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11章 太女天盈袖 文 / 曉雲

    「將軍若想去……」

    「屬下不想去，也不會去。」沈墨搖頭，臉上的表情愈漸沉重。

    沈墨雖然拒絕，莫雪鴛卻不能放過這次勸降的機會，於是應約到了洛城與平陽中間的紫竹林。

    林間，一身著碧衣的女子背對而立，長髮如瀑及腰，身形仙姿如魅，單單是背面，便知是個了不得的仙女。

    彼時莫雪鴛在鄴城時見過天盈袖，所以當天盈袖轉身時，莫雪鴛並沒有對她的傾城之貌產生多大震撼。

    「你是沈墨？」天盈袖聽到腳步聲轉身時，正見莫雪鴛走過來。

    「顯然不是。」莫雪鴛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後葉浮生朝她呶呶嘴。

    「本公主約的是沈墨，你來做什麼！」天盈袖美眸生寒。

    「人家不來，雪鴛也不好爽了盈袖太女的約不是。」莫雪鴛笑意盈盈開口，十分的謙恭有禮。

    「你倒客氣！」天盈袖冷掃莫雪鴛，恨恨道。

    「其實雪鴛真心不知天燼與我有何等深仇大恨，定要趟天朝這趟渾水，又或者是天燼有東夷那樣的野心，想要逐鹿中原，所以先從天朝下手？」莫雪鴛開門見山。

    「你在提醒本太女，滄海四國之危因你而解？」能夠能為太女，天燼未來的君主，天盈袖的腦子自是不慢。

    「雪鴛只是就事論事。」莫雪鴛的確是這個意思。

    「當日仙兒姐姐大婚，你在哪裡？」天盈袖冷然看向莫雪鴛。

    莫雪鴛微有遲疑之際，天盈袖繼續道，

    「本太女與仙兒姐姐親眼目睹你跟冷子燁在校場上抱在一起，若在平時還好，可那日是仙兒姐姐大婚之日，你卻抱著她的新郎！莫雪鴛，你說這口氣我滄海四國怎麼咽的下去，還有流煙姐姐的死，你敢說跟你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有是有，只不過……」

    「你想告訴本太女她是自願的？就因為她是自願，所以你們便不攔著她去送死？嗯？莫雪鴛，這兩件事縱你舌燦蓮花，也說不過去！」天盈袖惱恨看向莫雪鴛，字字如冰。

    「這兩件事加在一起，雪鴛只能說一句話，情深，奈何緣淺。」莫雪鴛苦澀抿唇。

    「好一句情深緣淺，你倒推的乾淨，今日你來見本太女，無非是想平息戰火，這不可能，你回去告訴沈天放，他不是不見本太女麼，本太女自有讓他主動送上門兒的辦法！」天盈袖將將說出『沈天放』的時候莫雪鴛還怔了一下，待她走時，莫雪鴛方醒悟，沈天放就是沈墨，他們之間果然不單純呵。

    回去的路上，莫雪鴛反覆琢磨天盈袖的話，總覺得有事發生，。

    「大神醫……」莫雪鴛這麼叫的時候葉浮生渾身一抖。

    「你這個稱呼讓本公子很不安吶。」

    「舞傾城沒跟紅妝說真話，不如你去問舞傾城關於沈墨的底細，怎麼樣？」莫雪鴛虔誠乞求。

    「不怎麼樣，她明知是你想知道才沒跟紅妝說實話，你覺得我去她就能說了？你若真想知道，就自己去問。」葉浮生不是不想幫莫雪鴛，只是這段時間舞傾城看他也是分外不順眼，找罵的事兒，他從來不主動的。

    「那還是算了……」想起舞傾城那雙凌厲的眸子，莫雪鴛不禁抖了一抖。

    後來莫雪鴛覺得自己的想法有問題，找舞傾城問，哪裡有找沈墨更直接呵！

    適夜，當沈墨走進莫雪鴛房間的時候，膳食酒水擺了滿桌。

    「這是……」

    「將軍坐吧。」莫雪鴛揮袖示意沈墨落座，伸手欲為其斟酒。

    「您身份尊貴，屬下受不起！」沈墨急急接過酒壺，自斟了一杯。

    「本宮見過天盈袖了，她讓本宮轉告給一個叫沈天放的人，說她自有辦法逼其現身，將軍以為……這件事本宮是否該重視？」莫雪鴛似有深意的看向沈墨。

    「屬下……屬下有罪！」沈墨猶豫片刻，起身叩拜在莫雪鴛面前。

    「將軍請起，將軍在蜀中危難之際出手相助，不管原因為何，本宮都感激不盡，只是眼下天盈袖既猜出將軍身份，想必下一步定會針對將軍而為，如果將軍真有什麼把柄落在她手裡，不妨告訴本宮，本宮必竭盡所能助將軍解除憂患。」莫雪鴛說的直白且坦誠，且親自伸手將沈天放扶了起來。

