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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0章 煎熬 文 / 水堇一

    「你終於醒了。」楚天寒鬆了口氣,關切的道,「現在感覺怎麼樣?」

    陶宛宛看著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絲聲音,心頭頓時一陣焦躁。她想要喝水,快點給水她喝!

    楚天寒察覺到她的焦急,低下頭來輕聲安撫,「宛宛,你不要急,慢慢來,告訴我,你想說什麼?」

    陶宛宛緩了口氣,仍不肯放棄,努力發出聲音,可是沒用,她確實說不了話了。淚水再也控制不住蜂擁而出,瞬間便染濕了她的鬢髮。

    「宛宛,你不要哭。」楚天寒有些慌亂,看著她的眼淚,一陣心疼。他輕柔的將她的頭微微抬起,靠在他的胸前,「沒事的,你會沒事的,你只是病了,過幾天就會好起來的。」

    陶宛宛無聲的流著眼淚,乾枯的喉嚨像是要燃燒起來一般,難受而煎熬。她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卻發現舌頭也是乾的。有火在她的身體裡熊熊燃燒,炙烤著她的每一個細胞。

    「宛宛,你是不是想要喝水?」楚天寒終於發現了她的渴望,端起桌上的水,送到她的嘴邊。

    陶宛宛立即湊了過去,焦急的喝起水來,很快杯子見底,可是不夠!她還要!

    她抬眸看著楚天寒,眼神懇求。

    「還想喝?」楚天寒低聲詢問,見她點頭,又給了她一杯。

    然而,一杯接著一杯,她卻怎麼也喝不夠。

    「不能再喝了,宛宛,我們緩一緩再喝好不好?」放下水杯,楚天寒拒絕了她的懇求,慢慢的順著她的後背。

    陶宛宛搖了搖頭,依然覺得渴。突然,喉嚨一緊,她張開嘴控制不住嘔吐起來。

    水,到處都是水,剛喝下去的水又被吐了出來。

    楚天寒被吐了一身,來不及理會,連忙拍著她的後背,試圖讓她更舒服一些。

    過了一會兒,她止住了嘔吐,還沒喘上一口氣,身體又突然顫抖起來。

    「……」好冷。她無聲的張了張嘴,神色痛苦。

    「宛宛,你怎麼了?到底是哪裡不舒服?」楚天寒焦急的摸了摸她的額頭,依然滾燙。他立刻將她平躺下來,拿出冰袋覆在她的額頭上。

    不要,不要,好冷!

    陶宛宛用力的搖了搖頭,試圖掙扎,可是虛弱的她用了所有的力氣,都無法甩開額上的冰袋。

    她的心聲他聽不到,依然想盡辦法為她降溫。

    冷,無邊的冷,深入骨髓,吞噬著她所有的溫度。

    陶宛宛放棄了掙扎,怔怔的看著他用酒精擦拭她的身體,用冰袋壓在她的額頭上。寒意刺骨,腦袋一陣一陣的疼,拚命叫囂著。

    為什麼他要這樣對待她?

    她真的好冷……求求上蒼,放過她吧!

    雙眼閉上,不知過了多久,不堪折磨的她如願以償的昏了過去。

    ……

    手術室的門被人從裡面推開,季非淳一身疲憊的從裡面走了出來,面色憔悴。

    拚命搶救了一晚,許檸終於脫離了生命危險,可是卻陷入了昏迷,無知無覺。

    希望她能夠盡快醒過來吧!

    季非淳勉強打起精神來,換下手術服,然後走進重症病房,守在許檸的身邊。

    看著那張沒有一絲血色的面容,他的心一陣陣抽痛,懊悔不已。

    只怕昨天的一切,都是她刻意安排的吧。她為了成全他,不讓他難做,義無反顧的選擇了背叛。

    他何德何能值得她為他做到這種地步?他只不過是一個爛人,渣男!自私自利!

    如果他能早先放手,或許一切都不會變得如此糟糕!

    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他只能祈求她能夠度過危險期,盡快清醒過來。

    沉默中,他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立刻直起身,輕輕的離開了重症病房。

    他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向少主匯報!那個心如蛇蠍的女人,他一定不會放過她!

    彼時,坐在梳妝台前的阮翠不小心打碎了一面小鏡子。看著地上的碎片,她的心底莫名的掠過一絲不安。可是很快便消失無蹤,她抬起腳踢了踢碎片,並未將這個小意外放在心上。

    「怎麼了?打碎了什麼?」楚原圍著浴巾走了出來,看了阮翠一眼。

    「沒什麼。」阮翠勾唇一笑,對著鏡子繼續描眉,「昨晚你下樓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人的蹤跡?」

    「沒有。」楚原走到她的身後,一手探入微微敞開的睡衣,將她的飽滿納入手中,用力捏了捏,沉甸甸的,「不過,我倒是聽說,你的那個學生被她的小男友帶走了。這樣,真的不要緊嗎?」

