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章 湖心島 文 / 容過
洗心湖中心的小島,草木荒蕪,怪石聳立。秦暮架著木蜻蜓繞飛了一圈,神識掃了一遍,沒有發現蘇妙玲,也沒有發現跟蹤她的人。小心地落在島上,走進島嶼中間一叢紫槿中,高達一人高的紫槿是島上的主要植物。秦暮走進紫槿的目的自然是為了撐起木之領域。
木之領域一撐起,一下就涵蓋了整個小島。秦暮小心地用領域又將整個小島都仔細查看了一遍,確認沒有危險,才飛快地跑遍了整個小島,將稍有一點價值的靈藥,全收了起來。想想蘇妙玲的約定是三日後,現在分手已經快一天了,既然蕭若水讓二人在這裡築基,得有點準備才行。最好的辦法當然設置陣法,既可加聚靈氣,也可防卸外侵。秦暮對陣法實在瞭解不多,尹夢伊雖然收他做了記名弟子,可這弟子真的只記個名。就是丹道,也靠自學,尹夢伊只給了幾本書而以,連秦暮是否識字都沒問。好在秦暮有《字海尋源》,不然煉丹只是個笑話。至於陣法與煉器,尹夢伊根本就沒和秦暮提過。看來只好從鼎靈這裡想辦法了。
秦暮利用改土術,在島中心地下改造了一間小土房,然後將土房石化成了石室,又在地上種上紫槿,用化生**一催,就像自然長成的一樣了。完成了隱蔽工作,秦暮坐到了石室中,用心神與鼎靈交流:「紅奴。紅奴。」沒有應他。「紅奴姐姐!紅奴姐姐!」還是沒人應。秦暮怒了,將洪爐從紫府中放了出,扔在了地上。
洪爐是鼎靈的本體,自然也出來了,恨恨說道:「我正在睡覺,你好好地扔我出來做什麼?」
秦暮如今有事求人,也不敢給人臉色,只能好聲好氣地說:「先別睡覺,我有樁好事跟你說。」
紅奴卻似知秦暮的想法一樣:「你小子能給我憋什麼好屁。是有事求我吧,叫聲姐姐先。」
秦暮心中全是白眼,先前不是說睡著了的麼?不過此時不是頂嘴的時候:「不管你求我,還是我求你,總之是好事。你認我為主,是不是為了能住在我的紫府魂台,利用我的化神訣,恢復境界?」
「是。」
「那我若是築基,你恢復得是不是會快得多?」
「那是自然,不過我十萬年都睡過來了,還在乎這兩年啊,你築不築基和我關係不大。你若死了,我再找個就行。」
秦暮心中一陣氣苦,還有這樣的奴才,不過此時拐人要緊,算賬的事,只能秋後再說。「話不能這麼說的,再找一個主人未必會化神訣,就算會也不一定有我這麼對你言從計聽。再說了,找個主人也不知是什麼時間的事了,如今你修為未復,不能自主移動,在這不見天日的地下石室,永遠也找不到主人也是可能的。何必捨近求遠,助我築基,你好我好。」
紅奴利眼一堅:「你是意思是,我若不助你築基,你就遺棄於我了?」
秦暮見紅奴翻了臉,怕它真生氣,心想我和個器物置什麼氣,連忙道歉:「哪有這個可能,我意思是我築基不成,死在了這間石室內,不是要害你一個人獨守空房麼?若我玄天門的劍碑真的是你故舊所化,不是誤了你與故人相會的機會麼?」
紅奴不知為何紅了臉,啐了一口:「你個臭屁小子,知道什麼叫獨守空房。」又低頭歎道:「至於與故人相見,倒不急在一時,有此人是注定要相見的,哪怕海角天涯。」
秦暮雖然窮苦早熟,到低是個十二歲不到的少年,哪懂男女之事,不過是和楊先生學了一通古文,根本不在意獨守空房之類的話語,是否貼近語境。只想拐了鼎靈為自己佈陣煉丹,又繼續拐騙:「你早點恢復修為不好麼?不然你們三靈重聚,你的境界最低,不是要受『一』,這個不男不女的傢伙恥笑。」
這下終於說中了紅奴的痛處,原來這傢伙就是個要面子的主。紅奴歎了口氣:「我想幫你也不行啊,我如今修為盡失,自己尚是苟延一息,如何幫你?」
秦暮大喜:「這個不難,我準備就在這小島築基,奈何沒有陣法守護。另外我也有了築基丹所需的所有靈草,只求姐姐出手,幫我多煉粒築基丹,以保萬一。」
鼎靈微歎了一聲:「如今我只是個元神之體,有神無質。煉丹尚是利用你的人火,如何幫你佈陣。也罷,你叫我一聲姐姐,自天地孕我誕生起,還是第一次有人叫我姐姐,我也不能虧了你,我先幫你煉丹,完了再教你佈個四象聚元陣,能不能學會,就看你的悟性了。」
