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3章 灰飛煙滅的情義 文 / 曉雲

    焰翼轉身了，週身冰冷的，宛如地獄魔尊般的轉身了，深幽的利眸裡迸射出絕頂的寒意，殺氣騰騰的。

    「你留著本城主的頭髮？做什麼？」焰翼慢慢啟唇，黑眸如子夜寒星，冷，極冷。

    「呵……你……你懷疑我？」盛瓔珞再愚蠢，也明白焰翼所指。

    焰翼不語，伸手扯過盛瓔珞手中的香囊，揮掌間，香囊化作一團幽冥火焰，連帶著裡面的頭髮全數燃盡。

    灰飛漫天，盛瓔珞踉蹌著倒退數步，豆大眼淚無聲滾落，唇在顫抖，有聲音溢出來，似哭似笑，如醉如狂。

    淚水模糊了視線，眼中的背影卻愈漸清晰，盛瓔珞撫著胸口，心痛如絞。

    「娘娘，你臉色這樣不好？城主有沒有答應你？」紫月軒外，白蘇急步上前扶穩幾欲跌倒的盛瓔珞，焦急問道。

    「扶本宮回去吧……好累……」盛瓔珞唇角有血滲出，默然直視的前方，一片死寂的灰無。如果焰翼肯渡精氣給她，她便能活，否則，她只有死。

    御書房內，莫雪鴛恭敬跪在龍案前，將她所謂的知道的事全數稟報給了冷傲天，簡而言之，她除了隱約聽到冷子燁與逍遙閣主談話之外，其餘一概不知。現在想想，事發時，冷子燁的昏厥必是裝出來的。

    且在御書房表了表忠心，又像征性的流了幾滴眼淚，道些自己有負聖恩之類的話後，莫雪鴛便一身輕鬆的離開了御書房。

    一路思忖，莫雪鴛覺得此事幹的漂亮，救了鄴少楓，他日若真動干戈，鄴城必會站在自己一邊，挑撥冷傲天與焰翼的關係，便是斷了冷傲天結盟的後路。

    「本王這頭上是不是又多了頂帽子？」冷子燁似在玉石拱橋上等了許久，見莫雪鴛來，舉步蹭了過去。

    「王爺是來跟雪鴛計較這個的？」莫雪鴛不否認。

    「必須不是啊！其實本王頭上帽子多了，倒不在乎再多叩幾頂，只是……」冷子燁有些吞吐的看幾莫雪鴛。

    「王爺有話快說，想必焰翼還在紫月軒等著呢，雪鴛得趕緊回去。」大事已成，善後卻也馬虎不得，如果能將焰翼拉攏過來，那麼此便是一石三鳥的計策。

    「那就讓他等著唄，陪本王賞賞花吧？」知莫雪鴛著急回去見焰翼，冷子燁悻悻聳肩。

    看書]網靈異^在還沒將王爺搞到手，是她們無能。」莫雪鴛音落，冷子燁額頭頓時浮起黑線無數，且待反應過來，氣的直跺腳。

    「莫雪鴛，你助紂為虐！」莫雪鴛的背影愈漸遠去，冷子燁抿唇，深邃的眸底閃過明暗難辨的淺光。

    「王爺，天祿閣不日將對聚點錢莊下手，這次之後，聚點錢莊再難翻身了。」耳邊傳來白斬的聲音，冷子燁眸色一暗，點了點頭。

    回到紫月軒，焰翼果真在等她。

    「宸妃呢？」莫雪鴛環視四處，不見盛瓔珞身影。

    「雪鴛，縱是沒有九鳳鐲，你亦是本城主認定的女人，此番回西域，本城主想帶你走。」焰翼走過去，拉起莫雪鴛的手，眼中虔誠的目光令莫雪鴛剎那失神。

    「城主不怪雪鴛？」莫雪鴛蹙眉，想要抽回的手腕被焰翼握的太緊。

    「我捨不得怪你。」焰翼的聲音太溫柔了，似能融化人心。

    其實想想，拋開所有，焰翼這幾日做的那些事換作任何一個女人都會感動，偏她莫雪鴛不會。因為經歷過，所以懂得，不是所有的溫柔都值得感恩，也不是所有的深情都該得到回報。

    「雪鴛不會跟城主走的。」莫雪鴛回拒，極淡漠的。

    「即便你知道自己只是一顆棋子，且是一顆拱到最後必死的卒子？」焰翼似未想到會被拒絕，臉上頗多震驚之色。

    「城主既然知道雪鴛是顆棋子，便該知道未被棄用的棋子都有它的用處，城主執意帶雪鴛離開，會亂了整盤棋局，皇上不會同意的。雪鴛不想因一己私慾而陷焰城於萬劫不復的境地。」莫雪鴛清眸如輝，落在焰翼眼裡，美如星燦，「城主美意，雪鴛終身感激。」

    甜言蜜語的話誰不會說呢，莫雪鴛幾句話下來，焰翼已經找不著北了。誠然，焰翼最終沒能扭過莫雪鴛，卻言誓他日必會帶莫雪鴛跳出困局，且許諾了焰城正室城主夫人的身份。

    對於這些話，焰翼過往說之，莫雪鴛便過往聽之，從沒朝心裡去。

    卻不想焰翼竟還為此去找了冷子燁，私下承諾，只要冷子燁能護莫雪鴛周全，他日舉旗，焰城必傾力相助。且在冷子燁將這話告訴莫雪鴛時，莫雪鴛竟有些愧疚。

    冷子燁不以為然，你愧疚什麼，該偷著樂才是！

    「其實早在涼亭偶遇的時候，雪鴛已在焰翼身上埋了隱毒。」莫雪鴛語出驚人，惹的冷子燁吐了嘴裡的粥。

    「什麼叫隱毒？」冷子燁瞪眼看向莫雪鴛。

    「一種只有與另一種毒合在一起才會發揮作用的毒藥，這樣算不算不太厚道？」莫雪鴛初時只是為了防盛瓔珞在鄴少楓身上使貓膩，所以事先留了一手。

    「不算……那個，本王身上？」這該叫缺德，冷子燁腹誹。

    「王爺多慮了，隱毒配製不易，本宮不會隨意糟蹋的。」莫雪鴛撩下碗筷，起身回了內室，總算了結一樁事，她也該好好睡一覺。

    冷子燁品出話中貶損之意後，心安了。

    內室，莫雪鴛看著眼前站定之人，方知人生大驚中沒有一個最字，彼時重生於莫雪鴛可謂離奇，想來再遇崩天之事，也不過爾爾。然則此刻，她驚傻了。

    「尊主大人，您這是還魂來啦？」算算日子，自把恨無殤拋進寒潭，到今日，整整七天。

    詭異死寂的內室，月光時爾被浮雲遮掩，寥寥星光射進來，正落在恨無殤身上，金邊黑袍無風自動，墨染長髮宛如水瀑，劍眉星眼，挺鼻薄唇，依稀現生前的睥睨之姿。

    此時的莫雪鴛只有一個感覺：心虛，肝兒顫。

    「害怕？」恨無殤的聲音緩緩響起，在這漆黑深夜中，恐怖駭人。

    「害怕……不怕！小的只是思念尊主大人過甚，突見驚喜萬分！尊主大人這是不認得逍遙閣的路了？小的願意帶路！」莫雪鴛咬牙在自己腿上很掐一把，當即一副慷慨之態。

    「不想回。」恨無殤冷漠轉身，飛身上了床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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