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老頭 文 / 聽心哀傷
小土村深處，有一片茂密小森林，森林中，立著一座破敗荒涼的古廟，廟裡的正中央，一座方形石台上，擺放著三尊石雕神祇，上面的一條條裂紋書寫著歲月的痕跡，還有著一個倒扣著的香爐。
古廟十分殘舊，清晨的光輝透過天窗，可見裡面的蜘蛛網縱橫交錯，還有地上那厚厚的灰塵。
由於古廟東面天窗的擺佈，九道光柱呈某規律的照射在地面上，其中三道光柱，正正的照射在廟裡神像前面的三個蒲葵上。那蒲葵，十分之巨大。
而古廟中，要算這三個蒲葵最乾淨了，雖然古舊，但灰塵卻很少。
「小紫，我出去啦」，一個看起來三十許的壯年人，身高七尺，瘦削的面龐上，有著濃黑的眉毛，滄桑的眼神中，帶一些暗淡。顯然，這實際四五十歲的男人有著不同尋常的經歷。他穿著灰色緊身勁裝，腰繫水囊，背著箭筒，左手虛提長弓，拐過頭，對身後的女子輕聲道。
一美婦正在收拾碗筷，聞言放下手中的活，從男人身後拉起他的右手，道：「小心些，早點回來。」
四目相對，男人見面前人兒，眼神裡所露出的一絲擔憂，右手緊了緊，感受著手中的溫柔，輕「恩」一聲，輕輕撥開那依依不捨的手，轉身，往門外走去。
輕靠木門，注視著那邁向樹林中的身影，女子愣愣出神，不知道在想著什麼事情。她的雙眼是那麼的迷離……
「大紫姐姐，難怪鄰家芳芳的媽媽說你好有氣質，咯咯，雖說是在發呆，但，但她們是不知道的，咯咯……」一個稚嫩的男聲從屋外傳來，只見一個四尺高的小傢伙，一手摸著下巴，一手放到後背，邁著奇怪的步伐，裝的一本正經的樣子，且說話間，那小眼珠不停的打轉，嘴角都快咧到耳根處了，同時帶著幾個調笑的聲音。
女子聞言，眨了眨眼，俏面微微一紅，看向這個假正經的小傢伙。附近的人都說她很有氣質，但只有這個小子才知道真正的「內幕」。
「哦，是嗎？那我漂亮嗎？」女子巧笑盈盈的對小傢伙道。
小傢伙聞言，收斂起表情，擺出一面嚴肅的樣子，眼睛上下移動，貌似很認真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子，道：「嗯，此世間，論容貌之美，無人能出吾大紫姐姐之右。」
「那好吧，我等下就把你這話跟芳芳說。」女子撇了一眼小傢伙，淡淡的道。
小傢伙一聽，先是一呆，而後一驚，不顧那從左手滑落下的鳥窩，迅速的衝入屋內，一瞬間，又跑回到門口，這時小傢伙的手上捧張小木椅，獻媚的道：「那個，大紫姐姐，哦不，親愛的娘親，你先坐下。」
女子瞥了一眼小傢伙，慢悠悠的坐了下來。翹起二郎腿，一副等他說話的模樣。見女子如此，小傢伙也是暗鬆了一口氣，她肯坐下，就知道這只是娘親口頭上的小小報復。
小傢伙立即嘟著小嘴，「偉大的娘親，我就知道你最好的了，這麼善良美麗的你的，是不會讓芳芳知道呀，對麼娘。」說著，一雙小手還不停的搖擺女子手臂。
看著這古靈精怪的小傢伙，女子又生不起氣來，於是在小傢伙頭上輕敲了一記，道：「你這臭小子，又調戲你老娘，下次肯定不放過你，現在嘛，趕快去洗澡，大清早的，又跑去掏鳥窩，你看看頭上還有鳥毛，這裡還有這裡，都是枯草……」
邊說邊扯著小傢伙的耳朵，惹得小傢伙怪叫連連。
「哎，一天洗三次澡，咋我就這麼命苦呢！」小傢伙低聲嘀咕著。
