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14章 冷子燁失蹤 文 / 曉雲
「對不起……」莫雪鴛只是一時沒忍住，下意識低頭，抹盡淚水。
「你何時與本公子這般客氣了？」葉浮生本想調侃兩句，卻在看到莫雪鴛止不住的眼淚時，眸色微黯，「別想太多，總會過去的。」
莫雪鴛不知道這樣的局面什麼時候會有好轉，又或者……繼續惡化。
回到將軍府，莫雪鴛未用晚膳，逕直進了房間，苦思冥想應敵之策，這一想，便是整整一夜。
翌日，就在莫雪鴛準備起身再去軍營的時候，青寧驚慌衝了進來。
「主子，洛王爺不見了！」青寧一語，莫雪鴛只覺腦袋嗡的一聲。
且說莫雪鴛急步到冷子燁房間的時候，已是人去屋空，房間裡沒有打鬥的痕跡，亦沒有異常味道，這說明冷子燁不是被人虜走的，若如此，他會去哪裡？
「是不是去軍營了？」莫雪鴛狐疑看向身邊青寧。
「沒有，奴婢問過景隆了。」青寧肅然道。
「那會去哪裡？」莫雪鴛思忖之際，心陡然一震，冷子燁該不會是去找臨仙兒了吧！
「糟糕！備車！」莫雪鴛知道自己猜對了，彼時冷子燁便有過這樣的想法，眼下蜀中處於劣勢，他有這樣的決定也不奇怪。
就在莫雪鴛衝至門口時，舞傾城漠然擋在莫雪鴛面前。
「你要去追冷子燁？」
「你知道冷子燁去了哪裡？」莫雪鴛不答反問。
「昨晚走的，方向是天朝皇城。」舞傾城回答的特別直爽。
「你既然知道為什麼不攔著他？舞傾城，你知道他這是去送死麼！」莫雪鴛怒了，伸手欲推舞傾城，卻被其攥緊了手腕。
「本姑娘為什麼要攔著他！當初如果不是他拒絕娶臨仙兒為妻，而你如果當機立斷，事情會演變到今日這種地步？」舞傾城冷然盯著莫雪鴛，厲聲質問。
「是……這件事是我錯……所以就算彌補，也要雪鴛跟他一起面對，你鬆手。」舞傾城話雖尖刻，卻讓人無以反駁。
「跟他一起去死？莫雪鴛，你為師兄想過沒有？」舞傾城愈發攥緊了莫雪鴛的手腕，肅然開口。
「雪鴛真的……想不了那麼多了……」
舞傾城最終沒有攔下莫雪鴛去天朝皇城的腳步，在離開前，莫雪鴛將軍中事務分派給了沈天放和景隆，府中的事則由青寧把持，至於冷閒庭和舞紅妝莫雪鴛倒不擔心，有葉浮生守在這裡，他們定然不會出事，而且經過上次莊奴的事情之後，閒庭明顯成長了。
馬車滾滾駛離蜀中，莫雪鴛坐在車廂內，沉默許久方才抬頭。
「其實……你不必隨我一起去的？」莫雪鴛糾結這一路有舞傾城相陪，她還能不能活著到皇城。
「你以為本姑娘想陪？要不是師兄說讓我保護好你，我會跟你一起去送死？」這才走出蜀中地界，舞傾城已經免費送給莫雪鴛好幾十個白眼了。
「也不知道尊主大人有沒有找到莊奴……」想起恨無殤，莫雪鴛眼底一抹黯淡。
「莫雪鴛，我發現你這個人真的很奇怪，你現在分明是想到皇城跟冷子燁一起死，卻又在這兒惦記起師兄了，你這樣不累嗎？」舞傾城說話素來刻薄，但也一針見血。
莫雪鴛的確糾結，可她卻不後悔自己的決定，倘若她不去，萬一冷子燁有任何閃失，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後悔一輩子。
見莫雪鴛不再說話，舞傾城冷哼一聲，扭過頭不再看莫雪鴛。
皇城正殿
