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3章 特別殘忍的莫雪鴛 文 / 曉雲
「你……就這麼想本王娶臨仙兒？為什麼？莫雪鴛，你知不知道現在的你特別殘忍？你可以不喜歡本王，卻不能阻止本王繼續愛你！你可以跟恨無殤一起雙宿雙飛完全不考慮本王有多心痛，可你不能逼本王到這麼卑微的地步！」冷子燁苦笑著看向莫雪鴛，深邃眸底，有淚在隱忍。
「雪鴛希望王爺能顧全大局，我們才破了東夷的威脅，如果再與臨月為敵，後果會怎樣王爺清楚。」莫雪鴛無法直視冷子燁深情無悔的目光，她怕再看下去她會心軟。
「顧全大局？雪鴛啊，本王為了你連皇帝都不當了！你還要本王怎麼顧全大局？呵……呵呵……」冷子燁頹廢著倒退數步，漠然轉身一刻，眼底透著極痛。
「可王爺終究是做了對不起臨仙兒的事，做錯事就要付出代價……」莫雪鴛沒辦法理直氣壯的去吼冷子燁，她心虛了。
「本王此生只做了兩件錯事！一是沒能救下淳於燕，還有就是不該愛上你！」冷子燁忽的轉身，手指猛的指向莫雪鴛，一滴淚，無聲滑落。
胸口壓抑的快要窒息，莫雪鴛僵硬站在府門，凝視著冷子燁的眼睛裡同樣滴落下冰涼的東西，她一直以為這樣也好，冷子燁娶了臨仙兒，她便不會再心煩意亂，一心一意跟在恨無殤身邊，仔細想想，她在害怕什麼？
冷子燁走了，直至身影消失在拱門處莫雪鴛都沒在開口。
「後悔了？」低戈的聲音悠緩響起，莫雪鴛驚詫回身時，恨無殤就在身後。
「什麼？」莫雪鴛急急抹了眼角的淚，抬起頭，茫然問道。
「沒什麼。」恨無殤面無表情的從莫雪鴛身邊經過，卻在背離莫雪鴛的時候，黑眸皺了一皺。
暗處，將將能下床走動的臨仙兒身體倚在牆壁上，冷眼看著府門處的莫雪鴛，纖長玉指緊攥成拳，指甲刺痛掌心，她卻渾然不覺，只道恨意在胸口鼎沸，她捨了清白換回的，絕不能是這樣的結果！
且說莊奴拿走藥方後便一直沒再出現，反倒是凝心不請自來。
「師傅抓了十人試吃你給的藥方。」這是凝心進門後的第一句話。
「以國師的性子，他不會輕易相信人的，不奇怪。」流煙與葉浮生相視一眼，方才將眸子落在凝心身上。
「你們想他死，我可以幫忙。」凝心忽然放低了音量，語出驚人。
「嗯，出賣至親是你的本性，你能說出這樣的話，也不奇怪。」這次流湮沒開口，倒是葉浮生先說了話。
「莊奴可不是我的至親！」凝心嗤之以鼻。
「楚君臨呢？他可是一直把你當作親姨娘那般看待，你怎麼對他的？」葉浮生鄙夷看向凝心，雖葉浮生不喜歡楚君臨的性子，卻同情他的遭遇。
「他怎麼看跟我有什麼關係！兩位若無心討論我的提議，算凝心沒來過！」凝心怒然起身，卻被流煙喚了回來。
「無利不起早，你有什麼條件？」
「只要你們解了我身上的毒，我便有辦法讓莊奴永遠消失在你們面前。」凝心昨晚痛了一夜，她有向莊奴求救，可莊奴沉迷自己的長生不老術，甚至連面都沒讓她見著。
「說說你的辦法。」流湮沒有反駁。
「你們要先研究出解我身上劇毒的方子！」凝心從來也不是個傻子。
「她中了什麼毒？」冷子燁狐疑看向流煙，卻見流煙瞄了眼凝心，葉浮生聳聳肩，將手叩在了凝心腕處，許久後挑眉。
