襠褲在牆頭上瘋跑，老公指著他說：「這小子你看長得多俊，修身長腿細脖，偏偏眼中無神，像丟了魂似的，這是條龍，但還沒點睛，誰給他點了睛，誰就能讓他成龍。」
楊美麗問怎麼給他點睛。
老公用怪異的眼神瞅了瞅她，道：「想知道啊？」
楊美麗大聲道：「當然想啊！」
於是老公又指著馬天一的下部，楊美麗眼睛望了過去又立即退了回來，用高跟鞋猛地踢了一腳老公，惱羞成怒。
老公說：「你不想知道嗎？他的睛就在那條小龍上，只有他喜歡的女人才能點了他的睛，使他成龍。」
老公既是麻衣神相高手，又是性學大師，起碼在楊美麗眼中是這樣，他曾對她說：「天下熙熙，皆為色來，天下攘攘，皆為色往。」
所以和楊美麗結婚後，不捨晝夜地與她做，有時一晚上做二十次，楊美麗說他作死，他回答說死得其所，眼看著到最後要精盡而亡，楊美麗再也不跟他做了，可他不同意，在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他流下最後一灘粘液後在楊美麗的懷裡死去。
楊美麗哭得死去活來，正抱著老公失魂落魄時，馬天一一身水氣地跑進屋，抱著他老公屍身失聲痛哭，從來不說話的傻子這時迸出幾個字：「立即埋了——要不走了仙氣。」連夜埋了老公後，馬天一這晚上就沒走，在炕上抱著楊美麗象哄小孩似地說：「乖乖——睡——」
從那以後，馬天一就經常到楊美麗家了，來了也不說話，就是幹活，楊美麗家有雞鴨鵝狗驢兩垧地，這些馬天一都給包了，每次幹活，楊美麗都給他做飯，他吃完飯就走人，從不逗留，看著他的開襠褲和那象眼鏡蛇似的忽隱忽現的東西，楊美麗總是想起老公活著時說的畫龍點睛的話，於是到晚上的時候，楊美麗那孤枕難眠的勁就只有她自己知道有多難受了。
馬天一和瘋子的那種事讓她很難受，她做夢也想不到突然殺出個瘋子，讓瘋子把他佔了先，而且正如老公所說的，他被點睛了，明事理了，知道用手擋住襠部，而且活襠褲變成死襠褲了。
那瘋子一夜間也不瘋了，是馬天一也給她點睛了嗎？楊美麗越想越心裡發疼。
本來這第一筆睛是應該由自己點的，看來，沒辦法了，只能由自己點第二筆了，她必須加快步伐，否則那第二筆不知又由誰給點了，楊美麗焦急起來，晚上更睡不著了，翻來覆去，火燒火燎。
機會終於來了，那是個大風暴雨驚雷的天氣，楊美麗家的泥草房漏雨了，水流如注，怎麼用桶接也接不過來，屋裡要匯流成河了，好像有心靈感應一樣，馬天一披著雨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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