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8章 籌謀 文 / 一曲淺歌
趙元香伏在雲雪衣的耳朵邊上,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地說了幾句,雲雪衣臉上的神色就由不屑變得有興致,最後竟然連眼睛都亮了起來。
「雪衣姐姐,你意下如何?!」說完那一通悄悄話之後,趙元香淺笑著望向雲雪衣。
「既然是能為皇上助興的事情,雪衣就不好推辭了。」雲雪衣露出一個極為虛偽的笑。
「那麼,元香這就去為姐姐安排。」說著她就起身了。
「慢著!」雲雪衣忽然叫住了她,「這等事情怎好勞煩妹妹做呢,你就在這陪我好好歇歇,說會兒話吧。」
趙元香一怔,旋即便坐下來:「那就多謝姐姐體恤了。」
她心中卻是暗道:說什麼不好勞煩,還不是不信任。這女人比起楚姒清來,也不是個的省油的燈,且讓她們狗咬狗去!
待趙元香再度坐下,雲雪衣便招了素心上來,對她交代了幾句,就讓她下去了。
再轉頭,兩位公主就開始在軺車中相談甚歡,直到鑾駕快來的時候,才攜手雙雙下車,看起來卻是情同姐妹一般,叫不少大臣和皇宮貴族看的嘖嘖稱讚。
就在兩位公主的成為的候駕人群的視線集中點的時候,唯獨她們倆都期待的那個人沒有看過去。
那人一身暗紫色對襟團龍騎裝,面容冷峻,眼中稍帶了點兒慍怒。
慍怒?誰惹了他?
趙元香和雲雪衣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就看見了那個眼觀鼻,鼻觀心,幾乎快要站成一棵松樹的月白色少年。
兩人不約而同地撇了撇嘴,甚至同時在心中冷冷地哼了一聲。
不多時,皇帝的鑾駕終於到了,營地裡的人的齊刷刷跪了一地,山呼萬歲。
帝后下攆,皇帝喊了平身,而皇后則直接扶起了跪在近處的雲雪衣,笑道:「娉婷公主不必多禮,你遠道而來,此次圍獵便算是為你接風洗塵,必要玩的盡興才好!」
「雪衣惶恐。」雲雪衣只有在這個時候,才會收起所有的傲慢,露出乖巧柔順的模樣。
皇后拉著雲雪衣說了體己場面話的時候,皇帝便抬手朝慕容塵的方向招了招手:「老四你來。」
慕容塵微微皺眉,但是也不能公開忤逆於自己的父親,只能道一句「是」,便向前面走去。
走之前,他眼風掃了一下楚姒清,發現她依然是那副不動如山的冷漠模樣,頓時心中情緒一陣翻湧。旋即,他腳步再無凝滯,大踏步朝前而去。
「今日太子抱恙不能成行,來的這些兄弟裡數你穩當,所以這護衛娉婷公主之事,便交由你負責!」皇帝的語氣平和,聲音慈祥。
「兒臣遵旨。」慕容塵答的擲地有聲,皇帝很滿意地點了點頭。
不遠處的七王慕容雋撇了撇嘴,小聲嘀咕對自己身邊的人道:「父皇這心眼兒也太偏了。」
「可不是麼,那娉婷公主本就是騎射能手,哪裡需要什麼護衛……」九王慕容安也是酸溜溜的。
「難道不是顯得咱有大國風範麼。」年紀略小一點的十三王一臉單純,「她是公主,我們出個王子為護衛也沒錯啊。」
慕容安瞥了小十三一眼:「你懂什麼呀,這慶國的公主本就是來選駙馬的,父皇讓的四哥去做護衛,很明顯就是讓他近水樓台先得月啊!不然的話,七哥怎麼也比四哥合適啊。這狩獵場,我們誰能比他熟悉!」
慕容雋本就是很愛狩獵的,雖說武功和實戰恐不及慕容塵,但這木蘭圍場,卻絕對是他的天下。他可是隔三差五就要來上一趟的。
眼下慕容安這麼一說,他心中也越發覺的父皇偏心眼兒,連帶著恨起了慕容塵。
但見皇后一手拉著雲雪衣,一手拉著慕容塵,笑道:「哀家聽聞你倆還是舊識,如此倒是再好不過了。」
皇帝的意思不明顯,皇后這話就頗有撮合的意味了。
「看看。^看:、書網軍事
「賽馬?」楚姒清一頭霧水,她怎麼不記得自己要參加賽馬?