「冷子燁還有這一手兒呢，沒看出來呀！」葉浮生一副幸災樂禍模樣激的凝心狠狠攥拳。
「冷子燁那個卑鄙的傢伙！」
「他能卑鄙過你啊！」葉浮生冷笑著收回手指。
「你們只說這毒能不能解？」凝心不願扯開話題，肅聲質疑。
「如果本公子與流煙公主聯手都解不了你的毒，那你只有等死的份兒！」葉浮生不經意的稱呼使得流煙唇角滑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到底，還是這樣生疏。
「那我算你們答應了！如果你們的解藥能減輕我身上的積毒，我自有辦法幫你們安全離開。」凝心知道，除了他們，冷子燁也一定有解藥，可冷子燁能給她麼！
凝心離開後，葉浮生轉眸看向流煙。
「這事兒你覺得怎麼樣？」
「不怎麼樣！師叔，她殺了楚君臨，她就該償命！」冷閒庭端坐在榻，厲聲反駁。
「莊奴的命已經攥在我手裡了，還須她多此一舉麼，不過……她既需要解藥，倒也不是不可以給她弄些。」流煙極富深意道。葉浮生挑了挑眉，他就知道，流煙不會那麼輕易交出『地株』的，這裡面肯定有內情。
「說的極是。」葉浮生會心一笑。
即便猜到冷子燁不會娶自己，臨仙兒仍然等到披上嫁衣的這一日，這是她給冷子燁的最後機會，也是她給自己的最後機會。
房間裡，臨仙兒由著丫鬟們替自己梳洗打扮，纖長睫毛下隱藏的是冰冷的寒意。時間一秒秒的過去，黎明已至，本該鑼鼓喧天的門外忽然傳來一聲急促的吶喊。
「不好了，洛王爺不見了！」多麼諷刺的一句話，新娘要嫁了，新郎卻丟了。房間裡圍站在臨仙兒身邊的丫鬟們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你們去找找吧……」臨仙兒抿唇，艱難開口，她在丫鬟們的眼睛裡看到了同情！她堂堂臨月國的公主，怎會落到這般田地？怎會！
丫鬟們退下之後，臨仙兒緩緩從榻上站起來，美眸漸漸染上寒霜，纖纖十指緩慢落在喜服上，猛的一揪，便有珍珠滾落在地。
「仙兒姐姐，你受苦了。」甜美的聲音透著一絲哀傷，臨仙兒抬起頭時，正見天燼國的太女天盈袖站在面前。
「是我眼花了嗎？」臨仙兒不可置信的抬起手，觸及到那張清麗容顏時，眼淚唰的湧出來。
「是盈袖來遲了，仙兒姐姐，盈袖帶你回滄海吧，你為滄海四國以身犯險，你是滄海四國的英雄，你該活在光環下，而不是在這裡受盡委屈！」天盈袖顯然已經知道了這裡發生的事。
「可我不甘心……盈袖……我不甘心啊！」在久別重逢的姐妹面前，臨仙兒卸下偽裝，痛哭失聲。
顧昱來了消息說冷子燁在軍營裡，莫雪鴛氣惱之餘上了馬車，飛速趕往蜀中臨郊的軍營。且到軍營時，青寧跟景隆一直守在那兒。
「主子，有侍衛說洛王爺在這兒練了一夜的劍，現在還沒停下來。」看著校場裡揮舞利劍的冷子燁，莫雪鴛暗自舒了口氣，還好沒走遠。
「你們退下。」青寧本欲開口卻被身邊景隆拉了一下，便忍住心裡的話隨景隆退離校場。
陰沉的天氣終於礙不住寂寞飄起了零星雪花，莫雪鴛默默站在校場上看了許久。
絳紫色的身影彷彿蛟龍在天，在空中翻飛間令雪花倒逆，冷子燁手中長劍凌厲如鋒，揮斬出的肅殺之氣透著蕭索的冷，那張臉，如初見般驚艷無雙，劍眉下那雙星目，永遠透著引人墮落還甘之如飴的光芒。
