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58章 禍起蕭牆 文 / 周書祥

    禍起蕭牆

    一切備料工作準備就緒，就要開始動工砌圍牆了，可是，接連下了幾天大雨。陳愛琳對丈夫小恆說：

    「你真是運氣不好，挑水工作剛結束就下雨，要是早幾天下雨，你還可以輕鬆一點。」

    「這雨下得也不遲，這石灰面上厚厚的谷草已快腐爛，形成了厚厚的保濕層，又加上這幾天大雨，以後十多天不挑水都不要緊。」秦小恆笑著說。

    可是，剛剛停雨，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原來，洛江中學的校址在洛江大隊三小隊的土地範圍內，當時圈定學校面積時，雖有圖紙，但沒有立樁為界。現在，東、北、南三方都有溝渠為自然界限，沒有爭議，西面與三小隊地面連接，且當時沒有劃線立界樁。學校新建教室和宿舍時，把西面留出了平均寬約14米（南面寬約20米，北面寬約8米）的地面，作為校園西邊校道和其他空地，學校現在動工築圍牆，自然要把這些地面圈進來。正當瓦工師傅動工打牆圍地基時，洛江三小隊的八、九個健壯男子分別拿著長卷皮尺、標桿、算盤、本子、筆，有的還提著干石灰粉等，在學校東、西、南、北四方拉皮尺測量、計算，忙乎了大半天，最後結論是：學校西面的空地（含西邊校道）全是三小隊的土地，還有後排教室也佔用了三小隊3米土地，要拆掉教室西端3米。他們重新劃定界限，此界限從南面魚池邊沿著教師宿舍西端牆角下一直向北延伸，用石灰劃線，將後面教室西端三米處也劃定為三小隊土地。他們到辦公室向趙校長和老師們通報了此情況，然後不再說任何話，也不搭理趙校長的話，便揚長而去。

    翌日上午，三小隊健壯男將幾乎全部出動，扛著鐵鍬，浩浩蕩蕩，如隊伍一般向學校奔來，他們不與學校任何人交涉，在他們昨日劃定的石灰線上一字兒排開。從南面魚池邊起，沿著教師宿舍西端牆腳下的石灰線向北延伸，他們每人距離約3米，排成隊沿線挖溝，一時間，鐵鍬晃動，泥土飛舞，順著石灰線看去，就像一條土龍在翻滾。後面教室北面也在開挖，是在教室西端往東三米處沿石灰線往北開挖的，他們還想在那三米處挖破教室，但還沒人有那麼大的膽子。

    看著這一情景，學校領導老師們無可奈何，他們有的心裡冒出了這麼一句話：秀才遇著兵，有理說不清。只得稍遠一點，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們表演泥土舞。下課鈴響了，趙校長叫老師們叮囑各自班級學生，不要靠近挖土的人，以免被掀起的泥土砸傷。下課十分鐘沒到，趙校長叫值班教師早早敲響了上課鈴，學生們雖走進了教室，但腦海裡還浮現著剛才那泥土飛舞的情景。

    在現場的領導老師經過一番商量，覺得還是去勸勸為好。趙校長、秦小恆、張會計、左貴廷、鄒萬海、許厚道、何桐偉等走近挖土的人群，紛紛勸告他們：

    「鄉親們，我們是友好鄰邦，有事可以好好商量，不必這樣急……」

    「鄉親們，大家要冷靜些，這地基界限問題是可以協商解決的，……」

    「……這土地也不是我們老師的私有財產，這學校是大家的，這土地也是學校與大家共有的，……」

    「大家的子女也在這所學校讀書，這樣會影響大家的子女讀書的……」

    「大家這樣做，可能有什麼要求，可以派代表到學校協商。請大家不要影響學校正常的教學秩序……」

    ……

    挖土的群眾根本不理會領導、老師們的勸告，繼續手舞鐵鍬，將泥土掀得老高，有些碎土落在老師們頭上，他們還哈哈大笑。終於有幾個社員開口了：

    「咱們鑼作鑼打，鼓作鼓敲，釘是釘，鉚是鉚，兩碼事不要扯到一塊了。」

    「芝麻不抵黃豆賬，各作各談。」

    「學校多佔了我們的土地，就要還給我們。」

    「土地是我們的命，我們不能丟命吶！」

    ……

    男將們繼續挖土，越挖勁越大，兩個多鐘頭後，便挖出了一條寬約0。5米，深約0。6米，長約250米的界溝。後面教室有三米寬在溝的外面（西邊）。挖出的泥土延溝兩邊到處都是，散亂遍地。男將們挖完之後，望著自己的偉大傑作，嘻嘻哈哈笑個不停，又嘰裡咕嚕一番後，對著老師們說：

    「你們聽著，界限不搞清楚，這牆圍子不要打（砌）了，你們要是白天打（砌），我們夜晚就拆掉……」

    他們說完，像戰士抗搶那樣扛起鐵鍬，浩浩蕩蕩離去，嘴裡還高唱著勝利的歌曲：

    「日落西山紅霞飛，

    戰士打靶把營歸，把營歸；

    胸前紅花映彩霞，

    愉快的歌聲滿天飛。

    咪嗦吶咪嗦，吶嗦咪哆唻，

    愉快的歌聲滿天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