臨仙兒坐在桌邊，看著洛城傳來的捷報，美眸蕩起璀璨華彩。
「老夫早不知仙兒公主有這般野心，否則當時在東夷……」桌邊莊奴話未說完，便見臨仙兒凌厲眸子狠射過來。
「國師定要提起東夷二字？」看著眼前不過七八歲的小男孩，臨仙兒冷聲斥責。
「不提，不提。眼下天盈袖一死，滄海四國瘋狂反擊，蜀中不日便亡。」彼時莊奴來找臨仙兒，並未報多大希望，不想事情卻遠比他想像中的順利，臨仙兒的狠亦在莊奴意料之外，殺天盈袖便是臨仙兒想出來的主意。
「冷子燁快到皇城了？」臨仙兒斂了眼底精光，肅然開口。
「已到。」莊奴與臨仙兒聯手，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借臨仙兒之力剷除恨無殤等人，若單憑自己之力，想要殺他們幾乎不可能，尤其是恨無殤的那個徒弟，他是一定要得到手的。
「那就好……你可以下去了。」臨仙兒瞄了眼莊奴，返老還童？童成這樣，真的好麼！
其實臨仙兒和莊奴都知道，他們在與虎謀皮，且待除了莫雪鴛等人，他們之間遲早會有個了斷。
莊奴離開後，冷傲天進了臨仙兒的寢宮。
「洛城大捷的事朕已經知道了，此番若無滄海四國幫忙，朕……」冷傲天未及說完，便見臨仙兒起身走向床榻。
「本公主累了，皇上有事明日再說。」臨仙兒就從來沒將冷傲天放在眼裡，她嫁給冷傲天的目的，便是給滄海四國攻打莫雪鴛的借口。
「好……朕走。」冷傲天咬緊皓齒，冷冷點頭。離開寢宮時，冷傲天陰眸驟寒，且等著斬了蜀中逆賊，他定要臨仙兒付出血的代價！
如臨仙兒所料，冷子燁在入皇城的第二日便潛伏到宮內，幾經輾轉找到臨仙兒的寢宮，他的想法很簡單，事情因他而起，便因他而終吧。
冷子燁到時，臨仙兒正在用膳，眼見冷子燁如臨空而降，臨仙兒並沒有想像中的震驚，那張臉上甚至沒有任何異樣的表情。
「王爺風塵僕僕而來，定是未用過膳，坐下來一起吃吧。」臨仙兒瞧了眼對面的椅子，聲音平淡如水。
冷子燁猶豫片刻，終究由著臨仙兒的意思坐下。
「仙兒公主，之前的事本王……」冷子燁直抒來意。
「先吃飯。」臨仙兒美眸微抬，凜冽寒芒自裡面陡射出來，淡聲開口。冷子燁噎喉，勉強伸出手夾了幾口菜到碗裡。
「所有的錯都在子燁，公主若要懲罰，子燁這條命便是公主的，只求公主莫要為難蜀中。」冷子燁字字清晰，如發誓言。
「王爺若無心陪本公主用飯，那就請回吧。」臨仙兒仍是那副波瀾不驚之態，冷子燁無奈，只得象徵性吃了幾口。
差不多半柱香的沉默，臨仙兒忽的撩下瓷碗，重重倚在椅背上吁出口氣。
「王爺對莫雪鴛真是長情，即便知道此來是死路，也要替她求情？」見臨仙兒開口，冷子燁亦跟著撩下碗筷。
「本王不是為了莫雪鴛，是為了……」
「王爺若不說真話，那我們沒法兒談了。」臨仙兒冷哼著揮揮手，有送客之意。
「沒錯，本王是不想雪鴛出事，蜀中是雪鴛的心血，冷傲天是我們共同的仇人，本王不想我們一路籌謀到最後卻是竹籃打水，公主殿下，子燁這樣說，你可滿意？」冷子燁正色看向臨仙兒，肅然道。
「滿意，相當滿意。仙兒也想告訴王爺一件事，其實那晚，你對仙兒規規矩矩，什麼都沒做，仙兒說謊了。」臨仙兒勾唇，唇角淺笑的弧度生起寒意。
「公主……」冷子燁一直懷疑這件事，但事關臨仙兒清白，他始終沒問出口。