    說著,他的掌心突然加重了力道,引得阮翠忍不住嬌喊一聲,打了他的手一下,「你就不能輕點嗎?」

    話雖如此,她卻挺了挺胸,嬌媚的眼神閃過一抹享受。

    「騷、貨!」楚原俯下身,咬著她的耳朵,手中的力道不減反增,下流的道,「快說,下面是不是已經濕了?」

    阮翠嚶嚀一聲,柔媚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就喜歡我這樣的嗎?」

    「好了,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楚原欲要抽回手,阮翠不滿的瞪了他一眼,握住他的手,緩緩向下,嬌柔道:「不是早就查清楚他的底細了嗎?不過是一個小人物,擔心什麼?」

    「你就那麼肯定他沒有問題?」楚原緩緩瞇起眼眸,一指狠狠的陷入了溫熱之中,惹得阮翠嚶嚶叫喚。

    「就算他有問題又怎樣?反正那個臭丫頭再也開不了口了!」阮翠不以為然的笑了笑,那些使者出手了,許檸還有命活著嗎?就算現在她還活著,以後也只不過是一個活死人罷了。

    「你就這麼放心?」楚原並沒有放下心來,「昨晚的攝像頭,也許已經將我們拍下了,說不定對方現在都快查清楚我們的身份了!」

    提起昨晚的事情,阮翠頓時面色難看,拉開楚原的手站了起來,「那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你想要怎麼做?」楚原緊貼著她,側臉摩挲著她的臉龐,語氣誘惑。

    溫熱的氣息扑打在臉上,阮翠不禁有些迷醉,聽明白了他的話,嬌嗔道:「你啊,真是一點都不正經!算了,既然有使者插手,就沒我們什麼事了,這段時間我們低調一點。」

    「我都聽你的。」楚原說著便俯下了身去,不一會兒房間裡就響起了陣陣嬌笑聲。

    季非淳走出重症病房,卻仍然有所擔心。腳尖一轉,他向院長辦公室走去,確定許檸的安全無虞之後,他才放心離開,匆匆趕往楚天寒的別墅。

    醫療室裡,陶宛宛迷迷糊糊的躺在病床上,意識混沌,冷熱交替的煎熬,似乎要把她的最後一口氣耗盡。

    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

    求求你!

    冰袋壓在額頭上,陶宛宛在昏沉之中一遍又一遍的哀求,可是他依然我行我素,絲毫不在乎她的感受。

    全身的神經都在抽痛,可是她動不了,也無法掙脫,只能被迫忍受著痛楚。

    他為什麼要這樣折磨她?是想要把她折磨死了,好讓他跟他的舊情人一起復合嗎?

    何須如此?只要跟她說一聲,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離開,或許還會說上一聲祝福,只求他現在能夠停手,放過她!

    頭痛欲裂,五腹六髒也在痛,每個細胞在冷熱的煎熬中奄奄一息,失去了活力。

    她蠕動著雙唇,想要尖聲制止這一切,可是沒有用,水灌了進來,帶著女人的冷笑,「喝吧,我知道你渴了,你就安心的喝吧。」

    「嘔——」水剛剛滑入喉嚨,不一會兒又從胃裡湧了出來。她渴啊,可是她的身體卻在排斥,一點一滴水都不讓她好好的喝,彷彿要生生將她渴死才滿意。

    折磨、煎熬……渾渾噩噩中,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到有人在旁邊說話,似乎是季非淳的聲音……

    季非淳?!

    是他來了嗎?快點來救救她啊!她不要呆在這裡了!

    可是,聽,她究竟都聽到了什麼?

    乾媽在害她?乾媽給她催眠洗腦?乾媽在利用她……

    不,不可能!這都是假的!

    陶宛宛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起來,她急切的想要睜開雙眼,問問季非淳,這是不是都是假的?

    然而,她終究還是做不到,依舊在煎熬之中沉淪,甚至失去意識。

    「少主,少夫人這是怎麼了?」匯報完情況之後,季非淳看著昏睡不醒的陶宛宛,擔憂的問道,「她這是得了什麼病?為什麼這樣嚴重?」

    季非淳並不知道陶宛宛被抓走的事,所以對此非常不解。

    楚天寒看著臉色蒼白如雪的陶宛宛,也很是憂愁,將那天晚上的事情說了一遍。

    「落款是7?這……不會是那個病毒瘋子seven吧?!」季非淳喃喃的道,愛好八卦的他,關注點總是不同的。

    楚天寒聞言,頓時渾身一震,目光銳利的看向季非淳,「你說什麼?」

    季非淳被他的激動嚇了一跳,趕緊回答:「我只是覺得那個落款很奇怪。聽說病毒瘋子seven並不喜歡別人喊他的英文名字,而是對7號這個代號情有獨鍾,所以……」

    看見楚天寒的臉色愈發難看,季非淳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連忙改口道:「少主,我只是猜測而已,你聽聽就算了。畢竟seven在美國,不可能出現在d市不是嗎?更何況,當時在廢棄實驗室,他也沒有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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