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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第71章 秦小恆無奈勸佳晶 文 / 周書祥

    秦小恆無奈勸佳晶

    雖說陳新人近兩年來改了惡習,重新做人,進步很大,也為人們做了一些好事,得到了眾多鄉親的好評,且家電生意興旺,家庭經濟收入頗豐,但李佳晶對他仍然沒有好感,不同意與他復婚。陳愛琳心裡非常著急,她總認為此事除了李佳晶自身的固執外,這裡面還有丈夫秦小恆在嚴重地作梗。因此,她多次與秦小恆吵鬧,要他出面真心地做李佳晶的工作,勸佳晶與弟弟新人早日復婚。秦小恆雖認為陳新人的確有很大的轉變,但有一句話始終在提醒著他——「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為了對自己牽腸掛肚的心上人李佳晶負責,還得對陳新人再觀察一個時期。可愛琳卻不這麼看,她認為這樣下去,會夜長夢多,出現意外的情況。晚上,工作累了的秦小恆剛想躺下休息,她就對秦小恆施壓了:

    「小恆,我跟你說過多次,要你做佳晶的思想工作,還要做通。是不是真心做工作,做的通不通,要看佳晶是不是同意復婚,要看結果,你也不要打敷衍!」

    「我的夫人,算我怕了你,你讓不讓我休息一下,我白天工作累得要死,晚上剛躺下,你就嘮叨不止!」小恆一臉倦容地說。

    「我就不讓你睡,要你回答我。你是不是總想與佳晶長期暗地裡好下去,你好一個漂亮妻子一個漂亮野老婆,過那種爽心日子。我跟你說,我陳愛琳受不了這種氣,你要是那樣,我就乾脆與你離婚,明天就與你去拿離婚證,把孩子育葵交給你,你橫知(橫豎知道、反正知道)有你母親照顧孩子,我一個人滾出去,我成全你與李佳晶!」陳愛琳完全知道丈夫的軟肋,估計他在這個時期不敢與自己離婚,與佳晶結合,如果這樣,那強大的社會輿論會壓得他抬不起頭來。秦小恆當然更加明白這一點,雖然心裡曾出現過這樣的遐想,但一旦出現,馬上就被一種強大的理智拋開了。

    秦小恆其實也在苦苦思索,認為佳晶應有個好的歸宿,這好的歸宿,目前看來,陳新人似乎比較合適。但為了防止陳新人惡性復發,佳晶又陷入困境之中,可以先勸說佳晶與新人在一起生活,暫時不拿復婚證,這樣做留有餘地。

    為了佳晶日後的歸宿,也為了結束愛琳對自己的緊緊相逼和無休止的吵鬧,秦小恆終於無奈地同意去做佳晶的思想工作。

    翌日晚上,秦小恆叫開了佳晶的門,在看黑白電視的小龍連忙叫了一聲「秦伯伯!」小恆也高興地回了一聲「小龍不錯,是個很懂禮貌的孩子!」

    佳晶靜靜地瞅著小恆,心中湧動著無限的激情,好一會兒,她用很輕的語氣嗔怪他說:

    「為什麼這長時間才來看我?」

    「學校工作太忙,我……我也是……應該抽出時間經常看你。」

    「說得好聽,只怕是樂不思蜀!」她又嗔怪道。

    「不會的,這些日子,我哪有什麼樂?倒是天天在思蜀。」他顯出一種沮喪的神情。

    「你與愛琳吵架了?……天天在想……想著我嗎?」她心裡一陣甜蜜,眼裡閃著柔情的光。

    他不想告訴她自己煩惱的真正原因,他怔怔地凝視著她:

    「是學校工作上的煩惱。」他撒了個謊,忽而又誠懇地說,「我……我的確想著你,想著你的歸宿問題。你對自己的將來有何打算?」

    「這個問題,我也問過我自己,我對這個問題感到很茫然,很麻木。」

    「我們出去走走,好嗎?」他看了一眼小龍,對佳晶說。

    佳晶明白他的意思,兒子讀小學三年級了,開始懂事了,有些話不能讓兒子聽的,也該避避嫌。她對兒子說:

    「小龍,你在家裡看看電視,媽媽出去與秦伯伯商量個事,一會兒就回來,你不要出去!」

    「好的,媽媽!」小龍似乎被電視中的劇情吸引,頭也不回地說。

    他們踏著輕輕的腳步,漫步在洛江河畔,漫步在月下的樹影裡。河水靜靜地,很想聽聽這一對舊情人在說些什麼。天上的星星好像很有記憶,都同情地瞧著這一對十年前的戀人,為他們現在的處境而難過。月亮在他們沒有到來之前,還在灰白色的雲縫裡穿行,忽然間,它瞧見了這一對熟悉的情人,立即跳過雲塊,默默地瞅著他們,把同情的柔光靜靜地瀉在他們臉上和身上,以示對他們親切的愛撫和無聲的問候。路旁野草叢中的蛐蛐兒,很想與他們打一聲招呼,但又怕驚擾了這一對情人的甜蜜的情話,只得閉上了剛才還在悠閒歌唱的嘴,靜靜地藏在草中睜大兩隻眼睛偷瞧著他們。微微的秋風,也輕撫著他們的臉和身。秦小恆感覺到了一些涼意,但佳晶卻覺得渾身的脈血在激烈地湧動、奔流。她忽然停住腳步,瞅著小恆的面容,輕輕地叫他:

