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第109章 兒子的心願 文 / 周書祥
兒子的心願
鄭娟娟隨著劉小波去了海峰集團公司，就要成為這個大公司的少夫人，學校老師們無不為她的「錢」途而高興。楊柳英和李小芳雖然高興，但心裡不免為離開了一個好同伴而有些戀戀不捨。只有對鄭娟娟追了七、八年而如今一場空的蔣彎心裡難受死了，好像比爺爺奶奶去世了還要悲傷，他除了上課，在老師們中無一言語。他見了秦小恆也不高興，因為在他看來，鄭娟娟曾經心裡也愛過秦小恆，儘管秦小恆沒與她愛成。悲傷難受之餘，他向羅校長提出了調離洛江中學的申請，羅校長說，一般調動要等到一學年的暑假，寒假一般不調動。羅校長問他為什麼調動，他說，羅校長您心知肚明，不必要問我了。羅校長親切地開導他，說談戀愛不要局限在一個人身上，你可能不知道，也有女孩子在暗戀著你呢，不要灰心，好事在後頭，就是調到別的學校，也不一定有洛江中學好，鄭娟娟走了，說不定馬上就調來一個美麗的張娟娟、李娟娟，你要堅守陣地，堅持就是勝利。這一說，把蔣彎逗得笑了。後來，羅校長又多次開導他，安慰他。秦小恆李佳晶對他也笑臉相迎，多次與他談心，消除了他的敵對情緒。蔣彎覺得領導老師們都對他很關心，心裡慢慢舒服了起來，也消除了調動的想法。
羅校長在老師會上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鄒局長在市教育局主持召開了一個捐助教育款項的專題會議，會上，王局長、徐局長也作了重要講話，要求全市大力表彰和宣揚劉玉智熱愛家鄉奉獻愛心的事跡，爭取更多遠方的赤子和愛心人士為各家鄉教育捐款。根據預算，劉總捐獻的130萬元新建教學樓資金仍顯不足，整個教學樓資金約需160萬，還有約30萬元的資金缺口，為此，教育局領導動員各市直學校各鄉鎮教育組根據自己的能力為洛江中學新建教學樓獻愛心，以完善這件好事。為落實這個捐款，教育局還舉行了幾次有關領導和人員的專題會議，並建議捐款單位明春在洛江中學「愛生樓」、「佳愛幼兒園」奠基典禮時在會上捐出。
老師們聽了這個消息，心裡樂開了花，都高興地說，這真是錦上添花，好事連連。
鄭娟娟離開學校後，分管教學的謝副校長與秦小恆商量，娟娟落下的語文課程由誰來兼任，商量來商量去，最後還是決定由秦小恆兼帶。秦小恆的課程負擔比以往重了許多，但生活上有了心愛的李佳晶照顧，他也不覺得累，整天高高興興的。他雖與李佳晶拿了結婚證，但按照農村的風俗習慣，還得要舉行一個儀式，至少讓親友及同事們來見證他們真正的組合。為此，秦小恆與佳晶商量。佳晶想了想，自己為此事與父親鬧翻了臉，父親還說不認我這個女兒，他目前肯定十分不滿意，想必李姓族人以及自家親戚也會不滿意，便對秦小恆說，這次就不要請親友了，只請老師們就行了。秦小恆理解佳晶的處境和心情，答應不請雙方親友，決定這個禮拜天在學校裡只請領導和老師們吃一頓飯，以證實我們正式成家。
佳晶的兒子陳小龍在洛江中學讀初二，聽說媽媽與秦伯伯禮拜天要請客，心裡一直不大清楚請客的原因，下課了，來到秦伯伯的寢室，找到媽媽，問道：
「媽媽，星期天請什麼客？」
佳晶覺得兒子這麼大了，也應該告訴他一些事情了。便親切地對兒子說：
「小龍，你讀初二了，也應該知道媽媽的苦衷，媽媽與你爸爸分開後，一直沒有一個家，現在，秦伯伯不僅對你好，而且，對你媽媽也非常好，你媽媽也應該有一個安身的家。人，如同一隻航行的船，遠航回來了，也應該有一個避風的港灣呀！——媽媽的航船要停泊在秦伯伯的港灣。」
「你為什麼不等爸爸回來？要相信爸爸的港灣也是美好的。」
「不是你媽不等你爸回來，你爸爸的港灣早就有張阿姨這只航船停泊在那裡了，而且已經停泊了好幾年了，媽媽還能去嗎？那裡已經不是你媽的安身之處，你要為你媽的處境考慮呀。以後，我與你秦伯伯建立一個新家，在一起生活，你秦伯伯會比以往更好地關心你，照顧你。」
「媽，我還是希望你與爸爸在一起，等爸爸回來，同學們都是與爸爸媽媽在一起生活，我的爸爸媽媽為什麼要分開呢。」小龍說著，流下了眼淚。
佳晶替兒子擦了擦眼淚，自己眼眶裡也充滿了淚水，她瞅著兒子說：
「好孩子，雖說你讀初二了，但你畢竟還是個孩子，有些事，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的。現在，你不僅要好好學習，還要有良好的道德品質，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人，不要走你爸那時的彎路。」
「媽，你能不能原諒爸爸，爹爹（爺爺）奶奶都說我爸回來了就是一個好人，他現在已經改造好了，你為什麼不相信他呢？」