片刻後，「嘖，這小子，整天到晚的到處跑，一刻都不消停」，女子看著兒子奔跑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嘴角扯起一絲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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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子就是小土村村長的女兒原離紫，而男孩是她與原大的兒子。就在十二年前，原大被原有天帶走，命垂一線的原大不知被原有天餵食了何種藥物，竟然活了下來，手腳筋都接上，此後三年，原大終於醒了，可以做些基本活動，再經過兩年的修養治療，原大終於能像一個正常人的生活了，但是，他全身經脈毀壞，變為凡人，不能再次習武。
原大醒來後，見到了昔日的伊人，心中歡喜，並沒有因為自身的情況而顯得大悲大哀，醒來的原大，看著
（^看書網審美；一個六七歲大小的男孩，眉清目秀，小面尖尖而白皙，一雙烏黑的眼睛滴溜溜的打量著四周。這正是從藍山下走出的原億楓。
「奇怪，都到時間了，怎麼還沒來」，原億楓鄒著小眉毛，疑惑的道。
一刻鐘後，原億楓蹲正在一棵樹腳下，手中拿著一根樹枝，在地上胡亂刻畫著，「不對勁呀，那老傢伙平時都來的比我早，故意用這個借口說我遲到，然後暴打我一頓，這都是慣例了，怎麼今天……」原億楓低聲的咕嚕著。
突然他扔下亂畫的樹枝，捶了一拳手掌，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
「啊哈，我知道了，嘻嘻，難道是那老傢伙昨晚喝醉酒，借醉偷窺人家姑娘，但是被逮個正著了」，說著又搖了搖頭，「呃，可這老傢伙那麼厲害，應該很快開溜了，嗯，說不定現在」，說到這裡，原億楓流露出一面鄙視的神情，還吐了個口水，嘴唇不停的挪動著，不知在嘮叨什麼。
嘮叨中的原億楓突然感到屁股一疼，接著身體輕飄飄的，眼前的地面在快速的後退……
「彭」，低沉的碰撞聲響起，緊接著一個「嗷嗚」的響亮慘叫聲。「吱吱……啪啪……」樹林中受驚的飛鳥拍打著翅膀，離開這是非之地。
一棵四人環抱粗的大樹下，有一個小腦袋貼著突起的樹根，湛藍色的頭髮上，頂著一些鳥毛和樹葉，往下，看不見有身體，因為都給樹葉和鳥毛給埋了。
躺在地上的，正是原億楓，他一直保持著一個狗吃什麼的姿勢，良久不動。
「嗯，剛剛那一下應該踢暈了這小子，看來要再來一下才能搞醒他」，一道蒼老的聲音在原億楓旁邊響起，同時一隻腳已抬了起來。
「哇嘶，疼死我老頭了」，原本一動不動躺的原億楓，聞言突然蹦了起來，雙手還不停的揉著剛剛被踢的地方，還不忘咒罵了一下某老傢伙。
「嘻嘻，小子，今天的課前活動現在開始，別想裝死」，一個看上去很邋遢老頭，正摸著山羊鬍子，笑瞇瞇的看著那在拍身上毛葉灰塵的原億楓。
「幹嘛」？看見老頭的模樣，原億楓打了一個寒顫。
「幹嘛？嘻嘻，你說要幹嘛呢」！
「我靠，別過來，非禮呀」！
「呸！老子還沒這樣的嗜好。」
「碰，碰，彭……」一連串的打擊聲裡，還伴隨著「嗷嗚」這樣類似某些狼的嚎叫聲。再次驚的樹林中鳥獸亂竄。
一刻鐘後，「哈哈，爽，小子，幹嘛這副模樣，你剛剛不也叫的挺爽。」邋遢老頭挖著鼻孔，一副很無聊的樣子。
「爽你大爺的」！原億楓呸了一口血水。
時間回到一刻鐘前。
「好了，課前活動開……」，話還沒說完。
「左邊」，老頭晃了一下左拳，攻向原億楓左胸口。於是原億楓立刻舉右拳架擋，但左邊小腳卻是一疼，挨了老頭不知何時攻來的一腳。
「你，老無賴」。
「傻小子，誰說是我左邊攻擊了，是打你左邊。」
站立不穩的原億楓立刻又挨了老頭變向成的左勾拳，腦袋給打的嗡嗡響。於是，原億楓要悲劇了。接下來是老頭一刻鐘無休止的拳腳攻擊，「右邊，中間，上邊，哈哈，你小子給打這麼多次，還是沒吸取教訓呀……」
其實不是原億楓沒吸取教訓，而是這老貨太無賴了，而且每次「課前活動」的攻擊速度都加快了，力量也增大了。次次都給揍的鼻青面腫。
「小崽子，活動好根骨的話，接下來是正課了」，老頭打著哈欠道。見老頭這模樣，原億楓在心裡狠狠的鄙視他，但不敢表露出來。