    「哥——,這多年來,我們在這河邊留下的腳印,雖說經過了許多風風雨雨,但是,我依然記憶猶新。你,你也是嗎?」說著,她深情地向他伸出了雙手。

    此刻的小恆,很想抑制自己的感情,但不聽使喚的雙手還是接住了她那柔軟而充滿了激情的兩隻手,握著握著,佳晶突然抽出手,猛地倒向小恆的懷抱,緊緊地抱住他,帶著一種痛苦的悲腔說:

    「哥,我好苦啊!我不知道我現在到底走向何方?到底怎麼辦……」一會兒,便抽泣著說,「哥,你要為我著想啊!我的苦衷只有對你傾訴啊!我活得難受啊!」

    小恆也抱著她,激動地說:

    「我天天在為你想著,今天是特地來為你指路的,你要聽我的勸啊!」

    「指路?什麼路?」她驚訝地盯著他。

    「你聽我說。」他放開她,只牽著她的一隻手,看著她說,「有一個人,他現在是真心實意地愛你,人長得也帥,並且,家庭經濟條件非常好。這個人以前經過了許多坎坷,痛苦的磨難使他變得成熟了,他明白了以後怎樣做人,怎樣靠勞動生活,怎樣疼愛妻子,怎樣……」

    「他是誰?」她打斷了他的話,表現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不用我說,你應該知道了。」

    「我不知道?」她有些生氣了,儘管她已經知道他說的是陳新人。

    「據我觀察,他——陳新人,的確是改變了,浪子回頭金不換,我們要看到他的轉變,看到他的將來。經過磨難的人,最懂得珍惜今後的幸福生活。」小恆平靜地說。

    「你……,你怎麼為陳新人說話?難道你忘了,是他,毀了我們之間的愛情!是他,給我們帶來了終生的痛苦!人家常說,恩將仇報,可你,卻是仇將恩報,你——你是吃了什麼**藥,才說出這種話來!你這簡直是在褻瀆自己的感情!」佳晶非常惱怒地看著他。

    「我是為你著想,我認為,目前,只有陳新人比較合適。真的,要看人家對你的真心實意。我相信,他以後,會對你好的。」

    「你別說了,一個在我心中無比仇恨的人,甚至已經死了的人,無論他現在怎麼樣都很難得到我的好感,我也不會與他在一起生活的。這是我的堅定信念!」她堅決地說。

    「我們應該學會寬容,深邃的天空容忍了雷電風暴一時的肆虐和猖狂,才擁有了風和日麗的時光;遼闊的大海容納了驚濤駭浪一時的猖獗和凶暴,才擁有了浩淼無垠的美麗。想必你也知道韓信的故事——韓信青年時期雖窮困潦倒,人們根本瞧不起他,但他卻很有志向。一天,一個屠夫指著韓信的鼻子說,『你敢在我身上扎兩刀嗎?如果不敢,那麼就從我的胯下爬過去。』韓信聽罷這欺人太甚的話,不禁怒從心起,想狠狠地教訓教訓他,但轉念一想,我韓信何必要跟一個屠夫一般見識呢,來日方長,於是,咬咬牙,狠狠心,微微閉眼,當著眾人從屠夫的胯下鑽了過去。後來,韓信被劉邦拜為大將,他不但沒有殺掉這個當初侮辱自己的屠夫,反而賞之以金,委之以官,使其深受感動,不僅消除了私怨,而且後來這個屠夫還成了捨命保韓信的勇士。……我們都應該學習韓信那樣的度量,化敵為友,化干戈為玉帛,要像天空那樣的開朗,像大海那樣的胸懷,你如果寬容了新人,那以後的日子應該是幸福的。」他仍然平靜地勸道。

    「我現在終於明白了,你完全是被美妻陳愛琳迷惑了,倒在她的懷抱裡樂不思蜀了,已經把我忘得乾乾淨淨了。並且,被她的枕頭語、**湯灌得迷迷糊糊了,才說出這些話來。」

    「不是,完全不是,其實,我們兩口子經常……」他想說出吵架,但又停住了,更不敢說出愛琳要與自己離婚的事。

    「經常怎麼樣?吵架?」她睜大眼睛問他。

    「唉!別說了,反正過得不愉快。但是,我把你永遠裝在我的心中。」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勸我與陳新人復婚?你這不是在褻瀆自己的感情嗎?」

