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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七章 驚魂 文 / 天涯吹雪

    路就在腳下,路有千萬條,可太多的人卻不知走往何處去,這就是茫然,迷失!

    梁歸燕拉著牛兒的手,此刻已不知身在何處,更不知道上哪去找一個叫阿竿的人。只知道已經遠離了沈家莊,遠離了一個不至始至終都不屬於自己的地方。

    「娘,前面有一間小茅屋。」牛兒指著前面道。

    「嗯,我看見了。牛兒,你是不是餓了?我們去那裡問問有沒有吃的好不好?」梁歸燕心疼地說道。

    牛兒道:「娘,如果別人不給吃就算了,別去求人家。」

    梁歸燕苦澀地笑了笑,拉著牛兒朝小茅屋走去。

    小茅屋很簡陋,裡面只有一張床,床上躺著一個人,一個似乎受了傷的男人。

    梁歸燕想轉身離去,只聽見屋裡的男人在不停的呻吟,看樣子傷勢很重。

    梁歸燕不忍心,隔著稀疏的茅草向裡試探地問道:「你受傷了嗎?」

    「誰?」床上的男人似乎嚇了一跳,隨手掄起一旁的劍,由於疼痛難忍,握劍的手不停的抖動著。

    梁歸燕更是被嚇得拉著牛兒退出了數尺遠。

    屋裡的男人也許發現只是一個婦女一個孩子,聲音柔和了許多,「你們進來,我不會傷害你們的!」

    梁歸燕見他傷勢嚴重,也不像是壞人,雖然不能替他治傷,但至少可以幫他包紮一下傷口,如果就此離去,說不定他會很快死去。

    男人的傷勢果然很嚴重,胸口一條長長的劍傷已經發炎起膿,必須用熱水清洗,可屋裡什麼都沒有。

    「你的傷勢很嚴重,我也幫不了你的忙。」梁歸燕道。

    男人艱難而苦澀地笑道:「我永遠不是他的對手,還學二十年一樣打不過他,死了也好,只不過他很快就會追來給我治傷。」

    牛兒道:「這樣不是很好嗎?」

    男人道:「你還小你不懂,一個劍客比劍輸了就沒有資格再活著了,我之所以逃到這裡就是不想讓他把我治好,你們走吧!」

    牛兒道:「叔叔,你這樣不是很疼嗎?」

    男人笑道:「我不疼,大人是不怕疼的!」

    梁歸燕已走出了茅屋,獨自垂淚,她受不了這種事,也不懂這種事,男人的劍為什麼總是比家還重要?

    也許她不願牛兒沾染上這種江湖氣,所以她又衝進屋子拉過牛兒,冷冷道:「我們救不了你,既然你想死,那就死吧!不打擾你了。」

    男人突然神色緊張,急道:「那人已經追來了,你們快出去。」

    梁歸燕不知他準備怎樣應付,趕忙拉著牛兒出了茅草屋,然後聽到裡面一陣唏唆之聲,很快一股濃煙從屋頂冒了出來。

    「他原來是要燒死自己。」梁歸燕急道。待要衝進屋裡救人時,整個茅草屋都燃燒起來,火苗騰騰往上竄。

    梁歸燕緊緊攥著牛兒的手,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從梁歸燕二人身旁越過,竹竿似的腳橫掃茅屋,只見一團火球翻滾而去。

    梁歸燕看著眼前這個竹竿似的人,突然想起了月娘說的話,喃喃道:「難道這個人就是阿竿?」

    只聽那人大笑道:「路不歸,你想死可沒那麼容易。」

    那受傷的男人此刻衣衫臉頰俱已被燒得焦黑,但仍然笑道:「你還是快了一步。」

    「你死了我跟誰比劍去?」

    「我已經輸了十八次,你也救了我十八次,你不覺得累嗎?」

    梁歸燕拉著牛兒走近那竹竿似的人,小心翼翼地問道:「請問,你認識一個叫阿竿的人嗎?」

    那人似乎才發現這裡還有別人,而且還知道自己的名字,驚訝道:「我就是阿竿,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梁歸燕如釋重負,欣喜道:「老天有眼讓我在這裡遇到了你,你快去沈家莊救月彤小姐吧!」

    「啊?」阿竿驚慌失措,「月彤小姐怎麼了?誰敢傷害我家小姐?我把他撕成兩片。」

    梁歸燕道:「你還是快去吧!晚了恐怕就來不及了!」

    「哦哦!我馬上就去!」說完已奔出了幾步,但已在了幾丈之外,突然又停了下來,回頭道:「大嫂子,你幫我看著那個路不歸,千萬別讓他死了!我去救我家小姐!」說完也不等梁歸燕回答,直奔沈家莊而去。

    阿竿很快就到了沈家莊門外,一拳就把門頭高懸的匾額打得粉碎,然後又是一腳把莊門踢飛進莊內兩丈遠才落下。

    這兩聲巨響噹然驚動了所有的人,(其時送葬的家丁莊客大多數已回,只有沈俊、紫鳶、朱天霸等少數家丁還留在墳頭燒紙祭奠。)沈夫人在房中也聽得真切,忙讓月娘出去看個明白。