    「屬下……確有把柄落在天盈袖手裡，是一個叫襲月的女子，眼下襲月就在天燼皇宮的密室裡。」沈天放坐回到座位時，眼底有悲慟之意。

    「不知……將軍與那襲月姑娘是什麼關係？將軍莫怪本宮唐突，知已知彼方能有萬全把握。」莫雪鴛刻意解釋了一下。

    「雖為異姓，卻是兄妹之情……只是……天盈袖卻從未信過。」沈天放苦笑開口。

    莫雪鴛聽出沈天放話裡有戲，於是默然聆聽。

    「屬下本是天燼先鋒，因是外族，縱功勳顯著卻不能封候立將，後機緣巧合之下識得天盈袖，與之……情投意合，呵！」在說到『情投意合』的時候，沈天放不禁自嘲了一下。

    「朝中有人反對了？」莫雪鴛理所當然想道。

    「不是朝中，是天盈袖！不曉得她從哪裡知道我有一本絕世兵譜，所以從最初的偶遇，到相知相戀，再到我心甘情願拿出兵譜，這一切都只是欺騙，就在她誆走兵譜的第二日，便有殺手欲要我性命，是我命大，逃亡的時候遇到了襲月，我幾次涉險都是襲月捨命相護，後來襲月趁我昏迷之際送我離開滄海四國，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襲月便失蹤了，直到前幾日我方得到消息，襲月仍在天燼，被天盈袖足足關了三年！」

    沈天放說這些話的時候雖有惱怒之意，但莫雪鴛由始至終都沒從他的眼睛裡看到恨，想來是愛的至深了。

    「所以將軍的把柄就是襲月？將軍是想讓本宮派人到天燼救下襲月？」莫雪鴛肅然開口。

    「如果能救出襲月，屬下赴湯蹈火，萬死不辭！」看出沈天放的堅決，莫雪鴛點了點頭，她自會盡力，若無沈天放坐陣，接下來的仗要怎麼打呵。

    然則讓莫雪鴛和沈天放都沒想到的是，襲月並不在天燼，而是被天盈袖帶到了天朝，此刻正綁縛在城樓上。

    沈天放在莫雪鴛等人的陪同下到了平陽城樓，樓上，一弱質纖纖的女子被吊在樓上，長髮披肩，甚是狼狽。

    「襲月！」淒厲的聲音自沈天放嘴裡咆哮出來，城樓上的女子當下有了反應，抬眸時，雨淚連連。

    「沈天放，你不是不肯見本太女麼！」樓頂上，天盈袖一身戎裝，漠然看著樓下男子，冷冷開口。

    「天盈袖，放了襲月！否則我定會叫你後悔！」沈天放不理莫雪鴛阻攔，大步朝城樓跑過來，怒聲厲吼。

    「本太女已經後悔了，從認識你的那一天。來人，放她下去。」天盈袖能這麼痛快的把人放了，莫雪鴛甚覺蹊蹺的很。

    且在沈天放將襲月帶回到眾人身邊時，莫雪鴛方才看清此女容貌，比起天盈袖真是差了很多。

    回到洛城，莫雪鴛將襲月安頓到了將軍府，亦表示沈天放可以隨意出入。而這之後，莫雪鴛破天荒接到了天盈袖的請柬，請柬上寫明，只請她。

    仍是那片紫竹林，此番天盈袖的表情不似之前那般冷硬了。

    「本宮原就猜想太女能那麼大方的放了囚禁三年的女子，肯有下文，看來真是如此。」莫雪鴛淺笑著走近天盈袖，淡聲開口。

    「你知道？本太女很好奇，他怎麼跟你說的？」天盈袖扯了扯唇。

    「太女為得兵譜不擇手段，兵譜到手後又殺人滅口，虧有襲月捨命相救，他才能活到今天。」莫雪鴛大致說出了沈天放彼時的意思。

    「他果真是這麼以為的。莫雪鴛，本太女跟你做一筆交易，只要能你揭穿襲月的偽善面目，本太女……會離開天朝，不再參與天朝內鬥。」

    多麼誘人的交易呵，莫雪鴛想不到拒絕的理由。

    「雪鴛願意，可也得襲月真偽善才行。」莫雪鴛覺得事情或許遠不如沈天放說的那樣，試探道。

    「她是父皇派在沈天放身邊的殺手，之所以沒殺他，是因為本太女威脅父皇，倘若沈天放死，本太女必隨他而去，殺手不是我派的。本太女這樣說你可明白？」天盈袖顯然對當年的事不願多說。

    「太女讓雪鴛揭穿襲月，總該有些具體的東西，否則雪鴛很難入手的。」莫雪鴛相信天盈袖的話多過沈天放，單單是沈在放說襲月多次助他脫險，就已經非常可疑了。

    「這是父皇與襲月聯絡的信箋，上面有信箋的特點和父皇的筆跡。」天盈袖說話時自袖內取出信箋，遞給了莫雪鴛。

    「此事便是太女自己做，也會天衣無縫，為何要便宜雪鴛？」莫雪鴛收好信箋，挑眉質疑。

    「莫雪鴛，你話太多了！」天盈袖漠然瞧了眼莫雪鴛，轉身離去。

    直至目送著天盈袖淡出自己的視線，身後的葉浮生方才走過來。

    「她自己能辦的事，為什麼要便宜你？」

    「她就算做的再天衣無縫，沈天放也不會相信她！」莫雪鴛剛剛，是明知故問，意在提醒天盈袖，這件事還非她莫雪鴛不可了。

    回到將軍府，莫雪鴛刻意去了襲月的房間，那時沈天放剛走。

    「草民襲月叩見皇后娘娘。」不知道是不是聽了天盈袖的話，莫雪鴛再看襲月時總覺在她那雙溫柔如水的眸子裡隱藏著太多的陰謀算計。

    「本宮不是皇后，你可以喚本宮太后。」莫雪鴛縱步上前扶起襲月，櫻唇勾起淡淡的笑。

    「草民失言了。」襲月眸間慌亂，誠惶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