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79章 李佳晶婉拒程進 文 / 周書祥
李佳晶婉拒程進
秦小恆為了使自己牽腸掛肚的昔日戀人李佳晶有個好的歸宿，他多次與陳愛琳商量，將佳晶介紹給本校的程進老師。程老師是今年秋季學期調到洛江中學的，去年妻子病故，一個兒子10歲，在老家讀小學四年級，由爺爺奶奶照顧。他比佳晶大兩歲，為人厚道，工作勤懇，身體健康，相貌堂堂，是師生們非常尊敬的好老師。為了將佳晶介紹給他，秦小恆先單獨跟程進談了此事，講述了佳晶的痛苦人生經歷和生活、工作現狀，以及相貌、性格等情況。程進聽了喜上眉梢，心花怒放，但又有某種顧慮且用笑話的語氣說，秦主任，你真捨得把自己心愛的十年同窗的心上人介紹給我。秦小恆一本正經地說，你要相信我，這是正事，不要說其他的笑話了。程進立刻答應說，只要秦主任為我辦好了這事，我程進終生不忘秦主任的大恩大德，一定好好地感謝秦主任。秦小恆又與愛琳一同去看望佳晶，並向佳晶談了程進老師的個人和家庭情況，說程進是個非常好的老師，是一輩子都靠得住的好同志，希望佳晶認真考慮此事。佳晶對此事完全沒有思想準備，她不好回答，為了尊重小恆和愛琳，她只說考慮考慮。秦小恆和愛琳以為佳晶是間接的答應了，回校後當程進說，佳晶有口氣（意思）了，今晚我們一起去到她那裡談談。
晚上，明亮的月光灑在寒顫顫的地上，大地亮如白晝。秦小恆、陳愛琳、和提著水果的程進穿著厚厚的棉衣，出了校門，走向洛江河邊，邁過洛江河水泥橋，來到供銷社李佳晶的宿舍。不用秦小恆再介紹，佳晶已經知道了眼前的這個陌生人一定是小恆和愛琳介紹過的程進老師，她用敏銳的眼光快速掃瞄了程進一下，心裡沒什麼觸動的感覺。陳小龍連忙熱情地叫道：
「秦伯伯，姑媽！」
「小龍真乖！」愛琳笑著讚揚著舅侄兒，秦小恆也望著小龍笑笑。
程進將禮品放到桌上，瞅著漂亮的佳晶，心裡一陣動盪：真美，如皇宮的妃子，真看不出是已婚且三十出頭的女子。他連忙毛遂自薦了：
「佳晶同志，你好！我是秦主任介紹來的程進老師。」
「你好！你……你們，都請坐吧！」佳晶也很熱情。
程進心裡非常高興，以為佳晶有同意的心理了。
秦小恆與愛琳當著他們的面，把他們雙方的情況又介紹了一遍，說了許多撮合的話。一會兒，秦小恆又說：
「你們雙方個人和家庭情況都很類似，我和愛琳希望你們談得好，重新組合一個幸福的新家，過上幸福的生活。……」
「希望你們好好談談，我相信你們能談得攏。我認為這就是命運八字，是老天菩薩的安排，先讓你們各自吃些苦，吃苦後，再安排你們在一起，享受幸福甜蜜的生活，你們不要違背了菩薩的意思，真心希望你們珍惜這樣好的機會，千萬不要錯過！」陳愛琳含著笑，一口氣把話說完。
然後，小恆和愛琳把小龍叫出去，三人在外面轉悠，讓他們兩人在屋內單獨談。
燈光下，程進細細地打量著面前這個苗條細膩的美人：她的一雙眼珠猶如兩汪清水裡的黑葡萄，忽閃動人，兩彎眉毛像黑碳那樣濃黑像新月那樣俊美，雙頰光潔嫩紅，小巧的薄唇微紅濕潤，一扎烏黑發亮的馬尾長辮掛在紅襖後背，延至圓潤的臀部。程進心裡讚歎道，這一副美貌，像從畫裡摘下來的，如出水芙蓉，純天然雕飾。
李佳晶也靜靜地看了他幾眼，覺得他身材不錯，氣表不凡。
短暫的靜視過後，雙方的外表信息傳至各自的大腦，在大腦這個特殊電腦裡計算著。
兩人沉默著，只偶爾你瞅瞅我，我瞄瞄你。一會兒，程進微笑著說：
「佳晶，你的為人和品貌，我都欽佩，我非常高興與你談我們的後半身的大事，如果你能接受我的感情，我以後一定好好地待你，讓你感到非常滿意。」
佳晶望著他，不說任何話，完全一副平靜的樣子。程進瞅著她的美麗容顏說：
「佳晶同志，你……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
她的視線轉向他，當兩人的眼光相碰時，佳晶好像覺得受不了他那強能量的眼光刺激，立即轉過眼，看著牆壁上的貼著的一副農曆畫。程進在靜靜地等待著她的回音，只癡呆呆地瞅著她那美容，心裡像貓抓一樣瘙癢、激動，恨不得一下子就把她抱在懷裡，親個夠。可佳晶卻顯得若無其事，一副冷冷的臉色讓程進不免萌生出一種擔心。
「佳晶同志，我對你非常滿意，我想知道，你對我的看法。——無論怎麼樣，我都尊重你！」程進微笑著，他雖然知道「心急吃不得熱豆腐」，但心裡還是非常著急。佳晶又看了一眼程進，終於開啟薄唇，說：
「程老師，你是一個好老師，好同志，我也很尊重你，但對於你與我談以後的個人大事問題，我的確還沒考慮，也沒有找到這方面的感覺，現在還不想談這方面的事，請你原諒！」
程進聽出了她的意思，這好像是一種婉言謝絕，他感到一陣茫然，又覺得痛心，也有很惋惜的感覺，但為了挽救這種尷尬的局面，他努力勸慰道：
