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脫困 文 / 天涯吹雪
黑夜，通常情況下黑夜遲早會過去的。
不過，也有例外的！什麼事都可能有例外，李心雲此時身處的黑夜就是個例外。
馬嬌妍還是死死地拽著李心雲的衣角，一刻都不敢鬆手，他們已在黑夜中走了不知多久，連一扇門形的東西都沒看到，在昏暗的燈火下只能看到四周光滑的石壁。
燈油一點一點地耗盡，更糟糕的是，地牢在不停地搖晃，隨時都可能倒塌。
「怎麼辦？」馬嬌妍不能不問，她是絕對不可能有李心雲那份定力的，就算想裝也裝不出來。
李心雲道：「走。」
這種情況下走絕對比停留在原地好些，不管前邊是哪裡，會遇到什麼危險都要走下去，因為那是唯一的生機。
後面突然傳來一陣轟鳴，聲音正是從關他們的那座地牢那裡傳來的，顯然地牢已經坍塌，而他們現在身處的地方粉塵也不斷地往下掉。
馬嬌妍只感覺眼睛一陣刺痛，顯然是進了灰塵，不得不用手揉搓，而一隻手不夠用，所以，死死拽著李心雲那隻手不得不下意識地鬆開。
「李心雲你在哪裡？我眼睛要瞎了，我要死了。」馬嬌妍手一離開李心雲，安全感頓失，哭道。
「我在。」李心雲的聲音永遠都是那麼淡定。
「我眼睛迷住了，睜不開。」
李心雲伸出一隻手想拽住她，但自己眼前突然也是一片漆黑，燈油終於燃盡了。
李心雲的心沉了下去。
「我眼睛瞎了！」馬嬌妍突然大叫，顯然是睜開眼睛還是一片漆黑的緣故。
李心雲道：「你的眼睛沒有瞎，是燈滅了。」
沉默！一種絕望時才有的沉默！這種沉默也可以理解為死亡！
人在臨死前會想些什麼？恐怖沒有人能回答，因為活人誰都不曾死過。
馬嬌妍突然笑了起來，然後李心雲也笑了起來，他並不知道馬嬌妍因何而笑，他只知道當一個女孩朝你笑的時候，自己沒有理由不笑。
「你開心嗎？」馬嬌妍問。
李心雲並不開心，因為此刻沒有酒，他想喝酒。
馬嬌妍還在笑，李心雲卻停了下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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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心雲道：「這能說明也許我們可以離開這裡，也許我們死得更快。」
馬嬌妍不懂。
李心雲道：「我數三聲，我們就一起跳下去。」
馬嬌妍頓時魂都飛了。……
白雪。當李心雲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滿天揚揚灑灑飄落的白雪。
馬嬌妍第一眼看見的則是一張熟悉的臉，而且這張臉上的嘴好像剛吻過她。於是她的臉紅了，也熱了，白雪落到上面馬上就被融化掉。
「你剛才好像在吻我？」這種事雖然能感覺得到，但最好還是問清楚比較好，所以馬嬌妍在問李心雲。
李心雲道：「好像是的。」
馬嬌妍道：「女孩的嘴唇好像不能隨便吻的。」
李心雲道：「好像是的。」
馬嬌妍道：「那你是不是要給我一個理由？」
李心雲道：「當然。」
馬嬌妍在聽。
李心雲道：「我醒來後發現你喝了太多水，而且好像快死了。」
馬嬌妍對這個理由還算滿意，但有些人對他們還活著好像不太滿意，他們已經來了。
「你們為什麼還不死？」這是花無影說的。
李心雲笑道：「我們活得好好的，為什麼要死？」
「你們從地牢裡逃出來，並不表示已經活過來了。」這是花無痕說的。
李心雲道：「這裡比地牢美多了，好像不是地獄。」
花無影道：「對，不是地獄而是天堂，地獄和天堂都是死人呆的地方，不是嗎？」
花無痕道：「何況，這裡並沒有你想的那麼美，你不妨仔細看看。」
李心雲對馬嬌妍道：「我們周圍至少有五十支弓箭正對著我們。」
馬嬌妍道：「怎麼辦？」
李心雲道：「上次是晚上，這次是白天，我一分把握都沒有。」
馬嬌妍道：「護花王為什麼非要殺了你？」
李心雲道：「他想殺誰就殺誰，從來不需要理由。」
馬嬌妍道：「我爹我娘也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你為什麼要救我？」
李心雲道：「我不知道。」
他說不知道的事，就是真的不知道。
這時，花無影道：「你們的話說完了沒有？是不是可以死了？」
李心雲笑道：「既然都是死，還是早點死的好。」說話的同時手上也出現了兩柄飛刀。
「我倒要看看你們這次怎麼逃走？」花無影、花無痕大笑。
笑聲掩蓋了羽箭「嗖嗖」破風聲，但李心雲還是聽到了。
白雪紛飛，白雪中緩緩出現一個人，一個白得能跟雪混為一體的人。這個人一直走到李心雲面前才停了下來。同時，雪也停了下來，她似乎真的與雪混為了一體。
一排羽箭在李心雲二人周圍畫成了一個圈，像籬笆一樣把二人圈住。
白衣少女身後站著一匹雪一樣白的馬。
遠處花無影和花無痕嘴角帶著血，一步步地退走。
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沒有人知道，因為當時怒放的雪花正好掩蓋了事情發生的經過。
「我叫上官寧兒。」白衣少女先開口。
李心雲道：「我知道。」
上官寧兒道：「你為什麼還活著？」
李心雲道：「每個人都喜歡問我這個問題，可是我一次都答不出來，我只能說，因為我還沒死，所以我還活著。」
只聽見「奪」的一聲，上官寧兒的劍突然之間就插到了李心雲腳下的地上了。
上官寧兒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今天不殺你，只是因為，我已經不是從前的上官寧兒，你也不是從前的李心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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