「我適才路過馬廄那邊,無意中聽到那慶國的公主要和你比賽馬,還想趁機羞辱你,甚至暗害你。」
說著,楚若琳就將自己在馬廄那邊聽見那個慶國的侍女的和一個侍衛的對話原原本本地說給了楚姒清聽。
然而,她不說還好,這一說,楚姒清反而來了精神:「呵,多謝二姐相告,我知道了。」
楚若琳看起來有些不放心的樣子:「大昭能騎射的女子不止你一個。」
「二姐放心吧,」楚姒清看著對方一臉關心的模樣,心中難得湧起了一陣暖意,「我不會有事的。」
有挑戰不接受,那就不是她楚姒清了!正愁沒地方宣洩,覺得此行無聊呢!她雲雪衣要撞上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楚若琳見她這模樣,心中多少也明白了些,當即有些不高興:「誰要管你了。我不過把聽了的告訴你,你……你好自為之吧。」
言訖,轉頭就走。
楚若琳剛走沒多遠,皇帝那邊就發出了一陣驚歎和低呼聲,似乎是雲雪衣說了什麼,而
忽然就聽見有個太監高聲唱道:「楚將軍家的三小姐何在?三小姐楚姒清何在?」
「來的倒快!」楚姒清嘀咕一句,便轉了出去。
少不得又是一番施禮叩拜。
「平身吧,起來讓朕瞧一瞧。」坐在龍輦上的男人帶著不怒自威的霸氣。
「謝皇上。」楚姒清答規規矩矩,也不卑不亢,起身後也是站的筆挺,只微微低著頭,表示對皇帝的尊重。
「這男裝一換,果真又英挺了不少,竟叫朕想起了楚將軍年輕時的風姿啊!哈哈哈……」顯然,皇帝的心情似乎很不錯,「娉婷公主說你是我大昭經過不讓鬚眉的第一人,果真是不錯的。」
「民女惶恐,」這等虛與委蛇的話楚姒清雖然不喜歡,但是應付起來倒也是駕輕就熟的,「民女不過小技彫蟲,作跳梁戲,皇上若不覺厭煩,幸甚!」
這話一出,站在她旁邊慕容塵嘴角幾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難以置信,楚姒清也能說這樣的話。
楚姒清眼角的餘光掃見了慕容塵的神色,心中對他豎了個中指:人生不易,全靠演技懂不懂。戲不做全套,一會兒怎麼能酣暢淋漓地干死雲雪衣那丫的!
不得不說,皇帝還真是聽愛聽這樣的話的,哈哈笑了幾聲之後,對楚姒清似乎越發喜歡了。
旋即,皇帝就直接切入了主題:「楚姒清,慶國的娉婷公主今日說要與你賽馬,你敢是不敢?!」
「民女何德何能……」她雖不是深諳此道,但也知道這時候還是推一下比較好。
「朕說你能便能!哈哈哈……你若不能,這大昭便無人能與娉婷公主過招了!」所謂龍顏大悅,大抵就是如此。
儘管楚姒清不知道皇帝為什麼這麼高興。
「如此,民女謹遵皇上旨意。」
她眼角的餘光看見雲雪衣帶了點兒得意的冷笑。
不遵旨,難道還抗旨不成,從她在馬車後應聲開始,這件事就沒得選了,雖然她本來就不想退縮。
但是看見作為父親的楚將軍不說話,作為「主子」的四王爺也是一點阻止的意思都沒有,她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涼。
不管是明眼人,還是別的什麼人,應該都知道,這比賽對她而言都是百害而無一利的。
贏了,那是破壞兩國友誼。輸了,那是丟大昭的臉面。
不過,她才懶的想那麼多。輸了和贏了對自己而言結果都是一樣的。這只是計劃中的一部分而已!
「啟稟皇上,雪衣有話要說!」待楚姒清應了比賽之後,雲雪衣忽然施施然跪了下來。
「雪衣公主快快平身,有什麼但說無妨。」皇帝連忙道。
「謝皇上。」雲雪衣起身後,又道:「在我們大慶,這賽馬一事,沒有個私彩卻是不成的。」
「私彩?這是甚麼?」皇后有些不解地問。
皇帝沉吟了一下,乃道:「你不說我卻是忘了,你們確是有著規矩的。這私彩,顧名思義便是私下裡的綵頭了,卻是要參賽者自己出的。多為言語間的約定,或者是私人的物品。」
「聖上果真是博聞廣見!」雲雪衣的馬屁十分及時,「如此雪衣便求聖上恩准我與楚小姐約個私彩。」
「准了!」皇帝大手一揮,十分爽快地應了。
楚姒清好一陣腹誹,但是面上卻還是恭敬的模樣:「不知娉婷公主要與在下約甚麼私彩?」
這種場合,她也知道不太適合鋒芒畢露,更何況她心中還有要進行的計劃。所以模樣十分謙恭。
雲雪衣心中卻是十分得意,覺得楚姒清也不過如此,只要是藉著皇帝和皇后的手,就完全可以玩弄於掌骨之間。
旋即,雲雪衣道:「楚小姐,這樣吧,既然是私彩,那便要公平。若是你能贏了本宮,本宮便做你兩日使喚丫頭,反之,則你做我兩日使喚丫頭,如何?!」
這話音才落,禮部侍郎便進言道:「娉婷公主,這可使不得,您是萬金之軀哪……」
雲雪衣笑的眉眼彎彎地打斷他:「不過是圖個開心,我們大慶,在馬背上對決就是絕對公平的對決,沒有甚麼規矩的。」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才繼續道:「若是輸了,小懲罰也是理所應當。再則,本宮也未必會輸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