    月娘出得房來,只見阿竿已跟家丁動起了手,他高出眾人半個身軀,拳腳揮舞,地上家丁已躺了一片,呼天喊地。

    這時,阿竿手中又提起了兩個人朝月娘扔來。

    月娘料想此人定是阿竿,慌忙躲開飛來的家丁,朝小黑屋跑去。誰知沒跑出幾步,只感覺身子騰雲般高高懸起,原來自己也被阿竿舉在手中,正準備扔出去。

    「阿竿!」月娘驚聲尖叫。

    阿竿一愣,隨後怒問:「你怎麼認識我?月彤小姐在哪?」

    「我知道她在哪!你快放我下來!」月娘驚恐至極,難受至極。

    阿竿狠狠把月娘往地上一墩,怒道:「快帶我去!」

    月娘只感覺腳踝鑽心的疼,估計已被墩得粉碎了,哭道:「我的腳疼。」

    阿竿再次把她提起,吼道:「快帶路!如果月彤小姐受到一點傷害,我把這裡夷為平地!」聲音如獅吼,直震得月娘耳朵嗡嗡作響。

    這一切沈夫人隔著紗窗看得真真切切,早已嚇得魂飛魄散,蒙在被子裡抖個不停,大氣不敢出,心裡一邊詛咒一邊祈禱:「哪裡來的這個野鬼瘟神,俊兒呀!你可快些回來呀!」

    阿竿一拳把小黑屋打出了一個大洞,扔下月娘鑽了進去,見到月彤披頭散髮地躺在地上,鐵一般的男人此刻已是淚流滿面。

    「小姐!」他輕輕地呼喚著。

    月彤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暈過去了,阿竿卻以為她已經死了,悲痛地大吼一聲,震得瓦片紛飛,小黑屋驟然敞亮了許多,月彤也被震得醒了過來。

    「阿竿!你終於來了!」月彤喜極而泣。

    「小姐,我來晚了,讓你受苦了!是誰?是誰把你害成這樣的?」阿竿見月彤醒來,又是淚流滿面。

    「阿竿,快帶我離開這!」

    阿竿輕輕抱起月彤走了出來,然後一腳踢向小黑屋,小黑屋轟然倒塌,瓦礫紛飛,粉塵四起。

    月娘此時就躺在小黑屋外,被粉塵嗆得直咳嗽,咳嗽還未停息又聽到阿竿獅吼般的聲音:「是誰把我家小姐害成這樣?快給我滾出來!」吼罷直朝月娘走去。

    「阿竿,不關她的事,都是老夫人一手策劃的!」月彤說話很輕柔,顯然是身體太虛弱,底氣不足。

    「她在哪裡?我要把她撕成兩片!」阿竿對月彤說話很溫柔,但一雙紅眼卻怒視著月娘。

    沈夫人一直都蒙在被子裡瑟瑟發抖,驚魂未定。這時又聽到了「砰」地一聲響,這次好像是自己房間的門被擊碎的聲音,更是嚇得魂不附體。

    「她在被子裡!」月彤騎在阿竿脖子上,看見被子在抖動,指著被子道。

    沈夫人不知哪來的勇氣,掀開被子顫聲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擅闖我的房間,還不快滾出去!」

    阿竿冷笑道:「死到臨頭還嘴硬!」只見他雙腳沒移動半寸,一隻長手就掐住了沈夫人脖子提了起來。

    沈夫人哪禁得起這種驚嚇,「啊」地一聲暈了過去。

    阿竿隨手一甩,只見沈夫人身子絨球般朝外面的花圃飛去,正要著地時,一個身影突然躍起,穩穩地把她攬在懷中,然後緩緩落到了地上。

    「娘,你醒醒!」這是沈俊的聲音。

    「你找死!」這是朱天霸對阿竿說的。

    阿竿哈哈大笑,竹竿似的腳一步就跨出了房間。

    月彤道:「阿竿,這裡沒有一個好人,全都殺了!」

    「好,小姐你坐好了,我的手顧不上你了!」阿竿說完雙手分別去掐沈俊和朱天霸的脖子,根本沒把紫鳶放在眼裡。

    三人由於剛從墓地歸來,手中都沒有劍,朱天霸想去跟阿竿對掌,可哪裡夠得著,沈俊更謄不出手來,三人都被逼退了幾步,其餘家丁早已退到了遠處觀戰。

    阿竿只向前一跨就又到了三人跟前。

    朱天霸急道:「俊兒紫鳶,你們都退後。」說罷雙手成鷹爪狀,一隻腳借助花圃的邊緣一躍而起,直取阿竿脖子上的月彤。

    月彤大驚,手一鬆從阿竿脖子上跌落了下來。

    阿竿急忙彎下身,正要抱起月彤,突然感覺後背一股強勁的掌風襲來,由於蹲著身重心太低,與身材不對稱,所以反應慢了一步。

    高手過招哪怕只是慢一步就會付出沉痛的代價,所以,阿竿倒下了,口吐鮮血,真氣洩出。

    雄獅雖倒,但餘威仍在,就憑著這股餘威,阿竿抱著月彤直奔到了路不歸燒掉的茅屋前才倒了下去,這一倒他永遠沒能再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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