「你想問我為什麼？冷子燁，當初在鄴城，本公主為了救你，連命都不要，雖然沒死，卻也廢了這條胳膊，如果不是這條胳膊出了問題，本公主就算殺不了月野豐，也不致被他們逮到！你可知，在他們手裡，本公主受了多大的委屈！這一切，都是你的錯！」臨仙兒的臉上終於有了憤怒的表情。
「所以子燁聽到公主有事便急著趕往東夷……」冷子燁低聲道，試圖化解與臨仙兒的恩怨。
「那是你欠我的！」臨仙兒猛的甩袖，身前瓷碗啪的摔到了地上。
「公主想要子燁怎麼還？」事情已經發生，多說無益，冷子燁只想快些說服臨仙兒退兵。
「王爺不用還，該還的是莫雪鴛！是她搶了本公主的東西，那麼，她就要為此付出代價！忘了告訴你，自你離開蜀中後，莫雪鴛也趕來了，相信過不了兩日，你們就會見面。」臨仙兒嘴角勾起陰蟄的弧度，話外音令人不寒而慄。
冷子燁沒想到莫雪鴛會擱下蜀中的事不管跟來，心道不妙，正欲點足躍起，忽覺腳下一軟，整個人跌坐到了地上。
「你以為本公主的閨房是什麼？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冷子燁，知道本公主想用什麼方法報復莫雪鴛嗎？來人！把冷子燁給本公主關到地窖裡！」臨仙兒突然變臉，目露凶光的看向冷子燁，笑意森寒。
「臨仙兒，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如果你敢動雪鴛，本王死也不會放過你！」冷子燁沒想到彼時如仙的女人，如今怎會蛇蠍到如廝地步，這一刻，他突然後悔，倘若莫雪鴛真出了意外，他要怎麼原諒自己！
冷子燁被帶出去後，臨仙兒勾起冷笑，你又怎知，本公主死也不會放過她！
初入皇城，喬裝之後的莫雪鴛沒有挖門盜洞進皇宮的舉動讓舞傾城很滿意，可當站在蟠府門前的時候，舞傾城覺得自己的判斷言之尚早。
「你想進去送死嗎？」經過這一路的磨練，莫雪鴛已經對舞傾城那雙眼睛的鋒利有了免疫，任她怎麼瞪，莫雪鴛亦能臉不紅，心不跳。
此刻不管舞傾城說什麼，莫雪鴛已然上前叩動府門上的銀拴。
不多時，府門開啟，舞傾城順間隱匿暗處，拜莫雪鴛所賜，她這輩子也算做了一回隱衛。
「你找？」老管家上下打量莫雪鴛，狐疑問道。
「告訴你家主子，我知道是誰殺死了天盈袖。」莫雪鴛未入皇城便已想好了對策，冷子燁既有心去找臨仙兒，想必已經入了皇宮，也已經被臨仙兒控制起來。她若進宮，無疑送羊入虎口，反倒找蟠星，還有一線生機。
且在莫雪鴛思忖之際，管家復返，將莫雪鴛請至正廳。對於滄海四國的這四位公主，莫雪鴛皆不陌生，但相比之下給她印象最深的，當屬眼前這位蟠龍國的三公主，蟠星。
「管家，關門。」待莫雪鴛在正廳站定，蟠星揮手退了管家。
「莫雪鴛，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隻身到皇城來，你就不怕自己落到冷傲天手裡？」蟠星悠然端起桌上茶杯，嘬一口，抿抿唇，挑眉時，眼底的光透著掩飾不住的精明跟算計。
「三公主果然機警睿智，竟能從表象看到肌理。」事實上，對於蟠星如此直白的開場，莫雪鴛還是驚訝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