「洛王爺，大婚在即，你該回府更衣了。」莫雪鴛走過去時，冷子燁依舊沒有停下來，反手揮劍，生生背身躲過莫雪鴛的視線。
「臨仙兒已經穿上喜服在房間裡等著王爺的喜轎，王爺就忍心讓她一再的受委屈？」莫雪鴛音落時，鋒利劍尖直抵上她的雪頸，而風雪中的對面，那雙眼卻透著無盡的哀涼。
「你又如何忍心一再讓本王受委屈？」冷子燁收回利劍，淡淡啟唇。
「現在不是意氣的時候，王爺若再不回去，沒有時間了……」莫雪鴛仍然不敢直視冷子燁的眼睛，她承認，這件事是她任性了。可若不給臨仙兒一個交代，臨月國會善罷甘休？她很清楚臨仙兒要的交代是什麼！
整件事她唯一沒有考慮的，就是冷子燁的感受。
「雪鴛，本王說過，我以死謝罪都可以，就是不能娶她，本王……不是說說就算的……」就在莫雪鴛還沒有意識到這句話的含義的時候，冷子燁手中的劍已以反刺入了自己的左肩！
「冷……冷子燁？冷子燁你幹什麼！」莫雪鴛淡漠的眼神終於有了不一樣的情愫，看著冷子燁一點點倒下去，莫雪鴛彷彿感覺到有人在揪她的心臟，拚命的扯，鮮血迸湧，「冷子燁！來人……快來人啊！」
莫雪鴛瘋了一樣的衝過去將冷子燁抱在懷裡，眼淚嘩啦湧出來，模糊了她的視線。
「是不是本王死了，就可以不用再娶臨仙兒了？」冷子燁淒楚的眼睛靜靜凝視著眼前的女子，伸出的手緩緩落在莫雪鴛發間，替她撫落白雪。
「我錯了！冷子燁我錯了！你不要有事！求你不要有事！」莫雪鴛痛哭失聲，生死面前，她承認自己對冷子燁那麼在乎！沒有，不行！
暗處，黑袍無風自動，掀落了袍間的落雪，深邃眸底，波濤暗湧。
「好一招苦肉計，師兄，看看人家下的是什麼功夫，若我是莫雪鴛，定要被感動死了。」恨無殤身側，舞傾城不禁搖頭，感慨萬端。
無語，恨無殤默然轉身而去。舞傾城原是想跟著回去，卻在轉身時，美眸忽的掃向對面火棘叢，猶豫之下，沒有上前。
風雪中緊抱的人影刺痛了臨仙兒的眼睛，恨，在這一刻充斥進她身體的每根汗毛，令她忍不住的顫抖。
「仙兒姐姐，我們走吧！」天盈袖不忍看到臨仙兒受這樣的痛苦，輕聲開口。
「我要走……可我一定會回來！」臨仙兒在心裡，狠狠發誓。
冷子燁的傷口偏離心臟半寸，雖昏迷一天一夜，卻無性命之憂，而這一天一夜裡，莫雪鴛寸步不離。
為了敷衍冷傲天，凝心曾令洛城守將出兵討伐蜀中，但也只是形式上做做樣子，並沒有真槍實刀的打起來，兩軍現下仍處對峙局面。
在確定流煙的藥方沒有任何毒性的時候，莊奴終於依著流煙的藥方服下了由他親手煎熬的長生不死之藥，服後半日，白髮零星長出了黑絲，這讓莊奴喜出望外，愈發醉心長生不死藥的完善。
房間裡，冷閒庭在流煙銀針的引導下緩緩運氣，然則內力運至丹田處時，頓時化無。
「怎麼會這樣？」流煙蹙眉，依著她的法子，冷閒庭早該好了。
「會不會是莊奴在閒庭身上動了別的手腳？」葉浮生憂心看向流煙，除開他與冷閒庭的師侄關係，冷閒庭是莫雪鴛的希望，是莫雪鴛的命根子，葉浮生自投羅網到洛城的另一個原因，就是冷閒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