    「我一方面是為你以後的生活著想,另一方面,也是考慮到一些不明真相的人們的議論,說我是吃著碗裡的美食,看著鍋裡的佳餚,尤其是愛琳,她經常吃些冤枉醋,說我——家有一個美妻,外有一個漂亮的野老婆。」

    「這些人只要不當著我的面嚼舌,我不在乎。只要你心中有我,我什麼都不在乎!」

    「我們是世界上最好的兄妹!這一輩子,永遠,永遠!」

    「哥——,你對我的這種感情,還是十年前的那種感情嗎?」

    「……是……是的。」他不敢說「不是」,以免傷害她的感情,又說,「不過,目前,你要聽我的勸告,假如新人真心實意接你回去,我看也可以,但暫時不拿復婚證,給自己留有餘地,萬一他劣性復發,你也完全可以退出來。」

    「現在不談這個問題好嗎?我們難得在一起,談談我們之間的感情好嗎?」

    「可以,但愛琳如果問起這個話,說我是怎樣給你做工作的,你怎樣回答呢?」

    「哥——,你放心,我不會使你為難的,我會說,小恆給我講了很多道理,勸我復婚,我正在考慮他的話。」佳晶既是安慰小恆,也是間接地告訴他,我已經在考慮你的勸告了。

    「好的,你真是我的貼心妹妹!」小恆似乎聽到了她的弦外音,心裡一陣高興。

    「哥——,無論我今後的路怎樣走,你要永遠像十年前那樣愛我,無論是心中的,還是……如果離開了你的感情,沒有了你的牽掛,我這一輩子活著還有什麼意思?」說著,她靠近他,又倒在了他的胸前。小恆不想傷害她的感情,心裡的確憐惜著她,終於,愛憐勝過了自控,兩人又緊緊地摟在一起……

    風微微,夜闌珊,月亮西下,他們終於手牽著手,在洛江河邊向回走著。

    陳愛琳雖派小恆去做佳晶的思想工作,但心裡還是緊繃著一根弦,看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他還沒有歸來,便急匆匆地來到供銷社,見屋裡只有小龍一個人還在看電視,便問他,小龍說媽媽與秦伯伯有事商量出去了,快回來的。愛琳急得不得了,心裡說,這是放虎歸山。便馬上出去沿著洛江河邊尋找。還大聲叫起來:

    「小恆——,秦小恆——」

    影影約約,小恆與愛琳聽到了喊聲,便馬上朝聲音的方向走去。到了跟前,小恆埋怨她說:

    「這晚上夜深人靜的,你這大聲音叫喊,人家還以為出了什麼事?」

    愛琳見佳晶和他在一起走,又不敢得罪她,只得裝出一副正經的樣子說:

    「人家關心你們,怕秋風吹涼了身子,叫你們快些回去,那小龍一個人在家。」

    佳晶瞥了愛琳一眼,不說什麼話。小恆接著說:

    「是你叫我來做佳晶的思想工作,你現在又像個小神子(心眼多的人),你不來,我們也是這時回家。」

    「那,就在屋裡談多好,何必半夜三更出來,那孩子一個人在家也不放心啦!」

    「談這樣的事,孩子都讀三年級了,當然要避避嫌!」小恆理直氣壯地說。

    「這……也是。那……佳晶妹妹,你應該想通了,新人真是想念你呢!你們也應該在一起過日子了,新人說了,他要熱熱鬧鬧地接你回家,給你天大的面子。」愛琳又笑嘻嘻地對佳晶說。

    「愛琳姐的好意我懂了,這事小恆剛才跟我講了很多道理,他也是和你一樣,要我復婚,但這事我還要考慮考慮,你們不要這麼急。」

    「佳晶,不能這樣長久拖下去了,孤獨是很痛苦的,你應該有個好的歸宿。新人早就改邪歸正了,家電生意也旺了,這已經是給你爭了很大的光了,讓你風風光光地回去,給你一個好的生活環境。況且陳小龍是你們的兒子,有這個孩子牽連著,也是你們今後好好生活的根基。」愛琳繼續勸道。

    佳晶只是聽著,沒有回答。三人走著,都好像不好再說什麼話,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佳晶雖說沒同意現在就與陳新人在一起生活,但還是在思考著小恆的勸告,認為他說的也有些道理。

    到了供銷社,愛琳、小恆直到把佳晶送進了屋,才雙雙回學校。一路上,愛琳緊緊追問小恆:

    「去了這長時間,鬼曉得你們又幹了些什麼?如果我不去找你們,不知你們還會在外呆多久?」

    「是你派我去的,我是真心實意地勸說佳晶復婚,說了許多道理,苦口婆心,這道理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好的,你真是心多!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怎麼總是那麼雞命小眼(看問題膚淺、鼠目寸光)?」

    「鬼叫你原來做些事讓人不放心的,對你這種吃著碗裡,又看著鍋裡的傢伙,我不得不防!」愛琳撅著嘴說。

    ……

    伴著一路的爭爭嚷嚷,夫妻倆邁著極不和諧的腳步回學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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