秦暮精於算計,卻缺少親情,自紅奴認他為主起,他就想著從她身上撈好處。今天本來是達到目的了,卻因紅奴的一聲姐姐,失去了成功的興致。也輕聲歎道:「你沒人叫過你姐姐,我從失去父母起,又何嘗有一人,真正拿我當過親人。你我其實是同病之人,又何必相爭不相憐。說來也是我不對,自你認我為主起,我就想著如果如何讓你為我做事,拿你當長工使,這是我的錯,你把四象聚元陣教我就行,丹我自己煉吧。」
紅奴難得這次沒有再呵斥秦暮:「你煉丹比我自己煉還累,你以鼎煉丹,還不是由我控火,不過是一個由我自主控火,一個是你的意念傳給我,再由我按你意念控火,你的丹道境界太低,還不如由我來煉丹更容易。」
秦暮這才醒悟過來,煉丹不離鼎,哪能沒了紅奴的事。確實不如紅奴自主煉丹,她更容易。也不再和她爭執:「你已認我為主,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不要再分彼此了,我提供火能,你控火煉丹。就這樣吧!」
築基丹的輔藥,秦暮原本就全有,只少兩樣主藥,如今在禁魔嶺採了三十份的量,萬事俱備了。在紅奴的提示下,發出真火,在紅奴的提示下,依次將十幾味藥材投入鼎中,十幾味藥材都是足年足份,其中仙鶴草更是用的百年份的,加之紅奴的丹藝,如此不凡,秦暮對這次的築基丹真有幾分期待。
築基丹雖然貴重,品級卻不高,不過二品而以。當然適於煉氣期弟子服用的丹藥,最高的也只有三品丹藥,能難到哪裡去。雖然對於紅奴而言,凡品以下的丹藥都不過是兒戲,不這紅奴明顯做事精細,不過二品凡丹,卻舉輕若重,一絲不苟。讓秦暮再次看到了當時煉多子仙丹時的韻味。隨著藥香漫開,三十顆築基丹,堆在鼎底,粒粒散發著螢螢光輝。「丹韻!」這是丹質到了極品,沒有一絲雜質才有的現象。秦暮雖然煉不出極品丹藥,卻聽師父說過,這點見識還是有點的,心中又活泛起來:「若是拐了紅奴替人煉丹,下輩的吃喝都不成問題了。」又想到,說了不再拿紅奴當長工使的,甩甩頭,把這財迷想法甩了出去。
等築基丹完全冷卻了,秦暮仔細一粒粒地收起三十顆丹藥,由衷地對紅奴說道:「姐姐還真是高手啊,三十份的量,一爐成丹,沒有一顆廢丹,還全是極品!」
紅奴就是個好誇的主,小嘴一翹:「你也不看看是誰,不過是你的人火太差,不然就是煉氣丹,我也能把它煉成仙級品質!」秦暮心中真冒冷汗,品質再高,也不能改變品級啊,煉氣丹是一品丹藥,把它煉得一絲雜質也沒有,有用麼?不過秦暮已經摸清了紅奴的脾氣,就是個順毛吹,千萬不能和它頂嘴。順著她說了下去:「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的姐姐在煉丹。」紅奴撲哧一聲笑了起來:「你還真不要臉,這都能拐彎誇上自己。」
加上原來師門給的一顆築基丹,秦暮手上現在有三十一粒丹藥,就是堆也堆出個築基修士。不過築基大事,經不得一絲侵擾,防禦陣法,至關重要,得找紅奴想辦法了。
看看天快亮了,進嶺地到現在已經十二個時辰沒有合眼了。修士雖然比凡人神識強大,秦暮到底是個孩子,還是覺得很睏。與紅奴心神交流:「這裡沒有陣法守護,你要不累,幫我警醒一點,我先睡會,我實在撐不住了。」紅奴面無表情:「你睡吧,有我在這裡,誰還能拿你怎樣!」秦暮這才想起紅奴仙火殺,連灰都沒有的場面,這才意識到,這紅奴就是個超級大保鏢。
秦暮提及沒有陣法,讓紅奴守護,就是想逼紅奴主動教自己佈陣。不料一向不待見自己的鼎靈,居然遷就起來,真給自己當保鏢。想想自己出身窮苦,為了生存,不得不步步為營,一言一行,皆是算計,實在是累。不由得自露心神:「以後,我要學會做個簡單的人。」喃喃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