「我也希望你爸今後成為一個好人，但不管怎樣，以後，你媽與你爸是不能在一個家裡生活的。如果那樣，你張阿姨怎麼辦呢？不能說把你張阿姨趕出去啊！」
「媽，這個問題很好解決，張阿姨可以與秦伯伯在一起生活，你不就可以與爸爸在一起嗎？」兒子不假思索地大膽地說出了心裡話。也許，他的這個幼稚的好像符合他自己思維邏輯的想法在他腦子裡已經產生了好幾天。
「孩子，這不是像你們同學之間做遊戲那樣，可以隨意組合的，這是大人之間的人生大事，這是經過了許多風風雨雨的考驗才選擇好了的，這也是非常慎重、小孩子非常難以理解的大事。你長大了才會慢慢明白的。」
「媽，不管你怎麼說，我還是不明白，人們都說，一家人團圓就是幸福，我看到同學們都與爸爸媽媽在一起，我羨慕得要死。我相信爸爸以後是一個好人。老師教我們學習過《孟子•；告子下》，內面有一句話——『人恆過，然後能改；困於心，衡於慮，而後作；征於色，發於聲，而後喻。』意思是說，人只有常犯過失，然後才能改正；心志遭困苦，思慮被阻塞，才能發奮有為；表露在臉上，抒發在言語中，才能被人瞭解。請你相信爸爸，他受了那麼多挫折，一定會變好的，一定會是一個好爸爸的。」
「好啊，你的古文學得不錯，還會在你媽媽面前談道理而實際運用啦。希望你以後發奮學習，長大後，成為一個有豐富學問的大文人。不過，還要學會靈活運用，不要生搬硬套，不要成為一個書獃子。」佳晶笑著，站起來，摸了摸兒子的頭。
「媽媽，我希望你等著爸爸回來，我要和爸爸、和你在一起。」小龍說著，掉下了一串眼淚。這時，上課的鈴聲響了，不等媽媽回答，他就跑出去了。
佳晶看著兒子的背影，慢慢地擺了擺頭，也留下了傷心的眼淚。她已經清楚地知道，兒子開始懂事了，但還沒完全懂事，有些事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如何使兒子能理解自己的所為，如何使兒子今後接受秦小恆的父愛，還需做耐心細緻的工作，還需要時間的磨合，這對秦小恆也是一個不小的考驗啊！
正當佳晶坐在床前流眼淚的時候，秦小恆來到寢室，看到她在抹眼淚，便親熱地挨著她坐下，握著她的手，關切地問道：
「佳晶，為什麼這樣？」
「剛才兒子來過了，他……他說……」她不想告訴他，便打住了。
「小龍說什麼？告訴我，不要緊的。我……會理解的。」小恆連忙追問。
「他說，他要我與他爸爸在一起生活，同學們都是和爸爸媽媽在一起。」
「他有這種想法很正常，我完全可以理解，要他接受這個現實，還需一段時間的過渡。」小恆坦誠地說。
「我當他說，你媽媽就像一隻遠航而歸來的船，要有一個停泊的港灣，秦伯伯就是你媽最好的港灣，可他說……」
「他怎麼說？」
「他說，我還是要和爸爸媽媽在一起，張阿姨可以和秦伯伯在一起。」她說著，瞧著秦小恆苦笑了一下。
秦小恆也苦笑了一下，詼諧地說：
「我已經與劉小波換了一次妻子，小龍還要我再換一次，我才不幹呢。」秦小恆說後，自知說漏了嘴，然而，說出去的話已經收不回來了。
「這麼說，你與鄭娟娟談過戀愛，說不定，還已經吃過了她這道黃花菜……」
「不，不不，我與鄭娟娟沒……沒談過什麼戀愛。」他急忙辯解。
「你剛才是不打自招，還不趕快承認錯誤，求得我的寬大處理。」她瞪著眼。
「真的沒談什麼戀愛，倒是別人認為你與劉小波成親了，才那麼介紹過，不過，我自知不如，加之非常想念你，才推掉了此事。」
「要不是老同學鄒從文一個及時的電話，你可能進了鄭娟娟的熱被窩呢。」
「即使他不打那個電話，我也不會那樣。因為我心中只有你！」
「這麼說，鄭娟娟這碗新鮮的黃花菜是你留給了劉小波。」她帶笑似的說。
「也無所謂是我所留，這都是緣分呢。」
「這樣說還差不多。」佳晶沒有必要也無心計較秦小恆是否與鄭娟娟談過戀愛，心裡只考慮著兒子剛才的態度，說「唉！我現在真擔心小龍需要多長時間才能接受我與你的結合這個現實。」
「慢慢來吧，小龍目前的幼稚和某些反感可以理解。從這幾天的表情可以看出，小龍不像以前那樣在我面前無拘無束，好像變得生疏了些。」小恆說著，也苦笑了一下。
「以後，如果小龍對你有什麼反常的現象，你不要責怪他，應該理解。」佳晶有些擔心地說。
「你放心，這些情況，我也想像過，我會理解的，也會處理好的。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我一定耐心地以實際行動來贏得陳小龍對我這個後爸的真正接受。」
「你能這樣，我就放心了。」她依偎在他的懷裡，抽泣著，說，「你也放心，我一定會對育葵好的，我會比親生的閨女還要疼愛她的。」
「感謝你，我親愛的妻子！」他親熱地吻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