「李佳晶同志，你是一位善良、可愛而又穩重的女性，我對你十分尊敬、愛戴、傾慕，你的以前的人生是非常不幸的，我無比同情。我也是一位不幸的人。現在，秦主任為我們做介紹，我認為我們應當結束以往的不幸與痛苦。誰叫我們都是苦命的人呢？同是天下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我們還有什麼不敞開自己的心扉，去傾訴衷腸，去坦誠相愛呢？愛情就像一隻向我們微笑著的紅蘋果，擺在我們面前，伸手可及，我們為何不共同分享這甜蜜的果實呢？佳晶同志，我真的非常喜歡你，真的非常……愛你！讓我們攜起手來，共同結束那痛苦的日子，共同走進我們今後的美好生活！」
佳晶下意思地瞧了程進一眼，心裡在激烈的動盪著。她不是不想再嫁，而是想嫁給一個類似於秦小恆的人。面對著眼前的程進老師，她竟拿秦小恆來與他作比較了，她總認為眼前的程進根本比不上自己以往生死相戀的秦小恆。這比來比去，她竟然又一次後悔了，為什麼自己當初拒絕了秦小恆大學畢業後的求婚請求，為什麼不大膽打破大學生娶離異女子的世俗的偏見，為什麼把秦小恆送給自己的幸福拒之門外？為什麼要把感情分離的苦戀留給自己？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眼前能夠得到的她卻不想要，而不能得到的她總是在遐想，在遙望。她自己也說不清這到底是為什麼，真是「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但不管怎樣，她心中永遠喜歡秦小恆，想著秦小恆，苦戀秦小恆，也不管是否能夠得到他。並且，她也知道秦小恆的痛苦心情：儘管當初向我求婚未成，但他心中永遠喜歡自己，永遠牽掛自己，永遠苦戀著自己。她覺得，這種咫尺天涯、感情分離的殘酷現實，在永遠折磨著自己與秦小恆。她已經決定了，她寧可忍受這種折磨，也不與程進談什麼半路夫妻之婚姻。
為了使程進再不與自己談及此事，她明確地告訴他：
「程老師，我尊重你的感情，也尊重你的人品，我並不是看不起你，你一個相貌堂堂的中學教師，難道還找不著一個比我強的後妻。我這多年獨身都過去了，都習慣了，以後也不準備再嫁了。請你理解，並恕我不能久陪！」說著，她起身向門外走去。
程進像個木人似的在屋內坐了一會兒，心裡很不是滋味，終於自知無趣，灰溜溜地出來。在寒顫顫的月光下，他覺得心裡都是涼的。他碰見了在外面徘徊的李佳晶，佳晶非常客氣的對他說：
「程老師，請你諒解，我雖然沒答應與你談這個事，但我以後為你操點心，打聽打聽，如果遇著了離異或者失去配偶的好單身女子，我一定為你介紹。」
「好的，謝謝你！」程進說著，向她深情地瞅了一眼，帶著失望和沮喪的心情回學校了。
當小恆與愛琳和小龍來到屋裡時，見佳晶坐在黑白電視機前，看著湖北電視，愛琳急忙問及此事，佳晶把沒有談成的事告訴她，她心裡非常怨恨佳晶，認為這一定是佳晶不答應，也有些認為是秦小恆在兩面三刀，假心假意把佳晶介紹給程進，好掩人耳目，讓人們不懷疑他們之間的那種骯髒事。
翌日，程進不好意思地跟小恆說了此事，小恆說：
「這也可能是佳晶在有意考驗你是不是真心，你還可以多去幾趟，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我再叫愛琳去幾趟，多勸勸她。……」
按照秦小恆的說法，程進又抽空去了供銷社好幾趟，與佳晶談了好幾次，都無果而歸。至此，程進對秦小恆有些怨恨了，他認為秦小恆是在故意捉弄他，也是為了遮蓋他與佳晶相好的醜惡面目，秦小恆是在掩人耳目，故弄玄虛。最後，程進心裡產生一種臆斷——秦小恆呀秦小恆，要不是有你，李佳晶很有可能與我談成。
事後，當愛琳與程進談及此事時，程進很不客氣地說：
「如果不是有秦小恆與佳晶是老相好，說不定我與佳晶談得成。」
愛琳心中也有這樣的想法，但他不容許別人詆毀自己的丈夫，便氣沖沖地說：
「程老師啊，你真是不知好歹，小恆為你操心，在佳晶面前為你說了幾籮筐好話，你倒還埋怨他，這真是『背人過河，卵子（gao丸）挺背。』是你自己無能，沒有與佳晶談成，不能怪我們小恆。……這談戀愛，還是有很大的訣竅的，像我們小恆，當初還不是看不起我，我後來還是把他談成了，你呀，在這方面，還不如我這個沒多大文化的女人。……這李佳晶，也不是什麼鐵石心腸的人，只要你多用點腦子，想想辦法，像我那時要嫁給秦小恆那樣，用真心感動他，不愁她不嫁給你！」
程進被愛琳說得啞口無言，只得氣急敗壞地走了。事後，他按照陳愛琳所說的，用了很多腦子，想了許多辦法，多次找李佳晶談話，還是一無所獲。
陳愛琳雖批評程進，不該詆毀自己的丈夫，但內心十分相信程進所說的話——如果不是有秦小恆與李佳晶是老相好，說不定他與佳晶談得成。至此，陳愛琳心裡總像一塊石頭壓著，很不痛快。以後，她對秦小恆更加警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