老頭接著道：「這樣吧，這次叫小紅出來和你玩玩好了。」
原億楓無所謂的挖了挖耳朵，「小紅？」切，聽名字也不會厲害到那裡去，一直以來，這第一課都是做原億楓的肉沙包，是他要求的，誰叫老頭每次課前活動都揍的這麼狠，他需要發洩。
「……」在老頭念出一堆原億楓聽不懂的東西後，只見老頭腳下升起一片紅芒，同時，空氣也瞬間變的熾熱起來，一團兩丈高的火焰出現在老頭身後。看著那團火焰，原億楓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當老頭腳下紅芒消失時，他身後那團火焰也隨之散去。
「老頭，不帶這樣玩的，我不玩了，我沒跟人說你昨晚去找小紅姐姐呀，為什麼你這樣報復我」，原億楓看著老頭身後的物體，渾身一個囉嗦，苦著小面道。
「我昨晚去青……去酒樓，是找小紅弟弟，不是小紅妹……」，老頭指了指身後的物體,，卻見到原億楓那小子嘴角撕起一個微小的弧度。
「小紅，給我上，教訓那小子」，老頭一面的黑線，這小子居然敢擺他一道。
「碰碰……」地面微微震動，一個人立而起，兩丈高的火紅色獅子邁步走向原億楓，並口吐人言道：「小弟弟，不用怕，哥哥和你玩捉迷藏。」
原億楓小面抖了抖，轉身就往樹林深處跑，心道：「這東西恐怕也不是什麼好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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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半年前的一個早晨，原億楓又去掏鳥窩，路上，突然間聞見一股刺鼻的氣味，想了想，記得半年前，外公來看他的時候，帶了一樣叫做「酒」的東西，自己還偷偷的嘗過，喝後頭會暈暈的。
原億楓知道，現在聞到的，是酒的氣味。東張西望了一會，沒什麼發現。於是沒多想為什麼有酒味，回憶著十天前的路線，尋找那天發現的鳥窩，「今天又多幾個蛋呢。」
很快，原億楓發現了一棵做了特殊記號的樹，「嗯，那天是在這樹發現鳥窩的，但為什麼酒氣那麼濃」，說著，抬頭看去，突然發現一個人躺在樹丫上，膽大如原億楓也是給嚇的打了一個激靈。
「呼呼！嚇死哥也」，拍了幾下胸口，平復了一下心情，原億楓記憶中的鳥窩位置就是那人躺的地方，想到這裡，氣就不打一處來，於是麻利的爬上了樹。
樹上，一個渾身酒氣的邋遢老頭，正躺在幾個枝丫上，打著呼嚕睡大覺。原億楓一把挪開老頭的一隻腳，見到一個變了形的鳥窩，拿過鳥窩一看，裡面全是黃黃的粘液。
「糟老頭，還我鳥窩」，原億楓十分氣憤，苦等十天的鳥蛋就這樣沒了。
良久，無論原億楓怎樣搗鼓老頭，都沒見他有反應，不甘心的原億楓發現老頭腰間的葫蘆，於是將葫蘆摘了下來。
拔出塞子，一股異常猛烈的酒氣撲鼻而來，熏得原億楓不斷咳嗽，「這東西好像挺香的」。合上塞子後，迅速的下了樹，拋了拋葫蘆道：「嗯，這就當是補償我的鳥窩。」
看著手上的葫蘆，原億楓隱不住的嚥了口口水，他知道喝了酒頭會暈暈的，但是在家裡他可沒少偷酒飲，而手上這半葫蘆酒，貌似味道比家裡的香多了。
「嘻嘻，我就先嘗嘗再說」，說著，又打開了塞子，咕咕的灌了兩口，「啊！爽快」。
「咦，這麼快就沒了，半葫蘆酒才這麼一點，真是小氣」，原億楓倒過葫蘆抖了抖，發覺已經喝光了。於是打算回家去，但是才走了兩步，就感到天旋地轉，兩眼一黑就倒在了地上。
就這樣，一老一少分別醉倒在樹上和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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